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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食色》第89章
90.吃硬豆腐

  悲歎完畢以後,我抬頭,卻看見了一雙雙閃著綠光的眼睛。

  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三個被我用鐵錘砸暈又被我扒下了褲子再被我彈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的瘦皮猴。

  好死不死地,他們居然現在醒了。

  我寒食色確實是流年不利啊。

  眼見這群人獰笑著向我走過來,我忙用手指甲去掐雲易風的皮膚,這類似Δm的快感中能亢奮地清醒過來,幫我一把。

  但是,這廝估計是被那坨鐵給砸狠了。

  我都快要把他的皮給掐破了,可別說呻吟了,他連哼都沒哼一聲。

  這下,我徹底絕望了。

  就在那群豺狼慢悠悠地舉起武器,想要砸我腦袋瓜子時,我舉雙手做了個暫停的姿勢。

  接著,我抬起一雙眼,泫然欲泣地望著他們,道:"可不可以……只砸他就好?"

  為首的那個人奸笑著,一字一句地,不緊不慢地,字字清晰地回答了我的問題:"不,可,以。"

  聞言,我欲哭無淚。

  道上混的,全是群毛毛蟲!

  還沒腹誹完,下一秒,無數的武器就高高舉起,向著我這個弱女子頭上砸來。

  我明白,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我的腦袋,絕對會被砸成多邊形。

  在這一刻,我的心裡,後悔得不行--早知道會死得硬邦邦的,我那天根本就不應該客氣,一口把送上門來的小乞丐吃了該多好。

  吃了嫩草,才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啊。

  可惜,已經錯過了。

  不過,還可以補救的。

  於是,在武器即將落在我頭上時,我再次將雙手舉起,做了次暫停的姿勢。

  "你還有什麼廢話?!"為首的那位大哥有些不耐煩了。

  "拜託……"我請求道:"即使是死,也請讓我做個飽死鬼。"

  "難不成你還要我們去給你買盒飯,接著伺候你吃完了再殺你?!"為首的大哥從鼻子中哼出一聲:"你當我們是慈善機構?"

  他哼的那一聲,中氣特足。

  那鼻毛,像兩叢小草一樣,暴露在外,迎風招展。

  "不是的。"我搖搖頭,"請給我一分鐘的時間就好。"

  說我,我對著月亮嚎了一嗓子,成功地幻化為野狼。

  接著,我低下頭,兩隻母狼爪子不停地在不省人事的雲易風身上摸,抓,掐,揉。

  咪咪,屁股,大腿,手臂,胸肌。

  我摸,我掐,我啃,我咬!

  在短短的一分鐘內,我將雲易風這堅硬的豆腐給吃得一點渣渣都不剩下了。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我的口水,還是止不住地流淌。

  不得不佩服自己一個。

  吃完之後,我心滿意足地歎口氣,接著閉上眼,大義凜然地道:"來吧,動手吧。"

  那群混混似乎是被怔住了,好半天,那首領才底氣不足地喊了句:"動,動手!"

  接著,各種武器夾帶著勁風撲在我臉上,刷得我臉頰生痛。

  各種奸佞的笑聲傳入我的耳中,刮得我耳膜生痛。

  即將到來的劇痛的恐懼壓在我的心上。

  我的心,頓時沉到了膀胱的位置。

  娘勒,這次我這顆號稱天下第一硬的腦袋是不保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如救世主般的聲音響起:"住手!"

  接著,就是一陣辟辟啪啪乒乒乓乓稀里嘩啦的打鬥聲。

  救兵來了!

  聞聲,我的心,就像坐了升降機一般,由膀胱緩緩地升到了胸腔。

  龍三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衝到我們面前,像死了祖宗一樣大喊道:"雲!哥!你!醒!醒!你!不!能!丟!下!我!們!這!群!兄!弟!啊!"

  那聲音,才叫一個響徹雲霄,才叫一個催人斷腸,才叫一個淒慘悲愴啊!

  "沒事,你們雲哥只是暫時性地暈過去了。"我安慰道。

  被我屁股坐了兩次都沒事,怎麼可能被一坨鐵給砸死呢?

  這哥們,也太不相信自己大哥了。

  龍三邊垂淚,邊細數著雲易風身上的傷口:"背上一刀,腳上一刀,胸口一刀,頭上被砸青了,衣服……他們這禽獸,居然把龍哥的衣服也給撕破了!"

  其實,那衣服是我剛才吃豆腐時,太過激動,不小心撕破的。

  不過看龍三此刻比我當時還要激動,我便知趣地噤聲了。

  龍三檢查完傷口後,猛地抬起頭來,問道:"是誰?!這些傷是哪些兔崽子打的!"

  我被他那雙眼睛給嚇住,忙抬起手指,一個個地為他指著:"背上這刀,是那個人砍的,腿上這刀,是那個人砍的,胸口上這刀,是那個人砍的。"

  "那麼,雲哥額頭上的傷口呢?!"龍三的牙齒磨得尖尖的,似乎是要把人的腦袋給啃下來:"我要把那個動手的傢伙給碎屍萬段!"

  我吞口唾沫,嘴角僵硬:"為什麼,單單要砍那個人呢?"

  "雲哥一向身強力壯,那幾處刀傷,不過是皮外傷,只有額頭上這處,才是重傷。"龍三雙眼被怒火燒得要冒煙了:"是誰?!究竟是誰做的!快說!"

  我被他這麼一吼,嚇得全身細胞亂竄,手隨便往那群混戰中的人一指,道:"是,是他!"

  接著,我就看見龍三"咚咚咚咚"地衝了過去。

  然後,我就聽見那個倒霉蛋的慘叫聲。

  最後,我就看見一個瘦小的不明真相的身影在空中翻飛,剛落在地面,便被人一腳踢上天空,再落到地面,又被人一腳踹向天空,就這麼週而復始地被踹著。

  我摀住眼睛,長歎口氣。

  造孽的娃子呦,你被人這麼踹到底是為哪般啊?

