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誤入洞房
船行聲聲,水花四濺。
風過樹梢,清雅淡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落羽隱隱約約清醒過來。
眉頭微皺,腦海中猶如一團漿糊,唧唧歪歪的,周圍身處之地從遠處傳來歡歌笑語聲。
那聲音嘈雜的讓人頭疼。
落羽伸手想揉揉眉。
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一動,就好像全身被禁錮住一般,腦中可以思索,身卻不能動。
一驚回神,落羽立刻想起昏迷前的情況,不由眉色一凜。
她被綁架了?
被那個老頭給弄昏了?
唰的一下睜開可以動的眼簾,落羽只覺眼前紅光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擋在了眼前。
皺眉,落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沉穩下來。
身處異地,必要先保持冷靜。
輕輕的閉了一下眼,落羽再度睜開眼來。
方看清楚,眼前近距離籠罩著自己的是一塊紅綢,遮擋在眼前,婀娜的垂下著。
頭頂上此時傳來沉重的感覺,好像戴了一頂什麼頭冠一般。
落羽眼珠咕嚕嚕一轉,低垂下眼。
藉著房間裡的燈火,落羽從眼縫中看清楚。
自己一身大紅,正端坐在一張應該是床沿的地方。
大紅,頭冠,紅色面罩?
諸般種種一混雜,落羽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什麼意思,她這是……她這是……
「小女娃,嘿嘿,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可要幫老頭子到底啊。」
正倒吸一口冷氣中,旁邊一道笑嘻嘻的聲音響起,不是那船上見過一面的老人聲音是誰。
落羽聞言大怒。
我好心款待你,你卻如此對我。
卻只奈聲不能出,只能幹吹鬍子瞪眼。
不過外面那老頭,顯然察覺到了落羽的心情,在一旁嘿嘿笑道:「小女娃,別氣,別氣。
老頭子給你找的這門親事可好了。
要不是我那孫女臨時跑了,這可根本落都落不道你這外人身上。
小女娃,以後你肯定會感謝我的。」
感謝,感謝你個頭,誰稀罕,快放了我。
落羽豈會稀罕這什麼莫名其妙的婚事。
不過顯然那老頭,無視。
「哇,新郎官快來了,我可先跑了,小女娃,洞房愉快。」
老不正經的聲音傳來,落羽甚至聽都沒聽到房間內傳出什麼動靜,那老頭子就溜了。
屋內,瞬間剩下一片死寂。
該死的,落羽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
不及思考其它,一門心思猛衝身上的禁錮力量。
誰要嫁人了?她才不要莫名其妙嫁人。
奈何,落羽那力量跟老頭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根本無法撼動。
遠處,鼎沸的人聲漸漸的近了。
有大眾的人朝這方走來。
聽那嬉笑歡愉的聲音,鬧洞房的,落羽頓時皺眉。
而正此時,一直伏在落羽懷裡的小紅動了動,搖搖腦袋,醒了過來。
小紅,快幫忙,落羽頓時瞇起了眼直示意。
小紅是個沒見過世面的。
完全沒領悟到這樣的場面算什麼,只反正落羽喊幫忙,它就幫忙。
當下,迷迷糊糊抱著落羽的小爪子一劃,銀紅光芒閃過,紅蓋頭下的落羽和它陡然消失,隱在了小紅最擅長的石頭之裡。
紅蓋頭落下,端端正正罩住落羽身後的床上之物。
「哈哈,今天一定要鬧少主人的洞房……」
「就是,聽說少夫人乃有名的美女,今天可要見識一下……」
「對啊,呵呵……」
隱藏在新房的地面下,落羽耳朵卻能清晰的聽見門外傳來的聲音,檀木大門嘎吱作響後,一行人興高采烈的走了進來。
「咦,少夫人好小巧?」一步步入洞房,一大嗓門猛的一愣,詫異極了的道。
一群哄鬧的人有片刻的沉靜。
看著那新床上弓起的一個大包,上面罩著紅蓋頭。
不管怎麼看,那蓋頭下都不可能是個人。
「這個,聽說少夫人武學了得,少主人,是不是少夫人在考量你?」
「對,這個可能,少主人,不能讓少夫人看扁了……」
「我們宗的武學,可不輸少夫人家……」
「就是,少主人,給我們露兩手……」
「少主人,上……」
一個理由後,沉默的眾人立刻又鬧騰了起來。
「是想看武學?還是想看熱鬧?」就在這鬧騰中,一涼涼淡淡的聲音響起。
不怒不威,但是那涼颼颼的感覺,卻彷彿可以跟那秋冬的涼風有的一比,讓人不敢亂言。
嘿嘿,頓時喧鬧的眾人冒出一陣傻笑。
腳步聲響,落羽聽著一人慢條斯理的朝新床走去。
她在地下,這床上還有什麼東西?
