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lis 發表於 2012-7-3 16:57
第四十章 我愛你
留在董卓的身邊嗎?拓奈奈的心底冷笑了兩聲,留在他的身邊做什麼呢?留在他的 ...
第四十一章 春天
大概女人斗沒有辦法抗拒這句話。
仿若記得好像有人說過,女人一生大致就是為著這句話活著的,無論這個女人是女皇還是乞丐,是受到生命的苦難還是一帆風順,她們都是對這句話無比渴望的。
女人一生都在追求著愛情,哪怕是她已經遍體鱗傷,就算她已經被生活壓得直不起腰,她的內心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對愛情的追求,只是有的人幸運的表達出來,有的人卻只能將這樣的渴望永恆的壓在了心裡。
記得有一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海倫,就是因為不斷的相愛,不斷的追求愛情,而引起了滔天的戰火,而被後世稱為紅顏禍水。再比如歷史上的這樣的女人也不計其數,她們追求愛情的過程本身並沒有錯,只是她們太過美麗而招致了這樣那樣的詆毀,她們的追求也變成了一場又一場的殺戮。
我愛你,這真是一句美麗的話,女人一生都在追求著聽自己所愛的人說這句話,也同時對自己所愛的人說這句話。當真是愛你千遍也不厭倦。
拓奈奈是個女人,同樣也懷揣著所有女人共同的夢想。只她從來沒有想到這句話來得這樣猝不及防,就好像天上忽然間就掉下了一個巨大的黑幕,將她徹頭徹尾的罩了起來,讓她不見天日。她想裝作很鎮靜,可是,她顫抖的嘴唇很顯然洩露了她所有的機密。
郭嘉伸出了手,厚厚的,輕輕的,將她那冰冷的指尖覆蓋,讓自己的體溫將她的冰冷融化。他微笑,在這春光明媚的天氣裡,像是綻放了一朵最為極致的迎春花。他地聲音像是風,和煦的吹過了這個早晨。將空氣中都卷滿了一股叫做**的味道,吹拂著那早就已經在枝頭抖抖索索的春花,催促著它們的落下,成為這個春天裡最美麗的紅色。他地聲音卻又不是風,是風蜿蜒著的泉水,劃過了平靜的水面。留下了一道道深深淺淺,卻又久久不能散去的痕跡,最終和那徹底的水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他笑著說:「奈奈,我愛你。」
拓奈奈繼續抖動著嘴唇,最後她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郭嘉……」
「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郭嘉將拓奈奈抱進了懷裡,緩緩的說著:「你要說什麼我都是知道的。所以,不要開口,不要說話。只是這一刻就好了。」
拓奈奈滿肚子地話都因為郭嘉地這個擁抱而消失殆盡。
她是喜歡郭嘉地。只是那種喜歡是不是愛。她到現在也不清楚。她只是知道和這樣地郭嘉在一起很舒服。沒有任何地負擔也沒有任何地壓力。如果可能地話。她真地很想很想和這樣地郭嘉一直守在一起直到白髮蒼蒼。
只是。這可能嗎?
當然是不可能地。現在地郭嘉只是一個太過年輕地少年。他還有很多很多地抱負沒有實現。更有很多地世界沒有看清楚。這樣地他怎麼可能會守著自己這個什麼都已經厭倦地女人一直呆下去呢?
她苦笑著。閉上了眼睛。伸出了雙臂。緊緊地抱著郭嘉。就好像一對情侶一樣。
是地。就好像一對情侶一樣。就好比他們地時間久在這一刻凝固。就好比。他們就這樣從此都這樣不會老去。不會分離。
「你們在做什麼!」原本很是美好的畫面卻偏偏又惱人的聲音將它破壞。
一個尖利地聲音像是一把尖利的剪刀,將這幅春天裡最美麗的畫剪得支零破碎。靠在郭嘉懷裡的拓奈奈微微的一愣,她怎麼沒有聽見她的腳步聲呢?
