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貞操危機

　　深不見底的通道不知延伸到何處，像一隻張著大嘴的怪物等待愚蠢的獵物自投羅網。陰冷的寒氣撲面而來，四周安靜得只有水滴的聲音，每個人都在等陸垣的決定。

　　誰也不知道希爾是不是一定在隧道的那頭，更沒人可以保證此行的安全。

　　格圖，一個與世隔絕，生活在地下的神秘種族。他們究竟是如何在暗無天日的地心存活，是不是擁有健全的社會制度，發展到何種程度的文明，會用什麼手段對付入侵者。一切都是謎團，光想就夠滲人了，別說真正進入未知的世界。

　　陸垣心裡很是矛盾，深入下去還是離開這裡，兩難。如果理智地分析現在在情況，當然是收拾東西前往象牙角才是上策。

　　可陸垣知道，他不會丟下希爾。

　　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怕是都見不到這位格圖族王子了。

　　「力，我不能丟下朋友。」陸垣咬牙，知道這個決定一定會將大家帶入險境，於是鄭重其事地說道：「你帶著團團一起去象牙角，我如果能找到希爾，就和他一起去跟你們會合。」如同他當時義無反顧地衝進曼塔林中救人一樣，這次，他也要踏進隧道。

　　團團一把抱住陸垣，急切地說：「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力帶糰子走，我和你去救希爾。」

　　看著為誰去誰走爭論的陸垣和團團，力終於露出一個讚許的笑容：「熊族一向很重視朋友和家庭成員，所以我們絕不會丟下任何一個同伴。陸垣，我很擔心你會因為害怕而退縮，幸好你沒有。」力說完，大步踏進隧道，回頭對還愣在原地的兩人說：「我們一起去救小王子，然後去象牙角。」

　　陸垣和團團相視一笑，十指相扣地跟在後面，肉糰子不會下樓梯，依然是綁在陸垣的腰間。

　　隧道彷彿是沒有盡頭一般，單調的環境讓每個人都非常壓抑；在這樣的環境下說話總帶著詭異的空曠聲，所以每個人都緘默著，只有糰子是不是打幾個響鼻；雖然這條隧道讓人很不舒服，但好在空氣流通，毫無窒息感；兩邊的石壁上都均勻鑲嵌著發光的白河石，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顯示這裡起碼幾個月沒有人通行了。

　　洞裡的潮氣很重，團團的手一直緊緊捂在陸垣的手肘上。

　　在之前的一次對打練習中，力失手傷了他的胳膊，雖然傷口很快癒合了，但還是留下了後遺症。從那以後他的傷處就常常疼痛，特別是寒氣重的地方，更是如針刺蟻食，苦不堪言。

　　團團就是知道這一點，才一直溫暖著他疼痛的關節。陸垣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把身子靠了過去，兩人互相依偎著繼續走。

　　漫長的不斷向下之後，終於走到盡頭，一扇與上面相同的石門呈現在眼前！

　　力依照原先的方法打開石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像屏風一樣聳立的巨大石板。從後面繞出來，能發現他們處在一個破舊的殿堂裡。十二根圓形立柱圍成一個半圓形，中間是剛才一出門就看見的石碑，密密麻麻地刻著陌生的文字。四周的牆壁上有精美的浮雕描繪著各種戰鬥場面，還有美麗的壁畫和裝飾品，只是已經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看起來像一個被遺棄的祭壇，」力轉了一圈，從裡面的陳設判斷出用途：「應該很久沒人使用了，所以希爾才能從後面的密道來去自如。」

　　「那他為什麼不回去？」力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而陸垣實在不願往最壞的地方想。

　　「我覺得你們應該來看看這個！」率先走出去的團團發出了驚呼，隨後而來的路遠與力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無法言語。

　　這是一個極大的地下世界，燈火通明，一層一層螺旋向下。

　　每一層都有人居住，房間是裝飾得很精巧的洞穴，可是有門有窗，排列整齊。外面的通道上人來人往，他們穿著考究，不難看出這個與世隔絕的民族有自己獨特的文明。再往下就到了底，是非常寬闊的平地，隱約能聽到各種叫賣聲，顯然是一個熱鬧的集市。

　　而他們在最高處，能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個輝煌的洞穴王國！

　　按說這裡是整個洞穴的最高點，視野極佳，理應是神廟或者祭祀地點的最佳位置，卻不知為何被拋，連帶這一片都無人居住。

　　「我想我可以混到人群中打探一下希爾的下落。」深思熟慮之後，陸垣提出了建議：「力，你和團團的外形太搶眼了，一下就會被發現的，這事只能我去。」

　　「你聽得懂格圖族的語言嗎？」力一盆冷水潑下來，團團也靠他驚人的視力指出了明顯的不同：「我看下面的人都是金髮碧眼皮膚很白的傢伙，就算你因為身形相似混了進去，還是能一眼就區別出來。」

　　「我又不是傻瓜，不會偽裝一下嗎？」陸垣沒好氣地反駁，卻看見力身體一軟摔倒在地，與此同時團團也鬆開了環抱住他的手，暈厥過去。

　　什麼情況！陸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頸後一痛，一根細針扎進皮膚裡。緊接著無法忍受的眩暈襲來，他心裡知道中了埋伏，可是無力感讓他天旋地轉，站也站不住。他的手按住腰間的匕首，卻連拔出武器的力氣都沒有，虛晃幾下便癱倒在地。糰子發出可憐的叫聲，不停地用鼻子拍打陸垣的臉，根本無法換回他的神智。

