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天下美人
雲弒天大驚,一聲吼出,手中麒麟羅剎刀一橫,全身氣息一顯,劈頭就要朝帝梵天的斬妖劍對去。
然而,就在這頃刻之間,落羽一聲低喝:「不許動手。」
那聲音冰冷,夾雜著無盡的命令,但是更多的是關懷,就如天空中突然打了個一個驚雷一般。
別人還不覺得怎麼樣,卻實實在在的炸響在雲弒天耳邊。
轟的雲弒天氣息一窒,微慢了那麼一下。
而就這麼一下,帝梵天斬妖劍下,一劍把落羽劈成了兩半。
「羽……」雲弒天瞬間色變,幾乎無法控制的驚慌大吼一聲才叫出,緊接著卻好像有人一刀砍下了他後面的聲音一樣,詭異的停下。
雲弒天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帝梵天斬妖劍下,一個落羽被砍成了兩半。
然而,另一個方向,就在帝梵天身前,一個落羽卻棲身而上,衝向了帝梵天。
這……這……
兩個落羽?這一場景不僅雲弒天吃驚,就是一劍砍下的帝梵天也驚訝的瞪大了眼,眼睜睜的看著落羽逼近。
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落羽瞬間逼近帝梵天身前,猛的就是一掌揚出,狠狠的印在了帝梵天的胸口。
「帝梵天,你給我去死。」
冰冷無情,含著徹骨的痛恨。
「噗。」帝梵天頓時被狠狠擊飛,一口鮮血猛的狂噴而出,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紅色的弧線。
「閣主……」不遠處被燕飛等人阻擋住的亞無君等人,一眼見之幾乎駭然大叫出聲。
而燕飛等人則一聲大吼:「好啊。」疾飛而落,帝梵天朝著遠處地面就撞了下去,落羽身形一閃,急追而上。
然就在他眼看要撞到地面的一瞬間,身後身影閃動,東天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那裡。
邪氣萬分的臉上洋溢著邪魅的笑容,手一揚,一掌電光火石一般撞向了帝梵天的後背。
偷襲,什麼叫偷襲?他可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噗……」血花四濺,東天王那一掌可非兒戲。
帝梵天頓時身如柳絮,朝著雲弒天的方向就被擊飛了去。
東天王則笑瞇瞇的朝落羽一揚手:「又長進了,使用的越來越熟悉了。」
落羽身形一頓,停在東天王身邊。
一個殘影,小意思。
回首,帝梵天正朝雲弒天落去,落羽眼中血色一閃,突然一眼橫掃雲弒天背後的方向。
「墨軒呢?你的其他人馬呢?」一眼掃過,落羽的臉一下就變了。
東天王聞言笑瞇瞇的道:「做他該做的去了啊。」
「東天王。」落羽瞬間沉下來了臉。
雲弒天身後隱隱有黑色的兵馬靠近,那絕對是東天王的,他想抄了雲弒天的後路。
「呵呵,落羽,我可是光明正大……什麼氣息?」
東天王笑瞇瞇的話還沒說完,臉色陡然一變,唰的抬起了頭。
同一刻,落羽臉色也是一驚,猛的一個飛身就朝雲弒天的方向撲去:「弒天,小心。」
那仰著頭,正看著帝梵天落下,手握麒麟羅剎刀正準備給帝梵天最後一下的雲弒天,也同時面色一肅,頭也沒回,一刀就朝身後斬去。
「轟。」一聲驚天,雲弒天的刀風被一掌劈開,一道金黃色的力量破空而來,直朝雲弒天而去,完全禁錮住他。
「君王……」變故突生,燕飛大駭而呼。
而就在燕飛只來得及喊出聲的當口,雲弒天被狠狠的撞開,一道淡紫的身影猛的撲過來,對上了那金黃的力量。
「砰。」鮮血撒空,身如影墜。
「羽兒……」倒撞而飛,急如流星墜落,一道血箭飛躍而出,灑落半空。
猛撲而上,卻不過僅僅是一個照面,落羽就被那金黃色的力量擊的倒飛而回,血灑半空。
雲弒天被落羽猛的撞的退後幾步,避開了那金黃力量,此時見此冷臉失色,急吼而出,朝著落羽就欲撲來。