而現在這個聲音很熟悉,卻又很陌生,如此尖利的聲音大概她的臉也已經扭曲了吧。拓奈奈雖然看不見,卻在腦海裡幻化出了那樣一副畫面,雪白的臉孔,猙獰地表情。血紅地眼眶。身上彷彿燒起了衝天的怒氣,甚至想要將這個面前地始作俑者。也就是自己活活的丟進水裡,萬事不得超生。甘倩?你怎麼過來了?」郭嘉只是抬起頭,看著站在院子門口那幾乎已經算得上抓狂的甘倩皺了皺眉,不過並沒有因此就放開了拓奈奈,只是對於她的出現比較訝異。
「我難道來不得嗎?」甘倩的聲音酸的發澀,她的樣子就好像是抓到了丈夫偷腥的妻子一樣,氣勢洶洶,幾步就跑到了兩人的面前,伸出手,就將兩人扯開:「我要是不來,你們這樣的髒事到底要瞞到我幾時?」
「髒事?」郭嘉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顯然對這個詞語相當的不認可。
「不錯,就是這樣男盜女娼的齷齪事,難道不髒嗎?而且,你們居然還要將這樣髒的事情全部瞞著我,你們到底要不要臉!」
「瞞?」被強行扯開的郭嘉很是不高興,他伸出手,輕輕的拍開了甘倩還抓著自己衣服的手,不屑的冷笑了一聲:「我需要瞞你嗎?」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奉孝先生!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甘倩這個時候似乎已經忘記了被她扯開的另一個人,只是大聲的朝著郭嘉叫囂著。
「我為什麼不可以這麼說?」郭嘉請輕輕的哼了一聲,聲音裡帶上了濃濃的反感:「難道我要做什麼事還要向你說一聲不成,你到底是我的什麼人?」
「我到底是你什麼人?」甘倩愣了一愣,彷彿想起了什麼,立刻有些收斂,她的眼神朝著拓奈奈的方向看去,無比的幽怨。
雖然,拓奈奈是看不見這樣的目光的,可是,還是能感覺到強烈的憤怒和怨恨。
「老闆娘,你做這樣的事,難道不知道羞恥嗎?」
拓奈奈只覺得自己一個頭有兩個大。她現在正在煩惱怎麼應付董卓還有怎麼處理自己和郭嘉之間的複雜關係,根本就沒有力氣再去多加上一個暗戀者。她皺了皺眉,抬頭,準確的迎上了甘倩的鄙視。她苦笑著:「羞恥,我倒是不知道男歡女愛有什麼羞恥的。莫非你覺得男歡女愛本身就是一件羞恥地事情?」
「男歡女愛並不羞恥,只是,和不該在一起的人男歡女愛就是無恥!就是羞恥!」甘倩此時此刻似乎已經完全的忘記了自己的立場和身份,只是想和這個自己從來都見不慣的女人來一次痛痛快快的宣洩。
「什麼該,什麼又不該?」拓奈奈挑了挑眉毛,實在沒有什麼力氣和她繼續糾纏。她現在唯一想做地事情就是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睡一覺,這些人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個病人嗎?她已經看不見了,難道就不能讓她清淨一會嗎?跟連環炮一樣一個接著一個來轟炸她,真的當她是刀槍不入了不成?「那麼按著你說,我該和誰在一起,不該和誰在一起?」「你和誰在一起都應該,就是,就是……」她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猶豫說不說,最終她還是閉上了嘴。怨毒的目光又投向一邊的郭嘉,不過,郭嘉並不看她。只是專注的看著坐在凳子上的拓奈奈。
郭嘉的這個舉動讓甘倩更是生氣,她大吼一聲:「夠了!你和誰在一起都是應該的,就是不能也不該和奉孝先生在一起。」
這個答案當然是預料中,只是,郭嘉和拓奈奈都沒有想到甘倩會這樣**裸地喊出來。畢竟在這個朝代,女子並不是能那麼勇敢的。
對於這一點拓奈奈是非常非常佩服的。只是也僅僅是佩服而已。除此之外,她還能做什麼表現呢?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為什麼?」
「老闆娘。」甘倩的聲音顯得有些蒼茫:「你知道的,我喜歡他。我喜歡奉孝先生,為什麼還要這麼做?」而後她的聲音一轉,又顯得有些居高臨下起來:「而且,而且,我是知道的,你並不是真的喜歡奉孝先生,你根本沒有這樣喜歡他。」
是嗎?也許吧,不管到底是為什麼,反正拓奈奈對於這句話她是辦法反駁的。她確實沒有那麼喜歡郭嘉。或者說,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愛不愛郭嘉。至少從這個方面她是閉不上甘倩的,她沒有甘倩這麼目的明確,也沒有像是甘倩這樣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從這點上來說,她倒是非常羨慕她地,至少她明白自己到底需要的是什麼,不像是自己這樣,什麼都瞻前顧後,到了最後可能什麼都已經不見了。
