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詫,畢竟從張泉口中說出的這件事情可是太過驚世駭俗!雅姨娘竟然還有這等經歷!
這可是劉家的恥辱啊!前幾日劉家還痛徹心扉的對尚志鎮上鄉親父老說張英紅杏出牆與人通姦,這會子剛剛上位即將成為劉少奶奶的雅姨娘竟然會出這等醜聞!簡直讓人唏噓啊。這劉家究竟是什麼人家?怎麼這些骯髒事竟從他家出啊?別說門外面街頭巷尾的鄉民們都在議論,這劉家老爺和太太也都是驚心。
雅姨娘平日裡雖然十分狐媚,招惹的劉健十分喜歡,不過,雅姨娘對劉老爺和劉太太都是十分孝順的,事事巴結,所有二老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劉健休了張英。若是張泉所說是事實,那麼,這可真是天大的醜聞!簡直是驚世駭俗!讓人難以置信。劉家二老實在是難以接受。
再看劉健的臉色,果真是黑如包公,他一臉怒火的看向雅姨娘,腦海裡全是這些日子雅姨娘跟他顛龍倒鳳之時用的那些花樣兒,似乎真與青樓妓子所用的伎倆差不多,都是會讓他沉迷並欲仙欲死。以前還覺得是張英太過老實,身體跟木頭似的,才會不為他喜歡,如今看來,雅姨娘之所以會那麼多的花樣,原來是因為她曾經是妓女!一個被不知道多少男人睡過的妓女!劉健感覺自己的頭上被扣上了綠帽子,還有種天下人的嘲笑聲中裸奔的感覺!這感覺讓他想死的心都有!
張英也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張泉,他怎麼會知道雅姨娘這麼多年的過去?雅姨娘是個十分有心機的人,她一定會將過去掩藏的很好不會讓任何人知道。若是早知道雅姨娘是這種人,她必定會從一開始便防備,斷然不會被她如此算計。
感覺到張英疑惑的目光,張泉眼睛間儘是笑意,他是沒有想這麼多。他不過是有一日不經意間聽見到一個從尚志鎮上經過的小商販小聲嘀咕過似乎從哪裡見過雅姨娘,張泉留了心思,便追問下去,那小商販才拍腿想起,雅姨娘曾經是一家妓院的妓女,雅姨娘曾經與他有過一夜風流,所以他才會記得。他將此事講給慕容舒聽後,慕容舒便讓他拜託朋友們尋找證據,果然,在太元鎮上找到了這麼多屬於雅姨娘的過去。
慕容舒目光轉向雅姨娘,心裡暗忖:通常雅姨娘這種人,心眼頗多,她能夠忘恩負義,對救她的恩人張英下狠手,這一會子就斷然不會輕易承認。畢竟這種事一旦承認,那麼她在尚志鎮就絕對不會再待下去。
果然,聽到了張泉說有證據,雅姨娘雖然面露死灰之色,可仍舊身形顫抖的辯解道:「你是張英的親弟弟,為了替姐姐出一口氣,必會想盡辦法來針對我,我又豈會中了你的計。張泉,你當這裡的三人都是瞎子嗎?豈會被你三言兩語而蒙蔽心智?我與夫君在一起時可是黃花閨女。豈是你來污蔑的?」
「到現在雅姨娘還是如此信誓旦旦,果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曾經與雅姨娘有過一夜風流的幾個男人我都請過來了,紛紛作證。再說,在青樓妓院裡面的姑娘,哪一個不會點手段?還不知道雅姨娘你有過幾個初夜!不過這也就是其中的幾個人而已,若是這些人的話雅姨娘還覺得是我張泉誣陷你的話,那麼我張泉可花些銀兩讓劉家上下陪著咱們一同去太元鎮四處問問,看有多少男人曾經與雅姨娘有過一夜風流。」張泉瞧著雅姨娘還是抵死不承認,當下便冷笑三聲。
雅姨娘眼中僅存的一絲希望盡毀,她緊握雙拳,目光陰狠的看著張泉,然後又看向張英。她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她也會有今日。
而這時,從百姓身後過來了幾個男人。其中有高有矮,有五十歲老人,有四十歲中年人,也有二三十歲年輕人,其中不乏樣貌猥瑣的。他們一見到雅姨娘便紛紛驚呼,「這不是這不是翠柳院的桃花姑娘嗎?你莫非忘了,一年前咱們可是風流了一夜,我給了你一兩銀子呢。」
「是啊,她就是桃花姑娘,以前可沒現在美,不過看樣子似乎比以前更放蕩了。」
「張少爺,此女的確是桃花姑娘,我曾經因銀子被偷,無錢給她時,她還讓妓院的護院將我從翠柳院打出來了。我絕對沒有認錯。」
