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篇 第179章 神恩是福？

　第179章神恩是福？

　巨木夯實過的土地上傳來一陣隱隱轟鳴。不過一會兒，旌旗招展，一隊標準小隊縱馬而過，馬蹄聲轟轟而起，再轟轟而過，激揚起的塵灰很快便消散在空氣之中。小鎮居民們顯然早已習慣了最近高頻率的出巡情況，待軍隊飛馳而過之後，三三兩兩地從大路旁的小樹林中走出，繼續自己的生活，偶爾興起便相互交流著近日的「觀察所得」。

　「嘿，哥幾個，注意到沒，帶血的不少，估計這回『收穫』不錯。」一名壯碩大漢偏著腦袋，努著嘴。

　「看陣型好像沒少員，最近這段時間，戰況倒是越來越好了。」一名四五十年紀的中年漢子接著話題。

　「聽說是換了指揮官，這下了可好，前陣子給白毛鬼打得七凌八落地，看地都氣！」壯碩大漢說著說著嗓門子就大了起來。

　「沒聽說聖巴特裡亞都出現神恩賜福了嗎？生命女神都眷顧我們巴特裡亞，那些白毛鬼哪裡是我們的對手？」說這話的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挺了挺胸膛，一副與榮有焉的模樣。

　「你小子難得說句好話，」壯碩大漢咧著嘴猛地一拍年輕人的背，「我們可是有女神眷顧的，哎，聽說，那聖光能治百病吶，真可惜咱們沒那福氣沾沾光。」

　「我表姐的姨夫的堂叔的大舅子家的主子當天就趕去了聖巴特裡亞，」中年漢子一長串的親戚關係說得自己大喘氣，也說得「圍聽」的人一陣暈乎。

　年輕人聞言才懶得糾結於這七繞八繞的親戚關係，忙湊上前來問著：「怎麼樣，怎麼樣，聖光是什麼樣的？」

　中年漢子喘過氣來繼續說：「聽說那聖光是乳白乳白的，泛著光，別說碰上它，就是站得遠遠得看上一眼都覺得全身舒爽！教皇親自布下祈福祭祀，凡是誠心向神企求的人都能得到恩典，別說接觸聖光，就是沒接觸聖光，好多人的宿疾都在祈禱中復元了，你們說，整個大陸還有哪個國家有我們巴特裡亞這麼厲害？」

　……

　例行巡防歸來的軍隊一路勻速前進，很快便通過駐軍小鎮，來到小鎮東邊的軍營前，未到軍營，領隊的軍士一抬手。整個隊伍幾乎同時放慢了馬速，這樣的速度變化卻一點也不影響整個隊伍的隊型與運動節奏，可見其訓練有素。

　領隊軍士策馬率先接近軍營大門，遞交了巡防牌與自己的身份證明，獲得驗證後，軍營大門旁邊的小營門才緩緩打開，巡防結束的巡防隊呼啦啦湧進營門。

　一番例行交接結束後，小隊成員們便化為無數「分流」匯入到軍營這股洪流之中。有匯報軍情的、有治傷的、有呼朋引伴喝酒的、有洗漱休息的……

　這不，正有一幫人還未退下身上帶血的戰甲便被戰友半路攔截下來，拉扯著閒聊。

　「嘿，兄弟，手底下走過幾個了？」

　「看哥哥身上這身血，你說能有幾個？」被問到話的士兵將胸前血跡已經凝固的戰甲拍得「梆梆」作響。

　「嘿嘿，誰知道這是人血還是獸血啊，你們小隊這回遭遇了幾輪了，破記錄了沒？」

　提及破記錄，剛回到軍營的這幫士兵們就有幾分懊惱：「才三隊，還差四隊呢，XX的，真不知道四營的運氣咋那麼好，一次能碰上七隊。真是XX狗屎運。」

　「兄弟，沒啥好氣的，沒聽說他們當時只回來了半數，難不成你還想把自己撂在裡面？」

　「你小子沒志氣，」剛才把胸前拍得大聲響的士兵說這話是吹鬍子瞪眼，滿臉的絡腮鬍子頗有幾分飛張之勢，只聽他大聲叫嚷著，「當時是什麼情況，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哪有的比？那班白毛鬼現在可被我們打怕了，見了就溜，哪裡還會出現那麼大的傷亡，這小半月以來，也就前些天三營的那隊少了四五個倒霉蛋。」

　「這話倒也沒錯，唉，果然還是跟著大公打仗痛快，前段時間可真憋死了人。」這話說得一時引起共鳴。

　「前幾天我聽七處的人說了，白毛鬼那邊的糧庫被燒了，毀得那叫一個徹底啊，哈哈，痛快死人了！」

　「真的？難怪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出來的小隊少了許多，原來是打著戰略收縮的主意啊。」

　「有這樣的好事？誰動的手有說不？」

　「這事誰知道，反正是咱們的人就對了。」

　……

　亞度尼斯拿著剛剛整理出來的最新戰況從軍營中穿過，聽得士兵們的談話，面上不禁露出幾縷笑意，經過這段時間的軍事生活，原本白皙的面容已經被曬出麥色的痕跡，過於俊美清麗的面容被筆挺的軍裝一襯更呈得帥氣非凡，為此。亞度尼斯不得不擺出一張「死人臉」——語出露西妮——用冷酷與嚴肅努力為自己的美麗減分。

