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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處特工皇妃(楚喬傳)》第206章
鋼鐵

有一種人,他的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液,而是鋼鐵。

烈火燒起來了,殷紅的,像是滾燙的血,利箭脫離黃金的弩,正中太陽的心髒,天神的嚎叫聲從蒼穹傳夾,滴血成雨,犬地斷裂,山脈崩塌,海水翻滾,撥起巍峨的冰峰,天地就是一座巨大的熔爐,蒼生血淚烹煮于其中。

無邊的黑暗中,他的眼殊在快速的轉動,血紅色的光罩住了他的心口,他看到了潦黑的戰甲,看到了鯊青的戰刀,看到了暗夜的圓月,看到了蒼茫的雪原。殺的人群麥田般倒下,血肉堆積,鋪天蓋地,蒼鷹毒鴆俯沖而下,腳爪上閃爍著腐肉的磷光。曠野上卷起了大風,

周圍是排山側海的厮殺聲,風吹在臉上,帶著沙土的干燥,凌厲的如同刀子。

戰鼓越來越急,敵軍輔天蓋地而來,大地在震動,馬蹄在奔騰,烏云壓在頭頂,像是一備奈凶根的惡龍。

殺——殺殺——

殺殺殺

雙眼突然睜開,所有的幻境一時間全部煙消云散,他獨自一人躺在一張比普通人家的臥房還要大的龍床上,暗黑色的緞子上繡著黃金的龍,那麼張揚的仰著猙獰的頭角,金光燦燦的拜線,即便是這樣黑的屋子里,也能閃爍出凌厲的光芒。

他沒有動,沒有說話,額角的鬢發微微有些潮濕,他卻並未用手拭去緩緩流入脖頸的汗水。

夜里太安靜,沒有說話聲,沒有腳步聲,沒有蠶鳴聲,甚至連風聲也不曾聽到。唯有他的喘息,那麼緩慢,那麼沉重,一聲,一聲,又一聲。

夜再長,也終會過去。

他從來都是一個善于忍耐的人,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窗子上突然閃爍著淡淡的紅光,他的視線被吸引過去,微微皺眉,殿外就傳來了內侍急促的腳步聲。

外面什麼事?”

他的嗓子微微有些干,聲音卻還是一貫的平靜。

回稟陛下,長樂宮那邊失火了,水龍局已經進了宮,正在撲火。

內侍的聲音依舊尖細,在這樣的夜里,陰柔的讓人背脊發涼。

他靜靜的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樹影,靜坐了許久。突然,他下了床,站起身來,赤著腳就走了寢殿。十多名守夜的宮女們驚慌的跑上前來,為他披上明黃色的睡袍,為他穿上龍靴,他徑直出了大殿,向著長樂宮的方向大步走去。內侍首領急忙叫來了大批護衛隨侍在一旁,宮人們桃著燈籠跟在身後,蜿蜒迤邐,長長的一排,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向著長樂宮而來。

“打!給我往死里打!”

還沒靠近長樂宮,內侍的聲音就遠遠的響起。他不動聲色的走過去,隔著一備龍盤渠,只見在回廊的月亮門之下,幾名宮人正圍著幾個年幼的孩子,那幾名孩子被按在欄杆上,內侍們揚起板子,一下一下的用力拍下去。她們的褲子都已經被打爛,血肉模糊的黏在屁股上,開始的時候還能發出幾聲慘叫,可是後來,就連慘叫聲都叫不出了。

火是我放的!有種你們殺了我!”

