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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人生 2》第4章
第五章

  「阿嘉,里昂他們呢?」這三個月來,兵操練,絕大多數的士兵都知道我是誰,就可以在裡頭穿梭無阻的人。

  我常常跟著修一起到他的軍團裡看眾士成為除了修之外唯一一個不用什麼口令「他們正在大校場。」阿嘉直盯著我的臉說,還是沒辦法讓他們適應我的模樣,時間累積超過一個月,沒有一個人可以看著我不流口水;「謝啦!」我必須說,雷瑟的說法很滿足我的虛榮心、下巴合不攏是我的榮幸。

  快速離開阿嘉的視線,到了大校場。

  大校場上大約途中千名的士兵正在做特殊操練,兩人兩人一組身上穿戴著一堆用魔法特別加持過的重盔甲,以一條僅手臂長短的繩子綁住兩人互相攻擊。

  每次這種特訓做完.總是會身上滿是瘀血,里昂他們全部都在裡頭,據修所說,這些操練可以讓一個軍人學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死一個人。為什麼?

  原因我不想知道,也不想跟著他們一起學,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的堅持,儘管我的堅持在這個世界很不實際,我還是不想更改。如果有一天我殺了人,那必然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為了保護自己或是重要的人,我才會那麼做。

  坐在樹蔭底下看他們操練,由於里昂他們的武技比其它人高上許多,因此安排的組別也只能呈昂跟傑瑞特對打,雷瑟與亞南對打,兩組的動作在一群人裡特別顯眼,速度快得肉眼難以跟上,那一條繩子除了讓彼此之間的距離無法加長之外,絲毫不造成任何阻礙困擾。

  雖然是冬天,可是四個人的身上滿是汗水,在溫和的冬日下照耀得閃閃發光,尤其是里昂那一頭耀眼的紅髮……該替他剪剪頭髮了,好像自從去年他猛下苦工練習武技後,就沒有修剪過了。

  離開村子之後,我的生活瑣事全都是里昂幫我打理,即使後來增加了雷瑟他們,替我準備三餐、整理房間,甚至梳頭髮都還是里昂幫我。後來莫名其妙地,我也會幫里昂刮刮已經冒出的鬍子,三不五時幫他的頭髮做做造型,就算里昂在亞列一族的眼光裡實在稱不上美男子,但是在這一塊大陸上還是能惹來不少女孩於愛慕的眼光。在我的手藝下,再配合著東軍的納粹式黑色軍裝,上身外衣筆挺,腰間和胸前繫上皮帶,褲子貼身有彈性,長靴外皮堅硬,軍團的軍階顯示在金屬肩章上,大隊長為銀色五芒星標誌……如此連我都看得想流口水的英挺模樣。里昂幾乎平均兩天就是一封情書。

  「蘭,怎麼自己一個人來了?」嗯,不過頭髮長了的里昂也不錯看,稍微修剪一下門面.弄點瀏海的話會有種粗獷與斯文揉和的矛盾美感。

  「蘭又發呆了啊?」「好像是。」「會不會是曬昏頭了?」「拜託!現在是冬天好不好!不過以蘭的體質,這事倒也很難說。」蘭?」里昂的臉突然放大十幾倍,高挺的鼻粱差一點點就頂到我的鼻頭。我眨眨眼,被這個突然改變的景象給嚇了一跳,連忙往後仰,可瞬間又被一雙大手拉回原位。 「小心點!後面的樹剛修過,會刺傷。」「里昂?」「回過神啦?」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掏出毛巾幫他把臉上的汗擦乾, 「你們練習完了嗎?」「早該休息了,是因為打上了癮才會練習到現在。」「又弄得一身傷?我幫你們治療一下。」「不用,一點傷也沒有。」里昂脫下盔甲,身上果然不見任何傷痕。「都練習這麼久的時間了,總是會進步的,這些天來已經很難攻擊到對方了:」「你們動作太快,我看不到。」怪不得剛剛除了呼喝聲跟拳風之外,沒聽到什麼打擊的聲音。

  「今天你沒有跟團長一起來?」我搖搖頭, 「他們還在會議室討論細節,我站在那裡累得半死.所以先跑出來了。」「可以這樣嗎?」看著我的目光有些擔心,他們都知道這一段時間裡,我過著和他們有差別待遇的生活,他們憑著高強的武技在軍隊裡得到尊重與信賴,而我卻因為外表以及特弱武技而讓人對我的能力質疑。

  「放心,沒關係的,大概從今天之後,就不會有太多問題了。」我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說著說著忍不住將身體依偎在里昂懷裡,顧不得他一身是汗。

  「辛苦你了。」在我耳邊,里昂輕輕地說,聲音裡有著說不出的心疼,讓我鼻子眼睛感到一陣酸意。

  我討厭改變,從過去努力賺錢想要維持一個平穩自在的生活可以查知。

  問題是,現實卻不容許我在原地踏步,來到這個世界是一次的適應,從光明學院到奇斯城又是另外一次的適應,而這一次沒有了里昂無時無刻的照顧,心裡其實是有著無法說出的難過,偏偏又愛面子地故做堅強不肯示弱。

  把臉深深埋進那厚實熟悉的胸膛,努力嚥下在喉頭凝鎖的痛.做人要有始有終,要面子就要得徹底,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哭,絕對不要讓里昂他們的心為我而有半點猶疑。

  「大家都很辛苦」重新抬起頭,換上一臉笑,偏偏里昂卻像是看破了一切一樣,濃濃的眉深深鎖著,一雙眼睛好難過的樣子。 「蘭,如果:…「我們等一下去城裡的傳香吃東西好不好?好不容易跟修坑到了一筆錢,當然要好好犒賞自己不然說不過去你們說對不對!」不讓他把話說出來堅定著目光看著他。

