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祭拜
木艾淡淡一笑,回身囑咐大禹和幸兒…上車去把衣衫換了咱們就出發,記得好好整理一下,讓你們爹娘看了,也好放心。」.
是,媽媽。
「兩個孩子應了,上車去挨衣衫,不到片剩就跳了下來。
大禹挨了一套青白長衫,繫了銀色寬腰帶,一隻羊脂白玉,的海天雕紋玉珮懸在身側,同樣玉質的發冠束了一頭黑髮,屏氣抬頭間,近年盤賬巡視店舖漸漸累下的幾分上位者的威嚴貴氣,也掛在了眼角眉梢,端得是丰神俊朗,儀表不凡。
黃兒則是象牙色的對襟衫配了月白的百褶裙,一隻巴掌大的通透玉環壓在裙角,頭上梳了雙丫,別了兩隻銀翅蝴蝶,中間連著的銀鏈上垂了一隻拇指大的鏤空茉莉花正好擋在額間,好似特意點的花妝一般,襯著白嫩的瓜子臉,細眉杏眼,翹鼻紅唇,倒隱隱超越了孩童的稚嫩,透出一股少女的嬌俏柔美。
老鄭大叔看著大變模樣的兄妹倆,忍不住張大了嘴巴,末了狠狠點頭,怪不得他看著兩個孩子穿的粗布衣衫扎眼,原來他們合該就是適合穿得這般貴氣的。
木艾笑著替兒子女兒抻抻衣角,心裡也感慨,當初在破廟領回他們時,兩個孩子那般瘦小可憐,歲月如梭,轉眼就五年過去了,都長成大小伙子和大姑娘了。
歐陽好似感受到了她的心思,輕輕拉過她的手臂,和聲說道「走吧。」.
,好。」一家人棄了車馬,徒步跟隨老鄭大叔穿過村子,登上了東山的小路。
孔喜安排了人手照料馬車,就走在了老鄭大叔的身旁不時用長刀砍去山路邊的藤蔓,以便主子們無礙通過,小安惜福幾個則拎了祭品和紙錢也緊緊隨在後面。
眾人行了不過兩剩鐘就到了半山腰一處向陽避風的緩坡。陽光下,一座座墳頭兒,挨挨擠擠大略數數也有百十座。
間或有幾從野花正在某人的安息之處肆意開放著,在山間調皮的暖風吹拂之下,歡喜的招搖著美麗,側讓整個墳地去了三分陰氣,多了幾分生機。
老鄭大叔帶著眾人穿過大小墳塋最後來到最頂端的一座稍大的土包前面,嘆氣說道。」這就是欲陽先生夫妻的衣冠冢了,當日遭逢大難骸骨無處可尋,只好這麼苯了。」
大禹聽得這話眼淚就下來了,上前兩步撲倒跪下,泣道,」爹娘,不孝兒領著妹妹看你們來了。」黃兒隨後也跪倒磕頭同哥哥抱在一起痛哭。
老鄭大叔跟在一旁一邊拔著野草,一邊垂淚低喃。」歐陽先生禹娃回來了,黃丫頭也回來了,你看,他們都長這麼大了,這下你們該放心了吧。」
低低的啜泣鳴咽聲,在幽靜的山間越顯淒涼,木艾看著兩個孩子如此,鼻子發酸,忍不住猜惻,當年要多悽慘,兩個孩子才會流落他鄉,而這父母的愛要多深厚,才能以性命相操,挨得兒女活命?
歐陽也想起自己從小流利的日子,以及那從未謀面的父母,少有的黯了眸色。
小安幾個麻利的在墳前擺上四色鮮果,四色點心,四色涼盤,四色炸食,香燭鎮盆等物,直把一張紅木小幾堆疊得滿滿噹噹,末了鋪了一張油氈在草地上。
這才上前低聲勸慰大禹和女兒兩人。」大少爺,小姐,夫人和老爺還等著祭拜呢,先節哀燒些銀錢過去吧。」
大禹和黃兒哭了這半晌,自覺心裡好過了許多,回身見爹爹媽媽等人臉上皆有悲意,連忙起身,重新跪到銅盆旁。
大禹向著那墳頭兒,哽嚥著說道。」爹娘,孩兒和妹妹當年流落到花王城,黃得爹娘在天之靈庇佑,得遇現在的爹爹和媽媽,才有衣食無憂、讀書明禮的日子可過,安然長大成人。今日,爹爹和媽媽也隨孩兒來看您二老了。」
木艾和歐陽上前,鄭重行了禮。」歐陽大哥,歐陽娛子。都是小妹思慮不周,時隔五年才送兩個孩子回來祭拜你們,還望兄嫂莫要怪罪。兩個孩子很是懂事守禮,在我身邊幾年,非但沒讓我多費心,反倒為我分擔許多憂愁,能收養他們為兒女,是小妹的黃事。小妹以後必然會待他們如親生子女,照料著他們成親生子,嫁人成家,還請兄嫂放心,也保佑兩個孩子身子康健。」
說完她又行了禮,蹲身在銅盆前,當先燃起了一把紙錢。歐陽沉默半晌,終究還是改不了不善言辭的性子,簡單說了一句。」放心,我也必定待他們如親子。」然後,就陪在妻子身邊,一起燒了紙錢。
濤兒和誠兒、幸巴對視一眼,上並幾步,沒有躬身,反倒雙膝跪了下來,恭敬叩了三個頭,行了為人子拜見長輩的大禮。
大禹心下一熱。低頭抹去眼角瞬間湧出的淚水「
