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一)
修真聯盟大廳內,林浩遠端坐在其中,低頭輕啜手中茶水。
杜若走進大廳,微微怔了怔,低眉順眼的輕喚了一聲,“師父。”
“嗯,這幾天修煉的如何?”林浩遠放下茶水問道。
“還好。”杜若輕聲說道。
“聽說你這幾天一直在聯盟裡弄獸毒的解藥?這種奇技淫巧知道就好了,平時還是要以修煉為主。”林浩遠板著臉教訓道。
“師父教訓的是。”杜若垂手恭敬道。
“收拾下東西,跟我走。”林浩遠吩咐。
“師父,去哪裡?”杜若好奇的問。
“去明曉宗。”林浩遠淡聲道,“總不能讓你一直住這裡吧?”
“是。”杜若微微屈身,“徒兒這就下去整理行李。”
“快去快回。”
“姑娘,奴婢來幫你收拾行李吧。”修真聯盟派來的丫鬟,見杜若回到房裡就開始發呆,以為她不會收拾行禮,就上前幫忙。
“有勞了。”杜若也不客氣,她對著窗戶坐下,托腮望著窗外發呆。
“杜姑娘?”丫鬟總覺得杜若今天似乎怪怪的,她伺候杜若時間也不短了,從來不見她有發呆的時候。
“收拾好了?”杜若將擺放在窗台上的冰梅抱了下來,“我們走吧。”到了大廳,散修聯盟的長老正站在林浩遠面前說,同他說著什麼,一見杜若來了,微微笑道,“杜姑娘。”
“武長老。”杜若衝著長老甜甜一笑,偏頭嘟嘴撒嬌的對林浩遠說:“師父,你說過等你回來,就要給我一個可以放冰梅的儲物袋的。”
武長老面露錯愕,估計第一次見徒兒這麼光明正大的問師父要寶物,可以存放靈植的儲物袋,造價可不菲!
林浩遠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個手環,“這幾天事多,我都忘了給你送來了,你看這個喜不喜歡?”
杜若接過手鐲,神識往裡一探,居然是一個大約十來平方米的小空間,裡面有光、有土地,是修士專門用來種植珍惜花草的靈藥環!別看這麼一個小空間,價值數十萬塊上石呢!“喜歡!”杜若連忙將手環套在手上,把冰梅塞了進去。
“怎麼不認主呢?”林浩遠問。
杜若仰頭,“一會師父幫我認,我怕控制不了。”她眉目嫣然,神態嬌憨,盡有說不出的動人。
林浩遠黑眸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好。”
武長老在一旁看兩人的互動,心裡暗笑,林真人和杜若的師徒關係有曖昧,他們幾個人老成精的傢伙自然是早看出來了,還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阿若!”一個漂亮的小女修衝進了大廳,“我聽說你要走了?為什麼不多留點時候呢?”
“我師父來接我了。”
“休得放肆!”
杜若和武長老的聲音同時響起,那小女修嚇得吐了吐舌頭,乖乖的行禮,“拜見林真人、武長老。”
林浩遠微微點頭,杜若拉著小女修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說了一會話,又遞給了她一個小罈子,“這是我醃好的冰梅,你拿著吧。”
小女修一聽是冰梅,口水一下子分泌了,“真得?阿若你太好了!”說著就跟寶貝似地將罈子塞到了儲物袋裡。
“走吧。”林浩遠起身一甩袖道,“還要趕路呢。”
“是。”杜若對小女修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就乖乖的跟著師父走了。
兩人出了聯盟,林浩遠放出了一朵浮雲,帶著杜若踏上浮雲就走了。浮雲剛飄上半空,杜若就被林浩遠一把摟住了,親昵的調笑道,“這幾天有沒有想我的?”
