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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不如美妾》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王巡撫緊緊地皺著眉,不語。慕容舒又接著說道:「玉兒臨終前將軒兒交給了本王妃照顧。撫養軒兒是玉兒的托付,也是本王妃心甘情願。畢竟如軒兒這般可愛的孩子,世間少有。」

  「不可,軒兒乃我王家之人,怎能流落在外?」王巡撫一聽慕容舒所言,立即出言反駁。讓他王氏嫡孫淪落在外,他死後如何向祖先交代?不過眼前之人是南陽王妃,他又不可態度過於強硬,便又沉聲說道:「請王妃應允老夫將愛孫帶走。」

  他的確是很真誠,慕容舒完全能夠感受得到,也明白他對軒兒的用心,可他畢竟不能長年呆在王家,而王家的太太並不將軒兒放在心上。如今軒兒才年僅三,歲,做事就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知道人情冷暖,可想而知,軒兒若是再回王家會變成怎樣的情景。王巡撫不能庇佑軒兒一次,那麼就更不可能護軒兒成人!最重要的一點是,軒兒不想離開她。

  因為她能給予他母愛。但王巡撫絲毫退縮之意都無,慕容舒半瞇著眸了,沉思。

  王巡撫因為慕容舒的不語,也在心中打鼓。畢竟玉兒的事情是王家不對,但,軒兒無論如何都是王家骨肉,是萬不能流落在外。

  半晌,慕容舒緩緩抬起頭來,此時眼中竟浮現淚水,悲切地道:「王巡撫應該不知道玉兒是如何淒慘而死的吧?」

  瞧了一眼王巡撫的神色,見他眉尾微揚便清楚他還不知情。慕容舒便心中自嘲地一笑,恐怕要卑鄙地利用玉兒的死做一次文章了,希望玉兒不要怪她。收回打量的神色,繼續言道:「玉兒是被兩名青州男子擄走,至於是王公子所為還是那寵妾所為已經不清楚。但本宮是親眼所見,玉兒被救回來時,已是全身無衣物,並且遍體鱗傷。」

  聞言,王巡撫佈滿周圍的眼角撐開,圓目頓睜,「怎麼可能?」顯然他已經猜到了。

  她沒有給他機會反駁或者尋理由,直接殘忍地快速地說道:「是被那兩名青州人扔入東西巷子裡,給那十幾名的乞丐所侮辱致死!」

  「怎麼會這樣!」王巡撫為此消息而震驚。本以為兒媳是因為心中有鬱結才會染病死去,卻想不到是被逆子和那寵妾害死!如若他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老臉出現在柳府,去見柳大人和柳太太!想來那柳太太不停地抹眼淚是因為這事兒。如若他知道,定會將逆子送去見官,將那吳姓小妾亂棍打死,因憤怒他老臉通紅,因愧疚而不敢直視慕容舒。

  「被救回來的玉兒拚命地忍著一口氣,她流著淚,乞求著本王妃,讓本王妃收留軒兒,並不得將軒兒送回王家。這是玉兒臨終所願,巡撫在人想殘忍地不成全如此可憐可悲女子的心願嗎?無論有情無情,玉兒畢竟曾經也孝順過您,喚過您一聲父親。」慕容舒直視王巡撫,聲聲指責之中,也有一絲請求。

  王巡撫仍舊為難,他為沒有教導好逆子王君山害死了玉兒而自責,同時又不想對祖先沒有交代。便擰著眉不知如何回應。

  慕容舒自然知道王巡撫顧及的是什麼,便當下退了一步道:「巡撫大人盡可放心,軒兒在南陽王府定會安然長大。其實巡撫大人比任何人都瞭解您的太太吧?王太太自始至終都對玉兒不滿意,也對軒兒不滿意,所以才會任由著王公子胡來,就算軒兒認祖歸宗了,巡撫大人能夠保證軒兒在未來的日子裡能不受到欺負?能夠安全無憂開開心心地成人?如若巡撫大人相信本王妃,本王妃可答應巡撫大人,只要軒兒到了十六歲,本王妃便讓軒兒回王家認祖歸宗。不過,還希望到時候王家還記得這個長房嫡孫。」

