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嫡妃不如美妾》第166章
第三十三章

  宇文鑫立即點頭回道:「勞煩公公跑這一趟了。」他從早上開始就等著宮中的聖旨,等了一大早上,以為事情出了什麼差錯,宇文默和謝元又有其他的法子,知曉了他與三皇子之間的陰謀,並開始反擊。畢竟,原本應該出現在書房的那些所謂的謀反罪證,在今日清晨宇文襲搜查時,卻沒了影子。若聖旨已下,就說明事情沒有節外生枝。而在背後動了手腳的人不是宇文默,也不是謝元,更不是太子宇文皓,而是眼前這個看上去身子嬌弱的女子慕容舒!

  若真是慕容舒,那麼他絕對不能讓慕容舒留在南陽王府。

  慕容舒冷眼望著宇文鑫,神色凜冽犀利,宇文鑫一直在王府中扮演者悶不吭聲,在宇文慶和宇文毅二人相繼稀里糊塗毫無規章的出手時,他只是冷眼旁觀,等待著機會。都說不說話的狗會咬人,果真如此!他不是不出手,而是在等待著機會。慕容舒勾起唇角,冷笑。這些人都當她和宇文默是死人,只懂得被躺著中箭,而不懂得反擊?!

  「慕容舒,你沒聽見本妃和王爺的話嗎?!趕緊收拾東西離開吧。不過這屋子裡大多數的東西都屬於南陽王府的,你能帶走的不過就是你的那些嫁妝,還有幾件貼身衣物。」周氏見慕容舒神色清冷的看著她和宇文鑫,她忍不住心中發起一陣寒意。明明現在是她身在高位,可她卻不知道為何,見慕容舒如此,總是有些恐懼。

  「三老爺,三夫人。王爺在南陽王府時待你們不薄,你們怎麼能如此對待王妃?!就不怕遭天譴嗎?!」常秋護在慕容舒身側,眼中含淚,委屈不已的看著周氏和宇文鑫指責道。

  紅綾走過來,她眼中雖然有憤怒,可對宇文鑫此番行為並不意外。她立在慕容舒的面前,等著慕容舒的吩咐。

  「好個大膽的丫頭!你莫非沒有聽見聖旨?如今南陽王府的主母是本妃!並非慕容舒。」周氏終於揚眉吐氣了,當然不想讓任何人不將她放在眼中。常秋的話激怒了她。她剛要伸出手揮向常秋。

  可她的手落在了半空就落不下去了。

  慕容舒抓著她的手腕,手上用力,她淡笑的看著周氏,言道:「三弟媳似乎太過容易動怒了。常秋是本妃身邊的人,何時輪到你來教訓?!不知道三弟媳是否知道一個成語,樂極生悲?」樂極生悲,現在越是張狂,到最後的結局就越是悲慘。

  周氏瞳孔微縮,用力的抽回手,「可笑!這是南陽王府,本妃想要教訓什麼人,與你有何干係?!」

  「蘭玉,常秋,紅綾三人的賣身契早就已經被本妃買下,與你並無任何干係。」慕容舒淡淡的說道。

  蘭玉和常秋聞言,皆是震驚的看向慕容舒。紅綾則是沒有半分詫異之色,這些事情,都是王妃昨日就做好的。

  這話聽在周氏耳中有些不可思議,在今日之前,南陽王府的一切都是屬於慕容舒的,而慕容舒怎麼可能會捨得用自己的體己銀子買三個丫頭?但慕容舒既然開了口,這事情就不似作假。周氏面色岔岔的咬了咬牙,看著慕容舒冷笑道:「不過是幾個丫頭,本妃懶得管教。」

  宇文鑫一直在旁邊看著慕容舒的反應。見到她淡定如常,便皺起了眉。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南陽王府,本妃便是送給了你們。臨走之前,奉勸你們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慕容舒轉眸看向宇文襲,犀利的目光忽然變得冰寒無比。那唇邊的笑容,似乎蘊含著無邊的諷刺,還有那無人能夠窺視的算計。

  這個危機重重的南陽王府,如同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爛攤子,她現在樂意之至的將它交給貪得無厭的宇文鑫!還有那個宇文襲!

  只是……慕容舒半瞇起冷冽的黑眸,該是她和宇文默的,誰也無法真正得到!

  她側過頭對紅綾三人吩咐道:「收拾些細軟去吧。」

  紅綾立即應道:「是。王妃。」

  宇文鑫和周氏不可思議的看著慕容舒。本以為慕容舒會為了保住王妃的位置而與他們爭辯,根本不會如此輕易的妥協,可現在竟然如此輕易的離開。

  在如此輕鬆的背後,似乎並不簡單。究竟慕容舒打的是什麼主意?!

  宇文鑫緊盯著慕容舒,須臾,仍舊未從慕容舒的身上發現什麼,便寒聲質問道:「你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聞言,慕容舒絕美的一笑:「應該是本妃問你,你怕什麼?!」

  宇文鑫緊皺起眉,雙拳緊緊握起,慕容舒這個女人太過危險。如若不是她的娘家是將軍府,他一定會殺了她!

  「你是什麼態度!都到了這份上,你還如此囂張。如今你已經不是身份尊貴的南陽王妃了,就別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日後你見到本妃,只有行禮的份!本妃站著,自然就沒有你坐著的道理!」周氏剛才還對慕容舒的態度有些懼怕,不過是過了一會子,她便是又有了勇氣,她告訴自己,如今南陽王府的主母是她,區區一個慕容舒有什麼好怕的!

