第162章 無知不是罪
請相信我,沉默也是一種手段!
……
原來還在想著季子木到底行不行的問題,堂冬發現時間還不到一柱香,季子木就神色如常的走了出來,麻利的把門重新關好。
沒慘叫聲,也沒審問聲……
難道這樣就好了?
「你審問完了?」堂冬看著走過來的季子木,忍不住還是開口問了。
季子木低頭思考了一下,「算是吧!」
「那麼有結果了嗎?他有沒有說出組織裡接應她的人是哪個?」
季子木明顯一愣,因而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
堂冬嘴角一抽,心裡已經認定,原來他剛剛真的什麼也沒做,竟然就這樣出來了,難道他不是跟主子有約定,不怕輸?
「你不知道?組織裡還有背叛者,是她的內應,但是這個內應隱藏得很深,就在執法者背後的人當中,除非有證據,否則要將他找出來正法很難,裡面的女人是個突破口,能找出來就等於撥掉一顆大毒瘤。」
季子木把鑰匙放回懷裡,回望著他,「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會問嗎?」堂冬開始口不擇言,語氣甚至有些沖,不過一說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了,好像前後不搭,所幸季子木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我沒有問她。」
「沒有?」堂冬額頭三條黑線刷刷的掉了下來,有些無語,「難道你在裡面那麼久卻什麼都沒有問,那你到底是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就只是看著她而已。」季子木毫不羞愧的回道。
「……」
就在一片沉默的時候,季子木突然說道:「不過她都說出來了。」
「什麼?」堂冬腦袋一時轉不過來。
「我說,她心裡藏的所有秘密都說出來了。」季子木不厭其煩的再說了一遍,內容也表達得更加詳細。
堂冬眼睛瞪得大大的,竟然也開不了口了。
就在這時,一道響亮的笑聲從鐵籠中傳了出來,聲音震耳欲聾,在地下牢裡如同雷鳴,不過地下牢封閉性很強,聲音傳不到外面去。
笑聲雜著太多的情緒,有怨恨,有憤怒,有渴望,有精明……不過都被掩藏在粗獷的外表下,只有那雙眼睛透著濃濃的譏誚和諷刺。
「堂冬,你真是越老越沒用了,十幾年前的狠勁到現在卻成了一隻搖尾乞憐的狗,連一個女人都奈何不了,竟然還要拜託一個奶娃來幫你審問,以前你還一直指責我的不是,現在的你他媽的比我還腐爛,抱大腿的滋味肯定不錯吧!」
聲音的主人非常不客氣的把堂冬貶得一無事處。
聽他的話,似乎兩人在十幾年前有過一段恩怨,不過那時季子木恐怕還沒出生。
「不用管他,十幾年前因為任務失敗,為了推脫責任,把其餘同行的人都殺害了,後來被執法者擒拿回來,他這一生只能被囚在這裡直到終老,難聽的話不知說過多少。」
堂冬顯然很習慣了,不以為意的對季子木解釋道。
「為什麼他是關在鐵籠裡?」
地下牢有兩人關押方式,一種是將犯人關在密閉的空間裡,另一種則是精鋼條鑄成的大鐵籠,和獸籠差不多,只不過是擴大化了幾倍。
壯漢的臉上長滿了鬍鬚,十幾年沒刮,密密麻麻的幾乎將他的臉擋去了一半,不過那雙眼睛卻沒有因為被關押十幾年而失去神采,依舊精光暴閃,狠戾嗜血。
可以想像得出,死在他手裡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
「是當時的執法者把他關進鐵籠的,後來因為人多就一直關在裡面。」
季子木走到鐵籠前,神色不明地盯著他的臉瞧。
他倒也大方,完全不避諱季子木的打量,甚至仰起頭,眼睛裡一片精明飛快的掠過,看到季乎木是個長相漂亮的少年,臉上露出一抹隱晦的笑容。
「小鬼,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本事的,那個女人可是連堂冬也奈何不了的人,不管對她用什麼刑罰,她都悶不吭聲,和老子當年有得一比,說實話,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讓她開口的。」
出乎意料的,堂冬本來以為季子木不會回答他的話。
畢竟一路過來,他幾乎沒聽過他開口,大部分時候總是沉默不語,然而,他卻回答了。
「她看我長得好看又順眼,所以就告訴我了。」