  王巡撫仔細地想著慕容舒的話,心中百轉千回。思量了很久還未有決定之時,一個小身影便出現在了房間內。

  小身子奔向王巡撫的懷中,奶聲奶氣地喚道:「祖父。」

  低頭一看,竟是軒兒!王巡撫臉上的愁苦之色立即消失,轉而慈祥地笑道:「軒兒,近來可好?」軒兒是比幾個月前長高了些,身子上也是有些肉了,看來的確如王妃所說,軒兒在她的身邊過得很開心。

  「嗯,軒兒很好。娘親對軒兒很好。祖父近來可好?」軒兒點頭,小臉綻放著可愛的笑容問著。

  王巡撫也被感染,因兒媳之死而心情沉悶的他這會子也好了不少,對軒兒笑道:「祖父很好。」

  「祖父好那就好。軒兒放心了。」軒兒奶聲奶氣,偏是人小鬼大說著大人的話。

  一句話暖了王巡撫的心。

  慕容舒瞧見此情此景,懸著一半的心放了下來,看來王巡撫快要有決定了。

  「軒兒想跟著祖父回去嗎?如若跟著祖父回去,祖父將軒兒帶在身邊,不讓任何人欺負軒兒可好?」王巡撫小心翼翼地,一臉凝視地問著,此刻心中十分忐忑。

  聞言,軒兒沒有考慮直接低著頭,喃喃地回道:「祖母不喜軒兒,下人也不喜軒兒,父親更是不喜軒兒,在王家只有祖父和母親待軒兒好。除了祖父,軒兒不喜歡王家的任何人。軒兒喜歡王府,喜歡娘親,喜歡娘親親手做的飯菜,喜歡紅綾姐姐,秋菊姐姐,雲梅姐姐,還有小廚房的嬤嬤們,她們待軒兒都很好,還給軒兒做點心吃呢。」

  話落,抬頭看了一眼王巡撫,又低頭低聲說道:「以前在王家從來沒有這麼多人對軒兒好。」

  王巡撫聽得是一陣心酸,他未在王家的時間裡,究竟軒兒和玉兒過的是怎樣的日子?!老臉垂入胸膛間,他駝著背,彷彿瞬間老了許多,因羞愧不敢直接看向慕容舒,只有低聲說道:「望王妃能夠細心照料軒兒,莫要忘了剛才答應老夫之事。」

  「本王妃一言九鼎。巡撫大人放心。」慕容舒笑著點頭。

  「老夫在京城有兩家絲綢鋪子,如今軒兒留在王府多蒙王妃的照顧,這兩間鋪子本也是屬於軒兒的,也請王妃收下吧。」王巡撫話落之後又抬起頭看向慕容舒,沉著聲音說道。

  「好,本王妃會用心打理,等到軒兒長大,便將絲綢鋪交給軒兒。」慕容舒不好拂去王巡撫的好意,想來王巡撫也覺得不好意思,只是想要做些事讓自己好受些,畢竟絲綢生意向來最是好做,每年進賬會不少。他是不想她虧待了軒兒了吧。

  王巡撫這才放下心來,點頭,「如此甚好。」話落便慈愛地撫著軒兒的頭,想到也許要到十六年後才能相見,王巡撫便心中不捨,唯有歎息。

  之後慕容舒體貼地從偏房離開,讓王巡撫和軒兒能夠單獨相處一會兒。

  回到房間後,慕容舒便是真正地鬆了一口氣。

  「王妃終於可以放心了,小少爺也能名正言順地留在王府了。」秋菊十分開心地說道。

  慕容舒點頭,「是。的確值得開心。今晚讓小廚房加菜吧。也給你們四個加些菜,一會子給小廚房送幾兩銀子過去。」

  「是。」秋菊開心地應下,連忙去吩咐了外面的丫鬟通知小廚房。

  「稟王妃,王爺要見您。」門外響起了知秋的聲音。

  聽言,慕容舒有些疑惑,今兒個早上宇文默剛走,怎麼這會子要見她?可又不能拒絕,便點頭應道:「嗯,本王妃知道了。」

  回過頭讓秋菊給她換了一身衣服後,就跟著知秋去了前院的書房。

  其實前院本不應有後院婦道人家前來,除非有宇文默的同意,才可正大光明地過來。而慕容舒三次都是被宇文默邀來,前再次是有事讓她做,不知這次又會有何事?