  慕容舒眼中有了不耐之色,她本不打算與周氏有口舌之爭,畢竟毫無用處,且浪費口水,但周氏未免太多得寸進尺!她冷眼看向周氏,罵道:「三弟媳既然已經得償所願,又何必沒了所謂的王妃風範?!如此一來,莫不要讓人說道三弟媳行徑如同瘋狗亂犬。」

  周氏聞言,氣的一下子便是語塞了,竟然舉起手想要打慕容舒。卻在看到慕容舒冷冽的近乎於萬年寒冰般洞徹心扉的目光,手不由自主的停下。就連氣勢也矮了半截。

  「閉嘴!去外面張羅著瑣事。」宇文鑫看著周氏如同潑婦的行為,心中稍微不滿,冷喝道。看來,周氏是無法擔當王妃,否則日後進宮面聖,或者是見人,皆是會丟人。商人家的女子始終比不得名門閨秀。慕容舒就算不說話也是在氣勢上凌駕於周氏之上。

  周氏嗡了嗡嘴,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宇文鑫的面色,見宇文鑫是真的生氣了,她便心不甘情不願的臨走前還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舒,這才離開房間。

  等周氏離開後,紅綾三人已經將一些貼身的細軟都打包好了。動作如此利落,就像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般。宇文鑫見到後又是大感驚訝,這慕容舒似乎早就有所預謀,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否則怎會如此泰然?!

  「軒兒還在房中讀書,紅綾去將軒兒帶來。」慕容舒對紅綾沉聲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紅綾立即應下,隨後就出了屋,去隔壁的房間找軒兒。

  宇文鑫越來越是心驚,原本他認為整個計劃天衣無縫。宇文默等人進入了他和三皇子的圈套之中,一切都掌握在他和三皇子的手中。可現在他看著淡定如斯的慕容舒,卻不敢這麼確定了,似乎從一開始他便是走錯了方向。但如今到了這一步,他萬萬不能走錯一步。

  慕容舒微笑的看向宇文鑫,雲淡風輕,不緊不慢的說道:「三弟還在怕嗎?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三弟又何須如此怕?這不,偌大的南陽王府如今都是三弟的了。而本妃和王爺可都是被三弟你算計了呢。如今,你這般忌憚本妃,倒是讓本妃覺得有些好笑了。三弟今兒個這事兒辦的不錯,最起碼如今南陽王的位置是三弟你的了。三弟可以不顧念親情恩義,但本妃向來不是那無情之人。所以,臨走之前,還是要給三弟祝福,望三弟健康長壽百年。」

  宇文鑫聞言,面色徹底的難看起來了,她話裡有話,這是在對他說,他性命將要不保!至於其他的,宇文鑫忽然不敢深想,只是忽然變了口風道:「不是三弟絕情,而是如今聖旨已下,宇文默如今罪名未定,而你若是留在王府,難免會連累王府眾人。所以還請體諒。」

  「當然會體諒。」慕容舒挑了挑眉,冷笑回道。宇文鑫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而且這個代價不會太久的!她餘光看見門前紅綾已經抱著軒兒在等著她了。她便回頭對常秋和白玉二人道:「你們若是想要留在王府,本妃也可將你們的賣身契留在王府。」蘭玉和常秋都是在她身邊伺候的,她昨日就已經做好打算,若是迫不得已,她就帶著她們暫時離開。畢竟她們曾經伺候過她,若是留在王府,難免會受到周氏的殘忍對待。

  顯然,蘭玉和常秋也是聰明的,同時也是忠心的,二人同聲道:「奴婢誓死追隨王妃。」

  慕容舒點了點頭,「走吧。」話落,她便不回頭的從宇文鑫的面前走了過去。

  待到了門口,慕容舒停下了腳步,並回頭看向宇文鑫,她眼眸深沉,聲音冰冷的問道:「二弟昨日前來求見本妃,似乎就是想要將三弟與三皇子之間的事情告訴本妃。但卻被三弟的人忽然發現了。三弟的消息得到的倒是挺快。」

  宇文鑫聞言,眸光一緊,慕容舒究竟還知道些什麼?!

  將他的反應收入眼中,慕容舒笑容燦爛的轉身離去。

  「娘親。」軒兒看見慕容舒出來後,便小聲喚道。

  慕容舒溫柔的看向軒兒,笑道:「軒兒,娘親帶你去將軍府待上幾日。」如今她唯一的去處便是將軍府。從未想過到她真正有事的時候,真正能夠依靠的也是這具身體本身的娘家。此時,慕容彥在戰場上為皇上上陣殺敵,皇上定會對將軍府有所忌憚。

  走出梅園,一路上可見到那些婆子丫頭們看向她的目光。她平日裡對那些本分老實的丫頭婆子們向來和善,甚至給他們的月銀也比較豐厚。所以離開時,那些丫頭婆子們幾乎是個個眼中含淚不捨擔憂的看著她。

  因四周也有宇文鑫和周氏的人,待她們想要上前關心她的時候,慕容舒伸手阻止了。這些人皆是無辜,沒有必要讓她們成為周氏的眼中釘。

  正在院子裡張羅著的周氏瞧見眼前情景,頗不是滋味的說道:「都在看什麼看,若是想要跟著她走,就跟著她走。南陽王府不會強留你們留下來。這下人到處都是,缺一個不缺,少一個不少。」感情這些個沒長眼的下人都是瞎子,難道不知慕容舒如今什麼都不是了嗎?