一名瘦弱的孩子突然叫道,她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一張小臉卻仍舊倔強的仰著,冷聲說道:我只恨我燒不死你們這群燕北狗,

這些都是前朝遺留下的孩子,燕北的大軍沖入真煌之後,所有來不及逃跑的大複貴族都遭到了血腥的屠戮。唯有這些年幼的孩子,在戰士們的狼刀下僥幸活了下來。畢竟在當時,只是一群五六歲的娃娃,便是再凶狠冷辣的士兵殺了十個八個之後,都會覺得手軟,然而又有誰能想到,這些當年連事都記不住的孩子,竟會在今天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

長樂宮,是新晉的玉美人的宮殿,他今晚翻了玉美人的牌子,臨時倦了,沒有前去。

仇恨,果然是這世上最堅硬的東西,便是鋼刀被烈火吞噬,冰山在烈日下融化,也不能將仇恨抹殺。

“陛下。”

內侍首領跪在地上,背脊在瑟瑟的發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害怕,只是覺得寒氣一絲絲的從腳底爬起,顫抖蔓延至全身,止都止不住口

“回宮。”

黑底金龍的錦緞扣過一旁的柵枝,他興師動眾的趕來,只看了一眼,轉身就離去了。

夜仍日潦黑一片,像是蘸飽了墨的筆尖,他的身影消失在黑色的長廊里,隱隱若現,冷風吹過去,揚起地上細小的飛灰,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唯有孩子虛弱的慘叫和叫罵聲回蕩在天空里。

我要為我娘報仇!”

萬惡的燕北狗!”

你們不得好死!”

我們的王會回來的!你們合後悔的,

長夜漫漫,兵器庫里的戰甲染上了一層寒霜,月亮門洞之下鮮血成河,孩子的尸首被一路坑蜒著拖出宮門,扔在亂葬崗上,被野狗吞噬。

這個世上,傳奇太少,大多數心有不甘的人,都已死在仇恨的深淵里,能忍辱偷生爬上來的人,也未必見得真正快樂幾分。但是活著,總是好過于死。

他靜靜的坐在窗前,斷指處帶著一只白玉扳指。那只扳指已然碎裂,內部用金絲縫合,他帶著有些小,有些地方幾乎還有大大的空隙,破破爛爛的,就算是扔在街邊,想必都沒人會撿。

他用手指摩挲著那只破日的扳指,指腹的繭子硬硬的,觸碰在白玉的扳指上,發出很輕很輕的聲音。他低下頭,看著扳指上淡淡的花紋,依稀間,心底的長劍似乎再次出了鞘,血淋林的猙獰閃爍,白亮的劍光內,映照出一張爛熟于心的臉。

後悔嗎?”

他無聲的冷笑。

那些常人該有的情緒,比如脆弱,比如害怕,比如畏懼,或者,是那孩子所說的後悔,他都不允許自己擁有。

因為那些東西,除了令他感到惡心,再無別的任何作用。



業已成,血仇得報,他求仁得仁。

後悔嗎?

他閉上雙眼,極遠處的天邊露出一縷光線來,透過窗子,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整座宮廷都以黑檀木和黑耀石為制材,在這樣旭日初升的時候,有著令人窒息的壓抑之美。

他的身上流著燕北大地的兵戈血脈,骨子里填充著多年隱忍的郁結之氣,夢里都是長河泛濫,兵馬沖破真煌山闕。這樣的他,怎會後悔?

他抬起眼,只見天地遼闊,飛鳥盤旋,再不似兒時那巴掌大的一塊,連月亮都不敢停留的窘迫。

後悔?

他嗤之以鼻。

>三月十六,東野郡郡守傳來急報,說是擒住了一路叛軍,其中有一人看起來身份不俗。刑部當即下令,將那人帶上京來。

半月之後,那人終于被綁至眼前,但見修眉鳳目,高鼻薄唇,便是在這等狼狽的狀況下,仍舊掩蓋不了他的俊秀和不凡。

燕詢坐在王位上,看著這位昔日的天之驕子,久久沒有說話。反而是他,揚起蒂著血印的臉,笑容淡淡的望著他,好似老友相見一般的隨意的打著括呼:

燕世子,好久不見。”

燕……世子真是個久違的稱呼,他很平靜的點頭回道:“景小王爺。”