  存著疑惑進入書房時,她低頭跟著知秋走入。

  「回王爺,王妃到了。」知秋說道。

  「妾身見過王爺。」慕容舒立即福身行了禮。

  這時前方不遠處傳來宇文默略顯興奮的聲音,「你來了,快來看看你所說的算盤。」

  聞言,慕容舒立即抬起頭,看向宇文默,卻赫然發現宇文默的身邊立著一名有著一面之緣的男子——趙初!

  慕容舒稍微愣了一下,實在他容光逼人,天人一般。正巧又是見過她最狼狽的時候。看了一眼便債低下頭來。聽見他的話後,慕容舒便知,趙初與宇文默是相識的,想來趙初已經向宇文默說了那日之事。便清聲回道:「見過趙五公子。」

  抬頭掃了一眼宇文默,他怎會與趙初相識?

  宇文默冰眸掃了一眼慕容舒和趙初,見前者剛才有些失神,便微微擰眉。

  慕容舒將疑惑放豐心裡後,便看向宇文默手中所拿的算盤。「這麼快就做好了?」此算盤製作精細,當日她對宇文默是這般形容的。算盤是長方形的,四周是木框,裡面固定著一根根小木棍,小木棍上穿著木珠,中間一根橫樑和算盤分成兩部分,每根木棍的上半部有兩個珠子,下半部有五個珠子。

  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找人做了,而且做的如此精緻,竹子都是用黑玉打磨的,看上去竟有一圈圈的光暈,木框使用上好的檀香木。

  其實她上輩子也只是學了兩三個月的珠算,對算盤還是比較瞭解。所以在這個沒有電腦,沒有計算器的時代,只能將最為實用而且可以與四大發明相提並論的算盤教給宇文默。

  「是有,那晚你說過之後,本王便畫了圖紙讓工匠在幾日之內趕製出來,中間也做了幾個,不過卻不好。這次使用墨玉所製,手感十分不錯。」宇文默點頭回道。隨後又抬頭看向趙初,對著慕容舒接著說道:「趙五公子曾經瞧過此物,不過卻放置家中,因為無人知道怎麼使用,所以好奇地來瞧上一眼。」

  聞言,慕容舒心一跳,猛地看向趙初,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急忙問道:「此物是何人所有?」

  「聽聞是趙家祖先傳下,不過卻無人會使用,本以為是算命所用。但今日從王爺處所聞,竟是計算所用。不免十分好奇。」趙初笑道,黑墨般的眸中也有一絲笑容,但慕容舒無意間發現,他的笑容始終都未達到眼底。

  聽到趙初的話,慕容舒難免有些失落,本以為這個世界上會有同她一樣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人,結果卻是一場空,她總不至於去問趙初的祖先是誰,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便收回視線,情緒有些低落地回道:「嗯。」

  宇文默兩眉微蹙地望著慕容舒,剛才一瞬間她的情緒怎麼變化得如此快?驚喜,期盼,失落。轉眼變幻。

  不只是宇文默奇怪,趙初也在心中暗自疑惑,似乎她對他的祖先比較感興趣。

  慕容舒低頭間並未發現他們二人的神色,再抬頭時,眼光清明,嘴邊也有著優雅從容淡定的笑容。「王爺想要知道算盤怎麼用嗎?」

  話落,她掃了一眼趙初,此人畢竟不是王府中人,她不確定宇文默會想要別人知道算盤的用法。

  宇文默明白慕容舒的心思,心中一動。點頭回道:「但說無妨。」

  趙初眉尾輕佻,此婦人對他有防備之心。

  「好。」慕容舒點頭,既然宇文默不介意,就說明他與趙初的關係並不簡單。對於二人的關係,她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一個當朝的位高權重的南陽王爺,一個是不問世事,聰穎超群的趙五公子,二人之間怎會有聯繫呢?