「你們胡說!你們是在胡說!你們都是張泉找來陷害我的!張泉!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怎可這樣對我?張英被夫君休棄也是她罪有應得,與我有何關係?!你今兒個這般陷害我,就不怕遭天譴嗎?!」雅姨娘見到這忽然出現的幾人,面色更是白了幾分,她滿臉恨意的看向張泉怒罵道。
張泉不做理會,接著看向那幾個男人。
「桃花姑娘莫非忘了我?我可是不止一次去光顧你的。我還記得你的大腿處有一個暗紫色的圓形胎記。這是絕對沒有錯的吧?」有人挺雅姨娘否認,便立即上前指認道。
「你個賤婦!你竟敢欺瞞於我!」劉健面色鐵青怒火滔天,一腳狠踢向雅姨娘,不管雅姨娘剛才已經受了他一掌和一腳,此時身子已經很虛弱了。眼下他這一腳踢來,讓雅姨娘眼中冒金星。
劉家二老徹底沒了顏面,面對圍觀人的議論,二老將頭低在胸前,不敢直視著。
今兒個,可是劉家長久以來受過最大的侮辱了,丟盡了臉面。今兒個不僅丟了臉面,更是丟了兩百多萬兩的銀子。劉家二老此時捶胸頓足,當初怎麼就同意了劉健,抬了雅姨娘的位份,並將張英趕出了家門!若是沒有將張英趕出家門,今兒個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就算此時再悔恨也沒有用了,外面圍著那麼多人,這丟進倆面的事兒怕是用不了一兩個時辰尚志鎮上的所有人都會知道。
雅姨娘吐了一口血,雙眼無神的癱坐在地,心裡已經完全沒有了主意。這麼多人的指控,她還能怎麼反駁?況且就算此時她仍舊說假話,只要一區太元鎮上她過往的一切都會掩藏不住。雅姨娘此時萬分後悔,若是她懂得知足常樂,不想要那麼多的話,如今在劉家只是做一個姨娘,這輩子也會衣食無憂了。可她卻為了一個少奶奶的位置而去爭搶,如今落得了這般的地步,這事老天給她的報應?這報應怎麼會來的如此之快。
「想不到雅姨娘竟然是如此不知廉恥之人。原本就覺得她妖裡妖氣的,跟個狐狸精似的,原來還真是那不要臉面的狐狸精!竟然還裝作黃花閨女,真夠讓人覺得噁心的。」
「我看張英她紅杏出牆與人通姦一事,怕也是雅姨娘為了能夠坐上劉少奶奶的位置而誣賴的!」
「我也是這麼覺得。不過這雅姨娘是不是黃花閨女,那劉少爺半點不知情?就這麼被人騙了?劉少野不是自覺風流嗎?可是咱們鎮上花樓上的常客,想不到他也會被騙!當真是一大奇聞。」
門外的一直看著熱鬧的人們到現在就已經忍不住了,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
雅姨娘徹底絕望了,可如今這件事被傳開了,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在劉家繼續待下去了。可她已經在劉家過了幾年的好日子,若是突然讓她離開,讓她繼續過著顛沛流離,食不果腹的日子,她是萬萬承受不住的,當下,她也不顧顏面,跪著爬向劉健,雙手抱住劉健的大腿,哭求道:「夫君,小雅是真心愛你的啊。這幾年來一直盡心伺候你。無論你遇到了什麼困難小雅都是絞盡腦汁的為你出謀劃策,你絕對不能如此狠心的對小雅啊。小雅也是迫不得已才會欺騙夫君,小雅發誓,日後絕對不會再欺騙夫君了。日後一定會盡心伺候夫君,老爺,太太的。」
可劉健本就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他此時怒火攻心,在眾人的嘲笑聲中都想殺了雅姨娘,這會子雅姨娘說了這麼多話,更是讓他厭煩,痛恨,直接一腳踹開了雅姨娘。
慕容舒眼皮輕抬,心中冷笑,這一幕何其眼熟。
張英別過臉不想看這一幕,畢竟幾天前,她是親身經歷了這一幕。雖然她曾經被劉健和雅姨娘傷害過,但她畢竟是心腸慈善的,見不得別人如此淒苦。
張泉卻忍不住的嘴角微揚,這些年來在江湖上闖蕩,他早就不是那麼心慈的人,雅姨娘就該付出代價,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紅綾傾身在慕容舒耳邊輕聲道:「這叫做罪有應得。」雅姨娘早知今日有如此下場,那麼,她還會對張英那般狠毒的下手嗎?