而本就在落羽身後的東天王,也是臉色一變。
一個飛身而起,一抱將墜落而下的落羽抱住,從半空中接了下來。
卻也被那連帶的金黃力量,波及的往後連連退了幾步。
「你怎麼樣?」
一步止住後退的身形,東天王低頭就看向懷裡的落羽,聲音中帶著焦急。
而被他接住的落羽,什麼話都來不及說。
只嘴微張,又是一口血湧了上來,濺了東天王一胸口。
東天王見此臉色大變。
落羽有多厲害,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這不明力量才只一擊,就擊的落羽幾乎連說話都不能,整個筋脈都錯亂開來,這來人……
同一刻,天空中一道淡藍的身影一閃,一把接住了墜落的帝梵天。
一切不過頃刻之間。
局面立時反覆,落羽重傷,來人氣息驚人。
「羽兒……」猛撲而來,雲弒天看著東天王胸口綻放的血跡,雙眼一瞬間赤紅欲裂。
落羽受傷了,受傷了。
「梵天?」而就在他撲向落羽的同時,半空中接住帝梵天的藍衣人,皺眉喊了一聲帝梵天。
而此時的帝梵天連遭兩次重擊,那裡還有力量支撐,奄奄一息,幾若垂死。
那藍衣中年人,見此臉色一沉,一眼看向下方朝落羽撲過去的雲弒天,五指虛空朝著雲弒天就是一抓。
一力劈空,電閃而至,瞬間就籠罩向雲弒天的後背。
雲弒天變招也快,一感覺有力量來襲,立時不及搶到落羽身邊,臨空一個翻身,斜身閃電般的撲出。
同一刻,東天王抱著落羽也急退而走。「轟。」一聲沉悶的破開聲響起。
就在剛才雲弒天與東天王之間相隔之處。
一道一尺長的地面裂縫,猛的迸裂而出,橫陳在了雲弒天和東天王落羽之間。
裂面平整,猶如刀切。
風寒入骨,天地瞬間越發寒烈。
地面一片沉默,此一方交戰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停手抬頭,駭然而詫異的看著。
風過荒野,呼呼有聲。
「雲弒天?」
半空中,一手抱著傷重的帝梵天的藍衣中年男子,冷冷的憑空鎖定下方的雲弒天,聲沉如冰。
雲弒天手中麒麟羅剎刀一緊,轉身對上那藍衣中年人:「你是誰?」
「我是誰,你還沒那個資格知道。」藍衣人聲沉如冰。
言罷,側頭看了眼人事不知的帝梵天,藍衣人眼中一閃而過殺戮:「王朝爭霸,各憑本事,本尊不管。
不過,你既然敢傷本尊的弟子,找死。」
一冷絕的話音落下,藍衣人眼中殺伐之色大作,空著的手兩指並列如刀,一刀就朝雲弒天砍了下來。
那金黃色的力量迅猛如雷,呼嘯而下。
雲弒天見此,那還能聽落羽不讓他動手的話。
手中麒麟羅剎刀刀鋒一震,全身鬥氣一湧,一刀橫劈而上,就朝那藍衣中年人的手刀對了上去。
殺刀一出,本應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豈料,在對上那金黃力量的瞬間,就好似貓和老虎的差別。
瞬間被壓的渺小了起來。
雲弒天見此眉色一沉,此人……
「麒麟羅剎刀,刀中之王,可惜就憑你,不過只能發揮十之二三的力量,簡直就是浪費。」
半空中藍衣人冷冷的看著雲弒天手中的麒麟羅剎刀。
一音沉下,手中二指再度朝著下方一沉。
只見那金黃色的力量瞬間大漲。
就如那猛虎一口吞噬了那麒麟羅剎刀的力量,當頭就朝雲弒天衝來。光芒大作,臨頭而來,瞬間籠罩雲弒天。
整個把雲弒天給罩在了裡面。
光華耀眼,卻冰冷的帶著凌厲殺機。
好快,快的他幾乎都沒有做出反應。
雲弒天眉色大肅,手中麒麟羅剎刀一揮,正欲硬抗。
就只感覺手中猛的一鬆,那麒麟羅剎刀在這金黃色的力量中,突然從他的手中脫落而出,朝著半空就飛了上去。
「殺刀,你不配擁有。」
冰冷的聲音在半空中飛躍而出,藍衣中年人冷冷的看著朝他飛來的麒麟羅剎刀。
而就在麒麟羅剎刀從手中飛出的一剎那,雲弒天只感覺週身籠罩著他的力量猛的一強。
瞬間內縮,壓的他一瞬間幾乎氣都喘不過來。
任憑他如此的擴展力量。
那金黃力量就好似一隻手越收越緊的朝著他捏來。