  一個輕輕的歎息.里昂解開眉頭的鎖,換上一張我熟悉的溫和笑臉, 「你說的什麼都對。」「是啊!最近吃軍隊裡的東西都吃到膩了,蘭要請客我當然說好!」傑瑞特同樣一張笑臉相迎。

  「誰說我要請客了」「啊!今天天氣真好啊!」「臭傑瑞特,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可沒說要請客I 」「雷瑟!我們快去換衣服吧!穿著一身汗臭味的衣服進去飯館總是不好……」假裝沒聽到我的話,大手往雷瑟的肩上一措,就往自己的宿舍跑。

  「傑瑞特!里昂,幫我」雙手搭上里昂的肩往前攻擊。瞬間.兩組人馬在大校場上追打起來,留亞南個老神在在地一邊看戲一邊慢慢走回宿舍更衣。

  「傳香」是奇斯城裡最好的飯館,裡頭的收費並不昂貴,可以說只要手裡有點閒錢的人家就可以進來享受一頓美昧佳餚,也因此,幾叮只要「傳香」.不分時刻,都是人滿為患的模樣。一尤其我們到的時間接近晚膳,裡頭已經右不少客人.除了最貴的三樓廂房之外,一樓跟二樓的座位都滿了。

  「布魯,我們的老位置還有沒有空?」我剛踏進門,眼尖地瞧見正忙進忙出的布魯,忙出聲打個招呼。

  從一年多前第一次來到奇斯城,我們就在這裡吃過,由於我們一群人的模樣實在顯眼,因此就那麼一次, 「傳香」裡的工作人員就全把我們給記住,以後每次來都曉得我們喜歡吃些什麼菜.喜歡坐哪個位置。

  「原來是幾位隊長跟蘭侍衛長,有有,你們常坐的那個位子還空著,我馬上帶你們上去,還是點那些菜嗎?」布魯一看見我,馬上笑瞇了眼,據他自己說,再怎樣忙得昏頭時,只要看見我他就覺得精神百倍.看樣子不像是謊話。「不了.今天我們想吃些更好的,剛賺了一筆外快呢!」我們幾個在經常買賣魔晶石的情況下,每個人都算是家產豐厚.在貴一點的三樓吃並不算什麼。不過因為雷瑟節儉的習慣.跟里昂少求美食的情況下.就算在貴一點的三樓吃,也是吃些自己喜歡的家常小菜.既然今天這筆錢賺得意外,理所當然要好好花掉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你能吃嗎?」里昂看著我說。

  「為什麼不能?」「以前我們叫的菜都是一些比較……「美觀」點的食物,如果要換的話.我怕你吃不下。」里昂這麼一說,我才想起自己依然沒改變多少的飲食習慣,不太敢吃那些本來是活的東西。

  我嘟嘟嘴, 「你們別跟我說那是什麼就好,幫我切小一點。」「你聽到了,布魯。」 「知道知道,大概是一口大小是不是。」雖然不瞭解為什麼.但是很明白我飲食習慣的布魯馬上點頭。「喂!為什麼明明是我們先來的,他們有位置我們還要等?」當布魯要帶我們上樓坐下時.一個聽起來有點熟悉的聲音喊道。

  我從里昂跟傑瑞特兩人之問的縫隙看過去,原來是三個月前那個女精靈,她身邊還跟了一群夥伴,每一個看起來都像是贊同女精靈所說的話一樣滿臉不悅。

  「這位客人,他們要上的是三樓的貴賓廂房,你們點的是二樓的位置,自然這幾位客人可以先上去。」布魯滿臉笑意的解釋,對這個場面他熟悉得很,一些外來的旅客或是比較不常來的食客常常會問這種問題.該怎麼解決他都知道。

  女精靈跟她的同伴果然愣了一下.隨即一張小臉微紅, 「那我們也不想等,我們坐三樓的位置。」「三樓的位置每人最低消費一個金幣,另外收取十分之一的服務費,請問這樣可以嗎?」還是那臉友善的笑,雖然大家都可以猜得到,這樣一筆價錢恐怕女精靈一群人不太可能有辦法消費。

  這下子女精靈的臉更紅了,我也替她覺得尷尬,不過要是我的話才不會這麼魯莽讓自己丟臉,凡事都要先問清楚後決定這樣才對。 「抱歉,那我們還是先等好了。」不愧是天性善良的種族,即使尷尬也沒惱羞成怒,跟布魯道了聲歉,往後退了一步。

  「沒關係的,二樓再等會兒就有位置了,您再多等一會兒,照顧不周請多多包涵。」布魯一點也不介意,他可不是那種勢利的招待人員,對於每一個來「傳香」客人,他都可以應付得很好。

  「哼!不愧是東軍,軍餉還真是不少.才來不過三個月.就可以上三樓消費了。」女精靈沒說什麼.並不代表她那群夥伴也沒話說馬上就有人酸溜溜地說了這麼一句。

  「阿燦,你說錯了,咱們軍餉不管是哪一軍都是一樣的,我看八成是哪裡來的貴族子弟,家裡有福不享,跑來這裡陪我們這群平民當兵受罪。」另外一個人馬上接在那個叫做阿燦的話之後說道同樣酸溜溜的語調。

  這也難怪他們會誤會我們是貴族子弟,誰讓我們每一個人身邊都帶了一隻召嗅獸,這東西在飛翔大陸上可貴了,尤其我們幾個帶的都是少見的品種.恐怕要買下一座城都不是問題。像我們這麼年輕,會有這麼多錢的,除了貴族子弟之外,大概不會有第二種可能。如果照里昂或亞南的性子只要不要太過分的話都不會有事,但是若是照雷瑟跟傑瑞特的性子,肯定會想要打一架,可目的不是為了討回公道,而是單純的想練練身手。

