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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江湖打打醬油》第111章
澤秀番外——幽明

  他的母親生得很美。

  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美女,而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的絕色美人。

  當然,這只是從別人處聽說來的罷了。他並沒有親眼見識過那種美,只因從他記事起,印象裡的母親只是蜷縮在籠子裡的那個瘋子。

  據說他父親當年為了得到她,頗費了一番功夫,硬是將她原本的好姻緣破壞,鎖在自己掌心。

  她風光了好一陣,直到他的滿月宴上遇到那個看相的神棍。

  如今她像一隻受傷的野獸,縮在籠子裡,大約是快要死了。

  澤秀隔著鐵欄杆靜靜看著她,窗外的秋雨淅淅瀝瀝,令人心煩意亂。

  守門的下人一聲聲催他:「澤秀少爺,快出來吧!教老爺知道,又要責罰你!唉,這地方不是你應當來的……」

  他好像沒有聽到,只是伸手輕輕握住鐵欄杆,慢慢蹲了下來。

  「娘。」他低低喚了一聲。

  籠子裡的那個破布般的身體動了一下,花白粘膩的頭髮下,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真的像個野獸,沒有任何神智,也沒有任何情緒,只是純粹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似是不滿意他打擾了自己的清閒,突然暴起,埋在頭髮下的臉早已皺褶叢生,髒得一塌糊塗。

  她撲向他,可惜隔著鐵籠子,沒辦法把他撲倒,只能徒勞地從縫隙裡伸出雙手,十根漆黑的指甲惡狠狠地抓向他。

  澤秀沒有動,只是靜靜看著,隔了很久,才道:「要我將你帶出去麼?我救你出府。」

  她沒有回答,放聲大叫起來,像是狼嚎。

  看門的下人們慌不迭地進來扯著他:「快走!老爺聽見了咱們都沒命!」

  澤秀起身走到門口,回頭看了最後一眼,她在籠子裡撲騰跳躍翻滾,瘋得不可救藥。

  門在身後重重合上,她淒厲的吼聲也斷開,一切重新陷入死寂。小廝討好地舉傘在旁邊等他。澤秀靜靜望著一地枯黃的葉片,雨水打在上面撲簌作響。

  他搖了搖頭,示意眾人不要跟著自己,然後冒雨緩緩離開這個小院落。

  從此他不喜歡下雨天,也不喜歡秋天。因為那總會讓他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像一個洞,他會往下掉。

  秋雨很冷,打濕了他的頭髮和衣服,不過這點寒意對一個習武之人來說算不得什麼。

  澤秀只是慢慢走著,不知要去哪裡。

  園子裡枯黃的枯黃,碧綠的碧綠,諸般美景一晃眼就過。他走到另一個華麗的院落裡。

  門口守著兩個人,見到他有點尷尬,老遠就衝他打手勢做口型:「別過來!老爺正忙!」

  澤秀原本並不打算過去,可見到有人阻攔,他還偏偏就要過去了。那兩個下人急得不知怎麼辦,只得一邊一個上來挾住他要往外帶。澤秀輕飄飄地就閃開,點住兩人的穴道令他們動彈不得,腳底踩碎一片銀杏葉。

  他猶如鬼魅一般閃身進了院落。

  屋門和窗戶都關得很緊,可是裡面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習武之人耳聰目明,方圓幾丈的細微聲音都瞞不過他。

  只是這次的聲音令他有些微愕,真真是從未聽過的。

  有個女人在抽泣呻吟。不是受傷痛苦的那種,正好相反,她很是快活,既痛楚又快樂。一聲聲軟語呼喚,令他耳底頓時熱了。

  澤秀停在窗前,像是怔住,不知該不該推開窗子。

  除了那呻吟,還有其他古怪的聲響,辟辟啪啪,床腳擦在地上吱吱呀呀,喘息聲濃冽厚重。

  他伸出的手指蜷縮回來,猶豫了一下,隱約覺得不對。

  他轉身便走,忽聽窗戶上一陣響動,有人從裡面一腳把窗戶踢開了。一剎那,所有被關在屋裡的響聲在耳畔放大數千倍。

  澤秀猛然回身,見到了兩個赤裸糾纏的人。

  有一個很年輕稚嫩的少女,全身瑩白如玉,籐蔓一般纏在一個男子壯碩的身體上。像是不甘,又像是在引誘,她雙腿纏在那人腰上,長髮從窗口裡探了出來,被雨淋濕,緩緩搖曳。

  她一刻也無法安靜,纖細的身體上下盤旋,瑟瑟發抖。那個男子似乎並不怎麼憐愛她,動作極為粗魯,像是將她折斷一般,她痛苦地哎了一聲,迤邐綿長。

  忽然發現後面有人,她臉色一白,尖叫了起來,一下便縮在那個男人身後,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惶恐地看著雨中一身漆黑的少年。