  正在這時,我敏感地察覺到一絲銳利的目光正牢牢地盯著自己。

  下意識垂頭,竟然看見雲易風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正用一雙閃著灼灼光亮的眼睛盯著我。

  頓時,我的腳趾丫丫縮緊,整顆心,又降到了膀胱那裡。

  好半天,我才僵硬地扯開嘴角,笑道:"那個,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醒了?"

  雲易風沒有回應我,但那雙看著我的眼睛,陰森得嚇人,活像是我睡了他老婆似的。

  不過,仔細回憶了下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我覺得,就算是他砍我一百次也是在理的。

  我心一有愧,整個人就變得低聲下氣了,便討好般地說道:"那個,我們安全了,你,你不用擔心了。"

  雲易風並沒有領我的情,而是從鼻子中哼出一聲。

  無怪乎大家喜歡以貌取人了。

  這從鼻子中哼一聲的動作,由剛才那人做來,鼻毛飆飛,才叫一個齷齪。

  而由雲易風做來,卻盡顯他的冷峻內斂英氣等等等等。

  連哼都哼得這麼有品,不愧是被我寒食色狠狠吃過豆腐的男人。

  哼了之後,雲易風邊撫摸著額頭的青紫,邊道:"跟你在一起,我的安全是很難保障的。"

  聞言,我甚愧疚,也甚委屈。

  我哪裡知道那鐵錘是三無產品,一碰就壞呢?

  我懷疑,那鐵錘的製造商,指不定還是喬幫主他們呢。

  想想看,警察叔叔們為了減少犯罪率,就在武器上動手腳,讓道上混的,死一個少一個。

  實在是歹毒啊。

  另外,我還覺得,我和雲易風的八字確實是相剋。

  自從遇到我,他倒了不少次霉了。

  我估摸著,這要是雲易風哪天腦袋發熱,一個不小心把我給娶了,那肯定是當夜便會咯屁的。

  就像是咱們童遙同學常說的那句充滿宿命意味,能瞬間讓他的氣質提高好幾層的那句話一樣--這就是命啊。

  對了,童遙還躺在醫院,等會記得叫柴柴去照顧他。

  而此刻,我非常想拍拍雲易風的肩膀,將這句話傳遞給他。

  不過考慮到他可能會一掌把我拍飛到月球上,去跟玉兔搶青草吃,我就作罷了。

  還是等以後我把骨頭練硬,把膽子養肥了之後再說吧。

  雲易風站起身來,低頭看了看自己那被我撕扯成條形的衣服,眉間蒙上了疑惑的神色。

  我抬頭看著天,今晚的月亮,真圓的說。

  雲易風將手,輕放在自己臀部,摸著那被我掐得青紫的肉,眉間的疑惑之情更甚。

  我低頭看著地,這水泥地,真硬的說。

  雲易風定睛,看著自己拿赤裸的胸膛上,被飢渴的我啃的一粒粒小草莓,目光頓時變得犀利無比。

  我假寐,今天的夢,真噩的說。

  雖然我比閉著眼,但還是感覺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熨燙著我的皮膚。

  雲易風那低沉的有著壓抑怒火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究竟在我昏迷的時候,對我做過什麼?"

  我扭曲下僵硬的臉頰,扯動下僵硬的嘴唇。

  然後,我笑:"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這招不好,不好,真的不好。

  因為,雲易風渾身開始散發陰寒的小宇宙了。

  看樣子,他是在思考該一掌把我拍到月球,還是一腳把我踹到火星。

  但是,有句老話叫做: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沒錯,我就是那拍不死的小強,殲不滅的禍害。

  在雲易風正準備滅我之際,那個混混頭頭被抓住了。

  但此人是個硬骨頭,不僅沒有求饒,反而對著雲易風大叫道:"雲易風,你別以為今天逃過了就算了,告訴你,這次是你,下一次,就是你那寶貝弟弟!我看你還敢不敢跟我們東區作對!"

  在這句話之後,我看見了一個從未見過的雲易風。

  殺氣。

  濃濃的殺氣在他身上翻滾。

  雖然每次見我,他都是一副想滅我的樣子。

  但是,那種滅,只是想將我揉成一個圓團,接著狠狠一踹的那種。

  可是現在,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實實在在的,屬於黑暗的殺氣。

  沒有等任何人反應過來,雲易風便來到了那人面前。

  他一拳,準確地擊打在那人的腹部。

  那一拳,似乎是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將那人的腹部都打出了個窪陷。

  那骨頭與皮肉的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讓我頭皮發麻。

  那人臉色變得慘白,"哇"的一聲,吐出了許多的東西。

  水,血,濁物。

  像是胃已經被擊打得裂開一般,他不停地吐著,彷彿要將所有的內臟都吐出來。

  那身體,痛苦地痙攣著。

  雲易風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逼他直視著自己。

  雲易風此刻的眼神,像是死神。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你們敢動易歌一根汗毛,我發誓,我會盡我所有的力量,讓東區覆滅……我雲易風,說到做到。"

  說完之後,他手一鬆,那人"咚"地一聲摔在地上,頓時不省人事。

  架打完了,也該回家了。

  和來時一樣,我和雲易風,坐在車的後座上,各自看著窗外。

  很久很久之後,我道:"原來,你是為了易歌著想,才不讓他學習音樂的。"

  聞言,雲易風的身子僵硬了下。

  我看著窗外,繼續道:"你害怕,如果自己有什麼三長兩短,易歌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到時候,便會獸人宰割。"

  雲易風雖然沒有做聲,但那隻手,慢慢地握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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