  不過今天因為有我在的關係,幾個人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雷瑟甚至暗示布魯別理他們,先帶我們上去坐下準備用餐。

  我們的態度他們如果沒看出來的話那就實在是太笨,但是他們看出來了麻煩的卻是我們。畢竟是故意挑釁對方,然對方卻一副沒看到的模樣,這種自討沒趣的行為.在一群人的觀看下,只有「丟臉」兩字可以形容。

  因此,那個被稱為阿燦的男於先拔出了掛在腰上的刀,大刀平凡的模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寶劍。

  我站在里昂跟雷瑟身後,知道那些人看不到我的動作。

  「一杯果果水。」肩上小小的爪子伸出三根。「一杯。」水汪汪的大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小小的爪子握拳,然後顫抖了一下,慢慢伸出兩根。

  里昂還沒看到我的動作,倒是他身旁悠閒坐著的火舞轉頭看了我們兩個一下。

  水汪汪的大眼轉向火舞,然後又慢慢看向我,小爪子指指火舞又指指它自己,最後伸出一根然後收回。

  這小子,一獸一杯最後的結果還不都是你喝,火舞那傢伙的性子跟里昂一個樣,每次都把零食讓給這只笨蛋。

  「好.你跟火舞都一杯可以吧!不過我先說.你要是又把火舞的那杯喝光光的話,以後就都不給你喝了喔!」小小的爪搔了一下臉,舌頭在我臉上舔了一下,露出像是笑容的表情,下一瞬間突然消失,在那把平凡的大刀砍向我們的一瞬間,透明泛著淡藍色光澤的結界完全阻擋了攻勢,一把大刀砍在半空中,前進也不是,不前進也不是。

  「水色結界」幾個人訝異地叫出聲音。

  要知道,創結界不難,幾乎只要會中級以上魔法的人都可以自創結界,但是結界的程度有分,其中叉以水屬性的最為稀少,加上「水色結界」是高等魔法之一,沒有經過長長的一串咒語,很難施出。偏偏這結界來得迅速突然,甚至連咒語的聲音都不曾聽到便已經施展而出,當然叫人驚訝其實不過是地上那只正被火舞舔來舔去的小白球搞的鬼,可惜水屬一性幻獸少見,能力像這般強的更是絕無僅有,因此沒有人認為是它做的好事.還以為我們之中有人是能力高強的水屬性魔法師「你家的小球不好養啊!』在我身邊把我跟水藍之間的協議全聽進去的傑瑞特,在我耳邊笑著說「是啊!全飛翔大陸上的召唉獸大概就它吃得最好。」單它一隻的花費就可以到「傳香」三樓看風景.如果讓這些人知道大概會吐血吧!

  「魔法我們承認比不上,有種的話我們來比武技。」一個小個子突然站出來說.清秀的臉龐跟肩上背的那把大斧頭一點都不搭.不過這麼小的體型敢用這一類的武器,相信在技藝上必然有一定的實力,這下於連里昂的眼中部冒出了躍躍欲試的火花。

  「我餓了」愛說笑,我是來吃飯可不是來比武的。

  「沒種!」聽見我的話,剛剛那個叫阿燦的又站出來大聲罵。啊啊!不是我不救你,這下子你可踩到一群老虎的尾巴了,里昂他們最無法克制衝動的事情裡,其中一件就是我被人欺負,以前我自己還會生氣,現在發現自己要是生氣.事情會更一發不可收拾,結果弄得我現在跟老人家一樣,只要是像這種孩子氣的挑釁言語我都火不起來.等一下要阻止里昂他們別太過火也容易一點。

  「你很右種是嗎}那我們來打一場好了。」一向沉默的亞南一臉溫和笑容地站出來說。

  我忍不住替那個叫阿燦的人打了個冷顫.亞南這個人平常不但不說話,連表情都很少,不過就算沒看過他笑,我們也清楚他此刻心情不爽得很,聽說這還不是他最恐怖的時候。

  奇怪?怎麼會是亞南先發火?

  傑瑞特偷偷指指肚子,然後比了個十。

  啊!原來如此,他們剛剮竟然練習了十馬特的時間,也就是說最少有十一馬特時間沒吃過飯了,亞南只要肚於不餓的時候脾氣通常好得很,但是如果讓他餓肚於還惹他生氣的話……一道紅光一閃,一雙細瘦卻力量驚人的手上出現了兩把長劍,其中一把足足有亞南的身高長,另外一把大約是一個手臂長。一年前把能量劍送給他們的時候,因為亞南最擅長的還是雙劍,所以我多給了他一把。不過能夠同時使用兩把能量劍的人必須一心二用的能力相當好,這樣才能夠使兩把能量劍成形完美,所以亞南花費了不少精力在控制上,使得後來長久練習下,他的招式成了四個人裡最為精準的一個,砍哪裡就是哪裡,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偏差。

  那群人還沒開始打就被亞南手中的能量劍給嚇了一跳,從來沒聽過有這樣子的武器,不但全身微微透著紅光,還可以在瞬間出現。

  「小心點.這劍很銳利。」亞南「好心」的提醒讓我差點大笑出聲。

  在這個地方.能量劍絕對不能只用「很銳利」這幾個字來形容,用「無堅不摧」可能會恰當一點。

  小個子往後退了幾步,停在較空曠的街上。

  「我叫樂勒.請多多指教!」「亞南。」亞南上前點點頭,井示意可以開始了。

  「需要個裁判!」那個叫阿燦的人說。裁判?除非那個小個子的武技比亞南高強,否則不用裁判也能知道誰贏。「那就你來吧l_」雷瑟靠在一邊的樑柱上,手裡拿著布魯剛剛遞過來的菜單,漫不經心地小聲跟傑瑞特討論等一下要點什麼菜。