那力量,簡直就是無法抗衡……
血色,從嘴角緩緩的流了出來。
雲弒天週身紫紅的鬥氣被越壓越下,越壓越小,越壓越低。
這,根本就不是同等級的力量對比。
「君王,君王……」旁邊燕飛等大將震驚過後猛的反應過來,瞬間驚恐之極的朝著雲弒天就衝了上前。
然而,他們才多高的等級。
雲弒天都抵抗不住,燕飛,級別太低了。
幾乎還沒衝到被籠罩在金黃光芒的雲弒天面前,就已經被那強大的氣息逼的根本想朝前多邁動一步都不可能。
風聲勁急,此地一片殺氣凜冽。
「幫……忙……」
就在這急迫當中,不斷朝外吐血的落羽,勉強伸出手指,拽住抱著她的東天王,從牙縫中崩出兩個字。
東天王本就震驚於這藍衣中年人的強大。
此時聽落羽這麼一說,不由嘴角抽動,壓低聲音朝落羽道:「有沒有搞錯,我巴不得他死,怎麼可能去幫忙?」
雲弒天是他的情敵呢,這個時候幫他,他的腦子可沒壞掉。落羽聽言五指狠狠的捏著東天王的胳膊,身形發顫的死硬著朝起撐。
東天王不幫忙,她來……她來……
「別動,你幫不上忙的。」東天王見此手腕一緊,緊緊的摟著落羽。
氣息如此混亂,連撐都撐不起,還想幫什麼忙啊。
動不了,心卻亂。
她都連一擊都撐不住,本就有重傷的雲弒天撐不住的,撐不住的。
耳裡聽著燕飛等驚駭的大吼,落羽心中又焦又急,卻又想動動不了,不由一個心焦下。
本就傷了罩門的內傷一牽動,落羽口一張,一口血箭猛的狂噴而出,全部射在了東天王的胸口。
東天王見此臉色一變,手中鬥氣蜂擁的朝落羽的體內就湧了過去。
「你別動,你不要命……」
「死……在……一……起……」
東天王一話還沒說完,落羽強撐著說出四個字,便勉強的轉頭,朝雲弒天的方向看去。
若是幫不了他,那今天就死在一起好了。
東天王看著落羽臉上的決絕,眉頭緊緊的皺了一下,妖異的臉上邪氣一閃。
沉吟了一瞬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好,我去幫,不過你可記好了,又欠我一大人情。」
這個落羽,這個傢伙。
明明一心向著外人,一點沒向著他。
他也是腦袋有包,居然真沒辦法看著她這樣,簡直見了鬼了。
抱著落羽正欲尋個安全地方放下。
雲弒天那方卻突然風起雲湧。
金光籠罩中,雲弒天那裡是此人的對手。
生生抗拒壓抑下,一口鮮血猛的狂噴而出,濺落在胸前的衣襟上,瞬間染紅一片。
血色順著胸口就滲透了進去,染紅了一切。
那一直被雲弒天戴在頸項間的,從落羽身上得來的,被他認作是訂婚信物的項鏈戒指。
在這一片血色滲透中,緩緩被雲弒天的血滲透。
金黃光芒籠罩,壓力節節逼升。雲弒天在這壓力中一個不支,猛的單膝軟了下去。
血色垂落,點點滴滴灑在了地面之上,觸目驚心。
「受死啊。」半空中的藍衣中年人見此,眉色依舊冰冷,手中二指在一使勁,金光瞬間越發大盛。
「君王……」
被金黃氣息逼的口鼻都是鮮血,卻還在拚命往裡沖的燕飛等大將,見此幾乎心寒欲裂,狂叫驚天。
然,就在這電光火石間。
金黃色的光球中,雲弒天身上原色的光芒一閃,猛的彈開雲弒天身周壓迫他的力量。
一物從雲弒天的頸項間緩緩的飛出,升空。
那原色光芒不大,卻氣息半點不輸藍衣人的金黃力量。
伴隨著它的升起,那金黃力量瞬間就好似冰雪遇見太陽,開始緩慢的消融開來,從雲弒天身邊消退。
「咦……」
抱著落羽正要找地方的東天王見此,一步站定,詫異的咦了一聲。
而落羽也剛好位置順眼,視線對上了這一幕,把這場景看的清清楚楚。
場中,週身壓力驟然失去的雲弒天,眉眼一挑,面上不顯驚訝卻眼中詫異的猛的抬頭,看上。
頭頂上,,那滲透滿了他的鮮血的戒指,正原色光芒大盛,籠罩在他的頭頂。
一圈一圈緩緩的轉動。
那犀利而沉厚的力量,無邊無際,護他週身,這……
「飄渺一族的信物?」
周圍眾人正被這陡然場景突變,還在驚訝中,那半空中矗立著的藍衣中年人,突然眼中閃過一絲絕對詫異,低叫出聲。
飄渺一族的信物??