　　失去意識前，他用餘光睹見一隊士兵摸樣的人前來收拾現場……

　　陸垣再次清醒是因為手肘難以忍受的疼痛，胳膊像不屬於他一樣，無法控制，全身無力。努力活動著僵硬的肩頸，待四肢漸漸恢復知覺後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被單獨關在一間狹小的囚室裡，凹凸不平的石壁滲著水，寒氣逼人。

　　「團團，力！」也許是對鐵門的防禦相當自信，這些人並沒有再束縛他。他搖晃柵欄門，呼喊著大家的名字。

　　長長的走廊兩邊全是陰暗潮濕的牢房，每當陸垣發出喊聲時就有大量的噓聲從各個角落傳來，回應他的都是陌生的語言。

　　團團，你在哪！

　　陸垣心急如焚，他們被分別關押起來，看來這些人對待外來者很不友善。他負氣地捶打牢門，大叫叫喊，不久便引來兩名看守摸樣的人。

　　高的那個身材很強壯，脾氣似乎很暴躁，二話不說舉起長槍朝陸垣刺去。好在陸垣反應靈敏，一側頭，輕鬆地避開了這次攻擊。看那槍頭烏黑發亮，定是淬了劇毒，看來這些守衛想置人於死地。

　　高個顯然對陸垣的閃避感到憤怒，他嘴裡罵罵咧咧，準備打開牢門一決勝負。不過他的同伴顯然對殺戮沒有多大興趣，他在他耳邊低語一陣，然後兩人都露出邪惡的笑容。

　　陸垣自然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從對方的舉止上看，事情可能不太客觀。

　　守衛一前一後進入牢房，矮個背靠柵欄門一副看好戲的摸樣，高個則把陸垣逼到房間的角落。

　　聳立在面前的男人像座鐵塔，渾身上下都是強壯的肌肉。他的關節捏得卡卡作響，掄起拳頭朝陸垣的臉砸去，由於空間狹小，躲閃不及的情況下只能硬生生用手臂擋下這次攻擊。

　　臂膀傳來一陣劇痛，連指尖都開始發麻了，可見男人的力量有多大。但陸垣也不是吃軟飯的貨，力親手傳授的近身搏擊術此刻發揮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陸垣雖然力量不夠，身體卻足夠靈活，加上與力長期的對練也訓練出良好的反應能力。理論上來說，在對付比自己強壯的敵人時要快很準地攻擊其弱點，比如面部、咽喉、後腦、生·殖器等。

　　道理他是明白的，只不過，實戰還是第一次！

　　他一個閃身躲過男人衝過來的第二次襲擊，緊接著使出全力命中對方的咽喉，在對方吃痛彎腰時又補上一記膝擊正中面門。男人的鼻樑可能斷了，一臉的血，更加狂暴地衝過來。大塊頭雖然強壯，但拳路簡單，只要避開他力量驚人的拳頭基本沒有什麼可怕的。

　　讓陸垣擔心的，是那個靠在門上看好戲的傢伙，那個人身體瘦弱，卻有一股無法形容的殺氣。

　　他不斷躲避高個的攻擊，為了保存體力只在最佳時機才出手反擊，同時還要顧及旁邊不動聲色暗中觀察的人。陸垣雖然沒有受重傷，但也挨了幾下重拳，漸漸露出疲態來。必須速戰速決，這個道理他是懂的！

　　陸垣知道，現在這種時候也顧不上什麼禮義廉恥。拳頭膝蓋一起上，怎麼狠怎麼來，一時間把高個逼得還不了手。

　　高個朝他的同伴喊了幾聲，看戲的年輕男子似乎是嘲笑了幾句，似乎準備加入戰鬥。陸垣警惕地抬眼望去，卻發現男子不在門邊，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的背後。

　　他的速度極快，身手不是高個能比的，巧妙地避開了陸垣的要害，一腳踢中膝窩，利用慣性將他摔翻在地。

　　該死，陸垣暗罵一聲，這個人的速度和技巧遠遠在他之上，不是他能敵的。更可惡的是這個人根本不想認真和他打，每次都輕易化解他的攻擊，卻不回擊，只是玩鬧一般制服他又鬆開，簡直就是貓在戲弄老鼠！

　　比起輕鬆自如的同伴，吃了癟的高個明顯沒有戲弄人的耐心，他一把抓住陸垣的身子按在地上，力氣大的驚人。

　　陸垣面朝下緊貼地面，雙手被反折到身後制住，這個姿勢如果用力過猛胳膊一定會脫臼。高個看上去還是不解氣，他毫不客氣地把膝蓋壓在他的後背上，突如其來的重量讓陸垣差點嘔吐出來。

　　緊接著，他終於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了！

　　他感覺褲子被拉到膝蓋以下，一隻冰涼的手在他赤·裸的臀·部畫圈。然後他有濕漉漉的東西在上面爬行，那個變態居然舔他的屁·股！

　　不可原諒！無法忍受！

　　被團團以外的人觸碰身體使得陸垣異常的憤怒，他大聲咒罵著，像被釣起來的魚一般竭盡全力地地扭動身體試圖從捕獵者手中逃走……

　　好噁心，好噁心！陸垣咬得滿口鮮血，如果被團團以外的人碰，他寧願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