  他的模樣又激怒對方,一臉陰狠地瞪了這邊幾眼,然後在看見我不小心露出的銀髮時愣了一下,才回到場上真的打算自己作裁判;「肚子餓不餓?」里昂回過頭來問過。

  「餓!」「那你先上去吃,我們等亞南……」「不要.你陪我上去。」一個人多無聊啊!就只能看水藍在那裡喝果果水,要不然就是看它被火舞當球滾還興奮得吱吱叫,這麼呆的寵物到底是誰的啊!

  里昂看看我任性地掛在他的背上,然後對雷瑟吩咐幾聲,像背小孩一樣把我給背上三樓.一邊的火舞背上也坐著水藍一起上樓:

  「亞南應該沒問題吧?」「你一直看我們練武,還不清楚嗎?」我在他背上贈了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武技不好,根本看不出來那個小個子厲不厲害。」「叫人家小個於,你的個頭可比人家還小。」「因為看你們看習慣了.當然覺得他個子小,你還沒跟我說小個子強不強?」「自己看不就知道了。」指指老座位邊靠欄杆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在樓下開打的兩人,我才準備坐好往下看,身邊那個小白球伸爪拉拉我的頭髮,然後比出喝東西的模樣。

  「受不了,果果水是吧!」圓圓的頭猛點。

  我朝走上來的布魯指指那個還在比動作的小圓球「你知道什麼意思吧?」「知道.知道!」太瞭解我家寵物奢侈的程度.滿臉掩飾不住的笑意。

  真是……奢侈啊!

  「我跟里昂也各一杯。」水藍在火舞身上翻白眼,這是誰家的主子啊!

第六章

  微風徐徐吹過亞南頰邊的長髮,清秀微瘦的臉龐還帶著一點點笑。「看來他真的很餓」我煞風景地說。兩手劍尖指地,在微微紅光中還可以看見一層淡淡的白,里昂說那是劍氣,鬥氣越是高強,所散發出的劍氣越濃,最厲害的就是即使相隔遙遠,也可以殺人於無形。

  那讓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地球中國小說裡的武俠什麼馭劍飛行啊!彈指神功這一類像是天方夜譚的東西,而且亞南的樣子也適合,不管是臉蛋還是體格都長得很有中國儒俠的味道。

  「喝!」小個子一聲大喊。采先發攻勢,巨大的斧頭在他手中像是小孩子玩的玩具一樣,彷彿沒半點重量地揮舞,揮舞的時候還不斷發出運氣的聲音.清亮的聲音其實昕起來有點小孩子氣,這時候「三歲娃兒耍關刀」特別適合形容此刻的景象。

  不同千里昂他們練習的時候,斧頭揮舞的速度雖然很快,不過我倒是可以大概看出揮舞的方向。

  「切!差這麼多.他輸定了。」怪不得里昂叫我自己看。亞南自在地以簡單的步伐來回躲開對一般人來說迅速有利的攻勢,手裡的兩把劍連動都沒動過,整個身體自然地隨著斧頭的攻勢平移,隨風飄動的自在模樣看起來瀟灑極了。

  「可惡!有膽就別先是躲,你兩把劍是擺著好看的嗎!?」不曉得是不是身在其中所以看不出亞南根本一直都在讓他,小個子怒氣沖沖地喊,身邊的一群朋友也跟著瞎鬧大喊。

  「小傢伙,他是為了你的武器著想,雖然那把斧頭看起來值不了幾個錢,但是怕對你有什麼特殊意義,亞南才一直不動劍的。」不曉得什麼時候也跑到三樓的傑瑞特,穿著凌亂露出大部分胸膛的軍裝襯衫,閒閒趴在欄杆邊從上對下面大聲解釋,不過從他雙眼跳動的火光來看,他才沒那麼好心,絕對是想要激怒那個小個子早點把戰鬥結束才可以安心吃飯?

  「不需要你擔心,放馬過來,我的斧頭雖然值不了幾個錢,還沒怕過哪一把利劍」模樣顯然是不相信兩把劍可以對厚重的斧頭做出什麼樣嚴重的損害。

  他剛說完,亞南唇邊的笑容消失,不過這並不代表生氣,而是因為可以放手一搏心裡正開心才會露出這種很平常的表情。 「多謝你的提醒,我攻擊了。」在斧頭的攻勢下一點也不感到困擾地微微點頭示意.下一瞬間只聽見利器劃過空氣的聲音,紅色的光影』慢慢呈現一片又一片的圓弧狀,然後在眨眼的時間裡,數不清的圓弧組成半圓體,就像有半顆光球停留在互相攻擊的兩人之間一樣。

  「啊,眼花了。」瞇著眼睛,怎麼也看不出來亞南的手到底是怎麼動的,像我一樣不懂武技的旁觀者,大概都只能跟我一樣看到一個站姿筆挺的人.淡然地看著身前的光影,而更前方則是一個不斷揮動斧頭卻怎麼也前進不了的小個子吧!

  「傻瓜,不要看亞南的劍,你看那個小個子的斧頭就知道了。」摸摸我的腦袋,傑瑞特懶洋洋渾身無力地說。看來他餓壞了,餓到沒力氣對下面圍觀的女孩子拋媚眼,不過不只是他,我的肚子也快開始抗議了。

  我看向小個子的斧頭,沒什麼差啊?