　亞度尼斯無聲無息地穿過人群，強大的氣場讓眾人出現一瞬間的冷場——軍營中泰半的人都被這名空降軍長給死命操練過，對於他自然是又敬又畏。直到亞度尼斯的身影沒入遠處一處不大的軍帳時，士兵們的氣氛才逐步回暖。

　塞得裡克端坐於軍帳之中，桌面上鋪放著完整的魔法沙盤，牆上懸掛著巨副地圖，地圖上各色筆跡顯示著這是一副真正被用於實際推演的地圖。魔法沙盤上分別代表著敵我雙方的紅藍標記正在緩慢移動著，自動推演著各種戰術，可是，塞得裡克卻顯然並不在狀態，儘管端坐魔法沙盤之前，但他的目光卻顯得有幾分慵懶，少了軍旅中該有的豪邁。

　亞度尼斯開門進帳，看到塞得裡克這模樣，目不斜視地走上前來：「大人，艾凡的小隊已經有消息了，最近一次出現在北部山區，估計會到圖諾托一帶。」

　塞得裡克上身前傾，整個人顯出幾分與之前不同的精神來，繼續傾聽亞度尼斯的匯報。

　「……北線的撤退計劃已經完成，口袋已經清理完畢……陛下發來賀電，預祝您武運昌隆。」報告完畢後，亞度尼斯反射性地敬了一個軍禮。

　聽完一系列軍情匯總。塞得裡克微微向後靠去，目光盯著亞度尼斯看了一陣，突然問道：「對於最近的行動你有什麼問題？」

　亞度尼斯微一遲疑，才說道：「大人，聖光神恩後，巴特裡亞應該更須收斂以防被各國捉了把柄，為什麼您和他反而雷霆出手？今年以來，我們和伊格爾斯衝突不斷，為什麼前段時間都不見您有什麼舉動，聖光神恩後竟如此反常態地大肆動武？」

　塞得裡克一邊聽著亞度尼斯的問題，一邊手敲木製手把。一下一下極有節奏，待他問完，塞得裡克才反問道：「你覺得聖光是好事？」

　亞度尼斯略一頓，雖然明知塞得裡克這一問有名堂，但他仍是說出自己並不成熟的思考：「一半好事，一半壞事，無論如何，神恩賜福對一國來說絕對是鼓舞士氣的好事。」

　塞得裡克點了點頭，也沒反駁他，只道：「這話說得倒也對，不過，不要太早下結論，你慢慢看吧，到你的成年禮還有三年，你就把問題放進肚子裡，慢慢看著吧。」

　塞得裡克這話說得亞度尼斯有幾分茫然，但也不得不聽從安排。

　☆☆☆

　聖巴特裡亞西城城郊這一日卻是難得的人潮洶湧，進出其間的多是些十來歲至二十來歲的青年和少年們，這些青年和少年的臉上洋溢著的是一種躍躍欲視的興奮。

　班奈和傑伊也在這一幫青年、少年之中，順著人流湧向一處報名點，半空中，用魔法懸浮起來的巨大文字表明了這兒是飛板競速賽的報名現場。飛板競速賽是聖巴特裡亞的一項傳統賽事，由「底裡亞坦斯」牽頭主辦，每名獲獎成員都能獲得一件價值不菲的「底裡亞坦斯」絕版煉金器具，競速賽舉辦十餘年來，成為最受年輕人歡迎的一項賽事。

　班奈和傑伊跟在長長的隊伍背後，慢慢地向前挪動著，陽光照射下已是汗流浹背，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隊伍稍事休息，所幸隊伍的前進速度很快，小半個中午便輪到了班奈和傑伊。

　兩人嫻熟地填好報名表，遞上自己的身份證明與參賽飛板，以供檢查，大約四五十秒左右，整個報名程序便已經結束。班奈和傑伊從工作人員手中收回已經鑒定完畢沒有超標的飛板，正打算離開，可還沒走出兩步。兩人身後便傳來一陣戲謔的笑聲。

　「喲，我說班奈，你小子倒是命好，這麼快就有新飛板啦，不過怎麼聽說你最近都沒去競速場練習？小心比賽時摔了個狗吃屎可就丟死人了。」

　班奈「呼」地一下猛轉過身來，瞪著身後三五人，眼中怒火熊熊：「費雷羅-杜朗，你別自以為是，到時候是誰丟人還不知道。」

　「班奈，憑你什麼身份敢和杜朗少爺叫板？」費雷羅-杜朗還沒開口呢，身邊的小嘍囉便首先冒頭接話，「我們可是好意提醒你，別到時輸了回去找媽媽哭鼻子！」

　這人才說完話，身周的幾名同屬費雷羅-杜朗跟班的少年們便大肆譏笑起來，那笑聲肆意張揚，氣得班奈牙癢手更癢。傑伊見狀忙拉住他，在他耳邊細細耳語幾句，班奈這才壓下火氣，拉了傑伊三兩下竄入人群之中。

　費雷羅見狀微一揚眉，招過一名跟班便道：「最近盯緊他，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秘密武器，居然還敢來參賽。」說這話時，費雷羅不由自主地瞇起眼來，使得原本的帥氣被平白多幾出的陰狠破壞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