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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有疾》第9章
尋歡

  小秦宮坐落在南門大街三十八號,是南門大街上最亮麗的一抹色彩。

  取義《過秦論》中一句——朝歌夜弦,為秦宮人。

  一個煙花之地,取這樣大氣的名字,真是不可小看了。

  門口迎客的小童都清秀得引人犯罪,掃了我和小路子一眼,便上前招呼我。

  「兩位客人面生得很,可是第一回來?」

  小路子瑟瑟發抖地拉著我的衣袖,顫聲說:「陛……小姐,您可別自暴自棄啊,讓太上皇知道,小路子被閹九生九世都不夠啊……」

  我拍拍他的腦袋,笑瞇瞇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小路子,你這可是寡……小姐我的心腹啊!正所謂陪皇帝幹一件好事都頂不上陪皇帝幹一件壞事,瞧小姐我多看重你,上青樓都帶著你,今日我買單,你可別太給我省錢哦!」

  小路子哭喪著臉。「小路子這樣子……還能幹什麼?」

  我不理會他,抬步進了小秦宮,那小童忙攔住我,問我名姓,是幾品官的家屬。

  這小秦宮著實有門第之見。

  我隨口回了一句:「姑蘇翁主,劉綾。」

  小童恍然大悟,微笑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失禮了。翁主是來找侯爺的吧。」

  我楞了一下。「侯爺?」

  那小童陪著笑說:「是啊,方小侯爺正在樓上聽曲呢。」

  我嘴角抽了抽——這事,也太巧了吧!

  此處便要提一提劉綾這個人了。劉綾與我,算是表親,這其中表了許多層,本是離得比較遠的,但因為她的親舅舅,也就是我的表舅,與我關係不錯,因此到她這一代,與皇家關係又親近了幾分。

  劉綾的親舅舅姓方名准,我母親封他當了個逍遙侯,把他趕得離帝都遠遠的,又給他指婚,娶了個惡名在外的母老虎,說是以暴制暴,方能令浪子回頭。我那逍遙侯表舅後來回頭沒有我是不知道了,但好歹總算給他們老方家留了個後。

  表舅之所以被母親強行指婚,直接原因應該是帶著八歲的我逛了小秦宮被母親發現。我與其他皇家女子不同,母親和父君都覺得我應該多去外面走走才能明白民間疾苦,因此二爹和三爹北上南下都會帶我一道,我見識也算不少了,但幾個爹是絕對不會帶我進不良場所的。八歲那年,表舅入得帝都來,住了好一段時間,帶著我在帝都繞了一圈,最後神神秘秘地對我說帶我去看看男人的醜態,彼時我不到半人高,頭上紮了兩個粉紅糰子,一臉懵懂地跟他進了小秦宮,門口的侍童是認得他的,眼神曖昧道:「方小侯爺,許久不見,女兒都這麼大了?帶著女兒上小秦宮,方小侯爺果然是真名士自風流啊!」

  表舅嗆了一句道:「什麼女兒,本侯爺尚未婚娶。這是我親姐的閨女,姑蘇翁主,小劉綾。」

  他自然是不敢說出我的真實身份了,便拿他那與我同齡的小外甥女來冒充,也無人起疑。那是我第一次見識到風月場所,表舅指著仙子般的姐姐們對我說:「豆豆,這就叫做天上人間。」

  不過我也沒能見識多久,坐下不到片刻,一盞茶尚未喝完,三爹四爹便冷著張臉踹飛了小秦宮的大門,打手們紛紛圍了上來,三爹令牌一亮,小秦宮宮主立刻煞白了臉色,屏退所有人。四爹抱著我,三爹揍暈了表舅,拖著他回了宮。

  後來,表舅是被人抬離帝都的。

  小秦宮留給我的回憶,就是天上人間的姐姐,三爹四爹的天外飛來一腳,還有表舅上了夾板的手和腿。

  如今上小秦宮又遇見表舅,這緣分實在讓人不勝唏噓……

  小童領著我上了二樓進了包廂,裡間一相貌俊美的大叔正左擁右抱聽著淫、詞、艷、曲。

  「舅舅……」我直勾勾盯著他,幽幽喊了一聲。

  他醉眼迷離地向我看來,很久以後,他終於酒醒了,哇地一聲叫出來,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我跟他兩個人在房裡。

  表舅瑟瑟發抖地貼在門上看我,下意識地摸摸自己上次被打折的地方,我幾個爹爹下手真不知輕重,都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