這麼久沒見,燕世子風采更勝往昔,

是嗎?”燕為淡淡道:‘小王爺卻有些不同。”

景邯笑道風水輪流轉,花無百日紅,世事多變,本也尋常。”

小王爺倒是看得開,不愧是英雅豪傑。”

景邯突然哈哈一笑,搖頭道英雄早就死了,活下來的人,不過是委曲求全和苟且偷生之輩,感謝世子,很快就要替我結束這令人尷尬的處境了

看來小王爺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景邯一臉得遇知己的感慨,垂首行禮道還望世子成全。”

燕為的目光突然變得有幾分犀利,那是常年行走于軍伍之間的銳氣,像是殺氣騰騰的箭,只一下,就足以射穿十八層的牛皮。然而,在這個人的眼里,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刀劍可以征服天下,卻永遠無法征服人心,在這片丑陋肮髒的土地上,到底還是生存著一些倔強的靈魂。

他隨意揮手:“就不送了。”

景邯灑脫一笑,大袖翩翩,縱然一身傷痕累累,卻仍舊不減天家貴族之氣。

世子貴人事多,留步吧。”

陽光透過窗楞,投下一束一束的光圈。

年少氣盛時的瞧不順眼,尚武堂里的明爭暗斗,成大之後的利益搏殺。終究,最後的最後,還是他站在這里,看著那個出身高貴總是一臉驕傲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斷頭的刑台。

他的下巴微微挑起,有細小的風從耳邊吹過,很久很久,他都不想說話。有一種疲倦,在他一時不察的情況下刺入了他的心。隔得那麼遠,可是他卻好像聽到了九幽台上鍘刀破風鍘下的聲音,鮮血噴出頸項,酷酶一片的鮮紅,細小的血滴飛揚在半空中,有著溫熱的腥氣。高傲的頭顱跌入灰塵,身軀匍匐,再也無法筆挺的站立,倔強無畏的眼睛終究還是要永遠的閉上。

尊嚴?驕傲?皇室?血脈?倔強”信念。

一切的一切,又有什麼重要?

不曾跌入谷底的人,不曾從那種想要一死了之的境地中爬出來的人,如何能理解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以生存為前提,人若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他緩緩的睜開雙眼,文武百官跪伏在眼前,死寂無聲的大殿上一片冷冽,氣壓那麼低,幾乎要令人窒息。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人在微微的顫抖,他們都怕他,也許還恨他,可是那又能怎麼樣?說到底,他終究是這片土地的王者,他們都需要臣服于他,這就夠了,這就足夠了。

天光璀璨,照在他堅韌的臉孔上,這是新一代的大陸王者,大燕的開國帝王。

他是燕詢,他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他是九死一生下殘余一絲魂魄的冤魂,他不會後悔,永遠不會。

陛下,北羅斯帝國的藍婭女皇又向我們發出求救信了,趙徹帶兵攻打下了大漠以北的二十多個國家,如今已經快將整個西歐收歸囊中了。”

陛下,西北犬戎征兵三十萬,囤積于美林關外,對我們虎視眈眈,欲圖諾不軌!”

陛下,大唐靖安王妃的人馬近期十分活躍,刑部駐西北邊境的密探輯拿了十多個靖安王妃的密探,我們懷疑她與西北犬戎有某種緊密的聯系。”

陛下,河東大水,江南大旱,今年賦稅不足往年四層,我們需要做點防范措施。”

陛下……”

有一種人,他生來就是為了忍受孤獨和痛苦的,風雨打不垮他,刀剡殺不死他,烈火燒不滅他,危難難不倒他。

因為在他的血管里,流淌著的不是鮮血,而是鋼鐵。

狼煙

當狼煙燃起的時候,不一定預示著戰爭,也有可能是象征著即將到來的和平。】

蒼風浮動,青草搖曳,年輕的將軍穿著一身蒼青色的鎧甲,坐在馬背上,展開手中的書信,默默的看了很久。

遠處有馬蹄聲響起,魏舒曄從後面策馬奔來,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表情,微微挑了挑眉。

“諸葛四又來信了?!”