她沉默著。不是因為自己默認。而是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難道你喜歡我,我就要一定喜歡你嗎?」站在一邊的郭嘉一直沒有說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嘆了一口氣:「甘倩,能得到你的垂愛,我真的非常感謝,可是,我並不喜歡你。」
「胡說。」原本其實高漲的甘倩卻因為這句話眼眶愈發的紅了起來,她雖然還是倔強的不相信,可是,卻已經帶上了一絲若有似乎地哭腔。「奉孝先生,是不是因為老闆娘在這裡,你才不好意思說呢?沒有關係的,你要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不好說什麼我是一點都不會介意的。」她吸了吸鼻子:「只是,別這樣說我好嗎?」
郭嘉到底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甘倩是個美人,雖然她最終沒有長得風姿綽約,可是現在的她也是足以吸引一個男人全部目光的美麗少女了,這樣一個美麗的少女哭泣起來多少是會讓他心有不忍的。他看著甘倩那烏黑的頭髮順著雪白地頸子像是瀑布一樣地流淌下來,還有那烏黑頭髮下他看不見的容顏,心裡滋生出了一種無奈地嘆息。他伸出了手,輕輕的貼在了她的頭頂上,緩緩的拍了兩下,就好像是安慰自己的姐妹一樣,語氣溫軟:「甘倩,我是真的不喜歡你,或者說,我只是當你是妹妹一樣的喜歡。」
「不是的,一定不是這樣的。」甘倩搖搖頭:「一定是因為老闆娘的緣故在這裡,所以,你才會這麼說的對不對?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對老闆娘不一樣,從一開始你將我的手放在她的手裡開始,我就知道是這樣的。可是,我也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為什麼會將我買了下來呢?為什麼會不忍心看我在市井流落呢?」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不是買你的那個人,甘倩,我這樣一個一窮二白的人怎麼買得起你,就算是真的喜歡你這個丫頭也是買不起的,我之所以買了你,是因為奈奈想要你,所以……」他說到了這裡頓住了,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拓奈奈實在是不想再聽這兩個人繼續這樣談論下去,她站了起來,推開了站在椅子面前的兩個人,朝著屋子的方向走去。
郭嘉想伸手扶她,可是卻被她推開:「郭嘉,你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不是嗎?」她側著臉孔,那掩蓋在素紗下的眼睛,彷彿有著光芒一樣讓人不能正視。她的唇角微微翹著,就好像剛剛掛在天上的月亮一樣。
說完,她也不聽郭嘉的回答,更不去感覺甘倩的悲傷和憤怒,徑直朝著屋子走去。
自從她瞎了以後,院子裡,屋子裡,只要是她活動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動過地方。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她也因為不習慣而摔得鼻青臉腫,可是,經過了一個多月的習慣,終於,她能離開所有的人,自己小心的穿行在這些熟悉的地方了。
在走進屋子的時候,她忽然聽見幾隻鳥兒落在了門口的葡萄架上唧唧咋咋的叫了起來,她歪著頭聽了一會,最終卻還是沒有聽出來是什麼樣的鳥兒能叫出這麼美麗的聲音。
果然是春天來了。
如果不是春天來了,不會有這麼溫暖的風,如果不是春天來了,不會有這麼香的花,如果不是春天來了,更不會有如此動聽的鳥叫聲。可是,這些,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已經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了。
在公元186年的春天,拓奈奈提前感覺到了那來自絕望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