  澤秀面無表情,與窗前的男人對視半晌。

  雨水順著他妖嬈俊秀的臉龐朝下滑落,途經濃密的睫毛,微微一顫,像一顆淚水掉下來。

  很美。

  少女眼神有些發直。

  「滾。」窗前那個高大的男子冷冷說了一個字。

  澤秀沒有看他,他定定看著那個嬌羞的小少女,她大約只有十三四歲,像一隻可憐的小白兔。為他直視的眼神感到害羞,臉一下子紅了,與方才情慾勃發的紅截然不同。

  他看了一會,低聲道:「把我母親放出來,我要帶她走。」

  那個男人淡道:「不可能,她死是黎家的鬼。」

  「沒有什麼不可能,你放了她,我與她再也不會踏足此地半步。」

  男子還是那麼冷淡,像高高在上的神祇:「我不會再說第三遍,給我滾。」

  澤秀笑了,漂亮的唇角嘲諷地勾了那麼一下,濕漉漉的睫毛揚起。他定定看著那個害羞的少女,柔聲道:「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哀求。」

  像是在對她說情話一般,她臉紅得越發無邊無際。

  「哦?你膽子不小。」男子冷冷一哼。

  下一刻,這俊美的少年突然就落在了身邊,他一驚,後脖子被五根冰冷的手指捏住,渾身動彈不得。

  「我很想就這樣把你捏死。」澤秀提著他的後脖子,慢悠悠地說著,慢悠悠地把渾身僵硬的男子提著拽著到床邊,床上一片凌亂,有血有水跡,「不過捏死你真的會弄髒我的手。放心,我無論怎麼憤怒,也不會做出弒父的事情,為你這種人背上罪名,豈非大不值。」

  男子僵硬地被他按在床上,冷冷看著他:「你習武。」

  澤秀未置可否。

  「籠子鑰匙給我。」他不與這個人廢話。

  男子笑了,輕蔑地:「你可以把我弄死,不過鑰匙卻是做夢。」

  澤秀眉頭微微一跳,低聲道:「我不把你弄死,卻可以讓你半死不活。」他的手緩緩卡在他脖子上,五指慢慢收緊。

  男子的臉色頓時發青,慢慢地變成了紫色,他居然硬氣的很,哼也不哼一聲,一動不動。

  後面的小少女驚叫一聲,撲過來趴在澤秀背上,使勁拽他的手。他一把拽住她纖細的手腕,回頭從上到下將她赤裸的身體打量一番,忽而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輕道:「是要我幹你嗎?」

  她嚇得臉色慘白,在地上縮成一團。

  澤秀緩緩站了起來,解開衣扣,一件一件把濕透的衣服脫下。他穿的不多,外衣中衣一去,便是赤裸的上身了。

  十五歲的少年,身體尚未成型,然而習武卻讓他肌理分明,身體瘦削結實。水珠從他堅實的肩膀滑落,一直滑到胸前。他身上有一隻猙獰的麒麟,剛剛紋好,還有血跡沾染其上。

  少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眼見他把褲子也脫了,朝自己走過來,她不由開始瑟瑟發抖。

  「是你乖乖過來,還是讓我過去?」

  他坐在太師椅上,冷冷問著。

  她哽咽了一聲,猶如逃命一般,站起來撲了過去,投入他冰冷的懷抱。

  澤秀抓住她的肩膀,又一次從上看到下,第一次見到女人的身體,一切都是好奇,一切都不明白。他的手撫上她嬌嫩的臉龐,緩緩往下滑,滑過小鹿一樣的眼,滑過因為恐懼而顫抖的唇,順著脖子,肩膀,然後握住她小巧的胸脯。

  她抖了一下,雙眼水汪汪,有些哀怨地看著他。這個少年生了一雙妖嬈的眼,美得驚人,可她卻覺得此人像一把沒有刀鞘的利刃,冷郁銳利。

  沒有感情,他緩緩揉捏著那兩團綿柔,帶著探索的好奇,還有一絲隱忍的怒意,然後往下,握住纖細的腰身,將她一抱,跨坐在自己腿上。

  她腿間還留著方才歡愛的痕跡,有血有渾濁的液體。澤秀微微蹙起眉頭,帶了一絲稚氣,用手撥開稀疏的毛髮,看個清楚。

  少女又是一抖,軟綿綿地要倚在他身上,忽覺他抬頭看了自己一眼,目光猶如冷電一般,她又嚇得僵住,伸出的手停在那裡,動也不動。

  他看了很久,也摸了很久,少女被他弄得渾身發軟,忍不住低頭去看,他身下某個物事早已昂然抬頭,猙獰無比,她第三次顫了一下,竟帶了一絲恐懼,微微閉上眼,像是等待著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預想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她被這個少年推開,兩腿發軟地坐在地上。抬頭再看,他已經打開箱子取出乾爽的衣物一件一件穿好,好像他根本沒有衝動,只是因為好奇而研究女人的裸體一樣。

