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新物種

「奶奶，不是有句話說的好，技多不壓身。栓栓學會寫字，將來萬一嫁的遠些，還能偶爾給咱們寫封信回來啊，過幾天，我還想教她算術呢，將來她的嫁妝一定豐厚，自己管起賬來也心裡有數啊。」木艾一邊說著，一邊收了書本。

老太太想想剛才商量的種水稻之事，也許到栓栓出嫁時，真有幾車嫁妝也說不定呢，臉上就露了一絲笑意。

「她願意學就學吧，只是也別把女紅丟下就好，前幾日那個喜鵲登梅的荷包還沒繡好吧。」

栓栓吐了吐舌頭，這幾日玩瘋了，哪還記得荷包沒繡完，扭頭看著姐姐，滿眼祈求。

木艾知道她是要自己求情，點點她的小鼻子，接過話頭兒，「奶奶，栓栓沒繡好也沒關係呀，這幾日下雨，在家繡花正好。」

然後又裝做問栓栓，「栓栓，午飯姐姐要做湯麵，你來給姐姐幫把手啊？」

「好啊，好啊。奶奶，我去跟姐姐學做面。」

「去吧，去吧，兩個精丫頭。」老太太嘴裡說的無奈，眼裡卻滿是寵溺。

栓栓麻利的在灶臺下點了火，木艾從空間裡拿出前天熬好的骨頭湯放在鍋裡燉著。又在大陶盆裡慢慢加水活了兩碗麵，揉成軟軟的麵糰，然後搟成薄薄的一張大圓餅，再摺疊起來切成細細的面條。一掛掛拎起來，散開下倒骨湯裡，等著翻過兩次花，再加進嫩綠的蔥花和一小撮兒鹽，熱騰騰的骨湯麵就好了。小丫頭笑嘻嘻的跳到木櫃前邊拿碗筷兒，木艾端了面條盆，一家三口熱熱的邊吃湯麵邊說笑。

這場大雨到下午時慢慢轉成了小雨，一直淋漓了一夜，才終於在第二日清晨停了下來。木艾早早起床，簡單洗漱一下，隨手把頭髮紮起來，編成辮子然後盤在腦後，插上木簪就算大功告成了，從空間裡拿出鏡子照了照，這個偷懶的方法真是不錯。推開窗，遠眺周圍被雨水洗刷後更顯翠綠的山林，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尚未吐出之時，她突然發現好像哪裡不一樣了。對了，以前她是二百多度的近視眼，因為不喜歡戴眼鏡，所以看什麼都微微有些模糊。可是，現在，不要說院子裡，就連很遠處的大樹上有個鳥窩她都能看得很清楚。再細想想，這一段時間，她每晚不是清點東西，就是計劃以後之事，還要研讀歷史律法，每次都睡不到四五個小時，但是，早晨起來精神卻十分充沛，比以前睡十個小時的休息效果還要好。

難道這和空間裡的泉水靈氣變濃厚有關係？皺著眉頭想了一會，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好再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憊懶的性子又打敗好奇心佔了上風，索性都扔腦後了，轉身進廚房張羅起一家三口的早飯，熬一小鍋黑米粥，配兩盤爽口的酸甜小黃瓜和涼拌土豆絲，再烙幾張蔥油餅…

等到老太太和栓栓都起了床，吃過了香甜又營養的早飯，栓栓就急性子的跑去找二紅了。木艾也不攔她，收拾完碗筷，就轉回了老太太房裡，老太太正整理著昨晚剛縫好的衣裙，雪青色窄袖兒衫，豆綠的撒花長裙，只在袖口、衣襟和裙角繡了幾朵淡雅的小花，一打眼兒就給人一種格外清新出塵的感覺。女子的天性裡都對於美麗衣衫都有些偏執，木艾也一樣，看著衣裙大小就知道老太太是為她做的，也不客氣，歡喜的拿起來，就在身上比量著。

「奶奶，是給我做的嗎，奶奶手藝真好，真是太漂亮了。」

老太太笑著說，「當然是給你的了，你啊，廚事是一把好手，怎麼針線上就半點不會呢。」

木艾也不反駁，臭美了一會兒，喜滋滋的仔細摺疊好，「奶奶，人無完人，雖然我女紅不行，但是廚藝很好啊。對了，奶奶，我要給你看幾樣東西。」

「什麼東西啊？」木艾平日裡除了米飯，也時常做些沒見過的菜色出來，時間長了，老太太已經有些習慣了，並不覺得多驚奇。

木艾扶著她做到窗前的桌邊，這裡視線好，地方也寬敞，萬一來人竄門兒也能看見。

揮手從空間裡拿了一把瓜子、一個地瓜、一頭蒜和一塊姜出來，也不說話，只是笑嘻嘻的推給老太太看，老太太挨樣兒拿在手裡仔細瞅瞅，說道，「這是什麼東西，不會是些新吃食吧？」

「對啊，奶奶，這小的叫瓜子，炒熟之後，有種特殊的香味，能做平日的小零嘴兒吃。這大的叫地瓜，烤熟或者煮熟之後非常鮮甜，而且產量很高也耐儲存，但是具體一畝地能收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是絕對比冬麥和包穀要高得多。剩下這兩種叫做蒜和姜，就像蔥一樣，都是做菜時調味用的。」木艾給老太太細細介紹著，看她似乎很敢興趣，就接著說道，「奶奶，現在才六月末，時間上雖然不是很充裕，但是，如果細心照料，這四樣東西還都可以趕在入冬前成熟，我覺得到時候拿到城裡去賣，太多銀錢賺不了，但是，幾百兩銀，還是可以賣的。我想在菜園子外面那片荒地上試著種一些。只是，奶奶，如果到時候，我們真賣了銀錢回來，村裡人會不會眼紅，埋怨我們沒有讓他們一起種呢。而且，我現在在村裡，還是一個外人，這樣會不會給家裡惹麻煩呢？」

老太太低頭細細想了下，然後說道，「我今晚去趟村長家，問問你的女戶可辦好了。然後把這事和他提一下，村裡人想種的咱們就一起帶著，不想種，咱們也不強求，畢竟都這時節了，大夥兒不見得能相信會成熟。再說，就算到時候真長成了，能不能賣出去還兩說呢。我只能提一提，就說你從家鄉帶來的，只是吃過，也未曾種過，先種些試試。你看，怎麼樣？」

「嗯，奶奶的辦法好。這樣，將來，我們是賣了錢，還是沒種成，都有話兒好說。」木艾點頭，心裡感慨薑還是老的辣，老太太做事滴水不漏，從哪方面都讓人挑不出理來。想起還沒到手的女戶，她心裡開始期盼起來，但願能夠順利辦好。

結果一家人剛剛吃完晚飯，老太太還沒等出門，李大奶奶就親自上門來了。

老太太笑著把她迎進屋裡，木艾沏了茶水，又把上次在城裡買的一些油炸的面點心，裝了一盤，一起端了上去。

李大奶奶也是個豪爽的老太太，拉著她的手細細問了些，「頭還疼嗎？傷都好利索了？」之類的話，木艾規矩的回了幾句，末了還謝了她的關心，惹得李大奶奶又對老太太一真誇讚，「老黑婆子，我就說你是個有福的，家裡栓栓懂事乖巧就不提了。這如今救了個小媳婦兒回來，也這麼端莊知禮。」

老太太知道她見人先誇三句，背後卻不見好處不辦事的性子，也不把她的話當真，順著話頭兒回捧了她幾句，「你還說羨慕我，這不是打我臉一樣，你家小三在花王城做了大掌櫃，又風光又體面，這村裡不知道多少人羨慕的眼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