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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府種田紀事》第454章
第四百五十四章 出逃(二)

就這樣,眼見著涯城近了,三人還是沒有找到半點機會。

小狗子見他們有些洩氣,忍不住低聲在他們耳邊勸道,「別灰心,到時候戲台下必定圍著很多人,你們跳下去,鑽到人群裡,然後找個地方藏起來,二閻王肯定抓不到你們。」

「我們?」辛巴聽出他話音兒有異,連忙問道,「小狗子,你不跟著我們一起逃走嗎?」

誠兒也問道,「不是說好一起走的嗎?難道你還想在這裡挨餓挨打?」

小狗子低了頭,好半晌才說道,「我是雜耍的,幾齣戲中間串場子,和你們不能同時在台上,如果我先跑了,二閻王必定看管極嚴,你們就沒有機會了。」

辛巴和誠兒同時皺了眉頭,心裡急躁起來,本來三人一起約好逃跑,這時候突然聽說要把小狗子留下,他們怎麼會願意,可是真好小狗子所說,他們確實又沒機會一起上台,這問題實在棘手。

小狗子笑著各抓了他們的手,勸慰道,「我身子不好,沒什麼力氣,跟你們一起逃跑,會拖累你們,而且我也沒有家,出去也無處可去,不像你們有家人惦記。再說,我先留下來,也不是沒機會出去,等你們找到家人了,再拿銀子來贖我也行啊。」

辛巴和誠兒對視一眼,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只要他們能跑出去,找到食為天,叫掌櫃出面把小狗子買回去,真是比一起逃跑要穩妥的多,於是,他們的眉頭就鬆了開來。

就在三人說話間,馬車就進了城,拐上一條寬敞的大街,停在街心處的一家布莊前面,二閻王進去與那掌櫃寒暄了幾句,就由一個小夥計引著又毫伏了一柱香時候,終於到達一座小小的院落。

二閻王送走那小夥計,來意開了車門,把十幾個孩子放了出來,喝罵著他們趕緊搬箱子行李,辛巴和誠兒一邊挪動酸麻的腿腳做活一邊打量著週遭的環境,這小院子院牆倒是比曲豐園矮得多,翻起來定然容易,說不定今晚他們就能翻牆跑出去,不必等到明日上台。

可惜,他們想到了這點,二閻王也不是傻的。等他們一搬完東西,立刻又把他們關進了一間小屋子,一把大銅鎖咣 噹一聲鎖了門,氣得辛巴把牙根咬得咯吱直響。說不得,只有明日上台時逃跑這一條路可走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二閻王不知是為了被劫持人心還是怕孩子們翻跟頭時,餓得昏倒,總之特別開恩,每人賞了兩碗很稠的米粥,可把辛巴和誠兒歡喜壞了,吃得飽有力氣,當然逃跑也容易一些。

店舖門前的街心處已經搭起了兩米高,兩丈見方的檯子,鋪了紅色的油氈,台下四周用青色粗布圍得嚴嚴實實,靠近店舖的一側則開了一方兩米寬的門,所有等待上台的人,都在下面換戲服,畫臉譜。

原定午時開戲,可是還沒到巳時,戲台外面就聚了許多聞訊趕來的百姓,要知道這樣的大戲,通常是各個高門大戶慶賀壽辰或者辦宴席的時候,才會請進府裡去演上幾場。

像今日這般擺在街邊,人人都可聽可看的,絕對不多。所以,人人臉上都帶著笑意,誇讚上幾句這布莊真是仁義大方,想來做起買賣來,也定然不會藏奸,以後如果買料子,一定來這裡看看等語。

那布莊老闆在人群裡走了兩趟,臉上就放了光,前瘦猴來找他,他以為不過是借個地方罷了,就算沒有好處,對自家鋪子也沒壞處。今日一見才知,這地方真不白借,自家真是賺了大名氣了,看樣子以後隔上幾月就要請戲班子來演上一場,生意必定興隆啊。