  穿好衣服,澤秀走到門邊,回頭看了一眼癱在床上無法動彈的男子,低聲道:「我還會再來。」

  說罷再看一眼那少女,她早已淚流滿面。

  他這一走,她必然是活不成了,老爺一向凶狠暴戾,不知要怎麼處死她。

  澤秀吸了一口氣,又道:「讓她活著,若是死了,我便讓你做一個太監。」

  秋天的雨冰涼,很快又將他淋濕,那一股洶湧的情慾火焰也慢慢熄滅。

  澤秀走了很久很久,秋去冬來,他來到了一個邊陲之地的小鎮子。鎮子上只有一家飯館,一個窯子。他來到鎮子上的時候,天黑了,窯姐們守在巷子口拉客。紅紅綠綠,映著大雪很是漂亮。

  那一堆鶯紅柳綠裡,有一個身材纖瘦的少女,眉目靈動,掛著媚笑,忽而對上他的眼,露出一絲驚艷的神情。

  澤秀轉身朝她走了過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朝巷子裡走。

  老鴇追著在後面不知說些什麼,他拋出一錠銀子,成功地堵住了她的聒噪。

  他在窯子裡鬼混了十幾天,女人來者不拒,纖瘦的,豐滿的,漂亮的,醜陋的。

  有人對他身上的麒麟很感興趣,他卻從不讓人碰。這個漂亮又妖媚的少年,總是做出與他外表不相符的事情,他做愛的時候又凶又狠,粗魯之極,換著各種姿勢,什麼稀奇古怪的都有。

  或者,與其說他是在做愛,不如說是在發洩。

  發洩無邊無際的怒火。

  最後他還是離開了,一個人走在大雪紛飛的街道上。

  路過一個破舊的茅屋,發現門口蹲著一個小孩,應當是個女孩,又瘦又小。她抱著胳膊縮在地上,像一個球。明明冷得渾身發抖,卻一聲不吭。

  澤秀不由自主走過去,低頭看著她,也不說話。

  她慢慢抬頭,臉上髒兮兮的,眼神卻並不狼狽,相反,她目光很亮,亮得十分詭異,毫不客氣地打量他一番。

  「有事?」她問,老氣橫秋的,一點也不像個六七歲的小丫頭。

  澤秀淡道:「怎麼不進屋,不冷麼?」

  小姑娘像看白癡一樣看他:「我要是能進去早進去了,沒看見我家門鎖著?」

  澤秀透過窗戶掃了一眼,門是從裡面插上的,顯然屋裡有人,卻不放她進去。他抬手就要去推門,小姑娘瞪著他:「你要幹嘛?」

  「開門讓你進去。」

  她鄙夷地扯了扯嘴角:「多謝,你要是想幫我,還不如給我點銀子,我好買吃的。」

  澤秀想了想,從袖子裡取出錢袋,掏出碎銀子遞給她,她果然笑了,眉頭一挑,隱約能看出婉約動人的輪廓。

  「多謝了,好心大哥。」她接過銀子,哆嗦著搓了搓手,起身到街對面買了幾塊燒餅,用紙包好,從窗口塞了進去。

  澤秀奇道:「怎麼還幫屋裡的人買?她不是不讓你進去麼?」

  她冷笑道:「廢話,讓她餓死了我有什麼好處?」她咬住燒餅,噎得夠嗆,使勁往下嚥,終於吞了大半塊,長長舒了一口氣。

  澤秀覺得她很有趣,明明是個小孩,說話卻蠻有道理的,他彎腰幫她把身上的落雪拍掉,扯下脖子上的狐皮圍巾將她裹起來,低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狡黠地一笑:「錢給我了,就是我的,知道我的名字,是打算問我要回來嗎?」