  在府裡做工的下人哪一個是出身好的?都是要養家餬口的,雖然心中不捨慕容舒,但也都在慕容舒的眼神示意下,低下了頭。

  等走出了梅園,就見到聞訊而來的宇文慶,宇文毅,姜氏,林氏,還有幾個姨娘,其中也有郭姨娘。

  看著他們的樣子,似乎剛才就是要趕著出門的。可能是忽然得到了消息,便是放下了東西立即趕來梅園。

  「王好……」林氏瞧見慕容舒身後的三個丫頭身上都背著包袱後,極為擔憂的看向慕容舒,關心的開口。誰也沒有想到,不過就是一個清晨竟然也會發生這麼多事情。如今南陽王府的主人竟然變成了宇文鑫。

  這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夫人這聲王妃她可是擔不起。如今她已經不是南陽王妃了。」郭姨娘吊著眼梢,斜著眼看著慕容舒,眼中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姜氏瞅著慕容舒,嘴唇嗡了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可是跟慕容舒是有過節的。可這些日子下來,雖說她心中對慕容舒是有怨氣的,可也不得不說慕容舒只是對招惹她的那些人手下不留情。雖然她們之間有所不快,可她卻是打心眼裡佩服慕容舒的。如今周氏做了南陽王妃,那個周氏可不是個以德抱怨的主,沒準以後還怎麼對付她呢。如此以來,還不如是慕容舒做王妃,最起碼慕容舒是公正的,這點就是讓人佩服。嘴唇嗡了半天,她才開口說道:「船到橋頭自然直。」

  她不知道為什麼,就相信慕容舒還會回到南陽王府的。

  林氏回頭瞪了一眼郭姨娘,怒斥道:「郭姨娘,莫要無禮!就算大嫂如今不是南陽王妃,也是你我的嫂子,尊卑有別,你還不夠有此身份對嫂子這般不敬!」

  宇文慶和宇文毅二人都只是看著慕容舒,隨後又看了一眼站在梅園門前的宇文鑫和周氏,緩緩閉上了嘴。他們心中對宇文鑫的做法相當的瞧不起。原來是不聲不響,還站在宇文默那邊,可到了這會子卻露出了狐狸尾巴。可真是噁心人。最重要的是,宇文默知道了他們原本的那些小心思,也只是小懲大誡。而宇文鑫這等行為,怕是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郭姨娘這兩日是吃了不少林氏的虧,這會子聽了林氏說她,便立即嘟著嘴跟宇文毅撒嬌道:「夫君,我不過是說出了實話而已,這皇上的聖旨都下來了,哪裡還做得了假?若是剛才姐姐那句王妃二字被人聽見了,那還了得?!我可是為姐姐,為夫君著想呢。」王妃當初為了林氏可是害苦了她,若不是慕容舒她現在可是手拿著鑰匙,過的日子可比現在要好多了。現在手頭進張,想要拿些銀子和好東西賞賜給下面都不可。

  「你是無事生非。郭姨娘,無論何時何地,請記住你的身份。」林氏狠狠的瞪了一眼郭姨娘,口氣甚重道。她最厭惡的便是這種幸災樂禍之人,如今王妃和王爺暫時有難,郭姨娘便是如此奚落,若是郭姨娘有朝一日落得悲慘的下場,也斷不會有人來同情她!

  宇文毅不耐煩的看向郭姨娘,呵斥道:「閉嘴!」

  郭姨娘張大嘴,沒料到宇文毅會來呵斥她。她低著頭,不甘的說道:「夫君如今只知道聽信姐姐的話了,卻對我越來越冷淡了。」

  這會子,眾目睽睽之下,郭姨娘還能如此肉麻的嗲聲撒嬌,可真是讓其他人咋舌。因此,宇文毅便是厭惡起了郭姨娘。

  慕容舒冷眼旁觀著眾人的反應,她知道,當自己落難之時,無論是曾經有過節的,又或者是曾經受過她恩德,又或者並沒有多少接觸的人,才會露出他們的本來面目。原本慕容舒還會以為宇文慶,宇文毅,還有姜氏會對她今日的所面臨的情況而正想奚落,甚至是幸災樂禍。但卻讓她意外了。想來,上次她並沒有趕盡殺絕,是讓他們想通了。

  慕容舒淡笑道:「謝謝。」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竟然讓性子有些彆扭,一直有著自己的小心眼的那三個人不好意思了,甚至是自行懺愧。

  他們都低下了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裡面只有林氏從開始到現在多沒有與慕容舒有所作對,更沒有過節。也是最不能接受慕容舒會落得今日這般的地步。她對宇文鑫和周氏心存不滿,可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婦人,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慕容舒離開時,獻上祝福,「一路小心。」

  慕容舒點了點頭,笑道:「嗯。我知道四弟五弟在京城中買了宅子,正好你們都收拾了東西,何不搬出去?南陽王府絕對不是可以常待之地。」既然他們對她並不絕情,那麼,她也該順道提醒兩句。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能夠聽進去。

  幾人聞言,面面相覷,他們倒是沒這方面打算。宇文慶也聽出了慕容舒話中的另一層意思,便上前態度恭敬的回道:「四弟與五弟已經打算在今兒個下午便搬出去。若是王妃不介意,也可與四弟五弟一同去新住處。」

  「謝四弟的掛心。日後有機會定會去新宅子探望你們。但現在我需要回將軍府。後會有期。」慕容舒微微一笑,輕點了下頭,然後便回頭示意紅綾三人一起離開。

  宇文慶幾人看著慕容舒離開的背影,緩緩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梅園內,那已經趾高氣昂的周氏,還有那還有歹心的宇文鑫。

  「咱們也走吧。」宇文毅牽著林氏的手,回頭便是朝著馨園而去。這個南陽王府的確待不得!

