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之後,律整個人是被秦湛剝了一個乾乾淨淨,整個身體包括最私密的部位都暴露在秦湛的面前,此時的秦湛是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念頭,不過我們要相信,這個畫面在之後一段時間裡,會反覆在秦湛的腦海裡浮現,至於那個時候,秦湛受著什麼樣的煎熬,那是他自己的問題了。
此時完全秉持著單純念頭的秦湛,規規矩矩的將律的身子擦拭了一遍,隨後又規規矩矩的為律把衣服穿好。接著,自己再到浴室裡梳洗一番,最後躺在了律的身邊,環著律,閉眼。
新的一天,人類在艱難的掙扎生存,而水晶城的日子是與之相反的平靜。
睜開眼,律的眼前又是一堵肉牆,這一次,律可不會在蠢蠢的伸手去戳了。
秦湛這人總是醒得比律早,今天也不例外,看著律睜眼,秦湛時機把握的相當好,趁著律意識還不清的時候,一個吻就落在了律的唇上,沒過分,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
「我去做早飯,律,你再睡一會。」昨日的痛苦,秦湛怎麼忍心讓律早起,巴不得律今天就在床上躺上一整天修養。
說完,秦湛就放手,起身,為律掖好被角。
律到真沒起身,躺在床上聽著秦湛開門離開關門的聲音。
沒有了另一個人,房間的床上獨自躺著,睜開的眼隨即又被閉上,嘴角是怎麼也沒掩藏住的苦澀。如他所想,經過昨夜之後,對於秦湛他越發無法狠下心了。
秦湛的溫柔,秦湛的深情,秦湛的守護,秦湛的溫暖,…….這些編製成的網在漸漸成型,將他困住,他所有的掙扎都變得無力起來。他想要拒絕,卻無力拒絕,他知道不可以,卻偏偏無法控制去沉淪。理智提醒著自己不可以,卻又無法不去貪求,矛盾的搖擺在中間。
「我不能。」律低聲對自己說。自己只是貪求秦湛給予的信任和溫暖,專注於自己的溫柔和感情,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秦湛之外,不會再有人可以給他這樣深刻到可以背叛一切的感情。自己不是愛著秦湛,自己回應秦湛的不是同等的愛情,只是在意和好感,這對秦湛並不公平。
如此不平等的付出,這段感情又能維持多久?
多久。想到這個詞彙,律自嘲一笑。根本就不會有所謂的多久。不可以動搖,自己這麼告訴自己,可是真的做得到嗎?秦湛說他的七情六慾都被自己主宰,不受控制,而現在,自己也一樣無法控制自己了,自己這顆荒蕪冷寂了太久了的心,嘗到了溫暖的滋味,竟然不受控制了。
從床上起來,走到窗簾前,一把拉開窗簾,讓陽光灑落一地。
當秦湛推著早餐小車回到房間的時候,律已經收拾整齊了。
默默享受著秦湛精心準備的早餐,臉上看不出律最終的決意是什麼,態度和以往沒什麼不同,不過心裡究竟是什麼想法,也就只有律自己知道了,如果世界意識願意的話,也是能夠知道的。不過,秦湛可以沒有世界意識的本事,所以他看不透律心裡的想法,所以一切如常。
看著律一口一口的吃著,看到律要吃完了,秦湛有些遲疑的喚著律。「律。」
放下碗筷,聽到秦湛顯得遲疑的聲音,望向秦湛。這種遲疑可不符合秦湛的性格。
「有話就說。」濕巾在嘴角擦拭而過。
「以後的共感我來做吧。」這就是秦湛要說的話,只所以遲疑,是因為秦湛知道,他的要求,律不會答應的。
果然,在秦湛的話語一落,律的眼中就綻放冷芒,掃向秦湛。
「我是祭司,那是我的責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作為祭司的他最重要的祭司分擔分擔世界的痛苦和淨化世界這兩項。他既然成為了祭司,那麼他就不能躲避自己的責任,也不會將自己的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這是他的尊嚴和驕傲。
秦湛抿了抿嘴,他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提議不會成功,他還是提了,只因為他期望律有無限接近於零卻並非是零的答應可能,提出總比不提更加實現的可能。