“恩。”

過了許久,趙徹方抬起頭來,呵呵一笑,說道:“他又添了一個女兒,找我要封號呢。”

“哦?!”魏舒燁發自真心的笑道:“他側是兒女雙全,該送一份賀禮去。

“不用惦記了,他自己開了禮單,讓我們照著他寫的送過去。”

魏舒曄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笑道:“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還是這副別扭的模樣,不管什麼事,死活都不肯吃虧。”

趙徹目光溫和,似乎也想起了一些少年往事,嘴角含笑的說:“他打小就這樣,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尚武堂一起念書的時候,大家每個人的生辰都要搖酒請客,其他人准備紅包賀禮,偏偏他性子古怪,從來不說,也不搖酒。有一次十三吃了他一頓飯,偏巧那天是他生辰,十三事後跟咱們吹噓,說自已如何了得,吃了諸葛四的白食。結果第二天二十多家商號去找十三的管家收賬,說是諸葛府的四少爺買了一堆東西,用的都是十三的名,讓人去找他收錢。”

魏舒曄哈哈笑道:“記得記得,我可是記憶猶新,那次十三殿下真是大出血,一頓飯吃進去半年的體祿,連著三個月找我借錢,到現在也沒還。”

哈哈,都說十三是厚道人,其實最是奸猾。從小到大,就數他借錢不愛還。”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如今趙徹的行宮設在霜韓城,比鄰北羅斯,占地面積廣闊,可以比擬大夏國都真煌。經過這幾年的發展,人。也漸漸繁盛了起來,已有幾分北地第一商業之都的風范了。

還沒進城,就聽到一陣喧囂的馬蹄聲急速而來,跑在最前面的女子一身大紅披風,腳蹬火紅狐狸皮馬靴,臉頰微紅,眉眼如畫,仔細看去,小腹還微微隆起,似乎已是有了身孕。看到趙徹,她眼睛頓時一亮,猛揮馬鞭,策馬就沖了上來。

趙徹不由得眉頭一皺,魏舒曄卻在一旁掩嘴低笑。

“回來也不告訴我,哼哼,還不是被我發現?”

女子早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如今第三個孩子也就快降世,可是還是一副少女的嬌憨模樣。甩著鞭子,仰著小下巴,眯著眼睛瞅著趙徹,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已經有了身孕,怎麼還騎馬?我說的話你都沒往心里去是不是?”

“嘁……”

完顏柔小聲的哼了一聲,滿不在乎的說:“我就是阿媽生在馬背上的,我們東胡的女人,可不像你們大夏的那麼嬌柔。“

說著,她突然跳下馬來,幾步跑到趙徹身邊,手足並用的就往他的馬背上爬。看那架勢,似乎想和他共乘一騎。

“拉我,拉我一把!”

完顏柔踮著腳,在一旁叫道。肚子大了,上馬的確是不方便了。

趙徹看著她倔強的小臉,終于無奈的敗下陣來,歎了口氣,將她拉上馬背。卻怎麼也不敢策馬狂奔了,只是輕踢著馬腹,讓馬兒慢慢的走。

而口口聲聲說不像大夏女子那般嬌柔的完顏柔小姐,也乖乖的靠在丈夫懷里,笑眯眯的樣子,像是一只吃到了魚的貓兒。

剛回到宮里,就有下人來報,說是內陸的戰報。完顏柔氣的罵罵喇喇的,嘟著小嘴就回了後宮,說是要去找兒子蹴鞠。

趙徹一邊往政殿走,一邊吩咐下人看好她,午後的陽光暖暖的,隔著窗格子灑在地上,一片金燦燦的明黃。

消息是趙飏的人送來的,內容和諸葛明說的大同小異,只是更為詳盡一些。

趙飏這幾年一直在北地邊境活躍,知道的多一點也不足為奇,更何況諸葛玥這封信應該是半個月前就發出的,那個時候戰況還不激烈,他能提早察覺到事態的嚴重,已經不簡單了。

魏舒曄早就知道諸葛切寫信不會就那麼點事,只是他剛剛遠征土谷渾回來,趙徹不想讓他擔心罷了六所以他剛剛回家打了個轉,就進了宮,剛進政殿,果然見趙徹招了一群將軍大臣,正在商議軍事。