  慕容舒出了南陽王府大門,就看見停在王府大門前的一輛馬車。站在車前的是有幾日沒有見到趙初,還有馬護衛。

  二人見到她出來後。皆是神色微頓,有些不忍的看著她。

  慕容舒忍不住勾起唇角,一邊走向他們一邊笑道:「怎麼這種神情看我?是在恭喜我從火坑裡跳出來嗎?」

  趙初那高雅的不可攀附的眼眸望著慕容舒,聽著她的話,眼眸輕閃,從昨晚他就擔心她的情況。他不確定她能夠看穿一切,更不確定的是,宇文鑫那些人正想奚落她時,她會如何?!

  如今看到她還能笑得出來,如此坦然,他放心了。他知道她定是想到了什麼。這是他始料未及的。畢竟,她是個女子,卻也能看到政治下面的詭譎多端的陰謀。不過,這也不得說明,她對宇文默的信任!唯有這種信任才讓她如此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

  甚至是在面對危機之時,他們都沒有顧及到的方面,她卻想到了。宇文襲之所以昨晚沒有進府搜查,是因為想要將罪證放入王府。而慕容舒猜到了宇文襲的心思後,立即讓紅綾和馬護衛在梅園等處尋找。終於在書房尋到了所謂的罪證。那罪證是一件龍袍。

  今兒個一早他正準備前來王府來找她時,馬護衛來了。他可以想像從昨晚到現在她在王府中究竟經歷了什麼!那些,怕不是一般女子能夠承受的住的!

  「只要王妃無事就好。」趙初聲音沙啞的回道。昨夜,很多人無法入眠,他就是其中的一個。此時他心中微微有些苦澀。宇文默知曉他對慕容舒的心思,可仍舊在他深陷危機的時候,讓他護著慕容舒。而慕容舒則是,在時時刻刻的擔憂著宇文默的處境。並與宇文默同進退。他們二人有著相同的堅持。

  慕容舒點頭笑道,「五公子此時就稱我夫人吧。先去將軍府。有什麼事情道到那兒再說。」她有很多話需要問趙初。有些事情她無法想的透徹。

  臨上馬車時,慕容舒僅用兩個人的能夠聽到的聲音對趙初說道:「宇文襲精心準備的龍袍已經讓馬護衛送到了宇文鑫之前住在的東園內。」

  趙初眼前一亮,眼中帶笑的回道:「甚好,明日我便派人去報官。」果真,這南陽王府暫時是待不得了!這宇文鑫怕是怎麼也不會想到自食惡果了吧?

  一個時辰後,他們便到了將軍府。

  剛下馬車,就見到已經身懷有孕的陳氏跟一群下人在將軍府門前。陳氏見到慕容舒下了馬車後,就立即在丫鬟的攙扶下,急急的走過來。

  慕容舒見狀,立即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怎的如此急?語煙你可是懷了孩子的,若是不小心跌倒了,豈不是我的罪過了?」

  陳氏一臉擔憂的看著慕容舒,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放下心來,道:「我哪裡就是那麼嬌弱的了?從昨晚得到消息到現在,我一直擔憂著大姐。」這個陳氏向來言語周全,知道慕容舒現在是什麼情況後,未免落人口實,便立即改了稱呼。

  「我很好。勞語煙擔心了。」慕容舒笑道。

  「我倒是沒怎麼擔心。畢竟那些人也哪裡是大姐的對手。大姐倒是不屑與那些人浪費嘴皮子。這一路王妃也有些乏了,咱們快進府,我早就讓人準備了王妃的院子,還讓廚子準備了午飯和熱茶,就等著大姐過來呢。」陳氏挽住慕容舒的胳膊就進了將軍府。

  陳氏又對門前的丫鬟們吩咐道:「去幫紅綾她們拿東西,送去倉慕閣。溫婉,你給趙五公子帶路。」

  不一會子便是到了大廳。

  陳氏見趙五公子親自去接的慕容舒,便知道二人肯定有事要談,便直接帶著慕容舒和趙初來了大廳,並體貼的讓下人砌了熱茶和上了新做好的糕點,若是二人餓了,還能吃上一兩塊果腹。

  等到大廳後,他們吃了一杯茶,穩了穩氣兒後,趙初便是對慕容舒說道:「如今王爺和侯爺安好。夫人莫要擔心。」若不是宇文默和謝元二人自願入陷阱,宇文襲又怎會如此順利?!

  聞言,慕容舒便確定了心中所想。這是宇文默和謝元二人的計。不過以身做賭注,無法避免有危險,她擰著眉沉聲道:「無論如何王爺和侯爺都不可有事。」誰也保不準宇文襲又在背後動什麼樣的手腳!

  慕容舒這頭剛想到宇文襲,陳氏就猶豫著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慕容舒。「這是一刻鐘前三皇子派人送來的信。是給大姐的。」

  「給我的?」慕容舒輕佻眉梢,疑惑道。宇文襲是存了哪門子的心思給她送信?!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趙初優雅的吃了口茶後,徐徐的說道。宇文襲這人心思深沉,如今華妃的忽然入獄,已經讓他不能再等下去,眼下他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達到目的。不過,他怎麼會給慕容舒寫信?

  慕容舒疑惑的拆開信件,信上只是寫了幾個字:卿本佳人,本富貴榮華一生。若不想因他人而一生顛簸寄人籬下,不如另作選擇。

  「可笑至極!」慕容舒將信件一下撕成了兩半。

  宇文襲果然用心不良,竟然想要她背棄宇文默投入他的懷抱!他想的倒美!白日做夢!

  第三十四章

  也是狼子野心!慕容舒冷笑,宇文襲這是想要趁火打劫?!想要害死宇文默,如今還想要佔了宇文默的妻!這宇文襲果真是個卑鄙小人!