  我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

  「豆、豆豆……」表舅顫著聲音說,「你你你怎麼來了?」

  「表舅,我是來尋歡作樂的。」

  表舅一個哆嗦,面露驚恐,「你幾個爹知道嗎?」

  「他們在雲霧別宮,等他們知道也是幾天後的事了。」他們耳目靈通,想瞞過是很難的。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誰告訴你的?」

  「碰巧遇上的。」我面無表情一杯杯喝酒,只恨自己酒量太好,不能一醉解千愁。

  表舅似乎鬆了口氣,又很快提了一口氣。「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走走走走,讓你爹娘知道了一定以為是我帶你來的,小祖宗,你可憐可憐表舅吧,回宮去,乖……」

  「表舅!」我憤怒地摔杯,王霸之氣油然而生,「我說了我是來尋歡作樂的!你怕什麼!天塌下來我給你頂著!憑什麼他們就能快活,咱們上青樓就要偷偷摸摸……」

  表舅無力地說:「別說『咱們』兩個字,太他媽嚇人了……」

  我一把邪火在心頭燒得難受,繞著桌子走來走去。「哪個皇帝當得像咱這樣窩囊,一大把年紀了,做什麼都不自由了,眾叛親離的,孤家寡人的,你說寡人容易嘛!」

  「我也很不容易啊……」表舅一聲長歎,「家裡那隻母老虎,三天不打架就渾身不自在,不讓我喝酒聽小曲,不讓我看戲斗蛐蛐……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表舅抹抹眼淚,「不如死了算了。」

  說得我都心酸了。

  我眼眶發熱,鼻子發酸。「表舅,我們都是天涯淪落人……」

  表舅點點頭,泫然欲泣。

  「表舅你比較熟悉這裡,去幫我找幾個頭牌小倌來。」

  「什麼?」表舅虎軀一震。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怎麼,就只許你找姑娘嗎?」

  「不是……這個……那個……」表舅語無倫次,哭喪著臉,「你可憐表舅一大把年紀了……早知道就不來了……」

  我抄起一個杯子朝他腳下扔了過去,發飆道:「叫你去你就去,寡人活了十八年還是個黃花閨女,說出去太丟人了吧!要男人,要很多的男人,要很多的好男人!聽到沒有!」

  表舅一聲歎息:「豆豆……你醉了……」

  ————————————————————————————————

  要真能喝醉就好了。

  我清醒著,沒醉,真沒醉。

  我清晰地知道自己抱著酒壺坐在地上,身邊圍了五個洛神般的美男子,果然是天上人間……

  表舅躲在角落裡撓牆,用額頭撞牆,一聲聲地說:「我會死的,我會死的,我會不得好死的……」

  我瞪了他一眼,大著舌頭說:「舅舅……我還要辦事呢……你、你出去,自己玩去……」

  他哀怨地回頭看了我一眼,繼續撞牆。

  「我會死的,我會死的,我會不得好死的……」

  一人撩起我耳邊的長髮,指尖掃過我的頸側,我哆嗦了一下,迷茫地抬起眼四望。

  「早聽說翁主是第一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那人聲音輕柔悅耳,像根羽毛一樣撩過心頭。

  又一隻手勾起我的下顎,輕笑著說:「翁主似乎有些醉了,眼睛裡霧煞煞的……」說著指尖捻著我的眼角,逼出了一滴淚,他舌尖一舔,瞇著眼道:「連眼淚都是甜的。」

  我的臉頰頓時像著了火一樣燒了起來。

  真色、情……

  表舅嗷嗚一聲,溜到我身邊。「豆豆……跟舅舅回家吧……」

  我抱住其中一人纖細的腰身,斜著眼看表舅。「要回去你自己回,我還沒玩盡興呢!」

  那人回抱我,笑著對表舅道:「小侯爺,你可別掃了翁主的興呢。」

  表舅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麼!敢動她一根汗毛你會不得好死的!」

  那人輕哼一聲,不理會表舅的威脅,表舅撥開他環在我腰上的手,伸手要拉我起來,我踢開他的手,打了個滾落進另一人懷裡。

  「他們不喜歡我,我就找喜歡我的人玩,有什麼不可以的?」

  「是啊。」一隻微涼的手輕撫我的面頰,「我們都喜歡小翁主。」

  我舒服得瞇了瞇眼,回手勾住他的脖子,「我也很是喜歡你們啊。」

  表舅抱著頭蹲在地上,痛不欲生。

  便在這時,樓下忽然傳來喧嘩聲,表舅一個哆嗦衝了出去,朝外一看哆嗦得更厲害,急忙跑回來拉我,結結巴巴道:「豆豆快走,京管來了!」

  「什麼京管?」我抽回手,疑惑地看著他。

  「先別說,跟舅舅走沒錯!」他死命來拉我,我死命掙扎,那五個美人自然是幫著我了,表舅見拉我不動,一咬牙鬆了手,「別怪舅舅不講義氣,你不會死,舅舅會死的。」說著一溜煙從小門逃了。