  他搖了搖頭:「錢是身外之物,我向來不看重。」

  她臉色很古怪,輕道:「你好跩啊,錢是身外之物……你沒過過窮日子吧?」說完上下再看看他,搖頭道:「看你的樣子就是富家公子,吃飽了沒事撐著自尋煩惱的那種。」

  澤秀哭笑不得,在她頭上摸了摸,低聲道:「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

  她沒說話,但很明顯是不屑一顧的神情。

  「你的名字。」他又說。

  她笑了笑:「既然你是有錢人,那名字告訴你也無妨,我叫小蠻。」

  嗯,小蠻小蠻,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名字倒是不錯。

  澤秀轉身要走,忽聽小蠻在後面叫道:「喂,你叫什麼名字?」

  他想了想,搖搖頭,沒說話便走了。

  有人吃不飽穿不暖,日日掙扎在生死線上,在他們眼裡,除了生存以外的所有煩惱都是風花雪月自找的。

  可是,難道只有顛沛流離才可以叫做痛苦?

  澤秀離開了這個小鎮子,他想了很多,偶爾想起那個小姑娘,會覺得心裡舒服一些。他的煩惱在她眼裡屁都不是,她的煩惱在他身上,也是從未經歷過。

  然而沒有區別,都是煩惱。

  他開始抓捕通緝犯人,自己賺錢,再也不用家族裡一文錢。

  過了半年,再次回到府上,他母親已經死了。

  他父親請了許多高手,守在自己院落外面,很顯然,上次的事情對他來說是個很大的驚嚇。他向來小心謹慎,自己的命和自己的家產永遠是第一位。

  澤秀沒有費什麼力就撂倒了那些高手,再一次進入他的院落。

  這一次,他很禮貌地敲門,來開門的正是上次的那個小少女。她一見到他,第一件事不是驚叫,而是臉紅,羞得不敢抬頭。

  澤秀笑了一聲,輕佻地在她臉上摸了一把,走進去,父親卻不在。

  「他人呢?」

  少女微微顫抖,低聲道:「老爺……出門了,要到年前才能回來呢。」

  澤秀點了點頭,轉身走到門口,抓住大門,像是要出去帶上門一樣。少女微微鬆了一口氣,心裡像是失落,又像是慶幸,誰知他將門一關,反身一把抱住她。

  「要我幹你麼?」他問得十分粗俗。

  她抖得像是風中落葉一樣,細不可聞地嗯了一聲,抬頭去看他妖嬈輕佻的雙眼,只覺整個人都要醉了。

  澤秀扯爛她的衣服,毫不客氣,直截了當,如他所說:幹她。

  她縮在他懷裡,像一隻無處可逃的小兔子,叫喚起來綿軟甜潤,隱約帶著哭聲。

  忽然整個上身彈跳起來,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狂亂地親吻著,顫聲道:「你……你帶我走呀……好不好?救救我……」

  澤秀替她換上衣服,如她所願,將她帶出了這個吃人的府邸,安置在遙遠的另一個城市。過了一年,她嫁給了當地一個豪紳做了妾,不到半年,被正妻折磨死了。

  到最後她還是擺脫不了被人玩弄的悲慘命運。這個世界上,依靠誰都沒有用,只能變成強者,依靠自己,才不會被人吃。

  對這些只能依附男子的菟絲花一般的女人,他只有憐惜喟歎,譬如他的母親,譬如這個猶如白兔般的少女。偶爾想起那個小鎮上的小姑娘,他已經忘了她的名字和長相,卻覺得她很有意思,如果能再次遇到,說不定能聊得來。

  窗外雨聲霏霏,澤秀從悠遠的夢境中醒來,屋內幽香陣陣,十分安靜,他一時分辨不出此地何地,此時何時。

  窗前有人在細細繡花,針穿透綢布的聲音嘶嘶啦啦,令人心安。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轉頭去看,就見小蠻低頭伏在案上。

  見他醒了,她也不回頭,低聲道:「下雨天很討厭,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放晴。」

  澤秀托著下巴靠在床頭,想了很久,突然說道:「我好像很久以前見過你。」

  小蠻莫名其妙轉頭看他:「什麼?」

  他笑了起來,「嗯,我是說,很久以前,我見過你,在梧桐鎮。我還給你錢,你買了燒餅吃。」

  小蠻瞪著他:「你發燒了吧?說什麼胡話呢。」

  澤秀靠在床頭朝她招手:「過來過來,讓我看看你。」

  小蠻丟了繃子走過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踉蹌著撲進他懷裡,驚叫一聲。澤秀握住她纖細的腰身,捧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左右上下看,一面笑:「長大了不少。」