  慕容舒眸光閃動,皇宮裡的皇上不簡單,眼前的南陽王雖然是個悶葫蘆,看來怕是比皇上更不簡單。

  看著二人,慕容舒將算盤的用法細細講來。

  只需要說了幾句話,她演示了幾遍之後,他們便聽懂了。也按照她說的方法,親自驗證了幾次,知道幾次都是正確的數字後,便同時喝道:「好,甚好!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好物,如此算法,如此一來本來兩三是才能算清的賬目,僅需幾刻鐘便能算清。」

  二人同時誇獎,慕容舒只是淡淡地一笑。

  接下來,便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將珠算口訣教給他們。同樣是用了多次演練的方法,讓他們明白。

  幸而他們都是聰明人,無需讓她浪費過多的口水和心思,便能讓他們明白。

  不想惹來他人的閒話,教會他們後,慕容舒便立即跟宇文默告退。

  慕容舒離開後,趙初神色有些複雜地從門前收回視線,對宇文默輕聲笑道:「王爺,你娶了一個世間無二的獨特女子。也許她會成為你的得力幫手。」

  宇文默揚了揚眉,嘴角幾不可見地勾起,隨即想到了慕容舒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勾起的嘴角又染上一絲冷意,兩眉也漸漸地蹙起。也許那些話也只有她才能說出來吧。

  ……

  回到梅園後,紅綾幾人便擺了晚飯。

  此時,已經是暮色降臨,王巡撫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依依不捨地放開。軒兒對王巡撫有些不捨,畢竟年紀小,兩眼通紅。

  慕容舒也不點破,讓他吃過晚飯後就去休息。

  「巡撫大人臨走前讓奴婢轉告王妃,那兩間絲綢鋪子的契約過兩日便會讓人送來。」晚飯過後,紅綾將軒兒送回房間睡下後,便來慕容舒的房間將王巡撫離開時交代的話轉告給慕容舒。

  「嗯。」

  「秋菊三人已經準備好了熱水,王妃現在沐浴嗎?」紅綾接著又問道。

  聞言,慕容舒淡笑著點頭:「好。」站了兩個多時辰,腳的確有些痛了,而且口也有些乾。去泡個澡正好緩解一下疲勞。

  泡澡閉眼之時,慕容舒斂眉想著宇文默和趙初的關係。能夠進入宇文默書房的人一定不是那麼簡單。上次是宇文皓,今日是趙初。如若是宇文皓在王府,她不會奇怪,人家是親戚,見個面啥的無礙。

  可趙初身在平城,近日才出現在京城,卻與宇文默有了聯繫,而且看二人似乎十分相熟,宇文默在趙初面前未有隱瞞。

  想來定是十分複雜,怕是日後無論如何她都會被牽連其中。宇文默兩次提起的兩年之後若是還能活著,已經扎入她的心,究竟這兩年之內會發生什麼?

  第二日剛過早飯沒多久,宇文愷和秦姨娘等人便回來了。

  慕容舒是南陽王妃,身份自然高過二人,無需出去迎接。而宇文默進了宮還沒回來。所以只是管家等人在外迎接。

  臨到晚上時,宇文愷與秦姨娘便安頓好了,可二人首先去見的是沈側妃而並非她。

  慕容舒淡淡地一笑,聽著紅綾幾人說著宇文愷和秦姨娘回來時人有多少,光是小妾就不止傳說中的六個,好像有七八個了。然後秦姨娘身上穿的衣服又多麼的昂貴,頭戴的珠釵是如何的晃眼。最後幾人又神色暗了下來,說著二人首先去見沈側妃為何不來見慕容舒。