辛巴和誠兒兩人套上了一身染成了土黃色的毛皮衣褲,褲子後面還拖了一截布條當尾巴,臉上畫了個簡單的紅白臉譜,頭上包了土黃色的布巾,被二閻王攆著與眾孩童擠在戲台下的角落裡。

小狗子則梳了個衝天小辮子,畫了紅臉蛋,白鼻樑,換了套大紅的衣褲,扮得又喜慶又逗趣。

巳時末,小狗子連同那個蹬缸的孩子被先趕上了台,一個折了身子在細木桶裡鑽來鑽去,一個就蹬著足有幾十斤的陶缸上下紛飛,惹得台下百姓叫好聲不斷。

等他們下了台,布莊老闆又上去說了幾句客套話,大戲就開場了,麻姑獻壽,金靴奇緣,經典的戲段子,一場接一場,台上女角扮相嬌媚,小生風流倜儻,或唱或笑,台下眾人也看得如痴如醉,頻頻叫好,二閻王得意的站在檯子旁邊,想起今日的賞銀,必定少不了,樂得嘴角差點咧到耳朵邊上。

申時末,太陽西移,大戲也終於接近了尾聲,大鬧天宮這重頭戲開了場,扮演孫悟空的年輕男子在台上與兩個穿著盔甲的武將打得不亦樂乎,最後伸手在腦袋後面假裝拔了一撮毫毛下來,噗得吹到半空,二閻王立刻趕了一眾孩子們上台,小狗子抓了辛巴和誠兒的手,眼睛裡滿是不捨,低聲說道,「你們一定要跑出去。」

辛巴和誠兒心裡發酸,齊聲應道,「你等著我們。」

二閻王在前面喝罵著催促,辛巴和誠兒迅速跑上了舞台,跟著一眾孩子們一起翻著跟頭亂竄,瞅著一個落在檯子邊緣的空檔,互相一使眼色齊齊跳下了檯子,就雙雙往人群裡鑽去。

百姓們看的正歡喜,還以為這是戲班子特意安排好的呢,有的甚至嬉鬧著摸上一把辛巴和誠兒身上的毛皮。

二閻王根本沒料到會有孩子逃跑,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衝著舞台下正卸妝的幾個男子喊道,「有兩個小兔崽子逃了,快跟我去追。」

那幾個男子連忙扔下手裡的物件兒,抬腿就往外跑,跟著二閻王追進人群。台上的大小猴子和那倆武將也停了下來,不知道是去幫忙捉人好,還是繼續演下去。

辛巴和誠兒仗著身形小巧靈活,在人群裡鑽來鑽去,半點兒不受阻礙,二閻王等人卻被擠得東倒西歪,舉步維艱,趁著這機會,兩個小子很順利的就逃了出去,拚命向著街尾跑,想要找個隱蔽之處藏起來。

二閻王一邊趕開看熱鬧的百姓,一邊高聲喝罵著,待他們終於擠了出去,辛巴和誠兒已經跑得不見人影兒了。

他們順著街道追了過去,在附近四處搜尋。

誠兒和辛巴慌不擇路間跑進了一條死巷子,待想要重新繞出去,卻已經隱隱聽見二閻王的叫罵聲了,兩人急的一頭是汗,想找個什麼遮擋之物暫時躲躲,可惜四周連棵樹都沒有。

正在焦急之時,旁邊一扇烏木小門兒突然從裡面打開了,一個穿著藍色碎花棉布衣裙的小女孩挎著籃子走了出來,猛然見到自家門前站了兩個畫著花臉,穿了毛皮衣服的假猴子,嚇得她哎呀一聲就要轉身關門,辛巴上前一把捂了她的嘴,拖進院子,誠兒隨後跟進去,關了院門,閂好。