雲弒天聽言猛的轉頭看向落羽的方向。
而此時,落羽也正好滿臉焦急的看著他。
那一雙目光,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已經把那內心所擁有的情意,述說的淋漓盡致。
飄渺一族的信物,他望天涯,帝梵天的梵天閣,隱族,等等佛仙一水勢力尋找的飄渺神通的倚仗。落羽給了他,把這麼關鍵的東西給了他。
這麼貴重的東西,這麼重要的東西……
就這麼一直戴在他的身上,就這麼一直放在他這裡。
雲弒天五指緊緊的摀住胸口。
有一股熱熱的東西在那裡流動,把那所有冰冷的心全部熱的滾燙,熱的幾乎要融化。
他的落羽,他的落羽心中只有他……
今生何其有幸,與她相知。
今生何其有幸,並肩比翼啊。
嘴角流血,眼卻帶笑,這一刻的雲弒天流光溢彩的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那種光芒,那種璀璨,落羽盡皆收在眼裡。
那是此刻為了她,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的熱烈。
冰冷徹骨的心一旦全部融化,那將會是滔天洶湧的猛烈和炙熱。
落羽五指緊緊的抓著東天王的胳膊,幾乎要深入東天王的肉裡。
雲弒天……雲弒天……
寒風呼嘯,天地冰寒。
原色與金黃對峙,霸臨整個這一方天下。
藍衣人看著那緩緩逼近的戒指,眼中閃過一絲深色。
突然手一揮,一把收了他的金黃力量,聲沉如冰的道:「原來有飄渺一族護你,難怪敢如此囂張。
好,今日我且饒了你的狗命,一個月後,本尊弟子必當前來討教,本尊到要看看,到底是你飄渺一族強。
還是我迦葉塔的弟子強。」
說罷,袖袍一揮,半空中麒麟羅剎刀猛的墜下,重落在雲弒天的腳邊。
一抱抱起帝梵天,藍衣人轉身凌空就踏步而去。
「望天涯,一月後給我等著。」
冰冷的聲音響徹整個這一方天空,怒火熊熊。
寒風犀利,瞬間無影無蹤。
沒有了金黃色的力量對持,飄渺一族的戒指緩緩從空中落下,雲弒天一伸手,接住。
「君王,君王……」
從這轉瞬變故中驚醒過來,燕飛等人連忙撲上,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雲弒天揮手沒有看燕飛等人,只緊緊的捏住那戒指,緩緩的轉頭朝落羽看來。
而就在這一刻,落羽幾乎使盡了全身的力量,狠狠的扣住東天王的胳膊,從牙縫中崩出聲音道:「走……」
走,她快支持不住了。
一顆擔憂的心落下後,體內那狂飆而擴散的傷勢,幾乎讓她無法控制。
那一掌力量太強,太強。
強到她幾乎……
同一刻,東天王一直為她療傷的力量也感覺到了落羽的崩潰在即,當下臉色沉肅,抱著落羽轉身就走。
落羽那一聲雖然微小,但是如此距離怎能瞞過雲弒天的耳朵。
雲弒天臉色一變:「你不跟我回去?」
一音落下,身形一閃就朝落羽逼近過來。
東天王見此眼一沉,腳下一跺,一道紫紅近黑的鬥氣朝著雲弒天就激射而去。
「我勸你最好別想強搶,我可不念什麼飄渺一族的情分。」
東天王本就是超越紫尊王者的所在,與雲弒天半斤八兩。
而此時雲弒天被那金黃力量禁錮那麼久,卻怎麼可能是完好的他的對手。
雲弒天一個閃身避開,臉色一沉就要動手。
「走……」而此時,臥在東天王懷裡的落羽,卻再度強咬著牙道了一字。
快走,她真的快支持不住了。
體內整個氣血已經翻滾,她快控制不住清醒的神智了。
而要是她不清醒,東天王這個喜怒無常的人絕對不會在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跟雲弒天對敵。
此時的雲弒天那裡會是東天王的對手。
那些隱藏的兵馬,那些準備抄雲弒天後路的兵馬……
落羽緊緊的扣住東天王的手臂,那眼中全是決絕。
東天王豈會不明白落羽的意思。
邪魅的眼低下,看著無不堅持看著他的落羽,那眼中眼光波動,深沉而又深邃。
然這一切看在雲弒天的眼中卻完全不是滋味。
但是,雲弒天卻停了下來,,不是畏懼東天王,而是,他不想不聽落羽的。
「你在怪我沒找你嗎?」低低深沉,有絲酸澀難懂,突然間在晴空下升騰而起。