少年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清爽,他人聽在耳朵,總有一種理所當然,正是如此的感覺,好像事實的確如同他所說的一樣。
四周出現一張張僵硬的臉,密密麻麻的黑線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臭小鬼,你在耍本大爺嗎?」壯漢反應過來後就怒了起來。
季子木搖搖頭,「我沒騙你,這是事實!」
「哼!」壯漢冷哼一聲,「你當本大爺是三歲小孩子嗎?這種拙劣的謊言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
季子木反問道:「難道你覺得我長得不好看嗎?」
「……這和好不好看並沒有關係。」壯漢臉色一僵,視線停在少年的臉上,不可否認,少年長得的確是很好看,不過那根本是兩碼子事。
「那為什麼她會願意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
「我怎麼知道……」壯漢說到一半就頓住了。
季子木扯了下唇,「不知道可以去問她,讓她告訴你不就知道了!」
這幾句對話立刻讓堂冬對季子木刮目相看,似乎比他想像中要有幾分本事。
季子木再往前踏出一步,站在壯漢面前,距離剛剛好,即便壯汗發怒也觸碰不到他,在這個距離站定後,他輕輕一笑,「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有沒有問出來?」
滿臉鬍鬚就是有好處,壯漢雖然被季子木這句話驚到,但是卻因為有鬍鬚的遮擋,所以堂冬等人無法在他臉上捕捉到心虛的表情。
吃驚之色一閃,壯漢頓一下,朗聲笑道:「我在這個地下牢足足被關了十七八年,每天過著東昇西落的日子,早就無聊透頂,看你們一個個為了折磨犯人或者撬開他們的嘴巴而苦惱著,本大爺心情就爽得不得了,那個女的是我見過的人當中最能忍的,被堂冬用刑具折磨了三天也不吭一聲,本大爺實在是好奇,她還能忍多少!」
壯漢說的話,堂冬早就知道。
十幾年來,每次有犯人進來,或者他要審刑的時候,壯漢總會說一些難聽的話,以此來影響他的情緒,或者以煽風點火居多。
長久下來,堂冬都已經習慣了,所以壯漢的追問他並未覺得不妥。
這就是所謂的潛移默化,可惜堂冬還未意識到。
「有人說過,解釋就是掩飾,越是解釋就代表這個人越心虛!」季子木淡定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壯漢眼角一抽,「我掩飾什麼,又心虛什麼?別忘了,我已經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有十七八年了。」
少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十七八年前,你就和人勾結了。」
「小鬼,說話要有真憑實據。」壯漢死死地盯著季子木的臉。
少年眼角眉梢吊起,黑紫色的眼睛變得更深,側頭和他的視線相碰撞,那一片瞳孔隱隱縮起,竟有種說不出的惑人心神的力量。
紫色的瞳孔?
壯漢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驚呆了,眼前的景色就在他不經意間轉換成另一幅畫面,他看到十七年前的他跪在一個披著斗篷的人面前,談話的內容他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因為如若沒有那一次談話,他就不會被關在地下牢十七年,過著暗無天日的悲慘生活。
不知為何,一股憤怒的情緒從他心底不可截止的爆發出來,對披斗篷的人升起一股仇恨的怒火,如果不是他,他現在應該在外面逍遙自在,而不是被困在這裡。
都是他,都是他害的,如果沒有他……
滔天的怒意讓壯漢突然發起狂來,瘋了般的扯著鐵鏈,撞擊聲不斷的從鐵籠傳出來,拚命的樣子就好像此刻在他面前是一個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撕裂的怒吼聲像困獸的咆哮……
堂冬不明白為何原本好好的人,突然就發瘋了,一直做著自殘般的動作。
口中不停的念叨著模糊的字眼,慢慢的被堂冬拼湊出一段話來,內容卻讓他再次對季子木刮目相看,然而未等他開口,少年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他怎麼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