那小女孩驚恐的拉倒掙紮著,辛巴低聲在她耳朵邊上說道,「小妹妹你別怕,有壞人追我們,你讓我們躲一會兒,我們就走。」

誠兒也連忙說道,「對,我們不是壞人,我們被拐進戲班子,我們是剛逃出來的。」

那小女孩盯著誠兒的花臉看了好半晌,見他眼裡有哀求有慌張,就是沒有惡意 ,於是也就漸漸停了掙扎,伸出手指了指辛巴捂在她嘴上的手,誠兒會意,立刻說道,「辛巴,放開她吧。」

辛巴隨即放了手,那小女孩一步跳離兩人身邊,大喘了幾口氣,狠狠瞪了辛巴一眼,說道,「你想捂死我啊。」

辛巴尷尬的撓撓後腦勺,行禮道歉,說道,「對不住了,小妹妹,剛才一時情急。」

那小姑娘剛要開口說話,就聽不遠處的正房裡傳來一個中年女子的溫和聲音,「翠兒,你跟誰在說話呢,不是要去買菜嗎?」

那叫翠兒的小姑娘吐吐舌頭,連忙高聲回答,「娘,咱們院子有些亂,我正說一會兒回來拾掇呢,您在屋裡坐著啊,我這就去買菜,一會兒就回。」

「哎,早去早回。」那中年女子囑咐了一句,就沒了聲息。

翠兒回身見辛巴和誠兒臉上有些慌張,就笑著低聲道,「放心,我家就我和娘親兩人住,我娘親眼睛不好,看不到你們。」說著指著院子角落的一間小屋子,又說道,「那裡是我家的倉庫,裡面有兩隻大陶缸,你們進去躲一下,我去買菜,順便幫你們看看,那些追你們的人走沒走。」

誠兒和辛巴一聽,就放了心,再次道謝之後,當真躲進了大陶缸,翠兒幫忙蓋上木蓋子,拎著籃子重新出了門,剛走到巷口,正遇到要往巷子裡面進的二閻王等人,二閻王氣得眼珠子都紅了,周圍兩三條街,他們都翻過了,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想著回去清河縣之後,無法跟林閻王交代,定是要受打罵,心裡越發的氣恨,心裡一遍遍的發狠,如果抓到這兩個小兔崽子一定要折磨得他們生不如死。

他正發著狠,一見翠兒拎著籃子從巷子裡走出來,就上前攔了她問道,「小姑娘,你剛才看見兩隻扮成猴子的小孩子跑過去嗎?」

「猴子?」翠兒眨著大眼睛好奇的問道,「大叔你們找猴子幹什麼啊?」

「不是猴子,是扮成猴了了的小孩子。」二閻王耐心的解釋著,翠兒又問,「為啥要扮成小猴子?難道是唱戲嗎?在哪,在哪,我也要去看!」

二閻王氣惱的瞪了眼睛,也知道在這小丫頭嘴裡問不出什麼了,抬腳就往巷子裡走, 不到片刻他就轉了出來,一見翠兒還站在巷子口,就怒聲問道,「你怎麼不告訴我,這是個死胡同?」

翠兒裝作生氣的模樣,也撅嘴說道,「你也不告訴我哪裡唱戲,我憑啥告訴你啊。」說完,扭頭就走,氣得二閻王直跳腳。

一個男子勸道,「二管事,咱還是快些去找那兩個小崽子吧,他們穿得那般顯眼,一定跑不遠。」

二閻王一巴掌扇在說話之人的臉上,怒道,「那還不去找,在這杵著幹什麼!」

那人挨了打,心裡咒罵著,卻也不敢表露出來,繼續向下一條街翻找。

誠兒和辛巴在大缸裡藏了半個多時辰,才終於聽見翠兒的聲音,「你們出來吧,那些壞人走了。」

誠兒和辛巴爬出大缸,揉著蹲麻的腿腳,問道,「那些人都走了嗎,戲檯子收了嗎?」

翠兒放下手裡的菜籃子,笑道,「都收了,我特意繞路去看了,布莊門前早沒人了,正在拆檯子呢。」

辛巴兩人長長出了口氣,翠兒引了他們出來坐在院子裡,然後轉身進了灶間,不到一會兒就端了一碗粥,一盤炒青菜進了正房。

誠兒聞到香味,肚子就咕咕響了起來,他側耳聽著正房裡翠兒母女的對話,低聲說道,「過一會兒,天色徹底黑下來,咱們就去食為天。」

辛巴眼裡閃過一抹沮喪,垂了頭說道,「咱們當初出來時,還跟媽媽保證說,絕對不去食為天求助。沒想到這才半個月不到,就這般狼狽,真是太丟臉了,媽媽如若知道了,以後,定不會再放咱們出來了。」