“師父!”杜若害羞的一把推開他,“你幫我煉化鐲子。”
“等一會。”林浩遠輕笑著將她樓在懷裡,“讓我好好看看你——”說著低頭就要親下去。
“不嘛!”杜若扭過身體,推開了師父,“我要鐲子。”
林浩遠見小丫頭一臉堅持,無奈的抹了一把臉,將她摟在懷裡,“乖乖,閉上眼睛——”
“嗯!”杜若眨著大眼,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目光。
“好了。”林浩遠親自將鐲子戴在杜若的手腕上,柔軟的雪膚讓他愛不釋手,不愧是才二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啊!皮膚就是嫩,還有那乖乖巧巧的小眼神,看得讓人心都酥了!這些都是那些年長的女修所不能比擬的。
“嗯咳!”輕咳聲響起,杜若驚慌抬頭,就見一名雪膚烏發的絕美麗人站在兩人身邊,冷冷的注視著他們,“玩夠了沒有?”
林浩遠訕笑的起身,“這丫頭挺誘人的!想不到太清真人平時一本正經的模樣,居然這麼會享受,養了這麼一個小美人在身邊。”說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多純淨的先天元氣啊!而且還是童女身,多好的補品。”
杜若五官曲扭了一下,用師父的臉作出這麼猥瑣的表情,實在太超出自己的承受極限了!“師父?”杜若茫然的望著兩人,“啊!你是那個僵——”
“啪!”原本被林浩遠傳送走的僵屍狠狠的打了杜若一記耳光,“閉嘴!”那天的事是它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尤其是當她四分五裂傳送到自己姐姐面前,姐姐那嘲諷的表情——僵屍恨得臉都曲扭了!
“嘶!”杜若捂住了臉,嘴角直抽抽,眼冒金星,好疼!
“嘖嘖,我說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化成林浩遠模樣的男修笑眯眯搖頭,“這麼漂亮的丫頭你都忍心下手?”說著將杜若摟在懷裡,愛憐的輕拍她的小臉,“小乖乖,疼不疼?”
“閉嘴!”僵屍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對身後的人吩咐道,“把她抓起來!”杜若看到僵屍身後出現的人,杜若驚訝的瞪大眼睛,那個不是白師姐嗎?
可那白師姐卻不像以前一樣,看到杜若就要撲過來,反而面無表情的站在萬年僵屍身後一動不動。
“嘖嘖,這就是你煉制的毒僵?都快進化到修羅飛天屍了?你怎麼弄出來的?你爹幫你弄的?”男修打量著那毒僵嘖嘖稱奇,畢竟那萬年僵屍也才銅甲屍,銅甲屍、金甲屍王后面才是修羅飛天屍。
萬年僵屍臉一僵,雖然她原本臉色就很僵,半晌才從嘴裡吐出三個字,“要你管!”
男修攤手,“快走吧,師祖可等不及了。”
萬年僵屍冷冷哼一聲,“不過只是一條蟲子而已,也配指使我?”
那男修臉色一變,“你敢對師祖不敬!”
“不敬?”萬年僵屍冷笑,“一條蟲子而已,要有什麼值得尊敬的地方?我讓你帶小丫頭出來可不是為了給那條蟲子當補品的!”
“賀清嵐你別太過分!”男修怒氣沖天到,“就算是道陵真人的女兒也不可以侮辱我師祖!”
“道陵真人!”杜若吃驚的捂住了嘴,那僵屍的父親居然也是傳說中的人物,年紀應該比師父還大些吧?就是名氣沒師父那麼響,不過道陵真人的孩子怎麼會混的那麼慘呢?居然連人都不是,都成僵屍了?或者那僵屍是道陵真人和女僵屍生出來的?因為不是同一物種,才導致孩子畸形的?
“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林浩遠輕嘆一聲,收回和杜若同步的神識,將她抱了起來,大步往房裡走去。修士和僵屍生孩子?畸形兒?林浩遠眼底浮出笑意,怎麼被這丫頭想出來的?
“師父,師父!為什麼他們綁走的那個人這麼像我?為什麼她的想法我都知道,我想做什麼她就能做什麼呢?連那個僵屍打我,我也疼!”杜若扯著林浩遠寬大的衣袖好奇的問。
“還疼嗎?”林浩遠憐惜的摸了摸杜若腫起的臉頰,已經上過藥了。
“不疼了。”杜若搖了搖頭,“師父,你怎麼會突然回來了?”
“我不回來,你豈不是要被人騙走了?”林浩遠笑道。
“我哪有這麼笨啊!”杜若皺了皺鼻子,“那人演技這麼濫,一看就知道是假冒的!也不是誰那麼笨,居然想出那麼蠢的法子!”準備把她騙走威脅師父嗎?