  再仔細一看,忍不住笑了出來,怪不得傑瑞特會說亞南不動是為了小個子的武器著想,亞南也真是惡劣,故意每阻擋一次斧頭的攻擊,就連續削下好幾片鐵片,不過因為削下的部分不大,所以除了像傑瑞特這些功力比較深的人之外,其它人並沒有發現。如果我不是有傑瑞特提醒的話,還真看不到在陽光下一點一點像雪一樣掉落的鐵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亞南製造出來的光影給吸引過去了。 「那小個子每攻擊一次,亞南就回砍幾劍啊?」「十七劍,因為那小子的速度還不錯,所以就只能回擊這麼多.不過從這裡就可以知道亞南的控制力道多好了喔!」「怎麼說?」「因為那個小個子也是個不錯的武者,自己被攻擊了多少下,武器重量減少了怎麼可能會沒發現?

  亞南雙劍的落點必須集中控制在武器同一點上連擊,並且知道對方每揮出一次攻擊會花費多少的力氣來削掉他武器的重量,也就是說對方力氣每少掉多少,亞南就讓武器減少多少重量。」「我知道了,所以那個小個子頂多覺得自己的耐力變久了,卻不曉得自己耐力之所以加長是因為武器的重量減少的關係。」「沒錯。」我再看向那個仍一臉不放棄的小個子,再看看很明顯只剩下三分之二體積的斧頭……真的……很惡劣…… 「這讓我們知道了一件事。」「什么事?」傑瑞特搶了水藍小爪子裡的果果水喝了一口,馬上就被抓了一爪,還換來一臉竇娥冤一樣控訴的表情以及淚汪汪的大眼。

  「什麼事都可以惹亞南,就是別吵他吃飯。」「啊!沒錯沒錯,這個道理我們從以前就很清楚了,說起來,我們四個人裡,平常個性越是和藹可親的,發起火來越是可怕啊!」說完,我們看看下頭依然很悠哉在削鐵粉的亞南.跟重新又幫水藍叫了一杯果果水補償的里昂。

  「怎麼了?」瞧見我們的目光。里昂「忠厚老實」的臉露出疑惑的表情。

  「沒什麼。」搶過水藍爪子裡剛送到的果果水一口一口喝著,懶得理它可憐兮兮的模樣,倒是傑瑞特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自掏腰包叉幫它叫了一杯。

  啊,我們家的寵物真的是太奢侈了……等全部的菜上來,雷瑟也走到三接的欄杆邊,朝下面的亞南喊: 「吃飯了,菜全上來了。」亞南一個抬頭.雙劍在眨眼問收回,一個跳躍一手攀住二樓欄杆底層,手再輕輕一彎一個使力拉直,身體跟著翻了一百八十度頭下腳上往三樓翻上,等到樓下大街上的人回過神時,亞南已經安穩地坐在自己的老位置手裡捧著一碗飯,筷子伸向中央一盤看起來很香炸得酥酥脆脆的菜餚。

  「臭小於.沒種,還沒比出勝負就逃!」小個子還沒說話.那個叫阿燦的人倒先出頭破口大罵。

  我很專心在吃我碗裡的食物,只是這個位置正好可以輕鬆瞧見街道上的景色.瞧見亞南一離開.一旁觀戰的人沒了目眩神搖的光影,馬上就發現小個於的斧頭發生了什么事,不認識的人偷偷在一邊竊笑著,認識的人忍著笑拉拉阿燦的手要他閉嘴,最可憐的大概就是那個女精靈,臉紅耳赤地站在一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雖然一開始的確是她魯莽,但是卻是她的同伴把事情給惹大的。

  「我輸了,阿燦。」小個子垂頭喪氣地看著自己的斧頭,跟人家打那麼久自己的斧頭被削成這樣還沒發現,可見兩人之問距離有多遠,是他太不自量力,人家沒傷他嘲笑他就不錯了。阿燦嘟起嘴,朝我們這裡臘了一眼,又不曉得該說什麼,只好悶在原地看著他的同伴。

  「幾個不錯的小伙子呢!」雷瑟一副長輩姿態地說,也不想想自己年紀跟人家差不了多少。

  我也覺得他們幾個人不錯,雖然沖了一點,不過個性還挺直爽的,不會輸了還狡辯。

  「喂!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飯?」我頭探出欄杆外笑著邀請他們。

  底下一片寂靜無聲。

  嘟起嘴, 「他們怎麼都不理我.沒趣!」瞧見一點反應都沒有的眾人,自尊心小小受傷了一下,難道我看起來不夠豪氣嗎?不是聽說道上的兄弟都是這樣,不打不相識,一頓飯笑泯恩仇?

  底下沒反應,上面的人倒是笑成一堆,連正在填肚子的亞南都在笑。

  「蘭,你太久沒跟陌生人見面了,想想三個月前你到軍營看我們時的情景。」三個月前到軍營看他們時的情景?不就是一堆人像在玩一二三木頭人一樣,張大嘴巴瞪大眼睛對著我看嗎?再望望樓下同樣神情的一群人……最近變得有些遲鈍的腦袋終於反應了過來; 「呵呵!呵呵!」「蘭,吃飯別發出這麼噁心的笑聲…瞪雷瑟一眼,好久沒這麼「爽」過,讓我得意一下也不行喔故意又朝下面很「溫柔」地笑了一下。