  瞧著慕容舒的神色和罵出的話,趙初與陳氏二人皆是有些不解。這宇文襲信中寫了什麼?怎會讓慕容舒如此憤怒?他們畢竟鮮少見到如此憤怒的慕容舒,當下紛紛擔憂的看向慕容舒。

  瞧見二人關心的目光,慕容舒平復了下心中怒火,微笑道:「無事。」沒有必要為宇文襲的狼子野心而心存憤怒,更沒有必要將趙初和陳氏牽扯進來。

  「我已經安排好了,等著午飯過後,就去大牢探視王爺和侯爺。」趙初見慕容舒神色恢復如常,便又繼續說道。

  聞言,慕容舒點了點頭,「好。」

  「午飯早就已經備上了,這會子應該都擺上桌了。都只是一些家常小菜,不知道大姐和五公子是否能夠吃的慣。」陳氏立即笑道。她從小生長在大宅院中,受到母親良好的教導,雖然性子溫婉,但卻是個能夠辦事周全的,就連母親也是這般誇獎她的。所以才會在得知南陽王府發生的事情後,會將事情想得很全面。不過其中也有慕容彥的吩咐,慕容彥當初離開京城時,就對她有所囑托,當時她不以為然,以為慕容彥不過是杞人憂天,但卻沒有想到,真有這一天。

  接下來,慕容舒與趙初二人都吃了午飯,其實午飯也不似陳氏說的那般是家常小菜,一看便知道是精心準備過的,樣樣俱到,就怕誰的口味不一樣,才會將各種口味的都準備了。慕容舒見之,對陳氏又有了好印象。

  午飯後,慕容舒和趙初便去了大牢。路上用去了大概一個半時辰的路程。

  對於大牢,慕容舒並不陌生。這個時代的大牢其實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平民百姓都是關押在一起的。所以大牢中才會有那麼多的刑具,而每日死在刑具下的人不在少數。如此一來,大牢內才不會人滿為患。宇文默與謝元皆是屬於皇親國戚,所以被安排在了上等的監牢之中。監牢內,如同一個精裝修的房間,樣樣俱全。

  慕容舒原本以為在大牢的官差會有所阻攔,但知道她是南陽王妃後,立即放行,並在前方態度恭敬的領路。

  走過那陰暗潮濕的路,看著大牢內那些毫無精神,痛苦哀嚎的犯人們,她皺起了眉。幸而穿過這些牢房,最靠裡端的牢房,竟然不再陰暗潮濕,反而還有很大片的陽光。慕容舒見到牢房內的光景後,對於宇文默和謝元二人的處境就不那麼擔心了。

  「k?!你當真出k?!本侯爺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反悔還來得及!」從那牢房中傳來謝元稍顯急切和煩躁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讓人冷得汗毛直立的聲音,「若你想要反悔,本王就讓你這一回。」

  「什麼玩意啊?!本侯爺嚴重懷疑你這廝在耍詐!這都快要一整天了,你勝站數次,本侯爺卻連連後退,將城池給你了不算,還要被你強暴玩弄才罷休?!假裝輸兩把又能怎樣!簡直讓本侯爺沒有半點玩耍的心了。」謝元這廝一生起氣來,無論什麼話都可以說得出口,更何況這裡還是大牢,他更是無所顧忌。只是他卻沒有想到慕容舒和趙初會來,並一同看到了他輸慘後的糗態。

  趙初不解的看向慕容舒,這二人在賭博嗎?可怎麼沒有聽見骰子的聲音?又或者叫大叫小的聲音?

  慕容舒聽到了二人的爭吵聲後,便是猜到了謝元為何會有那般反應。她輕輕搖頭,心中不由好笑,原本以為二人在大牢之中會十分糟糕,畢竟當一個風光時會有無數人去拍馬屁,小心應對。而當一個人落敗時,曾經那些拍過馬屁的小人則會一個個的來踩。她擔憂的就是宇文襲會在背後搞動作。眼下看來,是她多慮了。

  「這是一種遊戲,叫做撲克牌,有多種玩法。」慕容舒淡笑回道。前些日子因為無聊,她便做了這些撲克牌,宇文默一學就會,他們二人對陣時。她也鮮少能勝過宇文默。只是她沒有想到謝元會敗的這麼慘烈。不過,這謝元說話還真是無所顧忌,什麼都能夠說的出來。

  趙初輕佻眼眉,撲克牌?

  牢房中的二人聽到了聲響後就看了過來。

  宇文默看到慕容舒,眼中露出柔情,他將撲克牌扔到了一旁,跟謝元說道:「先不玩了。」話落,便向慕容舒走來。這一天一夜她一定是十分擔憂他吧?昨日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他還沒有來得及與她交代一聲。不過,以她的聰明也會猜到事情是怎麼回事。

  官差將牢房大門打開了,並讓趙初和慕容舒二人進去。

  慕容舒立即進了大牢,宇文默也攬住了慕容舒的雙肩,並關心的問道:「如今你是否在將軍府?將軍府是否將一切安排妥當?!那些身外之物落在了南陽王府就不必多管了。」

  聞言,慕容舒立即回道:「嗯,陳氏安排妥當。還是住在未出閣時的院子裡。走出南陽王府時,只不過就是拿了些細軟。你現在如何?用不用我從外面帶些東西進來?大牢裡的東西怕是不乾淨,仔細別染病了。不過,如今宇文鑫與宇文襲二人聯手,事情棘手了。」她對於宇文鑫的背叛還是十分意外。畢竟宇文鑫曾經對宇文默是那般的敬重,並且得到宇文默的信任。

  「呦!王妃未免太過無情,進了大牢就只是關心王爺!本侯爺可是與王爺生死與共,這大牢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本侯爺未免王爺太過寂寞,忍著劇痛懼怕膽怯的心在大牢裡為王爺排憂解難。結果南陽王妃進了大牢後,對本侯爺竟然是半點都不掛心。簡直是寒了本侯爺的心啊!」謝元與趙初剛說了兩句話後,就撇了撇嘴,朝著慕容舒有幾分抱怨道。