林浩遠哈哈一笑,“那可不是蠢,他演得還挺像的!”
“有嘛?”杜若滿是懷疑,師父從來不喝除了她、師兄和自己之外的人泡的茶水,更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訓斥她,問她是否有努力修煉,更不會把她喜歡的煉藥說成是奇淫巧計!
林浩遠摸了摸她的腦袋,“傻丫頭。”
“師父,你還沒說那人是怎麼冒出來的呢?”
“她本來就是你。”林浩遠拉起她的手,“還記得我之前問你要的那杯血和頭髮、指甲嗎?”
“那人是傀儡人嗎?”杜若恍然,之前師父問她那些東西的時候,她還心裡還好奇師父是不是想做她的傀儡人呢!
“不是傀儡人,是□,有血有肉的真正的□。”林浩遠解釋道。
“□?我能化出□來了?”杜若驚訝的問。
“不是你,是我。”林浩遠捏捏她的鼻子,“等你到我這點修為的時候,就能化出□來了。”□哪裡是這麼好化的?她那□可費他不少心血,築基期二層修士應有的靈氣,用先天元氣淬煉的血肉……林浩遠搖搖頭,幸好自己之前給她弄了這麼一個□,不然他還要多費一番功夫,才能引出那條小蟲子呢!
“師父,你不用親自去抓那暗影嗎?”杜若見師父悠閑靠在榻上,似乎不準備離開了,不由好奇的問。
“如果什麼都要我來做,那我不要忙死?”林浩遠一曬。
“你不是說暗影很會逃嗎?萬一它又逃了怎麼辦?”杜若擔心的問。
“不會!”林浩遠很肯定的說,“這次它肯定逃不掉了!”阿若那□是他用先天元氣淬煉出來的,那蟲子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先天元氣,看到杜若後怎麼可能放棄,就是要委屈阿若受點苦了。
杜若見師父篤定的模樣,心裡就放心了,“咦?師父他們吵起來呢!”那□是用杜若的心血造出來的,和她心脈相戀,而且□是沒有任何神智的,一切動作表情只能靠杜若來支撐,□受了什麼傷害,杜若也要受傷,所以杜若對□目前的情況很清楚。為了能讓自己徹底代入□的感覺,她乾脆將整個神識都同□聯繫在一起,這下子她就等於附身在□身上了。
“阿若,等見到那蟲子後,我就幫你斷開和□的聯繫,那時候你識海可能會很疼,你忍耐些好不好?”林浩遠有些心疼的說,還是讓她受苦了。
“沒關係。”杜若絲毫不在意,她早就習慣識海疼痛了!每次識海疼過之後,她的精神了就會漲得飛快,她才不在乎那麼一點點時候的疼呢!再疼沒有她用劍氣劈識海疼吧?這識海修煉的法子還是杜若從一本修行書上看來的,那修士是修真界著名的神識廣闊的修士,他修煉神識的法子很多人都知道,但大家都沒勇氣去試,杜若試了,雖然每次都疼得她死去活來,要睡足三天三夜才能恢復,但每次都會讓她神識漲上很多。
“等等!”那男修滿頭大汗的阻止了萬年僵屍的突然翻臉,“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把小丫頭帶回去,可不是窩裡反!”
“哼!讓我把她帶回去!”萬年僵屍下巴微抬,冷傲的望著男修。
男修臉色微變,要不是師祖和師父都被太清真人給盯上了,他何至於要在此和這隻不男不女的僵屍磨嘰?他目光在轉向眼珠骨碌轉著的杜若的時候,陰森森的說道:“小姑娘,我勸你別打鬼主意,你逃不掉的!”
杜若無辜的攤手,她壓根沒想跑好不好?不得不說,師父出現的及時,□放的也及時,不然她就算有小空間,恐怕也無法在這兩人的控制下逃進小空間,別看兩人一直在鬥嘴,可杜若相信只要自己稍有什麼輕舉妄動,他們彈指就能把自己給滅了!杜若估計,這萬年僵屍的修為可能在元嬰期左右,而那男修的修為在可能要更上去一點……一路上杜若隨著一人兩屍疾行,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她是不是忘了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