  聞言,慕容舒不在意地輕笑兩聲,這其中指不定有什麼貓膩了,沈側妃本是南陽王府的側妃,身份自然比秦姨娘高,可幾天前就十分慇勤地為二人準備住處,不用多想,便知沈側妃打的是什麼主意。

  但,的確如傳言中那般,宇文愷和秦姨娘果真是個糊塗的,表面精明,實則愚蠢。沈側妃即使為他們準備住處,但無論如何南陽王府的主人始終都是慕容舒,而並非沈側妃。

  所以二人前腳剛到了竹園,各種謠言就在府中肆虐。

  而沈側妃那邊自然知道二人做事有失妥當,沒的連累了她。如若讓王爺知道了,定會以為她又有了什麼心思,當下便立即交代下人去請慕容舒前來一敘。

  而慕容舒聞言,只是挑了挑眉梢,便吩咐紅綾:「去跟外面的人說,本王妃正好有事,不能前去竹園。」無論沈側妃存的是什麼心思,如今她的身份並非是小妾丫鬟,沈側妃讓她去她就去。況且在竹園裡還人兩個不知身份的人!而沈側妃也是打的好主意!

  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結果,沈側妃聽到丫鬟回報,便知慕容舒已知原因。這下便有些棘手了。看著眼前的二人,沈側妃緊皺著眉,這兩人剛回府就給她鬧事兒,她還以為能夠利用他們去現慕容舒抗衡呢!現在看來只是異想天開。

  再看秦姨娘,一身衣服都是顏色鮮艷得十分晃眼,處處都是暴發戶的行徑,就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主子。

  而宇文愷,看似風流倜儻,身高一米八。長相俊美。但眼尾處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淫光,讓人看得就不是很舒服。

  當下,沈側妃便是有些後悔,憑藉著她的身份,還用得著來討好二人?可事兒也做了,也不能一點兒回報都沒有。

  現在唯一能補救的就是讓二人盡快去往梅園見慕容舒。

  二人聽到沈側妃的話後,秦姨娘意即扭動了下腰肢,疑惑問道:「為何?王妃並未幫我二人,為何去見她?」無論如何她還是長輩呢,她可是去世的老王爺的女人。

  宇文愷雖說也是一個草包,但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畢竟慕容舒是南陽王妃,便點頭應道:「的該如此。」話落又貪婪地看了一眼沈側妃,真美啊!他的妾室可沒有一個有此容貌的。

  沈側妃見秦姨娘有此疑問,心中皺眉,秦姨娘怎麼會如此愚蠢!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是裝的!畢竟秦姨娘能夠宅斗這麼多年,如今還能安然無恙地活著,並且知道自立門戶,讓自己成為真正的太太,不過,可惜宇文愷不是個可以扶起來的,也只能厚著臉皮再回王府。沈側妃心中一番衡量後,便笑道:「如今府中之事半數都是王妃在管呢。秦姨娘和二爺回來應該先去要感謝王妃的。只不過我這距離東園比較近,你們不過是路過過來看一眼。」

  果然她的話一出,秦姨娘便應承道:「是,我與二爺的確是路過來看看,如今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去梅園見王妃了。沈側妃好好休息吧。」

  沈側妃笑著點頭:「是。來人,送二爺和秦姨娘去梅園。」

  二姨娘與宇文愷離開後,沈側妃便冷笑一聲,看來,秦姨娘也並非想像中的那般愚蠢。只是她的消息並不靈通。如若她知道慕容舒並非傳言中的那般衝動,如今已經管家,昨日王爺還睡在她房中的話,就算秦姨娘收了她的東西也絕對不會先來竹園。

  果然,秦姨娘前腳剛出來,就見她的貼身丫鬟跑到她的面前對她耳語說了幾句話後。她的面色就變了變,喃喃自語:「想不到王妃變化這麼大,短短兩三個月時間便能扭轉一切,讓王爺寵愛她,還能夠重新掌權。」這一次是她失誤了,竟然先來了竹園,按照規矩怎麼說也都應該先去梅園。如此一來,便不能讓人尋了錯處。