  趙初嘴角抽了抽,謝元莫非沒有看到人家夫妻恩愛,互述衷腸?這會子橫插一槓,還真是惹人煩了。

  果然,被打斷的慕容舒怒目瞪了過去,沒好氣道:「侯爺何時變成了個婆婆媽媽的女人了?!莫非原先是我看錯了眼?侯爺不是男人,是女人?!」沒見到她與宇文默二人在說話?時間本身就寶貴,他還來攪亂。這話說的更個怨婦似的。

  謝元聞言,倒沒生氣,只不過是嘟起了殷紅的嘴,眼神是閃了閃後就轉過臉去。跟著趙初說道:「你不關心關心我嗎?這大牢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每天晚上都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偶爾還有那些鼠輩出來走一場,當真是讓人無法忍受啊。」

  這倒是實話,他從小便是養尊處優,雖然上過戰場,但是那都是快意恩仇,可以揮刀殺敵的暢快日子,如今是被關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天地,跟宇文默玩兩把撲克牌也是連連敗退,自然是快要發瘋了。

  「侯爺大可將吵鬧聲想成青樓中那些靡靡之音,自然就會暢快許多。」趙初坐在一旁,姿態優雅,淡淡的說道。餘光掃了一眼慕容舒和宇文默後,便緩緩地收回了目光。

  謝元看到了趙初這個小動作後,只是桃花眼閃過一道莫名之色,但立即就被淹沒在他隨即而發的怒火之中,「好你個趙初,是見老子破敗了,也敢來擠兌老子來了!」

  這日子咋就如此悲慘?越過越是淒慘了!丟人之至!

  這頭謝元發飆,趙初習以為常的聽著謝元發牢騷。那頭慕容舒與宇文默二人卿卿我我。

  「原來如此,果真如我猜測,南陽王府有內賊!內賊就是三弟。如今三弟與三皇子聯合,想要置我們於死地,並謀反天下,我與侯爺經過短暫的商議,便在昨日將計就計。將處於暗處的人都給揪出來,一舉殲滅。如今都浮出水面了,而他們在倉皇之間定會留下漏洞和證據。剩下的就是等著我們出手了。」宇文默低聲對慕容舒說道。

  慕容舒微微一笑:「嗯,正好通過這一次將所有的麻煩都解決了。否則太平日子總是過不了兩日。」她昨晚忽然想明白了,也是因為前兩日聽了宇文默有此想法,想要引虎出山。

  宇文默溫柔的將慕容舒臉頰的亂髮拿開,並柔情似水道:「嗯,這回便是將麻煩都解決了。」

  二人相視之中,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對方,有些話不必說彼此都能夠懂。就像,慕容舒在發生危機時,毫無理由的相信宇文默。也像宇文默他雖然有把握能夠將宇文襲解決,但是仍舊為她想好了後路,他信任趙初,可以護她周全。

  「不知現在二弟在邊疆情況如何了。」慕容舒忽然想起在邊關與南疆交戰的慕容彥來,他這次出征雖然是為了征戰南疆,但多半也是為了讓朝中有不軌之心的人放鬆警惕。至於南疆如今是何情況無法得知。

  「憑著慕容彥在戰場上的經驗,與南疆交戰不成問題。況且南疆如今已經亂成了一窩粥,慕容彥只需帶兵一路掃過,用不著十天半個月便能收服了南疆。」宇文默笑著安撫道。

  慕容舒聞言,放下了心。如今陳氏還在將軍府期盼著慕容彥回來,若是慕容彥在戰場上出了事情的話,也不知道陳氏是否能夠承受的住。若是能夠確認無事,對陳氏也就公平了。只是現在的慕容舒無法想到的是,雖然慕容彥從戰場上回來了,可卻仍舊讓陳氏鬱鬱寡歡,只因慕容彥回來了,但卻丟了心。

  「等一會子我會與趙五公子一同去女牢房探望華妃。」慕容舒對宇文默說道。

  宇文默輕輕勾起唇角,柔聲笑道:「嗯。華妃如今對宇文襲十分信任,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對不會出賣宇文襲。」

  聞言,慕容舒狡黠的一笑,嘿嘿奸詐了兩聲笑後,有些炫耀似的對宇文默說道:「這個萬不得已有時需要自己去創造。他們可以那麼卑鄙,咱們未嘗不可以牙還牙?」接著,她便在宇文默的耳旁小聲的說著她的打算。

  「甚好。」宇文默聽過之後,立即雙掌相擊,大讚道。

  慕容舒眉飛色舞,「等著看好戲吧。」她沒有將宇文襲給她寫信一事告知宇文默,她心知宇文默是什麼樣的人,雖然他知道心裡不會有什麼膈應。可她卻十分膈應,等讓宇文襲付出代價後,再說。

  時間差不多了,慕容舒和趙初也不能在大牢內多待。二人畢竟還要去旁邊的女牢房。

  離開時,慕容舒十分不捨,心中對宇文默生出許多的依賴。

  她前腳剛走,後面就能傳來謝元那大嗓門,「咱們再來比試幾場!本侯爺就不相信總是落敗於你!」

  「好。」一如既往的淡定冰冷。

  慕容舒微微一笑。隨後腳步如風的朝著女牢房的方向而去。

  女牢房內相比較男牢房那些哀嚎痛哭的聲音是少些。不過,女人若是尖叫起來男人可是怎麼都無法比得上。裡面有不少的女犯人都已經在牢房中待了幾年,情緒上自然是比較平穩的,怕是也只有用刑的時候會叫幾聲。