「那可以讓我把你身上的傷治好嗎?」秦湛繼續提出了一個要求。這個要求其實在很久以前,秦湛就向律提過,不過那個時候律是拒絕了。
如今的秦湛已經知道,無法動手術什麼的,不過是律的借口,看過律的過往之後,秦湛也大約明白了律留下這些傷口的用意,那是律對自己的告誡,那是有人在律身上放下的罪,律用這罪證來催眠自己不要心軟,來讓自己不後悔,讓自己更加堅定。
傻嗎?可笑嗎?一點都不。如果不這樣的話,怎麼能撐過最初的心裡障礙,正因為心裡對人有怨有恨,才能夠下手。隨著年紀漸長,這樣的理由也不再是讓傷口留在身上的原因,只是律不去消除而已
那些傷口,他以前是知道,也曾經看過一部分,可是直到昨晚,他才真的看了一個真切。想想當年,律才幾歲,為什麼有那麼殘忍的人可以下得了,就算是直接殺了也好,為什麼要如此的折磨。
世界意識給他看到的律是從淹沒在水底的律開始的,那個時候毫無掙扎閉眼沉淪的律,看得他想要狠狠把律從水裡撈起來,狠狠揍一頓。怎麼可以如此輕賤自己的性命,他不珍惜,自己珍惜啊。
只是在看過那所有的傷痕之後,他也明白,那個時候律對於活在世上是多麼的絕望。聞人家處於愧疚的縱容,讓律的心根本沒有得到安慰,律對自己生命的漠視,不過是因為沒有生命留戀的。
可是偏偏這麼一個對自己生命漠視的人,卻擁有過於博愛的心胸,為了世界的延續而承擔著非人承擔的痛和悲。
如此矛盾的人,怎麼不讓人癡迷。
在秦湛的提議之後,律並沒有那麼快的回答秦湛。秦湛也不催促,等候著律的回答。
「好。」這是思慮良久之後,律的答覆。
秦湛嘴巴微張,看向律。
「如今,這些傷口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事情已經到了現在的情況,他何須再用這些傷口提醒自己了,事情過去了那麼久,自己也該徹底放下了。過往的恩怨,在動手的那一刻就該消失了。
「你確定嗎?」這回倒是秦湛有些懷疑了。
「那麼我自己治好了。」律挑眉,秦湛不治療,那麼他自己治好了,反正也就是一會會的問題。
「我來。」秦湛立馬表示,銀光已經附在了手上。
「要我脫衣服嗎?」律把頭一偏,手肘撐在手把上,手背撐著下顎,另一隻手伸向領間的扣子,說話間,已經解開了一顆。
請原諒此刻秦湛的想入非非,畢竟現在也算是一大早,正值最衝動的時刻,而且戀慕的人還在自己面前做出近乎誘、惑的行為,一句讓人遐思的脫衣服,就讓秦湛想起了昨晚,他褪下律的衣裳,明明昨天沒有抱著不堪的念頭,規規矩矩的,為什麼今日一想起昨日的畫面,就有讓人血液逆流的衝動?
秦湛覺得自己的鼻子裡癢癢的,連忙抬手摀住。只可惜,手指縫怎麼也擋不住從鼻尖留下的溫熱液體。
看到秦湛的狼狽樣,律也傻眼了。隨後,一陣爆笑聲從律的嘴裡流瀉。
秦湛有些尷尬,這樣的醜態被律目睹,秦湛拿起推車上的濕巾,在律的爆笑聲中,擦拭狼狽的痕跡。
好不容易止住笑,律挑眉,臉上的笑意並未減去多少,雖然他方纔的行為有幾分可以,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會產生這樣的結果,「你想了些什麼?」這問題明顯呆了幾分趣味的惡意。和巴貝雷特相處多年,律難免感染了巴貝雷特的惡趣,不過律絕對不承認這點。
「想你,想要你。」秦湛倒是膽子大,毫不介意讓律知道心底抱有的念頭,他不是聖人,對於自己所愛的人抱有綺麗的想法很正常,而這也並不丟臉。
秦湛是大大方方,律卻是無法直視秦湛的,別開眼,「要不要脫?」催促般的問道。
「不用。」用力量的治療,不需要脫掉衣服,這點其實律也知道,到現在,秦湛也明白了律方才在逗他,他很想順了律的意思,讓律把衣服脫了,只是自己是為律治傷,他可沒有把握在面對律的身體時,毫無感覺,畢竟現在不是昨天那種情況。還有,律那一身傷,是律的痛,自己不該在治療的時候,有那種念頭。
銀色的光芒隨著秦湛的指揮包圍著律,律身上那些傷,在人類醫學上來說治療很麻煩,不過對於擁有治療之力的秦湛來說,那些皮肉傷,根本就是小事一件,很快就被治好了。
之後,日子和以前,一日三餐准點,午休工作沒有一樣落下,和人類的水深火熱完全不同的悠閒生活。
也是這一天起,律默許了秦湛進駐自己的房間,和自己睡在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