落羽愣了愣,緊接著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啊,小銀不在。
就在落羽的一驚下,一身大紅新郎袍子的男人,走上前,隨意的挑起那正不斷開始抖動的紅蓋頭。
下面,清醒了的小銀,正搖著迷惑的小腦袋,抬頭。
對上那一雙黝黑無邊的眸子。
兩兩對望,算不上情深意長。
靜寂無聲,瞬間房間內一片靜默。
紅蓋頭下是一隻魔獸?
這個,這個,新娘是魔獸……
他們宗門少主人娶了個魔獸新娘?還是男性呢?
「哈哈……」瞬間狂笑聲忍不住的此起彼伏而起,充斥於這新房之內。
地面下,落羽斜眼看向小紅,小紅此時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看著地面之上,伸爪子揉了揉眉心。
一張小臉笑成了彌勒佛,哈哈,把小銀給嫁了,嘻嘻。
落羽看著落井下石笑的戲謔的小紅,無言。
「笑夠了?」就在這一眾哄笑聲中,那涼涼的聲音緩緩的開口。
聲音清涼,好似薄荷,卻可涼人心。
三個字一落,新房中轟然大笑的眾人,猛的頓住。
就好似那聲音一刀被人切斷似的,靜寂的詭異。
「夠了,夠了……」
「啊,那個,咳咳……」
「還要我請你們出去?」冰涼的聲音再度開口,雍容,絕對的雍容。
「啊,不用,不用……」
「我們告退,少主人洞房這個……這個……」愉快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一眾鬧新房的人憋著笑,灰溜溜的快速退走。
新房,瞬間恢復一片靜默。
頂著紅蓋頭的小銀,搖搖頭正清醒中,脖子上突然被一夾,一身喜服的新郎提起它。
「銀鬃的兒子。」聲音清涼,淡淡的。
銀鬃,它老爹,小銀一聽此話頓時猛的抬起頭,眼前這傢伙認識它老爹?
「怎麼跑我這來了?」新郎瞟了眼震驚的小銀,提這小銀甩了甩。
突然,伸腳猛的一跺地面:「出來。」
伴隨著他的一聲冷喝,小紅的力量一陣波動,還不等落羽和小紅反應過來,眼前燈火一亮。
落羽和小紅已經從地面下被逼了出來。
燈火搖曳,一室喜慶的紅光,把那新郎映襯的紅光滿面。
神色淡淡,容貌中庸。
沒有雲弒天的冰冷而俊美,更加不似東天王的邪魅和妖異,容貌普通,可以說跟美男子粘不上什麼邊。
但是那通身的淡然氣質,就好似那秋天碧藍的天空一般,縱然普通,卻高絕的讓人無法逼視。
如海之碧藍,如天之冷淡。
人都說君子溫潤如月,此人非關溫潤,卻也如玉。
如玉之冰涼,如玉之灼灼生輝。
落羽被該人逼出身來,既然無處可藏,那就只有坦坦蕩蕩的對視。
那被稱呼為少主人的男人,轉身掃了落羽和糾著眉頭瞪著他的小紅一眼,提著小銀慢條斯理的坐在新房的酒桌前。
「斟酒。」把酒壺朝小銀一推,男人比落羽都還理直氣壯。
憑啥?小銀瞬間炸毛。
讓還不等它炸起反抗,男人淡淡的掃了它一眼:「你讓我丟臉。」
沒有指責,不似怒氣,僅僅是述說事實。
那氣息卻強大的讓人完全無法與他對抗。
小銀憋屈了,誰讓他丟臉了。
「在不聽話,我叫人找銀鬃來好好的教導教導你,讓你清楚點上下尊卑,長輩禮儀,別出來盡丟獸王的臉。」
平鋪直敘的話讓小銀悲憤了,它那裡丟它老爹的臉了。
卻不得不抓起酒壺給這男人斟酒。
這傢伙好強大,它一點都感覺不到邊,萬一真跟它老爹有關係,把人叫來了,那它現在可打不過它老爹,肯定被收拾。
握著小銀斟的酒,男人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真丟人,居然被人打昏,我都替你感覺丟臉。」
小銀低頭,刨抓,悲憤。
你是它長輩?你也是魔獸?
