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小人亂蹦
隨著二皇子的密信進了花都,各大世家、眾臣,很快通過各種途徑獲知了木艾昏睡不醒,命不久矣的消息,於是不約而同的對木仙府那幾家日進斗金的鋪子動了心思,背後開始算計了起來。
不久這消息又從各個府邸傳入了百姓耳中,百姓們卻沒有那些高位之人的黑心腸,他們的心可都是肉長的,那百姓醫館解了多少人病痛,那京郊的官道、石橋,木仙府修了多少,冬日那些無家可歸之人住的收容排房,蓋的棉被、穿的棉衣,哪件不是木仙府舍的。要說起木仙府行的所有善事,足夠說上幾日夜的,這般仁善之家,怎麼能不被他們擁戴,於是很多人家裡都擺了香爐跪拜,祈禱天神能夠保佑仙夫人早日醒來。
木五一早去了正在修建的親王府,結果臉色鐵青的回來了,春分剛帶人把點心放進烤箱,正坐在內室抱著妝盒掉眼淚。見他進來,連忙擦了眼淚,上前給他倒茶,問道,「怎麼臉色不好?可是夫人那裡有什麼消息了?」
木五搖頭,一口喝乾茶水,狠狠說道,「這些見風使舵的小人,夫人如今只是小恙,他們居然就敢慢待,親王府的內墻,圖紙上明明寫的是青花石,他們硬是私自換了普通青石,我提出疑問,他們還口出狂言,說那府裡興許建好了都不會有主人去住!」
這不是咒夫人一病不起,春分也恨得咬了牙,半晌說道,「那府邸,以後夫人只要到花都來,或者幾位少爺小姐也許都會常住,還是不能讓他們隨便糊弄。不如去與肖舅老爺說上一聲,敲打敲打那幾個匠造兼的官員,實在不行,咱們自己先出銀子買材料。將來,有那些人哭喊著上門道歉的時候。」
木五點頭,「正好明日下一批米糧要運到蓉城去,也要再問問肖舅老爺有什麼物件兒需要捎去。」
春分突然想起,又拿起一張紅底燙金帖子說道,「早晨你剛走,孫府那裡送來帖子,孫小姐明日慶賀芳辰,我需要去一趟。」
木五看了帖子,一掃剛才氣恨模樣,感嘆道,「到底這世上還是有良心的人多,孫府難得如此張揚,也是為了咱們府上添氣勢。你也與我一起去肖府吧,正好與肖夫人好好商量一下送些什麼禮,可不要丟了大少爺和夫人的臉面,也讓那些小人看看咱們木仙府豈是他們能隨便踩踏的。」
春分應下了,回屋去換了出門衣衫,兩人正要出門之時,前面的夥計跑來通報說有一位劉公子上門拜訪。
木五疑惑,示意春分進了內室,然後出去接了那位滿臉傲氣的劉公子進來奉茶,那劉公子對於木五的行禮,只簡單抱拳應付了一下,然後斜著眼睛四處看了一圈兒,好似打量自家地盤一般囂張。
木艾皺了眉頭,放下茶碗,也不多客套了,直接問道,「劉公子,此次登門可是有何要事?」
那劉公子被他打斷了探看,有些不喜,開口說道,「哦,當然有些要事,我聽說,你們的主子仙夫人重病不起,怕是命不久矣,所以,就想著接手你們店面繼續開下去。你盡快給你們主子帶個話,價格好商量,另外,你們也不必擔心重新找活計,這店裡的夥計和廚娘我都會留下。」
木五被他這理所當然的口氣,氣得差點砸了手裡的茶杯,心裡想著這是哪個劉家養出的白痴公子,居然還真欺到他們木仙府頭上了。
「小的不知道劉公子在哪裡聽來的傳言,我們夫人因為救濟災民,動用仙力過多,身體微有小恙,歇息些時日就好了。再者說,就算我們夫人不願再理世俗之事,我們府上還有兩位少爺在,這鋪子定然是不會出讓的。」
那劉公子一聽他如此說,立刻瞪了眼睛,「好你個夠奴才,還給臉不要臉了,這滿花都誰不知道仙夫人馬上就病死了,你現在還這般嘴硬,等我接了這鋪子,第一個把你掃地出門。」
木五在花都用心經營幾年,也算有些臉面,特別是自家主子被封為親王,二少爺的皇子身份昭告天下之後,平常六七品官見了他都要客套稱一聲「五掌櫃」,今日突然被罵狗奴才,又咒自家夫人早死,他簡直要恨不得豁出命上前一圈砸到劉白痴的臉上。
可惜,如今夫人尚且昏迷不醒,實在不能再為府上招惹事端,他忍了又忍,才松開捏緊的拳頭,高聲喊道,「來人,送客!」
門外的小夥計早把這劉公子幾句話聽在耳力,心裡也正氣憤,立刻進來,冷臉指了門外說道,「劉公子,請吧!」