  「碰!」不意外地看到有人直接倒在地上,更不意外有人武器掉落砸到自己的腳發出恐怖的尖叫。

  啊一一這世界真是太美好了,三個月來終於有一議我一吐悶氣的機會,心情舒暢得不得了。

  「其實,最恐怖的還是蘭-…--」傑瑞特小聲念了一下。

  「就是就是,亞南和里昂算什麼,平常一副牲畜無害嬌弱如花的模樣,整人於無形的就是你隔壁那個。」「是啊是啊!你還記不記得兩個月前他在堡裡被悶壞了,結果一到軍營,一看見人就對人笑,然後弄得整個軍營裡的人七天之內三魂七魄都收不回一半,團長大人一氣之下,害我們被操得半死。」 「就是就是,明知道書記官小沈眼睛不好,沒認出他來,結果一個月前故意在練習完之後拿著手帕靠近小沈,笑得如花燦爛幫他擦臉,弄得小沈當場鼻血四溢,那距離還是刻意量過的,正好在小沈看得最清楚的位置笑……可怕……」「嗯嗯,能將美貌運用到這個地步的人還真是可怕,怪不得小沈最近一看到銀、白、藍三色任一色的人影就開始臉紅精神緊張。」我看著嘴碎的兩人,等他們目光全放在我身上之後,使出最燦爛最嬌媚的一笑……「里昂.你多吃點,這個很好吃。」一盤菜全倒入里昂剛吃完的碗裡頭。

  里昂看著碗裡頭的東西,再看向呆住的兩人.「可……這是雷瑟最喜歡的-…-」「亞南.你也多吃點,剛剛花了不少力氣,補一下。」亞南很自動地把自己碗裡的食物清空,讓我倒進另外一盤色澤鮮艷可聞起來十分清爽的菜色。

  「那是傑瑞特……」「不好吃嗎?」我張大限睛看著里昂。

  …我吃……」 ‧‧…」「啊!誰吃光的?」好不容易回過神的兩人望羞兩個空空的娛子大吼,兩邊碗裡頭滿滿的人迅速解決掉碗裡的證據。

  我對下面還在努力回神的人招招手要他們上來,結果一個握住受傷的腳猛跳的人一個失神,踏在還來不及檢起的武器上,武器滾了一下,腳滑了一下,身體直直非常迅速地往後……「啊一一我的頭!」這世界……真的是很美好啊!

  「先說好,我剩下來的錢要買新的兵器勒樂一邊夾著餐桌上的食物一邊聲聲月,等一下會被人說吃白食。

  等一會兒可沒錢付帳。」只不過那狼吞虎嚥的模樣點都不擔心。

  「沒錯!是你們自己說要請的,我吃完飯還要回去訓練,可沒辦法在這裡幫忙洗碗。」我想你洗一個月的碗,也付不了從剛才到現在你吞進去的東西。

  「抱歉,剛剛是我們不好還讓你們請客,真是抱歉。」我曾經以為女精靈很善良。可是能一邊道歉一邊紅著臉請布魯打包的人物。我想也不會善良到哪裡去。

  「嚼:…‧嚼……」還是這一個壯漢比較實際,從坐下到現在嘴巴就沒停過,一雙筷子專挑最貴的吃……「蘭,我先說好,是你說要請的,可別拿公帳付。」雷瑟臉色冷然,一雙手在下面計算被這四隻蝗蟲吃掉多少東西,決定先撇清晚上睡覺比較安穩。

  「不過九個金幣五個銀幣又三個銅幣就可以毒死四個人的話.其實挺便宜的。」我拿著筷子,一臉嫌惡地挑著前面的食物。

  「噗!一」四個人很有默契地把東西給噴出口。

  「先說好.我只請你們吃進去的部分,剛剛吐出來的請自付。」要演戲我最行,不用昭一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甚至是靈魂之窗,透露出來的都是在認真不過的神情。_..‧…」「啊!

  己心了自我介紹,我叫蘭,這是里昂、亞南、雷瑟、傑瑞特。」一隻小爪子勾勾我的臉,然後指指自己。

  我笑笑, 「里昂旁邊的幻獸是火舞.然後是亞南的風揚,再來是傑瑞特的火飄,最後是雷瑟的地獄,地獄因為是暗系中的靈魂系召喚獸,負面作用比較大,就不叫它過來招呼了。」遠處的黑色三頭犬認真地吃著它的食物,別看它現在還沒成年,光靠近它就有一種靈魂要被吸走的感覺,將來完全成年後恐怕就沒多少機會可以像這樣出現在公眾場合。

  小爪子扯住我的頭髮,在上面晃蕩晃蕩。

  會痛耶!也不想想自己雖然沒變大多少,但是比起剛出生那時候可差了三、四倍大,這麼大一隻還在我頭髮上晃!

  「這只…顆球是水藍。」本來想講猴子的,可是這個世界猴子是極少數的動物,說了也不見得有人知道。

  「我叫勒樂,跟城主是同一個地方長大的。」勒樂很得意地說,一張娃娃臉笑得滿是自豪。「耶?

