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
小皇子,您走慢一些!」
雉奴對宮女們的呼喚聲恍若未聞,飛快的跑進了娘親的內室,內室裡崔遺姜不在,卻多了一個不認識的人,不由有些疑惑的望著正躺在奶娘懷裡吸奶的妙妙,雉奴早忘了妙妙。……%)
靈偃忙起身給雉奴請安,懷裡的妙妙被打斷了,轉頭瞄了雉奴一眼,不認識,小臉一扭,繼續吸奶。
雉奴困惑的眨眨眼睛,見妙妙兩條小髮辮上有一隻漂亮的蝴蝶,不由好奇的伸手去抓,妙妙警覺的痕,剛察覺到雉奴碰到自己的寶貝,她小腦袋就往後一樣,妙妙小手一伸,用力的打了雉奴一下,臉埋到了靈偃懷裡,保護著自己的小髮辮。蕭源為了今天,特地給妙妙新作了衣服,幫她梳了可愛的小髮辮,發尾還墜了一隻漂亮的蝴蝶,開心的小丫頭捧著鏡子直臭美,怎麼都不肯放手,把眾人逗得哈哈大笑。
雉奴被妙妙打了,愣了愣,困惑的望著自己的小手,奶娘果斷在雉奴發火前一把他抱了起來,「九皇子,我們去御花園!」榮壽小縣主可不是普通的臣女,要是兩人打起來,倒霉的可是他們下人!
妙妙吃飽喝足,就開始揉眼睛了,靈偃將她抱了起來,輕拍她的背,不一會她就睡著了,靈偃給她脫了外衣,把她放在軟榻上,蓋上被縟,自己坐在一旁給她做繡鞋。
今天是太子登基的大日子,朝臣群賀,外命婦也按品階大裝打扮了入宮賀喜,蕭源原本是不想帶妙妙入宮的,可偏偏崔遺姜封了妙妙為榮壽縣主,也有品階在身,蕭源只能帶她入宮了。)……
「怎麼?在想妙妙?」霍寶珍見蕭源心不在意,拉了拉她。
蕭源臉上帶的得體的笑容,嘴動了動,輕聲說:「我想妙妙睡在皇后宮裡,是不是不好?」風頭出的太大了吧?
霍寶珍道:「也沒什麼,皇后一向喜歡女兒。」誰都知道崔遺姜喜歡女兒,對庶女都很關愛,更別說妙妙了,在霍寶珍看來,妙妙這漂亮乖巧,寵她都是應該的。
蕭源暗暗嘆氣,皇后寵庶女是天經地義的,那可是她的女兒啊!但妙妙畢竟不是皇家的公主,甚至都不是公主的女兒,雖然她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可那時候皇后是她嫡親姑姑啊,而現在的皇后——蕭源可沒準備女兒嫁到皇家去!