房中的趙初輕輕的皺了皺眉,輕聲對身後的小廝吩咐道:「將門關上吧。」
雅姨娘被這一腳踹的極遠,就算想要再靠近劉健請求原諒,她也沒了這個力氣。
「健兒,莫要再糾纏。此等不知羞恥之女無需再聽她所言。此刻,家中還有生意需要處理,走吧。」劉老爺實在丟不起這個人了,便想著現在就要離開。
「是啊,健兒,莫要再聽她所言了。咱們今兒個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再待下去也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走吧。」劉太太也上前說道。
聞言,劉健面色鐵青的在雅姨娘身上吐了口口水後,再看了一眼張英,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和不屑,隨後劉家一家人在眾人的議論聲中似乎是逃跑般離開。
劉家一家離開後,雅姨娘呆坐在院子中似乎是失了魂魄般。
圍觀的鄰居們對雅姨娘一陣指點後,便紛紛離開。
慕容舒淡淡的掃了一眼雅姨娘,回頭對紅綾,張英,張泉道:「剩下的你們處理吧。」話落,她便往房中的方向而去,紅綾也緊隨著慕容舒進了房。
「是。」張泉張英立即應道。
在慕容舒轉身走進屋子後,一道暗紫色的身影立在門前,他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著那因她而緊緊關上的房門。
「王爺,為何不見王妃?」男子身後的護衛上前一步,低聲問道。
聞言,男子那漆黑的眸子瞬間黑如五月的子夜,若是仔細認真的看,就能發現在那黑如夜的眼眸之中,有著深沉的痛意。再仔細看,又能發現他那緊握的雙拳,手背上已經青筋暴起。她既然沒有掩藏自己的行蹤,並讓馬護衛知曉,那麼就說明她已經想明白,並有了決定……
這個決定……
他緊緊地皺起眉,眼底深處的暗芒更加幽深,心頭似乎被刀尖刺過。
須臾,他聲音異常陰沉道:「你去毀了劉健的容貌。」
「是。」
因二人距離門的方向有幾米,原本院子中的張泉和張英也沒有注意,可剛將已經六神無主的雅姨娘攆出去後,才看到立在門前的這二位男子,頓時二人皆是感覺到一股透骨的冰冷襲來,那站在前面的男子一身如萬年寒冰般冰冷的氣息讓二人不敢直視。而那男子用著那幽深如冰的眼眸掃了他們一眼,竟能讓那個他們不自覺的身形顫動了一下。
他們低頭,再抬起頭時,門前已經沒有了那男人的身影。
「姐姐,那人是誰?」張泉常年練武,身上都會很暖,可剛才卻感覺到了讓自己心顫的冷意。尚志鎮上何時有這等人物出現了?他剛才都沒有看清那男人的臉。
張英搖頭,「我也不知。應該是路人吧。他人的事情咱們別管,將門關上吧。」那男人身著衣料精緻,氣度不凡,一看便知不是簡單人物。
而雅姨娘被攆出大門後,六神無主的便在巷子中瞎晃蕩,也沒有吵鬧,倒是讓張英和張泉省了心。
慕容舒直接去的房間便是趙初暫時休息的房間。
趙初一抬頭便見到向他走來的慕容舒,忽的又見到慕容舒臉上的麻子,眼中光芒一閃。
慕容舒正好看見了他閃動的眼光,便坐在了一旁後,笑道:「適當的掩蓋住容貌,會省去不少的麻煩。」在古代,女子過美,如果沒有強勁的家族做保護,只能淪落為強者與強者之間玩弄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