雖說他們兄妹幾人,連同濤兒誠兒,平日吃住一起,比親兄弟還親,但是各人的身份放在那呢,誠兒和濤兒將來都是伯侯,甚至還有可能位極人臣,辛巴更是皇子之身,天下比他們尊貴的人絕對超不過一巴掌,可是此時他們居然跪下給自己的爹娘磕頭,他知道,他們是想要他知道,他們是拿他和黃兒當親兄妹看待的。這怎麼能不讓他感動,恐怕爹娘在天之靈看到,也定然會替他和幸兒歡喜不盡。
一家人大大小小圍在一起燒光了紙錢,孔喜小安等人也上前磕了頭,拜祭就算結束了。
大禹和黃兒盯著紅腫的眼睛,圍著簡陋的墳塋走了一圈兒,依依不捨的低聲與父母道別。
木艾嘆氣,開。說道。」咱們也沒有急事趕路,不如停上幾日,大禹去採買些磚瓦,刻塊石碑,把這墓地好好修修吧。」
「可以嗎?媽媽.」大禹眼睛一亮,驚喜的問出聲。
木艾嗔怪的拍了他一巴掌。」有什麼不可以的,這是你父母的安息之地,當然要整理的好一些,別舌訴媽媽你不捨得掏私房銀子?」
「捨得,當然捨得!」大禹連忙答道,拉了黃兒給歐陽木艾又行了禮。」讒媽媽成會。」
「傻小子,有什麼好讒的,這是你和女兒的孝心!先下山,下午進城去採買,明日你就開始帶人來修吧。」
大禹和黃兒點頭,濤兒、詆兒、辛巴也說道。」我們也要來幫忙。」
「行,你們不要嫌累就好。」木艾痛快答應了,就示意小安等人收了祭品,準備下山。倒不是她捨不得這些吃食,而是怕這香味引來了山中野獸,攪擾得墳塋不得安寧。
老鄭大叔照舊帶路走在前面,腳步明顯比來時輕快許多,木艾覺出他是真心為大禹幸兒歡喜,就盤算著何時間問他的情況,以便回報一二。
來時耗時兩刻,下山不過一或就到了山腳路。,老鄭大叔有心請眾人去他那院子,又怕木艾等人嫌棄破舊,正猶疑著,不遠處趕來一群人,仔細一看,是村中的裡正和老輩兒人,而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歐陽老二夫妻。
原來,刻才村頭兒襯下蹲著的那些農人,見得木艾一家的架勢,雖然猜不到他們是什麼身份,但是也知道肯定是極富貴的人家,就紛紛議論,大禹兄妹走了好運。
不到片載,這消息就哄哄的滿村皆知。有那好事兒的,持意跑到歐陽老二家裡,把所見之事說了個明明白白,最後扔下一句話。」二老爺這次可是失策了,這收養了禹娃兄妹的人家,可是有大富貴的,隨便掰扔出物件來,恐怕都是金的,你如果沒有和禹娃斷了親,恐怕就要發達了。可惜啊。」
歐陽老二夫妻先前並不相信,後來架不住人家嘲諷,就潞去村頭兒,這一看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那拴在柳襯上的馬車,馬是高頭駿馬,車是松木拼制,連窗上糊的殺都是上好的雨過天青,就更別提那兩個守車侍身上上好棉布的衣衫和腰側那純銀的刀鞘。
兩人咬牙跺腳半晌,合計一番湊上前去,想要在兩個護衛。中探探這人家的底細,往果那護衛只淡淡瞟了他們一眼,拔出鋥亮的長刀,就嚇得他們連滾帶爬的退下了。
村民們看了這熱鬧,越發笑得歡騰,把村中的裡正和老輩兒們都驚了出來。歐陽老二就又攛掇著他們,說。」怎麼說禹娃兄妹也是咱們村子出去的,人家養父母來了,做長輩的也要去見見啊。」
裡正等人當然知道他們心裡的小算盤,但是想著萬一真是個了不得的人家,以後村裡可就走了好運了,就半推半就的隨著他們夫妻趕了過來,正巧就遇到木艾一家下來。
歐陽老二那黑豆般的小眼睛在木艾等人身上快速的溜了一圈兒,立載爆出貪婪的光彩,上前哈哈笑道。」哎呀,我的好侄兒、侄女,你們去拜祭大哥大嫂,怎麼不叫上二叔二嬸……」說著話,他伸手就要攬過大禹的肩膀,大禹厭惡的皺了眉頭,閃身躲了開去。
木艾歐陽兩人聽得這賊眉鼠眼的男子自稱二叔,又想起大禹兄妹昨晚時老鄭家借宿,就猜到這男子定然是與大禹兄妹之間有何不愉快之處,此時這般趕來,抱了什麼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他們兩人也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大禹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