  一路上走過,那些犯人看著她和趙初的目光,平靜之中還有死亡的氣息,著實讓人感覺到心驚膽戰。

  華妃的牢房堪比宇文默和謝元的了,都是十分豪華。根本就不像是牢房,倒像是客棧。而華妃過的也算是逍遙。正在床上躺著看書。另外她的貼身伺候的宮女也被一同關了進來,還能伺候著她喫茶捶腿捶背。

  那宮女見到慕容舒和趙初在房外後,立即驚呼了一聲,「娘娘!」

  華妃本來睡的還挺香,聽了宮女這一聲叫後,便立即受驚的坐了起來,並看向門外。見到慕容舒和趙初二人,她頗為意外,當下便揚著眉,冷聲問道:「來找本宮有何事?!」雖然如今她是深陷監牢,可不代表她會永遠就會在此。她身懷龍種,而皇上又離不開她,宇文襲也會想法子救她的,可想而知,她根本無需怕慕容舒過來找她的麻煩。

  「華妃近來可好?腹中龍子是否安康?」慕容舒看了一眼趙初,趙初便退至一旁,而慕容舒則看向華妃,笑容燦爛如花的問道。

  華妃防備的看著慕容舒,無事獻慇勤,這慕容舒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她冷聲回道:「本宮甚好,勞煩南陽王妃擔憂了。」

  「呦!看來華妃待在牢房內,是沒了外面的消息。我從今晨開始就已經不是南陽王妃了,南陽王已廢,並另立我夫君的三弟為南陽王。怎麼,三皇子並未告知華妃你嗎?也難怪,三皇子如今等著被皇上冊封為太子,怎麼可能有時間來見華妃。」慕容舒好似未看到華妃的冷淡,仍舊是一臉笑容的說道。

  慕容舒這話是讓華妃心裡起了膈應,對三皇子有些不滿。從昨兒個到現在,三皇子根本就沒有過來看她,只不過是讓人送了些精緻的飯菜過來。只是,還有一個重大的消息是讓她驚喜的,慕容舒不是南陽王妃了!而三皇子很快就會冊封太子了!如此一來,她不是會更快的從監牢內離開嗎?

  華妃的心思似乎被慕容舒看穿了,慕容舒笑看華妃道:「華妃認為三皇子會救你出去嗎?三皇子可是眼睜睜的看著二皇子被斬,而面無半點憂傷。」宇文襲能夠做到這般,就足以說明他有多麼的冷血。

  華妃緊皺著眉。慕容舒的話她的確有想過,就怕宇文襲到最後忘記了她,根本就不會救她出去。可她與宇文襲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宇文襲應該不會忘記她,更不會不救她。只是,她忽然又有些猶豫了,大華國與北疆國民風不同,男人對女人的忠誠是要求極高的,與人通姦根本為男人所不齒。而她與二皇子宇文襲是知道的,但宇文襲似乎並不介意,否則,也不會與她……

  正當華妃游神的時候,慕容舒又繼續說道:「華妃身懷龍種,十月懷胎後,等皇上的氣消了,華妃自然會被放出去,到時候華妃肯定會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

  「那是自然,皇上對本宮與其他人不一樣。皇上離不開本宮。」華妃微抬起下頜,氣勢高漲的說道。

  離不開?慕容舒眼眸閃了一下,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趙初,也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

  「哦?看來華妃果然得皇上的寵愛。我也絕對相信華妃會重新讓皇上寵幸。只是,不知道華妃究竟是否有命等到皇上放您出去!」慕容舒忽然話鋒一轉,笑容略顯冰冷的說道。

  華妃皺緊了眉,「你這是何意?!」

  慕容舒微笑問道:「從昨兒個到現在,三皇子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來大牢看望華妃?只不過是讓下人來意思意思,不是說了些讓華妃放心的話,就是給華妃送了些吃食安撫華妃?」

  「有什麼話說明白!」華妃沒耐心,她心中也隱約有所察覺,她原本是有些懷疑宇文襲的,可是事到如今,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也只有宇文襲,自然不能隨意懷疑。否則,她可是一點盼頭都沒有了。而慕容舒的話,她自然是不信的,沒準慕容舒就是挑撥離間。不過,她也想知道慕容舒想要玩什麼花招。

  「若我是三皇子,怎麼可能留下一個知道他太多秘密的人?未免節外生枝,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斬草除根。華妃自小便在宮中長大,應該知道皇子與太子爭奪皇位之時的殘酷。別說是自個兒的女人,就連親娘的性命都可不放在眼中。」慕容舒半瞇起雙眸沉聲說道。

  華妃兩眉緊蹙,心咯登一下。緊緊的盯著慕容舒,良久,她放聲大笑,「慕容舒,你是否將本宮想的太過愚蠢?!就憑你幾句話就想要套本宮的話?!別說本宮與三皇子毫無關係,就算是三皇子平日裡對本宮孝順,本宮也是對三皇子的孝順十分滿意的。只有你所說的話,在本宮聽來著實好笑。」

  她剛才剛想將疑問問出,並說漏了嘴。幸而她反應夠快,否則慕容舒再給她來個與宇文襲通姦的罪名,相信皇上絕對不會放過她。

  聞言,慕容舒倒是不生氣,也不急切,而是淡定的搖了搖頭,歎息道:「本來想要華妃能夠保住一命,看來倒是我多事了。既然華妃不相信我之言,那我繼續留下也無用,倒不如離開。」