  宇文愷本身就不是有多少心機的,根本沒有聽到秦姨娘的話,而且趕路剛到王府,有些累了,便有些任性地說道:「爺我累了,今兒個不去梅園了。」

  「不行,如今你重新回王府,本身就是不佔理,此時如若你還不老老實實地守著王府裡的規矩,恐怕王爺都會攆你出府。」秦姨娘聞言,厲喝一聲。心中暗暗歎氣,她怎麼會有如此不爭氣的兒子。如若能夠有點心思,也不至於出了府又沒臉沒皮地回府!外面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笑話他們呢。

  宇文愷歎了口氣,只有答應。

  梅園。

  慕容舒聽到下人的來報,揮了揮手:「本王妃有事在身,不見客。讓秦姨娘和二爺改日再來吧。」

  門外的二人聽到丫鬟們的來報,立即傻了眼,王妃竟然不見他們!莫非真是惱了他們的行為?

  二人就算後悔不甘,也只能灰頭土臉地離去。

  房中,紅綾將二人離去時的樣子講給慕容舒聽。

  引來慕容舒的一陣輕笑,紅綾又接著說道:「王爺最重規矩,而秦姨娘和二爺回來首先做的就是不對,而本王妃如若輕易地原諒,恐怕他們還以為本王妃好欺負,好怠慢呢。」

  慕容舒在,她不過是一報還一報,他們下她的面子,她便當眾下他們的面子,不給她好過,她也不讓他們好過。不想在此話題上繼續,慕容舒問向紅綾:「軒兒今日可好了一些?」

  「嗯,剛才看書時還要吵著吃糖葫蘆呢。」紅綾掩嘴笑道。這小少爺就喜歡上吃這甜甜酸酸的小吃食了。

  慕容舒輕笑道:「小廚房的那些人應該會做了,你去讓小廚房白日裡多做些,不過你看著點,糖葫蘆甜容易壞牙,喜歡吃也不能可著勁吃。」

  「王妃放心,奴婢都看著呢。」

  慕容舒點頭,放下心來。

  擺晚飯之前,慕容舒又收到了宇文默的信件。

  白紙上面寫著這樣的問題:於戰場上,敵軍兵強馬壯,我軍兵弱馬瘦,士兵與馬匹兩軍相同。該用何等辦法取勝?

  慕容舒又罵了一聲變態。

  這樣回道:我軍負責帶兵打仗的將軍是個白癡,大華朝國富民強,還養不了強壯士兵?非要挑著瘦弱的去打?這不是說英雄,而是在說狗熊。可悲。

  另:如若是假性題目,那麼還有另外一種方法。那就是使陰招,破對方軍心,燒敵軍糧草,餓其十天半月,與我軍相同,都是兵弱馬瘦之時交戰!如此一來,還有一半勝利的可能。

  又另:爺,您是不是最近太過清?閒了妾身忙得很。

  檢查了一遍後,確認無誤便將信件交給了知秋。

  宇文默收到信件後,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展開去看。看完前面兩段,他的眼中似有笑意。可看到最後一段時,薄唇緊抿。

  將信件焚燒後,便吩咐知秋:「今晚將晚飯擺在側房吧。」

  第二日秦姨娘和宇文愷都拜見慕容舒都被慕容舒以有要事而推拒。可二人並未起退去想法,而是接連的兩三日都來拜見。

  在第四晶時,慕容舒接見了二人。

  秦姨娘看向氣度從容大顯威儀的慕容舒,立即低下頭道:「今兒個特意前來拜見王妃,還希望沒有打擾到王妃的好。」

  宇文愷見到慕容舒時,眼角又露淫光,宇文默真是有福氣!身邊環繞的都是美女!個個都跟仙女下凡似的。而且她身邊的四個丫鬟,也都是各有千秋,貌美如花。這容貌跟他身邊的幾個妾都可以相提並論了。