小紅見此,從震驚這男人居然能如此輕描淡寫破了它與生俱來的力量的怒氣中消弭,一躍而起,落在桌子上,睜大大眼睛看著該男人。
男人看了眼小紅:「天生靈物,卻不懂力量運用,平白落了下乘。」
說罷,淡淡的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是魔獸。」
一音落下,男子一伸指猛的彈了小紅的額頭一下。
頓時,一股淡淡的白光籠罩住小紅。
小紅四抓一伸,舒服的在桌子上打了一個滾,好舒服啊。
這力量就好似它的母體力量一般,舒服,舒服。
一旁還被那老頭子的力量禁錮得不能動的落羽見此,那眼中從嚴肅轉成了驚訝。
這個男人好像背景來歷不小啊。
居然把小銀的身份和小紅的來歷一眼就知。
而且,聽起來好像跟小銀它爹關係不錯,這……
隱世一族,落羽瞬間心裡悟過來了。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找的就是他們。
落羽正從憂轉喜中,那淡漠的男人突然頭也不回的涼涼的道:「別高興的太早,今天這帳我會好好跟你算。」
落羽聽言眉頭一皺:「這關我什麼事?你沒看見我是被綁來的?」
一話音落下,落羽才一怔,
她怎麼能夠開口了?
不過沒讓她欣喜或者疑惑,冷淡的男人開口了:「調包的帳我自會找老不死的算,至於你……」
話沒說完,不過落羽接受到這新郎轉頭淡淡看過來的一眼。
猛然明瞭了。
他是為蓋頭下是小銀,在跟她算賬。
因為她避開,所以,讓他丟臉了。
這……落羽無語了。
她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面前的男人是高傲的。
若是她原地不動,蓋頭掀開說清楚,那麼此男人絕對不會強留與她。
但是,現在他被笑話了,所以……
心中才電轉,男人突然緩緩的伸出手,五指朝著落羽一扣,立時一股浩瀚的猶如大海的力量磅礡而來,瞬間籠罩落羽。
「我最討厭自作主張的人。」聲音平淡,但那力量卻貨真價實。
落羽瞬間感覺呼吸一緊,週身的骨頭一瞬間都壓被壓碎了一般。
住手。
停下。
一旁,小銀和小紅猛的炸起,張牙舞爪的就欲朝那男人攻擊過去。
「咦。」然就在兩獸護主的一瞬間,男人突然輕輕的咦了一聲,五指臨空一抓。
落羽懷中之物,猛的全部飛出,朝他面前的桌子上落下來。
壓迫落羽的力量,微停。
伸手,緩緩握住桌面上一杖圓球,男人舉起看了看。
「你是飄渺一族的?」一眼過後,男人轉過頭第一次正眼看落羽。
落羽盯著桌面上被他收刮出去的麒麟果,雲間花,等藥材,雙眼瞇了瞇,還沒答話。
「不像,你不會飄渺族的功法,飄渺一族早已凋零,你是被托付的人?」男子眉色微微動了動,一言就猜中了全部。
「飄渺一族被托付的人。」把玩著手中落羽從飄渺一族最後的族人手中得到的圓球,男子想了想,突然道:「太弱。」
「還來。」而就在他一聲發出的瞬間,緊盯著藥材的落羽猛的出聲。
那是給雲弒天醫病的藥材,她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只要在酌以一味藥材調和。就可以開始煉製了。
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破壞。
那男子聞言見落羽居然什麼都不關心,先關心她的藥材。
不由抬頭掃了一眼,是好藥,不過也沒好得太離譜。
手一揮,桌面上的藥材,猛的全部消失不見:「看著礙眼。」