  小蠻使勁去推,急道:「這人瘋了!睡了一下午被魘住了不成?!」

  澤秀捧住她的臉,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輕笑:「小蠻,幸好是你。」

  她掙扎了半天也沒用,只得由著他輕一下重一下在嘴唇上咬著,一面含糊不清地說道:「不早了,要吃飯麼?」

  他濃厚地嗯了一聲,拆開她頭上的簪子,將她揉進懷裡。

  「先吃你……」

  他好像還沒從夢境裡脫身,動作又粗魯又直接,扣子解不開直接用撕的,刺啦一下便把她身上薄軟的春衫給扯爛了。

  在床上對待女人,他不懂什麼叫做溫柔,經常連衣服也不脫,純粹發洩。

  荒唐的生活在二十歲的時候結束。有時候他會想,自己以後會不會喜歡上什麼女人,會喜歡什麼樣的,豐滿的?還是瘦削的?年紀大一些的?還是年少的?她到底是溫柔還是潑辣,柔弱還是堅強。

  他想不出是什麼樣,偶爾會覺得溫柔的女人不錯,至少會順從他的強勢。

  身下這個柔軟的身體好像在反抗,他壓住她的手,不防她狡猾地掙脫,抱住自己的脖子,細細的喘息流淌在耳邊,輕輕地,顫抖地,說了一句:「你……輕點……」

  澤秀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女孩子是小蠻,他一下子驚醒似的,低頭去看,卻見她衣服都被扯爛了,白皙的身體被他壓著,大概是被嚇壞了,眼裡還有淚,怔怔地看著他。

  這是什麼糟糕的情況……他在強姦她?

  澤秀吐出一口氣,懊惱地閉上眼,隔了一會,忽然將她抱起來跨坐在自己腿上,安撫似的摩挲著她細膩的後背。

  到最後,他愛上的女人並不溫柔,相反,他卻學會了什麼叫做溫柔。怕弄疼她,怕手勁太大抓傷她,怕動作劇烈讓她痛苦。

  小蠻渾身發抖,低聲道:「我不要了……不要了……讓我下去……」顯然她被嚇得不輕,第一反應先撤退比較保險。

  澤秀輕輕摟住她的腰,低聲道:「抱歉,嚇到你了。」

  他吻了吻她的臉頰,將她的頭髮撥去一旁,張口含住她小巧的耳珠,細密舔舐。

  她是不同的。澤秀要的不是菟絲花一般的女子,依附他,離開他便活不下去,只有等死。他的愛人,要堅強,兩個人不需要成天膩在一起,他可以放心離開她,不用擔心她會被人欺辱,實際上,能壓垮小蠻的人幾乎不存在,他很清楚。

  他的動作無比輕柔,將她放倒,一點一點去吻她。像是第一次見到女人裸體的那個時候,她的一切對自己來說都是新奇的,無論多少次,都不膩。

  青銅小鼎裡青煙裊裊,屋裡幽香四溢,卻壓不過她身上的香氣。澤秀將臉埋在她濃密的長髮裡,忽而一挺身,身下的少女倒抽一口氣,一下子抱緊了他。

  黑暗裡,他肌膚上汗水奔騰,順著分明結實的肌理流淌下來,身體緊緊貼著,沒有縫隙,到最後就分不清究竟是誰的汗。他這樣緩緩搖曳,不為發洩,也不為追求身體上的快感,像是去感受她一樣,一點一點,細密而且嚴實,每一寸都不放過。

  他在她臉上脖子上胸前近乎狂亂地親吻,兩人的唇像是不知所措地尋找了半天,最後膠合在一處。她的身體滾燙而且緊窒,微微瑟縮著,卻不甘示弱,用手撥亂他的長髮,愛撫著他胸口和背上那只凶狠的麒麟。

  他心裡那種不知名的憤怒漸漸就平息了,忽然將她撈得坐起來,將臉貼在她胸口,兩人的每一寸都緊緊貼合交錯,心跳亂的沒有章法,誰也不去管。

  「小蠻,你愛我嗎?」他沒有動,只是緊緊抱著她。

  她將他的頭髮順到背後,環住他的脖子,低頭在他額上吻了一下。

  「全天下我最愛你。」

  澤秀微微一笑,兩人不知是誰起的頭,又開始動作,隱約有狂肆的跡象,床上兩隻枕頭,一隻掉在地上,一隻半搭在床沿眼看也要掉下去,被子早就縮在了牆角,可是誰也不去管。

  對方的身體,這個人,這顆心,是第一重要的,需要給予最高的關注。

  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小蠻纖柔的身體突然開始顫抖抽搐,像是承受不住一般,朝後仰倒。他順勢壓了下去,在最絢爛的時候,貼住她瑟縮的唇,低聲道:「……全天下,我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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