  那都是倫特都城長大的小孩囉?城主認識你嗎?」「呵呵:…」尷尬地摸摸頭, 「我也不曉得城主認不認識我.你們也知道,城主從小就很厲害,城裡的一群孩子有誰不認識他,可是我那時候只是一個小鬼,整天除了跟一群夥伴玩泥巴之外.也沒什麼讓人記得住的地方,所以……」「修見過你嗎?」他點點頭,對於我的直呼其名眨了眨眼。

  「那說不定他還記得。」那傢伙是個鬼,記憶可不比戴上輔助儀的我差上多少,可以說是過目不忘。

  勒樂搖搖頭, 「你不明白,那就像在學校裡,長得好看成績出色的人大家都知道他是誰,可是長相不出眾、成績也只是平平的人就算擦肩而過五、六次也不會記得他的名字跟模樣……其實這也是我決定離開家鄉出來闖的原因,就算不能跟城主一樣厲害,可是我也會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直到有一天我和城主擦肩而過時,他可以記得我的名字叫勒樂。」勒樂剛說完.傑瑞特一掌拍在他的肩上。 「有志氣!果然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負擔與理想啊!我跟你不一樣.我生長在一個不大也不小的鎮上.小時候在那鎮上我就像城主一樣是個受大人稱讚同年紀小孩佩服的孩子王,可是這樣的日子並不比你好過.就是因為人人都知道你,人人都認為你厲害你強大,所以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夠有疏失,當年為了考上光明學院,我可是常常一個人半夜偷偷跑到外頭的林子裡不斷練習,就怕一不小心被排除在圍牆之外,回到家鄉之後不曉得會被人怎麼安慰嘲笑,尤其是我母親她最愛說我像我父親,將來一定都是一個有成就的人。」「你父親是誰?」聽到有成就的人,幾個一天到晚就想立功顯名的英雄主義崇拜者馬上就眼睛發亮。

  結果傑瑞特一個苦笑。

  「我父親的名字,大概聽過的人少之又少,小時候我老聽我母親說父親是多有名的人,於是前往光明學院的路上就一路打聽,沒想到從倫特、飛齊一路問到學院.根本沒半個人聽過我父親的名字,我一直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走過的一路上都太偏僻.所以才沒人聽過我父親的名字.可等到我進去光明學院.跑到圖書館去查了一堆書之後我父親的名字沒有半次出現在那些英雄名人傳記裡頭.最後我找到了每一個國家的歷年新兵入營資料,終於找到我父親的名字。」儘管接下來眾人都清楚故事並不會多麼轟轟烈烈,甚至可能會帶來一點難堪,還是有人問出了一句。

  「結果呢?」驀地,我突然想起有一天我在圖書館裡猛背書的時候,發現本來應該和里昂他們一起練習的傑瑞特.不曉得為什麼一個人跑到圖書館裡頭找了一堆書查看,那時候我想走過去問他有沒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可是走到一半卻發現他翻動的手指停了下來,一雙眼睛看著書裡的一個小段落動也不動。

  那一刻的寂靜有多久的時間我有些忘了,可是那一刻的寂靜讓我的步伐一步也踏不出,只能遠遠地看著傑瑞特的側影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結果原來我父親從來就不是什麼有名的人物,他在加入戰場的第一年,就以一個一等兵的職位戰死沙場上,記得他名字的戰友,都死在同一個戰場上,唯一記住我父親名字的地方,就在死亡名單裡:L一一傑瑞特輕輕地說,看到父親名字的那一刻,他哭不出來也無法感受到一點被欺騙的痛.就只能看著父親的名字,靜靜地坐在原地腦袋回想著母親對他說的每一個有關於父親的英勇故事。 「後來我寫了一封信回鎮上.鎮長才告訴我,那些有關於父親的事情,其實是母親跟父親兩人應愛時所說的夢想,很多時候,父親會抱著剛出生沒多久的我到鎮上的酒吧,興致高昂地叫一杯酒,說上這麼長長一段冒險故事。」坐在傑瑞特身邊的我,忍不住窩到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他,聽別人說自己的父親,感覺好奇怪,彷彿該安慰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一樣。

  傑瑞特有些訝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回抱住我笑了起來。

  「所以,我想說的是,我也希望有一天能讓所有人都記住我的名字,讓我可以驕傲地回到故鄉……在以前,我為的是自己的面子,但是在現在,為的是父親未完成的故事。」傑瑞特一說完.所有人充滿默契地舉起杯子在餐桌上用力地敲了一下,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喝完手裡的那杯酒,黃金色的酒液灑在半空,從唇邊滑落到胸膛時的閃亮,耀眼得就像凝聚成一顆寶石的陽光。

  「我也要說、我也要說!』女精靈紅著一張臉大大的眼睛閃爍著。

  「我叫娜娜林鈴.我不是精靈森林理最厲害的一個,也不是最差的一個,我的朋友都記得我的名字,不認識的同伴在瞧見我時也會對我微笑,我一直以為那樣的生活會持續好久好久,直到躺在大樹的最深處不再醒來那天,可是在我一百三十一歲那天,精靈森林的外頭發生了戰爭,小小的戰火從最邊緣的一顆小樹開始燒起,然後一裸接著一裸從幾十年的小樹,燒到幾百年的大樹,再燒到好幾千年的老樹,所有的精靈每天每天就忙著小心撲滅這些大大小小的火,可是怎麼滅也滅不完,有許許多多的精靈都陪著大樹死在大火裡精靈女王跟精靈長老都好生氣,派出族裡最強的戰士加入戰爭,想以最快的方式結束戰火。」娜娜林鈴小聲說著,大大的眼睛也慢慢露出悲傷的表情。

  「可是後來戰爭雖然結束了,當年加入戰爭的戰士也留在戰場上再也回不來,過了幾十年,戰爭又開始,小樹還來不及長成大樹,戰士還來不及有小孩,生命就一個個結束,然後百年過去又是戰爭,幾十年過去又是戰爭-…」精靈不像人類一樣可以迅速繁衍生命,精靈必須找到一生最愛的人才可以有小精靈寶寶,所以很多很多在戰場上失去生命的戰士們,連什麼是摯愛都不曉得……現在精靈森林比數百年前還少了一半的面積.人口連過去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你們人類希望戰爭停止是因為想要和樂平安,我們想要戰爭停止卻是怕右一天走遍天下也找不到同伴。」歷史裡有記載,精靈加入戰爭,其實來自於人類的計謀燒了他們賴以生存的精靈森林,逼善良的他們出來增加戰力結束戰爭,不只是戰力的增加、戰爭的結束,還有個一種族的滅亡,她的話聽起來就像是一種控訴。

  「你們愧疚個什麼勁?火是你們放的?戰爭是你們引起的?還是你們殺了哪個。

  我還是忍不住有點火。

  「有嗎?有誰這麼做了嗎?殺擄掠了?」「蘭……」沒有的話莫名其妙愧疚什麼?