一眼見她的藥材全部消失不見了,落羽瞬間五指握拳,骨頭捏的卡嚓作響。
什麼都能動,什麼都好商量。
就這個不行。
一股力量猛的開始在落羽的身體裡流傳,那逼人的氣息開始冷冽而洶湧,落羽的骨頭開始繃緊。
而那老頭子禁錮在落羽身上的力量,開始就如一個氣球一樣,被落羽勃發的力量撐了起來。
那少主見此慢條斯理的看著落羽,神色淡淡。
「砰。」就在這淡漠中,一聲清脆的崩裂聲猛的在屋中響起,落羽一口鮮血噴出,身體猛的一搖,可以動了。
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跡,落羽手中銀紅金線一閃,就朝那男人撲了過去。
那少主本來淡漠的眼,在看見落羽居然狂怒中撐破了高了她不知道多少級別的力量,眼中光芒一閃。
「就你這本事跟我動手,還差得遠。」一袖袍拂開落羽的銀紅金絲,男子冷淡依舊。
無聲無動,落羽逼迫而上,就算差得遠也絕不能動雲弒天的藥。
無鬥氣波動,無內息運轉,無神力驚人。
鬼魅的身法,罕見的內功,莫名其妙的武技。
那是一種忘川大陸沒有的武功。
這什麼宗的少主淡漠的臉色,在見識越來越多落羽那詭異的身法武學和韌性後,緩緩的神色微微波動一瞬。
「這是什麼武功?有點意思。」一掌逼退落羽,男子眼波微轉,眼光微動後,突然一伸手制止住猛撲而來的落羽。,
「要我還給你,也可以。」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落羽反手一個降龍羅漢拳,直擊男子雙太陽穴,下手極狠。
那是她的東西,豈能用來要挾她。
「我若不應允,此島你有進無出,那怕你是被迫而來。」少主人淡漠出聲。
一邊一揮手避開落羽的攻擊,淡淡的道:「況且,你有求與我。」
此一聲下,落羽猛的收手,冷冷的看著該男人。
是,她是想找世家隱族,她是想從他們這裡得到一些消息,或者更多,但是,那不包括……
「看在你是飄渺一族托付的人身上,我才讓你三分,過時不候,我現在心情不怎麼好。」
話音落下,屋內有一瞬間的沉默,小銀和小紅面面相覷,沒懂。
「這婚事我不承認,不管真假,其他的,說。」落羽手中金絲一橫。
男子聞聲看了落羽一眼,他倒是剛起的心想讓她給他偽裝一個月的少夫人,讓他好應對族中長輩們。
不過既然不願,他也不強求,他正好有一緊要之事正愁眉,。
現在有落羽這麼一個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一身亂七八糟卻也沒有弱的太離譜的武功的人,正合他意。
「你想做我的夫人,還沒那資格,現在,你給我聽好了……」
涼風陣陣,乍暖還寒,從新房窗外呼呼而過。
那些隱在新房門外偷聽的眾人,隱隱約約只聽見依依呀呀的叫聲和屋內擺設之色動搖的聲音。
不由曖昧的笑起來。
真激烈,真激烈啊。
月夜銀光,那銀白的光芒從頭頂蒼穹灑下,籠罩在此小島周圍。
那漆黑的水面波濤起伏,歷歷潮聲。
且不說落羽偶遇世家高人,這個時候進入黑銀海域的雲弒天,東天王等人,卻是大亂。
「落羽呢,怎麼回事,落羽呢?」
一夜平靜,翌日進入黑銀海域的船隻還沒起航,東天王震驚的聲音就破空而來。
屋內沒有反抗的痕跡,
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睡覺的痕跡。
什麼都沒有,整齊異常。
但是,落羽不見了。
就在他們的隔壁,就在他的隔壁,落羽居然不見了,這……
落羽不會這個時候離開。
況且就是要離開,也不可能瞞過他的察覺。