  慕容舒將二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對於宇文愷不斷看過來的冒著淫光的眼睛汗毛頓起,心下便是噁心。她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表面說起來是風流,實則是猥瑣男人。想來,王君山應該就是這種類型的。

  「秦姨娘客氣了,本王妃前兩日一直有事要忙,府中眾多的賬本要記著交給賬房去核對。又要處理各種芝蒜皮的小事兒,怕怠慢了秦姨娘和二爺,這才將事情處理完後,見你們。」慕容舒將目光收回,放在秦姨娘身上。不去管宇文愷看過來的目光中是有淫色,還是慾望。此人多看一眼就會少了幾分食慾。

  秦姨娘算是保養得宜,此時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容貌屬於中上等,雖然樣貌嫵媚,但是又多了幾分風塵味,就屬於了艷俗。身上所穿衣物稍微誇張,色調華麗,恐怕勾欄苑裡的女人都喜歡這種俗艷的粉色。頭上身上所帶的飾物也是屬於珍珠玉石系列,光芒懾人。看來秦姨娘有不少的私房呢。

  只是令慕容舒不舒服的是,秦姨娘看著她的目光中,多是打量和評估。恐怕是將她和沈側妃放在一起比較呢。

  秦姨娘聽到慕容舒的話後,心裡舒服了,看來她並沒有怪罪於他們。便又接著說道:「回府的那日本來想要先來拜見王妃的但竹園與東園頗近,便先去竹園見了沈側妃。只是想不到來晚了,王妃正忙著呢。」

  「其實秦姨娘回來了,日後有的是時間敘話呢,不必急於一時。不過說來說去,咱們都是王府的人兒不是?你們去見過王爺沒有?」慕容舒笑問。

  聞言,秦姨娘搖頭,「並未,王爺派人去給我們傳了話,說是這段時間一直忙乎公務,沒有時間擺宴為我和二爺接風洗塵,待忙完之後再尋機會。」

  這時,宇文愷大笑三聲道:「呵呵,大哥是王爺,自然公務纏身,忙得抽不開空。嫂子可是要多為大哥分擔,伺候好大哥啊。」他自認為說話極為得體,還自認風流,話落,拿著無骨扇搖啊搖的。

  慕容舒心下又是一惡,這男人話裡話外都逃不過一個淫字!難怪如今不成事,都已經自立門戶了,還落得回到王府討一口飯吃!

  見慕容舒並未看他,宇文愷心裡一陣失落和氣憤,他說什麼都是南陽殊形王府的二爺,她怎麼能如此無視他?不過他十分瞭解女人,女人向來都是說一套做一套,明明很想要,愣是裝出一副不想要的樣子,可你一脫光她的衣服,她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向下摸,求著你要。他心中淫笑了三聲後,指不定她是因為害羞呢。

  慕容舒冷笑,對二人都無好印象,雖心中厭惡,但未免得罪小人,仍舊應付地跟他們說了幾句,隨後,紅綾見她已經沒有耐心應酬了,便尋了個理由讓慕容舒脫身,好不容易送走了兩人。

  前腳二人剛走,慕容舒臉上的笑容就盡褪,揉著太陽穴,歎了口氣,「來了個不省心的。王府裡恐怕又是要熱鬧一番了。」

  接著又似想到了什麼,立即對身邊的四個丫頭吩咐道:「以後見到二爺要躲著走,莫要與他有過多的接觸。」

  宇文愷看她們四人時,眼中淫光更甚,臨走時還看了她們四人一眼,恐怕日後有機會,他就會對她們有所行動。這宇文愷不是個可以托付終生的。

  四人聞言便明白慕容舒的意思,立即回道:「王妃放心。」

  這時,一個小身影跑入了房間,直接滾入慕容舒的懷中。

  「娘親,您看,這是軒兒所作的畫。是爹教的。」軒兒炫耀似地將一張畫展開給慕容舒看。

  慕容舒低頭看去,只見畫上畫著一朵牡丹花。不過可能是軒兒太小,握不住筆,這牡丹花看上去倒跟蓮花有點像了,上面還有不少的墨汁。不過軒兒才三歲,已經能夠畫畫倒算是奇跡了。

  只是,宇文默何時來梅園教他作畫了?