  「將來你們可是要上戰場的人,現在都還沒殺死半個人就開始愧疚.那等到上了戰場時怎麼辦?

  每殺個人就跪下來禱告一下是不是?」一下,我依然生氣著想要發洩,將那雙手給拉開站起身。

  傑瑞特抱住我的手緊了「今天你們在這裡,不就是為了要結束戰爭?一個連殺人責任都不敢背的人,有什麼資格放話說要帶來和平,在戰場上的人都承受不了良心苛責了,那在大後方等待了人怎麼辦!?前方的戰士殺人是為了保護他們,是為了給他們更好的生活如果一個戰士覺得這樣的自己該愧疚有罪,那叫不能戰鬥的人如何自處?手上沒殺過人沒沾過血就比較純白無垢嗎?比起為了保護家人而殺人的戰士,我們這些不能戰鬥保護家人,只能躲在後面祈禱的人是不是更可恥?因為我們祈禱的都是自己家人平安回來,沒人期待敵人可以死得少一點。」「蘭,別這樣、別生氣,是我們不好。」里昂重新將我抓了回去,緊緊抱住我,我打著他的胸膛發洩。

  生氣!就是生氣!莫名地生氣!

  「我就是生氣,怎麼可以不生氣,你們知不知道我會擔心,我會怕你們如果有一天在戰場上又有了這種奠名其妙的愧疚.一個疏忽落在別人手裡時怎麼辦!?我寧願你們無情,只要能夠活著回來,就算你們被人說成羅剎我也不在乎!」我是個自私的人,流著自私血統的孩子怎麼可能無私?

  我知道在這一刻,自己的快樂自己的幸福都是來自於他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就算讓他們背負罵名,我也希望他們都能好好活在我身邊讓我快樂。 「我們也不在乎被人說成什麼羅剎啊、惡鬼的。」里昂對我笑了笑,溫和的臉龐有著每一次我任性時都會顯露出來的寵溺,然後還有一點一天比一天濃厚的依依不捨。

  「剛剛是我們不好,你說的沒錯,我們不應該為了沒做過的事情感到愧疚,就算有一天我們真的這麼做了,也不能同情,不管是人還是精靈、矮人、獸人都是自私的,我們都是希望自己可以好好活著,快樂地活著,所以才加入了這一場戰事,而我們的快樂來自於你們,來自於我們想要保護的人.所以別生氣,是我們的錯。」彷彿看透了我心裡的想法,里昂輕輕地說,抱著我很輕很輕地說。

  「責任與愧疚,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再一起背,即使那也許到我們永遠沉睡到泥土底下的那一天也無法遺忘。」戰爭,本來就殘酷,不可能因為你一個人的同情愧疚而改變它的本質。

  活在戰爭裡的人不能有太多同情與憐憫,而是必須明白這既然本來就是一個錯,那就該好好結束這個錯,將來再懷著這晚來一步的愧疚好好活下去,別讓錯誤再開始。

  雷瑟摸摸我的頭.然後歎了一口氣, 「說起來.你還是我們這裡頭最不曾見過戰爭一面的人,現在反而要你來教導我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蘭,你一個小小的腦袋怎麼能裝得了那麼多東西。」我吸了吸氣,有點心疼地揉揉里昂剛剛被我猛打的胸口,上面都紅了一片,因為怕我槌疼了手,所以老是放鬆力氣讓我傻傻地槌,傻瓜!

  「我的腦袋只裝了一樣東西,沒你想像的那麼偉大。」「什麼東西?」我笑了。

  「貪心,我的腦袋裡是滿滿的貪心。」貪圖快樂,貪圖一起的日子,貪圖不用煩惱不用悲傷的生活。

  雷瑟眨眨眼,然後笑了起來,其它人也跟著微微一笑。

  傑瑞特捏捏我的臉頰, 「真想不到我們的蘭原來除了貪心之外,不裝半點智能啊!」「誰不裝半點智慧?魔法卡老玩輸我的人沒資格說我沒智慧!」「嘖!就說你沒智慧你還狡辯.你魔法卡那麼強還不是因為貪心那一點點小獎金。」

「小獎金?那你以後別吃我用小獎金買的大餐!」伸手捏回去,看見他變形的臉龐忍不住笑了起來.滑稽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個說將來要當個大人物的人。 「啊!一別這麼殘忍,我剛剛說錯話了,我們的蘭最有智慧了,那獎金多得不得了,收集個幾千幾萬次就可以買下一個大城,多大的一筆獎金啊!」未來的大人物很丟臉地在大庭廣眾下耍賴,我對里昂笑了笑,所有的氣一下子全都不見了,不由得幸福地趴在里昂胸口聽心跳噗通噗通的聲音。

  我真的只是貪心,希望即使是在老態龍鍾的那一天,也可以像這樣趴在里昂噗通噗通跳著的胸口,看傑瑞特、亞南、雷瑟等每一個人和我說說話,打打鬧鬧到最後一刻。

  過往不曾相信過神,可是如今我在心裡小聲地如此對他祈禱。

作者: 影*ㄦ… 時間: 2008-8-18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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