崔遺姜正同內外命婦們說話,宮女進來回報說:「皇后娘娘,陛下登基典禮開始了!」眾人們都饒有趣味的追問著宮女,當時的情況如何。
崔遺姜派去的宮女是精心挑選的,說話口齒清楚,將現場的情況說的如實況轉播一般,連蕭源都聽得津津有味,末了那宮女笑道:「陛下登壇之時,曾言,『登壇日卻無伯潤奉璽紱,使後生不得見其風流,吾甚恨之!』」
眾人的目光頓時落在了霍寶珍和蕭源的身上,在場眾人大部分都見過蕭澤,想著他年紀輕輕就去了,紛紛惋惜,不甚唏噓。
崔遺姜道:「皇上同伯潤少年之誼,伯潤噩耗傳來,皇上還大哭了一場。)……」
眾人紛紛稱讚皇上高義,蕭源同霍寶珍含笑不語。在場的命婦,哪個不是人精,見這情況,也知道蕭家復起的日子指日可待了。蕭家的女婿梁肅是新封宋國公,蕭家的蕭珣、蕭沂,如今雖只掛著閒職,可皇上在登記大典上都這麼說了,還愁兩人將來沒有好前程?更別說,蕭沂還是襄陽公主的駙馬。
這時宮女悄悄走來,低聲在蕭源耳邊說了一句:「蕭夫人,榮壽縣主哭了。」
蕭源聞言眉頭幾不可查一蹙,妙妙乖的很,平時對著她和阿肅撒嬌的時候會哭,可在外面很少哭,再說小哭鬧,靈偃完全哄得住,何至於讓人喊自己?見還有宮女在皇后耳邊說話,蕭源心裡就有數了。
蕭源起身不疾不徐的往內殿走去,心裡卻焦急如焚,剛進入殿門口,就聽到妙妙和霍雉奴的大哭聲,蕭源快步進入,就見靈偃抱著妙妙正不停的哄著,而霍雉奴也在奶娘的懷裡大哭。
妙妙一見蕭源,就要蕭源抱,蕭源一邊給女兒擦淚,一邊問靈偃,「受傷了嗎?」
靈偃掀起妙妙的衣袖,手腕處有個紅紅的齒印,妙妙一見紅齒印哭的更淒慘,「疼疼——」她抬起小手要蕭源給自己吹吹,蕭源握著女兒手的輕吻,又給她吹了吹,見沒傷口,蕭源鬆了一口氣。
這時崔遺姜也進來了,確定兒子沒事後,只有手上、頸脖處被妙妙咬紅了兩口後,也鬆了一口氣,揮手讓奶娘把孩子抱下去。
奶娘見皇后娘娘不怪罪自己,高高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其實她也不知道小皇子和小縣主是什麼打起來的。小皇子玩累了,在花園就睡著了,她就把小皇子抱回內室睡覺,當時榮壽縣主也睡的正熟,她和小縣主的奶娘在一旁做針線活,不知怎麼的,兩個就滾成了一團,小縣主先把小皇子咬哭了,然後小皇子回咬了小縣主,兩人就一起哭了起來……她們費了好大的勁才分開了兩人。
崔遺姜同蕭源說:「蕭夫人,我們一起走吧。」
「是。」蕭源微微屈身行禮。
兩人對孩子打架哭鬧很有默契揭過不提,小孩子打架吵鬧,只要不傷身體,很正常,大人有什麼好插手的,尤其是這兩個孩子根本什麼都不懂呢!
「皇上久聞梁國公學識廣博、為人高義,想請梁國公當太傅。」崔遺姜同蕭源款步走在御花園裡,隨口聊天,「我那幾個孩子淘氣,有梁國公當太傅,我也放心了。」
蕭源道:「幾位皇子聰明伶俐,家父能做的,也只是稍稍指點而已。」
崔遺姜含笑道:「以後空了,就常和阿鸞來宮裡坐坐,我待在宮裡也悶得慌。」
「是。」蕭源同崔遺姜漫無邊際的閒聊著。
就在兩人快走到御花園的時候,崔遺姜突然對蕭源極輕的說了一句:「鏘鏘,她準備去道觀,我原本想讓她住在宮中,道觀畢竟清苦了些,但後來想想宮中也不比道觀自在。」
蕭源聞言臉上微笑不變,心裡終於放下了一塊大石,「鏘鏘從小信道,她曾說自己最想做的就是女冠子,如今也算得償所願了。」
崔遺姜嘆了一口氣,「有得有失吧。」
霍行之,在霍淵宣佈廢太子的第二天就自盡了,三天後齊王也自盡了。霍淵身體也不好,在妻子、長子、三子接連死的消息傳來後,也沒撐過幾天,就也死了。霍行允是霍淵臨終前定下的太子,就理所當然的繼位了。霍行允上位後,就開始大獎功臣,對大哥、三弟的子女也多加照顧,只是齊王妃同齊王一起自盡了,而太子妃的安置,卻一直沒說。蕭源原本還擔心皇室會下狠手,現在終於鬆了一口氣,崔遺姜肯定出力不少吧?霍行允也就只聽她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