  話落,慕容舒果真是轉身就要離開。

  而華妃想法立即被動搖了,看著慕容舒毫不猶豫邁出去的步伐,華妃幾乎時下意識的立即叫住了慕容舒,「好!本宮倒是聽聽你是什麼意思!」

  背對著華妃的慕容舒,嘴角微勾,眼中浮現淡淡淺笑。趙初漆黑沉靜的眼眸之中也掠過一絲笑,而他也在此時遞給慕容舒一根銀針。

  她直接拿起銀針就從牢房的門下方遞給華妃的貼身宮女,「我想知道三皇子昨日是否讓人送來飯菜,又或者茶水?」

  華妃皺著眉懷疑的看著宮女拿在手中的銀針,心中隱約感覺不妙。她點了點頭,「是飯菜。」

  「昨兒個娘娘並未全部吃下,如今還剩一些。」那宮女老實的回道。

  「不如用這銀針試試。」慕容舒淡淡的說道。

  那宮女看向華妃,華妃點了點頭,那宮女便拿著銀針去上角落,在牢房的角落有一個食盒,打開食盒後,那宮女就將銀針插入飯菜之中,片刻後拿出。

  在上方的小窗戶透進來的光中,能夠仔細的看見銀針的尖頭變成了黑色的!

  「怎麼會這樣?!」華妃見到黑色的銀針,頓時跌坐在床上。宇文襲果真是想要殺人滅口?!

  慕容舒仔細的著華妃的身上,等華妃的神色稍微緩和後,她才繼續又說道:「華妃若是不信,我這裡還有銀針,華妃大可將銀針刺入肌膚之中。」說著,她又從趙初的手中拿過一根銀針遞給了那宮女。

  華妃自然是多疑的,特別是面對慕容舒。她也不敢相信宇文襲是想要她的性命!畢竟,她現在可是極為需要宇文襲救她的。她立即從宮女的手中搶過銀針,不怕疼的刺入了手臂的肌膚。

  等了片刻,將銀針拔出之時,華妃面色大變,徹底蠟白!

  宇文襲果真是想要她的性命!真的是想要滅口,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狠心!她一直盡心盡力的幫他,而他竟然如此無情無義!華妃滿臉恨意的緊緊咬著唇,憤恨之餘,華妃害怕了,為何她中了毒卻毫無感覺?「莫非是慢性毒?」她喃喃自語道。

  雖然華妃的聲音極小,但是慕容舒仍舊聽見了,她立即回道:「若是立即能夠毒死人的毒藥,華妃若死定會引人懷疑。所以,肯定是慢性毒藥。我旁邊的人是趙五公子,精通醫術。若是華妃不介意的話,可讓他診脈瞧瞧,是否毒已經進入了五臟六腑。」

  華妃存著疑惑的心裡,猶豫的走了過去。她看向手中變黑色的銀針,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昨兒個她只是吃過宇文襲讓人送過來的吃食,今兒個她因為牢房的飯菜簡陋,到現在都沒有吃一口。所以,就算她不想承認也沒有辦法,宇文襲的確真的狠毒!想到這裡,她毫不猶豫的將胳膊伸了出去,讓趙初診脈。她曾經聽宮中人說過,趙五公子為了救治長兄,而苦學醫術,所以醫術精湛,與御醫有的一比。

  趙初將手放在華妃的脈搏上片刻後,神色越發的凝重。這一神色看在華妃眼中,倒是心驚肉跳,忍不住問道:「是否中毒太深?!」若是以往,她能與一個樣貌這般華麗俊美的男子有這等接觸,她一定會心花怒放,可此時她想著性命之憂,也只是看著趙初略微失神。

  雖然牢房內並不是很明亮,但是慕容舒卻能清楚的看見趙初的表情變化,若不是現在是面對華妃,她怕是要忍不住笑出來了,想不到一本正經的趙初,在演戲方面真有天賦。不,應該說,古代接近權力中心,或者是商人,大多都是會演戲的,這不過是小兒科。

  「果真是慢性毒。不過華妃大可放心,只要今日飲食清淡,不要再吃此毒藥的話,是不會傷及性命的。而這慢性毒雖然已經深入肌膚和血液,索性也不深,只要精心療養便可緩緩散去。這種毒藥名為十步癲,服用五次的話就會變得瘋癲癡傻,不知人事。若是服用六次的話就會吐血身亡。」趙初面目表情十分嚴肅的說道。

  而華妃卻是十分相信。她之前聽說過大華國有這種毒藥。在刑法之中也有用此毒謀害人的。看來宇文襲也許並不想要她得性命,但卻是想要她變得癡傻,這樣就不會將他的秘密說出來了!宇文襲果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華妃咬牙切齒,抬頭看向慕容舒冷聲道:「本宮與你可一同對付宇文襲。不過,你們要答應本宮,扳倒宇文襲後,你們要求皇上饒本宮性命,並保全本宮腹中孩兒。」這會子她氣的直呼宇文襲的姓名。她明白慕容舒今日來見她的目的,就是想要救宇文默,而她卻是想要宇文襲付出代價!他既然可以狠毒的想要她的性命,她自然也不會讓他好過!

  聞言,慕容舒終於眼中含笑,她等的就是這一刻。這華妃還挺上道,倒是沒有多費口舌。她立即點頭:「好。我立即去準備。」

  「來人了。」趙初忽然來到慕容舒的身邊,低聲道。他身懷武功,能夠聽見百米之內的動靜。剛才退出去的女衙役又帶著人進來了。

  聞言,慕容舒回頭看過去,果真見到女衙役帶著兩三個人走了過來。

  待走進了才看清來人的容貌。

  正是此時能夠在大華國呼風喚雨的三皇子宇文襲!

  宇文襲詫異的看向慕容舒和趙初,然後又看向華妃,狐疑的瞇起眼睛打量著他們,並看向慕容舒沉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