誠兒也跟著嘆氣,沉默半晌,說道,「要不然,咱們只求十三掌櫃幫忙把小狗子買回來,別的咱們絕對不拿鋪子裡的,然後再讓十三掌櫃幫忙保密,你說行嗎?」

「嗯,還是救小狗子重要,就算十三掌櫃不肯保密,咱們也要先把他救回來。」

「你們要去救誰?」兩人正說著話,沒注意到翠兒何時端了兩大碗粥走到他們旁邊,「我家中貧寒,沒什麼好吃食,你們如果不嫌棄,就喝碗粥,墊墊肚子吧。」

辛巴和誠兒大喜,連忙把粥碗接了過來,道了謝就大口吃了起來,不時被熱粥燙得直吸氣。

翠兒看得好笑,就抱了方盤坐在一邊,「你們這是餓了多久了?鍋裡還有呢,吃完了我再給你們盛。」

辛巴和誠兒臉上一紅,「不用了, 不用了,一會兒我們就走了。」

「走?你們要走去哪裡?」翠兒想起剛才二閻王的凶神惡煞的樣子,忍不住替他們擔心,「萬一再被那些追你們的人捉住,你們要挨打的。」

辛巴放下碗,感激的看著她笑道,「沒事,我們在這城裡有親人,只要跑到那裡就不怕了。」

誠兒也說道,「翠兒,你知道做點心的食為天在哪裡嗎?」

「食為天?」翠兒驚喜的睜大了眼睛,問道,「難道你們有親戚在食為天做事嗎?我家有個遠房表兄在那裡當夥計,那可真是個好地方,月錢高不說,一年還發好多次東西,每季有新衣服,有吃不完的點心,過年還給紅包……」

辛巴和誠兒沒想到只問了一句食為天在哪兒,引得翠兒如此長的一段話,想來她必定是羨慕很久了,但是,此時他們心急去救 小狗子,哪肯耐心聽完,於是打斷她的話,「翠兒,我們著急去找親戚救個朋友,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們食為天怎麼走?」

翠兒尷尬的吐吐舌頭,「啊,我太想去食為天做事了 ,可惜他們不要女孩子,所以多話了。食為天很好找的,只要出了這巷子,向右拐,走過兩條街,再向左拐,然後直走一條街,再向右,就是正街……」

誠兒和辛巴越聽越亂,最後只得說道,「翠兒,我們實在太著急,路又不熟,你能不能領著我們去?」

翠兒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有些為難,但看兩人實在著急,於是起身進了屋與娘親說了幾句,很快就走了出來,道,「我和娘親說去對門要個繡花樣子,咱們快去快回。」

辛巴和誠兒大啼,起身就要往外走,翠兒卻一把攔了他們,「先把這身猴子衣服脫下來,把臉也洗了啊,要不然出去就被抓了。」

辛巴兩人這才想起居然一直穿著毛皮,畫著臉譜,連忙進了倉庫脫去,整理好裡面的青色粗布衣衫,出來又幾把洗乾淨頭臉,這才跟著翠兒出了門。

三個人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一邊七拐八拐迅速在大街小巷裡穿行,足有一柱香的功夫之後,翠兒領著兩人,終於停在兩扇黑漆木門外,說道,「這就是食為天的後門了,我以前來看表哥,就是從這裡進去的。」

