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逃7
他用不容抗拒的語氣說:"......從今天起你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了!"
"不要。"我心裡驚恐,卻保持著冷冷的態度說:"我要回宿舍。"
聽了我的話,他的眼神殘暴起來,質問說:"為什麼不要?跟我住一起有什麼不好?"
"......秦鈞,你沒有限制我自由的權利......"我試著跟他講理。
我後來才知道錯了,他是名符其實的暴君,在他眼裡,我不過是小小的一隻寵物,沒什麼人身自由的權利。
聽了我的話,他原來打算撫觸頭髮的手轉而扣住我的肩膀,用力之大及其帶來的痛楚,讓我幾乎以為他的手指已經嵌入肉裡了。
我不放棄,試著跟他溝通下去。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我做出......那種事......可是,我對同性真的沒慾望,比我好看比我聽話的人也多的是......何必招惹我......"
話沒說完,我臉上立即挨了火辣辣一個巴掌。
又一次,秦鈞打了我......他以為我是什麼?我從小生活的環境雖然充滿鄙視,可是還沒人揍過我、打我耳刮子,這些不值得紀念的經驗,短短兩天內,他都給了我。
忘了加上一條:被強暴,而且是被同性強暴!
而且,他表現的憤恨莫名......我看著他,心裡覺得奇怪,此時此刻,該憤恨莫名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呀......
"別讓我再聽到你說這種話,知道沒?要是你敢從這裡搬出去,我會讓你在學校待不下去!"
他咬字咬的明確、清楚,彷彿這些話就是日後我的生活教條。
拜他那巴掌所賜,我的神志從發燒後的混混沌沌轉為無比清明,開始估量眼前的形勢──這威嚇太有力了,恐怕連他都不清楚自己隨口的要挾正好就是我的七寸要害──
為了考上這所知名大學的電機研究所,大學時代我犧牲掉所有的休閒娛樂,沒日沒夜的唸書......從小在泰國接受教育,英文程度跟這裡的大學生程度差不多,可是我的中文理解能力較差,導致上課聽講時很吃力,讀中文書籍也必須花費更多的時間。
幸好,努力終於得到了報償,我離開住了四年的台北,來到南部這所大學,成為研究生。
會這麼執著於學業及文憑,是因為我從來不打算靠家裡的關係、而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存活下去,這麼一來,自認無親無故的我,只有抓在手上的文憑及實力才能讓我在出社會時找到比較好的工作吧!
無論如何,我都要修完研究所的課業,拿到碩士文憑!
繼續思考著,但是,還沒想好該如何應對這只禽獸的時候,他冷不妨抱住了我,抱的很用力,以為這樣就可以將我完完全全的掌控。
"你聽我說,言季,我真的很喜歡你......"他像是為了補償剛剛的出手,語調轉的輕柔,好替自己脫罪。
"我從開學第一天在電機學系門口發現你時就一見鍾情了......跟蹤你、每天在圖書館裡偷看你......愈看愈無法自拔......"他低聲說。
又一套完美的情話。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一廂情願......"嘲諷似的,我對他說。
"就算是一廂情願也罷,我無法容忍將來你可能會愛上別人......我只能......先下手為強,把你先一步變成我的!"語氣高昂了起來。
"喜歡不能當成強迫人的借口!"我也有些生氣,什麼事都沒做的我,憑什麼得到這種待遇?
"......我說了,為了得到你,我願意做壞人......"他喃喃在我耳邊說,像是種宣示。
感覺他的呼吸急促了,手也在我的身上粗糙的游移......我知道他想做什麼......昨天經驗過的那種椎心般疼開始回到身上,我雖盡量保持情緒上的冷淡,可是身體的反應卻誠實,止不住一陣一陣的微抖。
"......我不要......"不打算求他的,可是那種痛太可怕,我不想再重新經歷。
將我的懇求過耳不聞,他開始解下我的衣服......我仍舊沒力氣,雙手無力的想去推開,徒勞無功。
忍著屈辱,知道他進入了身體......這回他溫柔許多,動作放慢了,也事先抹了清涼的藥膏,把原本難忍的痛降到最低點......可是,心裡上的痛依舊折磨,被迫屈服的羞辱感讓自尊都蕩然無存......
咬著牙,等難堪都過去。
"別咬自己的嘴,都流血了......"過程中,他不斷不斷地親我的嘴,可是,我覺得噁心,只能閉起眼,不看他。
看我沒抵抗,他在性事結束後心情很好的扶我去洗澡,然後出門要去買些晚膳回來吃。
等他一出門,我立刻忍著身體上的不適,下床,把他扔在角落的灰色大行李箱打開,仔細的驗看......還好,他沒注意到那個夾層......
特殊防水的夾層小口袋,裡邊放著我的護照、簽證、在泰國的各式證件、以及銀行的帳簿金融卡,有了這些,我隨時可以逃走。
要不要逃?我猶疑......
逃了,要逃到哪裡去?回到泰國一切重新開始嗎?只一個大學文憑沒辦法找到理想的工作,況且,我不想見到大媽。
留下來,意味著接受那個禽獸的威脅,成為他的情人,但是可以照原定計劃完成學業,等拿到文憑,再想辦法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或許,運氣好,不用等兩年他就膩了,自己主動結束這可笑的迷戀遊戲;我還是可以留在台灣,搞不好繼續升學念博士班......
等心意已定,我將所有證件塞回原來的地方,將灰色大行李箱放回他原來扔放的地點,躺上床,閉上眼,駝鳥似的讓自己沉入夢鄉之中,那裡......有我自己建造的平和世界......
同居以後,我慢慢的瞭解秦鈞這個人,知道他家裡很有錢,還是台灣前100大的企業主之一;他則是家族的長孫,自小就被當成接班人撫養著,家裡人對他的期望很高,希望他大學畢業後就回去學習經營家族企業。
我常常懷疑,想他脾氣這麼暴躁的人,將來怎麼好好管理家族企業?
直到後來我終於發現,他在外面的時候其實很正常,文質彬彬談笑風生的,挺受師長們的推崇,唯獨在我面前面表現的蠻橫霸道,甚至有些個歇斯底里,不要我的一切脫出他能理解的範圍之外。
可是這樣的愛,對我而言,是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