討論了足足有兩個時辰,晚飯時間到了,完顏柔派人來催了好幾次,差點就要親自來跟大臣們拼命了。諸位元老們終于不得不滿心忐忑的出了宮,趙徹留魏舒曄吃飯,魏舒曄也沒拒絕,只是吃飯的時候,不免要被想要霸占丈夫的某女人活活剜了好幾眼。

吃完飯,兩人就進了書房,趙徹開門見山的問:“這件事,你怎麼看?

魏舒曄微微一笑,說道:“殿下應該早就有主意了,何必又來問我呢?

趙徹眉頭一皺,說道:“我還沒決定。”

“殿下在猶豫,就是已經決定了。”

趙徹緩緩坐了下來,手指摩挲著茶杯的杯壁,靜靜的不說話。

“靖安王妃甘冒天下之大不韙,攻打美林關,放犬戎人東進,這簡直是自尋死路。殿下,這一次,就算她是我大夏的血親後裔,也不能姑息了。”

見趙徹不說話,魏舒曄繼續說道:“當初她幾次明的暗的殺害楚喬,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諸葛四早就出手了。這些年,卞唐不動她,青海不動她,燕詢不知道怎麼想的,幾次有機會,最後卻沒下手,再加上我們暗中雅護,她也並沒有性命危險。可是這一次,她做的實在是太過了。!”

趙徹沉默片刻,說道:“犬戎人已經打到北朔了。”

大燕初立,不過六年的時間,國內勢力不穩,地方的大夏兵力還沒有完全撥除。諄公主打著光複夏室的旗號,的確能占據一些便宜。但是只要時機稍過,讓百姓和軍隊見識到犬戎的殘暴,必將例戈,那時候,淳公主將陷入完全被動的局面,這個東陸叛徒的名號是擔定了。!”

魏舒曄侃侃而談,幾年的血腥洗刷,他再也不是當年真煌城里那個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了。

趙徹皺著眉,緩緩說道:“張大人所說,你覺得可行嗎?”

魏舒曄失笑道:“殿下,你心里心知肚明,又何必問我呢?”

趙徹看著他,過了一會,突然笑道:!”的確,難怪阿柔說我越來越婆媽,果然是患得患失了。”

上位者皆如此,以前你只是一位藩王,如今卻是大夏的君主,要對這麼多人負責,不能不謹慎。”

“我明白,燕北的統治已經穩定,如今北地局勢混亂,我們無法兩面開戰,同時兼顧的結果只能是一無所獲。這個便宜,我們占不到。!”

魏舒燁說道:“那諸葛四的提議?”

“再看看吧“趙徹皺眉道:“我們和他不同,青海一直獨立在外,和內陸沒有根本的仇恨,而我們的戰士,尤其是上層軍官,對燕北那是恨之入骨,你讓他們去幫燕北打仗,那不是比要他們的命都難。”

魏舒曄聞言無奈的歎了口氣,搖頭說道:“哎,我們這哪里是為別人打仗啊?”

趙徹也是無奈一笑:“跟這些人,怎麼說的通。”

“對了,剛剛禮官派出快馬出了關,到底什麼事這麼著急?”

說到這里,趙徹總算露出一點放松的笑容來,說道:“還不是給顯兒找老婆,現在諸葛家那位珍珠郡主現在可是寶貝,我得搶在卞唐之前把婚事定下來。!”

