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律挑眉,對於巴貝雷特難得的失誤,律不趁機打擊怎麼行。
「人心最是難測。」巴貝雷特回了一句實話,愛就愛好了,為什麼還會在愛中加了恨,人類的感情真是難懂。
「準備怎麼補償我的傷害。」巴貝雷特說得對,但是律不打算應和,他是來找巴貝雷特算賬的。
作為祭司的律,就算昏迷不醒,也沒人可以殺害他,這一點兩人都心知肚明,律用的不過一個借口。
「你要什麼?」巴貝雷特很大度的不去計較律無傷大雅的敲詐。昨天真的有什麼的話,他會是第一個出手的,但是不能否認的是他錯估了秦湛的心態,讓律身處在險地,讓律受了點傷。
「不准動秦湛。」律收斂起形於外的傲慢中帶著不屑諷刺的笑容,沒有笑容的俊美臉龐看不到一絲屬於紈褲的氣息,沉著冷凝。依照巴貝雷特一貫的行事,秦湛說不定今天就要跟他說永別了。
「哦。」巴貝雷特有些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他本身就沒有動秦湛的想法,但是律不會知道,就他所知所見,律對秦湛絕對不是友善的,律竟然會為秦湛求情,還是如此的慎重,他沒有領會到秦湛愛中的恨,是不是他也沒有察覺出律對秦湛也有些不一樣的感情,「你不會喜歡他吧?」
回應巴貝雷特的是律丟過來的沙發上另一個靠枕。輕鬆的偏頭,閃過律又一次的攻擊,靠枕含恨落在了地上。
「惱羞成怒了?」巴貝雷特依舊不知收斂。
「沒睡醒,就回去睡個十年百年再出來。」毫不客氣的態度和冷言冷語,無疑都是對巴貝雷特說辭的不屑,也是純粹的將巴貝雷特的話當做了玩笑,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同性相愛,畢竟不是主流,律怎麼樣也想不到秦湛對他是什麼感情,自然的,律也不會對秦湛有那種感情。
「如果不是喜歡他,他都傷了你,你還要我不准動他?」巴貝雷特用玩笑一般的語氣掩蓋心底的八卦之心。
律其實一直很大度,對於想要傷害他的人都有一種包容的心態,或許是一種愧疚,畢竟律選擇的路對人類來說是種災難。但是這種大度和包容也有底線,曾經的那些人都有想要殺律的衝動,最終都是沒有實現,律也不會放在心上,可秦湛昨晚的行為是這些年來最嚴重的一次,如果不是律祭司的身份,秦湛很可能得手了。律的底線絕對不該包括秦湛昨天的行為。他原本還打算勸說一下律的,沒想到律主動提出。
「他是棋子。」律板著一臉,他沒有和巴貝雷特開玩笑的心思。秦湛是棋子,所有將會擁有力量種子的人類都將是棋子,他之所以會同意這場遊戲,無非就是延長人類的生存時間,哪怕是多一點點。在他的心中也在盼望著,人類獲得那一線生機,而想要獲得這一線生機,人類首先要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有如此的下場。
秦湛在律的心裡就是很可能明瞭的人類,對於秦湛,律固然不爽,但是不可否認,秦湛的思維和應變是屬於頂級的,否則也不會在複雜的政治場和危機四伏的戰場站穩腳步,留下了屬於自己的光輝一頁。
比起私怨,律更重大局,現在不算賬,不代表沒有機會,秦湛如果讓他失望,他會親自動手將秦湛化為塵埃,回報他今天的所賜。
「在最終的審判正式開始前,我不希望任何一枚棋子是死在我們的手上。」這話已經含著警告的意味。
律決定和人類為敵,但是又放不下人類的事情,巴貝雷特哪裡會不明白,因為律從未隱瞞過這一點,也不需要去隱藏,如果律真的那麼無情,也不會被選為祭司了。冷酷而又溫柔,殘忍而又善良,這就是他們的祭司。
「好。」巴貝雷特答應律的要求。順應祭司的任性是他們特有的縱容。唯一能夠讓他們產生和人類一樣情緒的只有祭司。「那,讓我看看棋子有多少吧。」
律打了一個響指,虛空中密密麻麻的螢幕佈滿了整個房間,那些承受力量種子的人現在還一無所覺,但是他是釋放出力量種子的人,他怎麼會不知道力量種子在何方,哪些力量種子已經被接受,接受它們的又是什麼人。作為遊戲者,必須絕對瞭解棋子的分佈,握住棋子的命脈,否則有被棋子給反噬的可能。
