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懷疑

　　大排檔的生意就這麼紅火的開起來了，第一天晚上的營業額就有好幾百塊錢，少年們一邊感嘆大城市的人可真多，夜間睡得真晚，一邊相互加油鼓勁，一定要把這個生意好好的做下去。

　　小白帶著人真的尋找到家門口才把幾個渾身是傷的傢伙送到就在大排檔不遠處的急救中心，還拿棒球棍敲敲那個老闆的頭：「記得把這些傢伙伺候好，不然等他們把怨氣發到你身上來，就不是我們這麼好說話了。」

　　可這個老闆，三天以後就捲了攤位消失了……不知道是那些年輕人遷怒於他還是負擔不起醫藥費還有損失費，總之一個原本經營得好好的大排檔，就因為心術不正只好關門。

　　少年們可沒什麼憐憫心，乘機就霸佔了烤魚店的位置，這種做法之前搞檯球場的時候就嫻熟得很，現在麼，都不需要陸文龍提出，阿光就指揮人佔住那個好些攤位都有點虎視眈眈的位置，只是把田螺哥搞得有點夠嗆，多帶了幾個人在廚房，並且讓小白去找兩個廚師來幫廚……

　　這番爭鬥幾乎是整條街的人看在眼裡，這幫少年雷厲風行的狠辣處理根本超出了一般生意人的思維方式，平時看著挺斯文友好的一幫人，一旦被觸及到他們的生意，幾乎瞬間就化身為一群小狼，關鍵是這件事兒人家還佔理……所以，對於他們擴張地盤的事情，簡直有些噤若寒蟬的味道，只求不要搶到自己的位置上來。

　　因為這些夜市基本上都是沒有什麼人來管理的，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城管一說，到了夜間幾乎是約定俗成的各自佔領地盤，於是半個月的時間，少年們就支起了兩套人馬開起兩個大排檔，開始在盛夏的晚上，逐漸給自己找到一塊自留地。

　　陸文龍有憂患意識，就近還是找了個門面，少年們自己動手粉刷裝修，一樓一底，樓上就乾脆成了集中住宿的地方，樓下白天只賣中午一頓飯，到了晚上就把東西全部拉出去擺大排檔，因為等到了冬季再去寒風細雨中擺大排檔就不太現實了。

　　佔住了第一隻腳，陸文龍總算稍微有些閒暇時間，就經常跟小白或者阿光呆呆的蹲在周圍的熱鬧街道邊，看上去就跟幾個中學生一樣，討論的卻是接下來該怎麼做。

　　陸文龍聽了荀老頭的告誡，學著讓弟兄們跟自己開始討論這種事情，幾個頭目顯然也發現了這種變化，還有點不習慣：「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做輸做贏都沒所謂的！」

　　陸文龍笑起來：「以前在縣城不覺得，現在看見了大城市這樣，要是我們再做砸，你們覺得這些弟兄會有多少跟我們一起回去？何況我們還能這麼灰溜溜的回去麼？所以現在就是背水一戰一條路了！」

　　阿光確實不習慣這樣自己想轍：「那……那就再開幾個大排檔？」

　　陸文龍鼓勵：「不是不可以，只要田螺哥能夠操持得過來，食店是可以多開幾個的，反正我們有人手，讓他多培養點自己的幫手，能在其他店面獨立掌勺就行，反正阿林這邊可以送貨嘛，採買什麼的都是一起的，不費事。」

　　阿林點頭：「對！胖子還是叫了一個能記賬的傢伙跟著來了，反正買菜這些都是我們買，他給錢，多點店都是一樣，我這邊都好幾個人每天搬運肉菜了，不過說起來小船才是搬運的主力啊，他說這才是他的本行，嘿嘿……」

　　陸文龍開拓思路：「都想想……大排檔的事情就這麼了，反正兩家店現在每晚都有幾百塊的收入，對吧，弟兄們也能吃飽飯，不虧錢了，我們就要想好接下來做什麼，因為現在弟兄們還是有空閒的，不能閒，閒了就要東想西想的出問題。」

　　小白還是長發，一直在那撓：「其實吧……那晚我們押著那幾個去找他們家，我倒是看見有個事兒，覺得我們可以試著做一做。」

　　幾人都看他，他認真想想才繼續說：「我看見他們那邊有開遊戲機房的……」

　　嘁……這有什麼稀罕的，幾個人連陸文龍都伸腳去踹他：「你是不是想打街機了？」

　　小白呵呵呵的笑著躲避：「不一樣的……我看見他們那邊街邊有人擺賭博機……」

　　賭博機？這倒是個有點新鮮的玩意兒，陸文龍皺眉，他在沿海也看見過，但是人家不許小孩子進去，他就沒有實地查看過，印象不太深：「沿海這個倒是多，具體是怎麼回事？」

　　小白敘述：「他們其實是一幫就喜歡混在賭博機邊的傢伙，相互也就是這麼在遊戲機房認識的，表面上看就是四五台街機什麼的，後面開個暗門，裡面弄幾台賭博機，拿錢買分的那種，前兩天你在這街邊就說要想做什麼新的，我就自己過去看了一天，就按照你說的，多觀察……嗯，我輸了八十塊錢！」