“唐皇李修儀?”

魏舒燁詫異道:“他不是已經冊立了皇後?”

“你忘了,李策還有一個兒子,是那位詹貴妃的兒子,一直住在青海的。

“哦,想起來了。”魏舒曄點頭道:“那孩子我還見過一面,和他父親很像,尤其是一雙眼睛。!”

趙徹靠在椅背上,得意洋洋的說:“要我那麼多東西,早晚讓他當做女兒的嫁妝都給我還回來。”

風起北地,青草剛剛冒出芽來,而此時的青海,已是雨打芭蕉,一片郁蔥之色。

夜深人靜,楚喬穿著棉白色的睡衣,將窗子的擋板放下,淅瀝瀝的雨聲頓時被阻隔在外。一雙紅燭靜靜的燃著,火光幽幽,一片靜謐。

一雙手從後面環住她,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後。諸葛明帶著一身濃濃的倦意,靠在她柔軟的身軀上,輕聲說:“還沒睡呢。”

“你不回來,我哪敢先睡?”

楚喬笑著轉過身,在他的唇上輕啄一下,問道:“肚子餓嗎?要不要吩咐廚房准備晚膳,我叫人一直溫著等你呢J”

諸葛玥一笑,似乎不太滿意她這個蜻蜓點水的吻法,低下頭,覆上楚喬柔軟的雙唇,以唇瓣描繪著她的唇形,舌尖則靈巧的撬開她編貝的牙齒,與她的舌火熱的糾纏在一起。

楚喬溫柔的擁著他的腰,火熱的回應著,不一會,空氣里的溫度似乎憑空高了起來。諸葛玥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濃濃的情欲,別有一番邪魅的誘惑:“都多少天了,你就不想我?”

楚喬臉頰粉紅,嬌喘籲籲,整個人靠在他的懷里,仰著頭,一雙眼睛好似被蒙上了水霧,濕潤幽然。

“我可是想你了,你再這樣虐待我,我就要納妃了。”

楚喬眉頭一皺,拳頭無力的打在他的胸膛上:“你敢?”

“不想我納妃,你就勤快點。!”

諸葛玥手腕靈活的上移,摘下她的發簪,滿頭青絲瞬間滑落。他的手修長白皙,如和田美玉,緩緩滑過楚喬的脖頸,激起一片酥麻。細碎的吻沿著雪白的脖頸一路往下,手指挑開睡衣的帶子,燈火搖曳,暖帳春潮,綾羅翩翩落在腳下,肌膚如陶瓷,細膩光滑,玲瓏有致。

諸葛明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轉身就走上寬大的床榻……

不吃晚飯的後果是很嚴重的,某人睡到半夜,拖著酸軟的身子爬起來,走到小幾旁偷偷吃糕點。

剛走了兩步,險些一個跟頭掉在地上,她皺著眉,很委屈的揉著腰雅骨。

好酸好疼,站著都費勁。

她瞪著眼睛剜著床上的某人。

一定每次都要這樣嗎?明天還怎麼教舟兒練劍?看她被兒子笑他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蹲在小幾旁吃糕點,茶已經涼了,可是肚子餓了,吃起來還是覺得很香。突然,床上傳來一個低笑的聲音,她一個激靈,一下子站起身來,抹了抹嘴說道:“你沒睡呀?”

月光透過窗子灑進來,床上的男子側身躺著,一手撐著頭,對她招了招手,淡笑著說道:“過來。”

楚喬哼了一聲,說道:“不要。”

諸葛玥笑著說:“我是為你好,你什麼也沒穿,我怕你著涼。”

楚喬的臉蛋頓時一紅,連忙滿地找衣服,卻感覺腰間頓時一緊,就被某位手長腳長的人一把樓緊了懷里。

“累嗎?”

用薄毯環住她的胸,雪白的香肩露在空氣中,他忍不住低頭吻了一吻。

楚喬實話實說的點頭:“有點。!”