劉公子大怒,一摔茶杯站起身,罵道,「瞎了眼的狗奴才,你們知道我是誰,我是禮部侍郎府的三公子,當今蘭妃是我親姐姐,你們居然敢攆我出門,我看你們是活膩了不成?今日我付銀子買,你們還不識抬舉,等哪日叫你們磕頭白送!」
「這是誰啊,真是好大的口氣,我肖某人倒是想見識一下,是誰敢欺到親王府頭上來了?」那劉公子叫囂的話音剛落,就有人從門外踱了進來,織錦衣衫,羊脂玲瓏佩懸在腰側,赤金髮箍,五官方正,濃眉高鼻,正是肖恆,如今的皇家近臣,皇城給事中,安伯候府世子。
那劉公子顯見是認識肖恆的,臉色僵了僵,尷尬的拱手行禮說道,「原來是肖兄,小弟劉子南有禮了,家父為禮部侍郎。」
肖恆隨意的擺擺手,半點沒有回禮的意思,似笑非笑的說道,「前幾日聽人說,劉大人家的三公子從濟世書院學了滿腹詩文歸來,可謂百花第一才子。不過,劉公子不去呼朋喚友,行文作畫,怎麼跑到這小鋪子裡來耍威風啊?」
劉子南其實是在濟世書院裡,除了讀書,狎妓喝酒,無惡不作,才被書院攆回來的,他的父親本欲送他去偏僻農莊上靜心思過,卻被其母苦苦哀求,言道他不是讀書的料,不如就先兌個鋪子,待摸熟了經商之道,以後再為家族打理產業。其父無奈應下,沒想到,這腦子空空的大少爺,居然不知被誰挑撥的第一個跑來要兌下食為天。
此時他再笨也聽出肖恆出言不善,心裡雖不想服軟,但是想起父親的板子,只得說道,「肖兄謬讚了,小弟今日還有些雜事,就先告辭了,哪日有緣再見,一定請肖兄小酌兩杯。」
說完就要出門,肖恆卻伸手攔了他,冷冷一笑,說道,「劉公子,今日又是叱罵又是摔杯子的,可是夠威風的,不過仙夫人向來仁厚,想來也不會怪罪你在她名下的鋪子裡撒野,我這做兄長自然也不好多追究。不過,我還是要奉勸劉公子一句,做事之前還是要仔細想想,不要莫名當了出頭鳥,輕易丟了性命才好。」
那劉公子被他眼裡的冷光凍得白了臉,心中懼怕,連忙點頭,慌忙搶出門去。
肖恆看著他出了院門,眼裡冷光更勝,仙仙還沒有什麼不妥,這些人就急著踩上門了,真當他會袖手旁觀不成,最可恨的是這個草包一般的東西,居然敢咒仙仙早死,簡直是嫌命太長了。
木五和走出內室的春分上前給肖恆行了禮,兩人都是一臉憤恨,肖恆坐下喝茶,細思片刻說道,「這人恐怕只是被人攛掇著來探路的,你們這幾家鋪子太過惹眼,如今你們主子有恙,這些小人就跳出來了。其實他們也不想想,就算你們主子萬一有個不好,還有五殿下在呢,陛下和太后豈能坐視他們爭搶?」
木五和春分點頭,輕嘆出聲,「夫人一定會好起來的,到時一定會嚇破這些小人的狗膽。」
肖恆又說道,「剛才這劉公子氣沖沖出門,必定會被人看在眼裡,你們馬上把幾家鋪子都關了,然後放些風聲出去,不出兩日,陛下那裡定會有動作。」
木五和春分都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這裡面的用意,點頭應下,又問了親王府和孫府宴席兩事,三人商量出了對策之後,肖恆就告辭離去。
木五立刻裝了悲憤模樣去前面鋪子,給各家來買點心的管事們或者散客們團團做了揖,言道店裡遇到了事情,要閉店幾日,以後還能不能再開門尚且不知。
有人好奇詢問,他也只臉色鐵青,不肯說出原因,只是一再行禮道歉,這反惹得眾人更加好奇,於是不到兩個時辰,滿花都都知道了,仙夫人為救災民昏睡不醒之時,居然有那小人想要巧取豪奪木仙府的產業,這簡直是卑鄙無恥之極,人人或者真心同情譴責,或者隨聲附和,總之是一片罵聲。
果然,食為天關門的第三日,一隊太監和護衛上了門傳了陛下口諭,言道,食為天點心味美料足,深得太后喜愛,特賜牌匾一塊,綢緞數匹,銀百兩。
木五春分代主子跪了謝賞,然後大開店門,掛了御賜牌匾,高高挑起一掛鞭炮點燃,響聲傳得幾道街外都聽得清清楚楚,那些存了小心思的人統統收回了爪子。死了親王的親王府產業,他們還敢打些主意,可是,搶皇子的家財,那就無異於把脖子送到鍘刀下了,他們還不想有名賺銀子,沒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