　　哦……？這倒是個新鮮事，因為在曹二狗的檯球場邊，也是有一個小遊戲機房的，小白原來就喜歡在那玩各種遊戲機，通常一兩塊錢的遊戲幣就可以玩上好幾個小時，高手！

　　小白還是有點分析的腦子：「這個東西吧，就是扔錢，投一個幣進去，拍一下，就知道結果，一個幣就花掉了，除非中獎，一個個的幣就扔進去了，我這還是沒有機子可以玩兒，只玩了不長時間就這樣了，有個小子我看很快就輸了兩百塊，但是玩的人還是很多。」

　　陸文龍跟著荀老頭還是被教育過：「有人贏了沒？」

　　小白臉上就浮現出點笑容：「有一個人贏了一把幾十塊錢，我看他立刻又投進去了，輸得更多！」

　　這跟在縣城玩的那種遊戲機完全就是兩碼事！

　　陸文龍就開始有點摸下巴了：「這個其實就是搞賭了……安心要清理就肯定被清理的。」

　　小白的笑變得奸詐起來：「少弄幾台機器，十天半月就回本了，被抓了就抓了……找豬兒來頂包就是了噻……」

　　這種頂包的事情，在小混混們看來，最平常不過，一開始自己搞，稍微上路就甩給小弟管，小崽子再找個什麼老頭子來守著，自己只是不定時的過去收錢，這樣就算被派出所或者什麼執法單位抓住了，一個老頭老太太也不能怎麼樣，最多就是把機器收繳掉。

　　陸文龍問下細點：「機器呢，機器從什麼地方來？」

　　小白有打聽：「這就是道上的人專門在做這個了，我看你師父肯定知道……」

　　陸文龍點頭：「那你們曉得我的習慣，就先調兩個看起來年紀老相一點的跟著你去這種地方多轉悠，要做就做把穩點，我去問問老頭子。」

　　既然整幫人有些注定是要走道上的路，那就還是要沉下去，該接觸道上的一些生意就要接觸，隨著後面的弟兄越來越多到來，才能把場面鋪開。

　　阿光果然是有沉下去的準備：「我打算跟幾個小子紋身，這樣還是壓得住場子，免得有些人不開眼想胡鬧，起碼一看見這樣就要先掂量一下？」

　　只要不是上次誰說都搞一樣就成，陸文龍點著頭順口問：「紋個什麼？」

　　阿光眉飛色舞：「龍！」

　　陸文龍帶點看相的口氣打量他，就笑：「龍？你怕是降不住哦……不好不好……」在他看來年紀這麼小，紋一條騰雲駕霧的龍還是稍微過了點，再過幾年還差不多。

　　阿光完全是從善如流：「你說紋什麼？」

　　陸文龍摸下巴算卦：「紋個……嗯，老虎？」

　　阿光完全不講究，一口答應：「好！那就老虎！」

　　大概的準備了一些事情，陸文龍還是給余竹打電話：「你什麼時候上來？現在基本站住腳了，你來了也好商量。」巷子口的公用電話現在成了他經常呆的地方。

　　余竹嘿嘿笑：「二嫂也來問過，我們就乾脆跟她一起走？」

　　陸文龍笑：「那我還要謝謝你了，不過她爸媽多半是要一塊的。」

　　余竹不在乎：「唉……你把阿光小白帶走了，有小姑娘就經常來問他們呢……估計我們上來的時候很要帶點家眷了。」

　　陸文龍哈哈哈的不多問這些事情：「反正你把尾巴留好，那邊的攤子安排好，讓胖子他們好好的再帶一年，看誰來接手。」

　　余竹點頭稱稱是。

　　也跟蔣琪和湯燦清打電話，蔣小妹明顯有些坐不住：「我想早點過去……」有點小抱怨：「真的是度日如年哦，天天都要把掛曆看上好幾遍，我爸說我要把掛曆看穿了……」濃濃的情思順著電話線一股腦的湧過來……

　　陸文龍勸慰：「別……你媽已經很不滿我了，你再這麼明顯沒準就不許你來外地唸書了。」

　　蔣琪得意：「錄取通知書都到手裡了，不去那裡讀書，高中也去不了，非去不可！」

　　陸文龍腔調也變得溫柔下來：「我……是想你！」他還不太習慣對著電話說這種親密的話。

　　蔣小妹高興：「必須想！」

　　湯燦清的電話就有點驚慌和笑意：「我爸好像有點懷疑我在談戀愛了！」天天晚上都要捧著電話笑嘻嘻的說一陣，而且這姑娘每次都是：「嗯，號碼多少？我打過來！這邊不要錢！」

　　這讓湯教授怎麼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