  先是對軒兒一番誇獎,「畫得不錯。繼續努力加油。」然後又回頭問向紅綾,「爺剛才來了?」

  紅綾搖了搖頭,她們四人剛才都在房中伺候著慕容舒,根本不知道外面。「奴婢去問問。」

  不過一會子,紅綾又回來了,回道:「回王妃的話,王爺剛才的確有來過,不過知道秦姨娘和二爺在跟王妃敘話,想要回前院時,正好遇見了小少爺,便去了小少爺的房裡。」

  聞言,慕容舒點頭,原來如此。看來宇文默也是極為不喜二人。

  回頭對秋菊,雲梅,青萍說道:「你們三個以後多留意,莫要讓小少爺與秦姨娘和二爺多有接觸。」

  近墨者黑,她可不想將軒兒教導成另外一個宇文愷,否則她還真不知道如何向柳玉兒和王巡撫交代了。

  「是。」

  竹園

  大夫人來見沈側妃,二人讓房中伺候的丫鬟都退了下去。

  「奴婢發現王爺似乎很喜歡小少爺,昨兒個還去了梅園,親自教導小少爺作畫呢。」大夫人低聲說道。

  沈側妃當然也知道,她沒有想到這也成為了慕容舒來吸引宇文默的手段。畢竟王府裡王爺還無子嗣,而軒兒又是那般的機靈惹人愛,看來慕容舒留下柳玉兒的孩子,也是別有用心了。

  「軒兒那麼可愛,也難怪王爺會喜歡。」沈側妃語氣淡然地說道。但話語中難免透著酸味,她到現在肚子都沒消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時候她不禁猜測,四個夫人和她還有王妃都沒有懷孕過,是不是不是她們的問題,而是王爺的問題?

  大夫人微皺眉,瞧著沈側妃小心翼翼地說道:「如今王爺越來越寵愛王妃,怕是日後,王爺最常去的地方也是梅園了。」

  聞言,沈側妃手一抖,面色也白了些。以前王爺經常去的地方是她的竹園。如若以後經常去的地方改為梅園的話,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接受。

  其實她應該試著說服自己,王爺日後的女人會更多,就連通房丫頭都不會少,如果某個時期特別喜歡一個人也是情有可原。可她卻有些想不開,畢竟慕容舒進府可比她們都早。

  「奴婢聽人說軒兒的親生父親王君山好像來了京城。不知道他是否會來見王妃。」大夫人又接著說道,這消息可是娘家人告知的呢,聽說王君山在東巷那個貧民所住的地方呢,如今哪裡還能看得出來是曾經風流倜儻叱吒青樓窯子的王公子呢!

  「見王妃?」沈側妃皺眉。忽然眼前一亮。王君山可是軒兒的親生父親!而且如今王君山可是被王家逐出王家了呢!來見王妃就會死皮賴臉地想要依靠王妃。畢竟沒有了家族的庇佑,可想而知如今的王君山會如何的淒慘。

  兩人面面相覷,繼續品茶敘話。

  第二日,宇文默剛去上早朝不到一個時辰,皇帝就派人前來南陽王府宣讀聖旨,聖旨主要內容便是召見慕容舒。

  當慕容舒接到聖旨,一陣疑惑,皇上見她做什麼?這個時辰應該是早朝剛剛結束吧?而宇文默還未回府,究竟是什麼事?

  慕容舒感覺不妙。想起之前的劫匪,就算此事不是皇上所為,但那日在興慶宮內,皇帝看她的眼神就會讓人感覺一陣冷意。不免對皇帝有了戒備之心。

  但宣她進覲見的人不是沈貴妃而是皇上,不是任何一個理由便能搪塞過去的。她也只能懷著疑惑安排好梅園的事兒,讓秋菊和青萍二人陪同她一起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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