說著她伸手敲著門扇,高聲喊道,「有人在嗎,我是翠兒啊,我來看水生表哥的。」

不一時,院子裡就傳來腳步聲,有人笑著說道,「是翠兒來了嗎?」

翠兒聽出是表哥的聲音,就答道,「表哥是我,快開門啊,我有事找你。」

隨著吱呀一聲輕響,那兩扇木門就從裡面打開了,露出一個長相伶俐的少年夥計來,那伙計一見翠兒身後的辛巴和誠兒兩人,吃了一驚,就皺起了眉頭,低聲問道,「翠兒,你這麼晚過來,怎麼還帶了兩個外人?你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的……」

翠兒一把推開表哥,把辛巴和誠兒讓進院子,就回身關了門,然後才說道,「表哥,我這兩個朋友有急事,所以我才這麼晚送他們過來的。」

說著就問辛巴和誠兒,「你們要找誰,快說啊。」

辛巴看著那伙計,說道,「我是木仙府的二少爺,木君玉,我有急事要見你們十三掌櫃,快去請他過來。」

水生今年十六歲,比翠兒足足大了七歲,兩家父母一直有意讓他們結個姻緣,但是礙於翠兒年紀太小,就想著過上兩三年再說,所以,水生一直對翠兒很照顧,翠兒卻是對情事未開竅,只當表哥人好。

水生乍一見翠兒和兩個半大小子黑夜出門,心裡就有些不喜,酸意氾濫,那第一句木仙府二少爺就沒聽清,只聽了後一句要自家掌櫃來見,就越發不憤,撇了嘴,瞄了瞄辛巴身上的破爛衣衫,半嘲諷的說道,「翠兒,你這從哪撿來的乞丐,如果想討口吃食,就讓他們去門外站著,我找幾個饅頭來就完了,我們掌櫃的忙著呢,不是誰說見就能見的。」

「你說什麼呢,表哥,他們是真有事,不是討吃食。」翠兒有些生氣的撅了嘴巴,那水生剛要說話,辛巴卻等不及了,高聲喊道,「十三掌櫃,你快出來,我是木君玉,我找你有事!」

他這聲音嘶啞帶著急切,在原本很是安靜的院子裡就傳出很遠,很快院子西南角的耳房裡就走出七八個男女來,有的手裡還拿著白面包子,顯然他們剛才正在吃晚飯。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男子藉著屋門處的燈光,眯著眼睛看向辛巴幾人,就問道,「是誰要找十三掌櫃?」

水生懊惱的瞪了辛巴一眼,回道,「四十六管事,是個小乞丐來要些吃食,我馬上就把他們打發走。」

辛巴惱怒的一把推開他,喊道,「我是木仙府二少爺,木君玉,十三掌櫃呢,快讓他出來,我有事找他。」

木四十六連同身後的四個丫鬟,都是去年從花王城裡過來的,自然比在本地招的水生等夥計更熟悉主家的事情,聽得木君玉三字,連忙跑下台階,近前仔細看了半晌,卻有些猶疑起來。

辛巴這半月連餓帶累,原本白胖的圓臉早就瘦成了瓜子形,而且還是那種沒長成的,乾癟枯黃,簡直大變了樣。就算小安幾個平日最親近的,乍一看都不見得能認得出來,更何況,木四十六和幾個丫鬟以前也只不過見過他幾次,哪裡就敢輕易認下。

辛巴急得直跺腳,「我是辛巴,你們都認不出來了嗎,快叫十三掌櫃,我有急事。」

木四十六倒是知道自家二少爺的乳名叫辛巴,心裡又多信了幾分,就說道,「十三掌櫃有事出去了,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恕奴才眼拙,如果小公子能拿出令牌來,奴才們就立刻去找掌櫃回來。」

辛巴和誠兒被范飛連夜扔進曲豐園,什麼背包,馬匹,全都不知所蹤,一時哪能拿得出令牌,於是說道,「我的令牌丟了,我真是木君玉,你們找來十三掌櫃,他一定能認出我來。」

木四十六見他拿不出令牌,眼裡的疑色就更濃了,剛敷衍幾句,就聽不遠處的側門處有人問道,「是誰要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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