  這時小路子也跑了進來通風報信,「小姐,大事不好了,呸呸呸……」

  「呸什麼?」我皺著眉看了他一眼,一轉身躺進一人懷裡,調戲著摸了摸他光滑秀氣的下巴,「我們接著喝酒。」

  小路子目瞪口呆,咬咬牙,轉身關了門出去,守在門口。

  我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大膽,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小路子估計又要亮令牌了。

  那些人估計是被鎮住了,又嘩啦啦退散了。

  我大概是酒喝多了,腦袋暈忽忽的,於是仰頭對抱著我的人說:「我要就寢了。」

  「就寢?」那人輕笑一聲,「好,那翁主希望誰侍寢?」

  我打了個哈欠,「就你吧。」

  那人將我打橫抱起,放在柔軟芬芳的大床上,一手滑落到我的腰間,幫我脫去外衣。

  門就是這時候被踹開的。

  「呸呸呸……裡面是……」小路子又在呸呸呸了。

  我抬了眼向外間瞥去,醉眼迷濛,隱約看到一人走了進來,將四個美人趕了出去,又一隻手抓住我身前這位,向後一丟……

  我撐起身子皺著眉看他:「你這是在做什麼?」

  原來不是呸呸呸,是裴錚啊……

  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嗯,是很不高興。

  我拉上外衣,緩緩從床上坐起,撩了下頭髮斜睨他。「怎麼,寡人做事還要向你稟報嗎?」

  裴錚呼吸一滯,上前一步鎖在我床前,讓我完全籠在他高大的身影下。他伸手抓住我的臂膀,傾身盯住我。

  「那些人有沒有碰到你哪裡。」

  我嫌惡地掙脫他的手,「關你什麼事?裴錚,你是臣,寡人是君,有些事情你可別管太寬了!寡人讓你忽悠了這麼多年,以後不會再聽你的了!」我一把推開他,要向外走去,卻被一把抓住,又扣住了腰,鎖在懷裡。

  「你喝醉了,跟我回去!」裴錚的聲音拂過我的頭頂,我咬牙掙扎,卻掙不開,恨恨地抬起腳往後一跺,踩在他腳上。他嘶地抽了口涼氣,一轉身將我放倒在床上,用自己的身體壓住,鼻尖對著鼻尖,一雙鳳眸裡燃著熊熊的火。

  「你騙我這麼多年……」我扭了幾下,他紋絲不動,我委屈地瞪著他,「我已經夠端莊了,他還是不喜歡我。」

  裴錚一震,眼裡的火頓時消了下去。

  「煥卿喜歡的是笙兒,你早就知道的,不告訴我,是想看我笑話吧。」我咬唇瞪他,「我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他們都不喜歡我?」

  裴錚鬆開了手,輕輕撫上我的面頰,低聲道:「誰說不喜歡……喜歡了這麼多年……」

  他灼熱的呼吸都拂在我面上,恍惚想起小時候他也曾抱著我上樹摘花,卻想不起是什麼時候了,但那時他也不過是個小小少年,如今已是個成年男子了,他身上傳來的氣息與熱度讓我臉頰發燙,愈加暈眩起來。

  「豆豆……」他在我唇間呢喃,嘴唇若有若無地擦過我的唇瓣,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仰起臉,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貼了上去。

  他猛地一震,卻沒有吻我,反而拉下我的手,向後退開,啞聲問我:「豆豆,我是誰?」

  「裴錚,你這個……唔唔……」

  後面罵人的話都被他吞入口中了。

  一隻手扣住我的後腦勺,迫我仰起臉貼緊他,唇舌交纏,口中都是名為裴錚的氣息,雙唇溫熱酥麻,讓我不自覺地輕輕戰慄,想要逃避他的侵略,又想要更多一點……

  一隻手緊貼在我背上游移,讓我遍體酥麻,渾身無力,胸口被他用胸膛擠壓得呼吸困難,口中的氣息又盡數被他吸去,我憋得頭暈耳鳴,眼看嗚呼一聲就快去了,他終於放開了我。

  我大口大口喘息著,淚眼花花瞪他:「裴錚,你想弒君嗎!」

  他鳳眸灼灼,抬手覆住我的眼睛,聲音低啞勾人。

  「別這樣看我……不然我真弒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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