“餓了嗎?我叫人送吃的來。”

“不要不要。”楚喬連忙拒絕,開什麼玩笑,這個時候叫吃的,明天會被李青榮那幾個人小鬼大的孩子笑話死的。

抱著她坐在小幾旁的軟榻上,拿起一塊糕點,送到她的嘴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家常,時間一點點流逝,大殿里安靜如水,整個世界都已經睡下,只到下他們靠在一起,肌膚溫暖,一片靜謐安詳。

“星兒,犬戎人已經打到北朔關了,你怎麼看?”

楚喬微微歎了口氣,想了半晌,方才斟酌著問道:“諸葛玥,你相信我嗎?”

諸葛玥眉梢一揚,笑道:“你想我出兵幫燕詢?”

“不是幫燕詢,而是幫我們自已。”

楚喬搖了搖頭,靜靜說道:“你我都知道,這場戰爭,犬戎人絕對討不到什麼便宜。也許在初期,他們會因為出其不意而略占上風,但是只要燕北緩過神來,犬戎的好日子也就結束了。但是到底要經過多長時間,就有待商榷了。也許這一戰的區別只是在于犬戎能給燕北造成多大的破壞力,他們這些人,作戰側是凶猛,但是整體沒有軍事策略,進攻毫無方向,就是一鼓作氣的亂打一通。說是軍隊,倒不如說是絞肉機更形象些。”諸葛玥抱著她,靜靜的聽著,也不說話。

楚喬繼續說道:“唐明帝十三年的時候,犬戎人也曾攻破美林關一次。不過一個月,整個西關就化作一片焦土,百姓死亡近百萬,所有的典藉建築全部毀于一旦,那一次,國力衰退幾十年。若不是那一次,後來大唐也不會被大夏有機可乘,最後落個四分五裂的局面。”

“如果燕北因為此戰而國力衰退,那我們不是更有機會收複失地?”

楚喬笑著斜了他一眼,說道:“你心里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偏偏要拿這話來問我,我可以理解為我們的青海王殿下在吃干醋嗎?”諸葛明笑了一聲,低頭吻了她一下,說道:“我明白,燕詢絕對不會讓我看熱鬧的,如果見我遲遲不動,他說不定會引著犬戎人來攻打青海。”

“猜得很對,完全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算了”,諸葛玥說道:“與其讓他引著人跑到青海來,莫不如我出兵幫他把人堵在北朔外面,省的把咱們這搞得烏煙瘴氣。如今百姓們剛剛開始春種,他們若是來搗亂,誰還有心思種地干活?”

楚喬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出兵?”

“就這幾日。”諸葛玥說道:“我在等趙徹的消息,這個時候,他一定在北邊趁火打劫。燕詢要想抽出兵力來對抗犬戎,少不得就得讓他占點便宜。我得等他得手之後才出手,順便也要找找財大氣粗的燕皇,討一點軍費。

楚喬說道:“你們兩個還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不怕談崩了,到時候你們出兵不是更沒面子。”諸葛明一笑,說道:“我們三個打了這麼多年,互相也多少了解點。打來打去,根本就分不出個勝負輸贏,如今各方政權都是剛剛穩定,誰也不敢傾國力去發動大型戰爭,這樣一味的打,早晚也不是辦法。當戰爭無法徹底解決問題的時候,最終的方式還是要談判,西蒙打了十多年了,也該歇歇了。

楚喬聞言微微歎息,她靠在諸葛玥的懷里,靜靜道:“希望如此吧。”

美林關外的犬戎人氣勢洶洶的殺將而來,所有西蒙的百姓無不恨的牙根癢癢,其實也許他們並不知道,這群人的到來,雖然帶來了濃烈的血腥和慘烈的殺戮,但同時,也帶來了真正和平的一絲契機,一分希望。

北朔,北朔,她離開那片土地已經多少年了?

沒想到,竟然有回去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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