但是,現在不僅落羽不見了,小銀和小紅都不見了。
這絕對不是落羽自己離開,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一定是。
東天王臉色鐵青,拳頭緊握。
小銀,小紅,落羽,這一人兩獸加在一起,普通人根本連靠近都成問題,現在卻一起失蹤。
這落羽失蹤的情況,絕對不簡單。
「走。」把船上搜查完不見端倪,東天王帶著無華,兩人飛速就下了船,衝入了小鎮。
船上沒有人,昨夜並沒有船隻開走。
那失蹤的人只有可能重新進入邊緣小鎮。
追,居然敢在他東天王眼皮子底下,把人綁架走……
晨光飛湧,那璀璨的光芒照耀在東天王鐵青的臉上,就連美麗的晨光,都猙獰了。
而因為沒有空中霸主金鸞鳳直系的飛禽,雲弒天與燕飛燕塵一行三人,在第二日才進入此港口。
前行駛入黑銀海域的船隻已經開走,小港口並沒有多餘的船隻。
雲弒天見此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直接僱傭了一小小的漁船,就朝銀黑海域中駛去。
乘風破浪,雲弒天駕舟出海。
風和日麗,難得的冬日好天氣。
雲弒天站在船頭,海風吹拂起他的銀髮,恣意凜亂。
「君王,別心急,王妃既然在前面,我們一定能夠追的上的。」負責駕船的燕塵一邊快速的駕船,一邊沉聲道。
「君王,放心。」一旁的燕飛看著雲弒天的背影也接了一句。
落羽既然在這條線上,那他們一定能夠找到的。
雲弒天沒有說話,只挑目望著遠方,神色冰冷卻洶湧。
燕塵和燕飛見此對視一眼。
齊齊低頭,不在多言,只拼盡全力駕船飛速朝前方海域駛去。
他們君王的心情,他們能夠瞭解。
任何的話語也不抵一面相見重要。
他們錯了那麼久,那此時就努力挽回吧。
風過海域,海風呼呼有聲。
夜色緩緩的降落,蔚藍的水面上一片黑波粼粼,那是一種靜怡卻博大精深的美。
「黑銀海域危險,小心駕駛。」
在這一片黑暗中,雲弒天第一次開口。
「是,我們知道。」燕飛和燕塵立時接口,他們知道黑銀海域危險,他們的航線路線都是看過地圖和問過常年行走這方的人的。
「呼……」而就在他們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一道海風呼呼刮過,那倒映著銀色月光的海面,突然模模糊糊起來。
一股霧氣降臨,只不過瞬息之間,燕飛燕塵的話還在耳邊寧繞,船隻周圍已經一片迷茫,什麼都看不見了。
「注意。」雲弒天,燕飛,燕塵,同時神色一肅。
而就在他們神色一變的頃刻間,船隻下方平靜的海面就好似突然有海龍呼嘯而出一般,猛的狂躁起來。
海水打著漩渦磅礡而起。
撲面而來的寒風,帶起滔天巨浪呼嘯而來。
天空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王,小心……」
「各自注意。」
冰冷而嚴肅的大吼塵飛疊起,然在那呼嘯而來的巨浪中,卻弱小無力之極。
巨浪滔天,海面瞬間猶如倒轉。
巨大的壓迫力量,撕裂著這一方海域上的一切,摧毀一切,破壞一切。
「砰。」
「王……」
海浪翻天,一個大浪打來,小船轟然破碎,上面的三個人被滔天巨浪一卷,直沒無邊海域。
黑夜深沉,巨大的破壞力量撕裂一切。
風起突然,海嘯突兀。
一起來的快,去的更快,眨眼間霧開雲散,黑銀海域這一方再度恢復平靜無波。
只是那銀光閃爍的海面上,在沒任何船隻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