螢幕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貧富貴賤,性格各異,他們被選中完全沒有任何的共同點,律賦予了力量種子們自主的權利,讓它們自由選擇主人。
在未來,這些力量種子會因為它們的主人而選擇站在他們的對立面,為了自己的堅持而不得不對立的痛苦,他是最瞭解的,所以他讓力量種子們擁有兩次選擇的權利,一次是選擇自己的主人,一次是在那一天站在那一邊。站在他們的對立面是什麼後果,力量種子們很明白吧,只是在那一天之前,他封鎖了力量種子的記憶,直到他解開,它們才會知道,那個時候,它們的主人是否有能夠讓它們面對結果的勇氣,這是很重要的一環考驗,不被力量種子承認的主人,將會被列在必殺的榜單上。
「律,你認識的人被選中的還真多。」巴貝雷特手指點了點,幾面螢幕就擺在了面前,那些都是律認識的,熟悉的有秦湛和聞人凜,還有那個季非煙,紈褲子弟和精英分子也不少。
「看來,種子們對你的氣息很有偏愛。」畢竟是由律催生出來的,對於律的氣息有種本能的親切感,在還沒有知覺的現在,只靠著氣息和相適應的磁場需找主人的種子們,對於沾染律的氣息的人尤其敏感。「也難怪,你是它們的媽媽呀。」巴貝雷特笑瞇瞇的說道。
律的手順勢在身邊一抓,最後一個靠墊也被丟了出去,只是還是飲恨落地,可是這一次律的攻擊沒有那麼簡單,在巴貝雷特輕鬆閃過靠墊之後,一波涼水嘩啦一下潑到那張閃躲靠墊的輕鬆俊臉上。
「手滑。」嘴上說著毫無誠意的解釋,手上卻是重重的將水杯放在桌上,那是在說,我就是故意的。
巴貝雷特的手在臉上一抹,抹去臉上的水珠,露出一個燦爛奪目的笑容,「沒關係。」這麼說著,手上卻也不慢,水杯拿起潑出只在一個呼吸間完成。
律身子一偏躲過巴貝雷特的攻擊,可是狡猾的巴貝雷特使用的是兩段攻擊,一個水球在律的頭上憑空出現,然後爆裂,嘩啦的淋了律一身的水。
「不好意思,昨晚沒睡好,精神力有點失控。」巴貝雷特笑著表示歉意,只是這明顯就是謊言,非人類的毀滅之君連睡覺都不需要,會因為沒睡好而讓精神力失控。
「能夠理解,人疲憊的時候總是會出點問題。」律捲了卷濕漉漉的頭髮,絲毫不在意的說,如果忽略到數十個在巴貝雷特上方憑空出現的水盆大小的水球。這樣多數量的水球,在一瞬間全爆,巴貝雷特閃都沒地方閃。
秘書沉靜的站在角落,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看著陛下和祭司幼稚的打水戰,努力不讓陛下和祭司把自己牽連進去。
這邊玩的開心,秦湛那一邊也做好檢查。
醫學因為是一件攸關生命的事情,所以一向都是非常小心謹慎的,所以發展的速度相對來說很慢。人們的觀念也改變,與其發病的時候無法醫治,還不如做好檢查,在病發的初期就將病症遏制治療。因為這樣的觀念,現代科技中一系列的檢查設備得到了突飛猛進的發展,迅速、準確、方便,不讓病人產生痛苦的檢查手段到現在已經得到了全球面積的覆蓋率。
軍隊,因為鍛煉和封閉式的訓練等原因,每一個軍營都有著一套完整的醫療設備,也因為軍人們的特殊身份,他們享受的是最先進的醫療手段和設備。
作為軍營的主要幹部之一的秦湛來做檢查,醫生們自然不敢馬虎大意,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將秦湛做了一個全面詳細的檢查,結果是沒有一點異常,秦湛實在是很健康,沒有一點毛病。
沒有異常嗎?秦湛坐在辦公室裡,摸摸自己的眉心,他還記得那個光點竄入眉心的清涼之感,那不是自己的錯覺,一個人類的視角讓他看不到眉心和光點的具體接觸,那種感覺滲透了皮膚,抵達了比顱骨還有深一點的位置,應該不會像雪花一樣化了吧?
敲門聲驚醒了秦湛的思緒,秦湛按下了桌上的儀器,門上的攝像頭將來者是誰顯示在儀器上的小熒屏上。現代的隔音效果是相當好,裡面和外面的聲音都不會通過牆壁的阻隔,在房裡唯一能夠聽到的就是敲門時的聲音,想要彼此通話,必須通過儀器。
對著儀器說了一聲,「凜,進來吧。」再按下一個按鍵,門鎖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