落羽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著東天王。
她豈會怪他沒有找她,他能不氣她,能還念著她的情分,她就很高興了,豈會生氣。
風過荒原,了無聲聲。
雲弒天見落羽並沒回答,那聲音越發的低沉了:「我以為你能夠懂,我不帶你回望天涯,我不親自來找你。
我以為你懂我的意思。
若我護不住你,還不如讓你遠遠離開,避開禍端的好。」
聲音低沉,那絲絲的風聲帶過那低沉的音調,無關華麗,卻讓人幾乎從心間明悟了起來。
雲弒天不是個多言的人。
如此的話已經近乎解釋,解釋他為什麼沒來,為什麼丟下了她。
落羽聽在耳裡,眼眶通紅。
她明白的,她豈能不明白,她豈能不懂雲弒天的意思。
心中又酸又甜,可那五指越發深的掐著東天王的胳膊,幾乎要深入東天王的肉裡。
走,領著所有的兵馬,走。
妖魅眼波,流轉非常。
東天王看著落羽,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力量和落羽體內幾乎要崩潰的傷勢,那雙眼從來沒有的深。
他不清楚雲弒天和落羽之間發生了什麼。
但是,他卻能夠感覺到,那絕對是他不想知道的情意牽絆。
滅,還是不滅,趁著這個時候殺還了不殺。
殺掉,永除後患。
不殺,那後果……他……
東天王的眼邪氣的幾乎比那天還妖異。
看得落羽的心,心驚膽戰。
「冥……塵夜……算我……算我求……」
五指深入肌膚,氣息上下翻滾,落羽嘴角不停的湧出鮮血,濕透了東天王胸口的衣襟,卻堅持的幾近決絕。
「這個時候才來叫我的名字。」東天王看著落羽,輕輕的咬了咬牙。抬頭,目光掠過身周正在與帝梵天遺留下來的兵馬對陣的望天涯兵馬,和望天涯身後已經到位的他的兵馬。
東天的精兵,雖然不過十多萬。
但是,要在這樣本就是兩虎相爭的局面下,滅掉本已經傷痕纍纍的望天涯,或者是雲弒天。
真的,太容易,太容易了。
但是,但是……唉……
「算我上輩子欠你的。」伸手,使勁的把落羽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裡,東天王冥塵夜一聲長歎,轉身抱起落羽就走。
罷了,罷了,今次就做一次真正的正人君子。
就不做這趁人之危的事。
等來日,跟望天涯明刀明槍的一決雌雄。
酒紅長髮飛動,東天王真覺得自己抽風。
「羽兒……」而看見落羽真不跟他走,決絕異常的要跟東天王離開,雲弒天一步搶上,那臉色難看之極。
然他快,東天王更快。
一個斜步飛出,東天王沒好氣的轉頭看著雲弒天,臉上卻邪笑連連的道:「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有那麼好的事情。
落羽心甘情願跟我走,你給我靠邊去。」
「絕不可能。」東天王一音落下,雲弒天就一聲接過去,乾脆利落的沒有一絲猶豫。
東天王一聽臉色一沉,一話還沒出口,雲弒天身旁的燕飛,突然低聲叫了一聲:「君王,你看。」
雲弒天聞聲回頭,那身後隱隱約約的黑色兵馬陣營,立刻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的身後,有埋伏?
「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你自己選一個。」
不等雲弒天色變,東天王抱住落羽就快步朝他的陣營走去。
落羽傷勢太重,要是在不醫治,那後果……
「江山沒了我可以在打。」然他一步才走出,身後雲弒天冷沉的猶如萬年寒冰的聲音,一絲哽塞都沒有,飛揚而出。
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傳遍任何一方。
江山沒了,他可以在打。而落羽沒了,這天下可在沒有另外一個。
如此的鮮明,如此的決絕,如此的沒有一絲猶豫,如此的擲地有聲。
瞬間縈紅了落羽的眼,晶瑩了那心。
「只要我還在,這天下到處都能是我的天下,我能打下第一個望天涯的江山,我就能在打下第二個,羽兒,回來,我不怕。」
聲音鏗鏘,那冰冷到幾乎尖銳的話語深處,卻是那無邊無盡的溫柔。
眼淚模糊了落羽的眼,鮮血染紅了落羽的臉。
但那心,卻愉快的好似步入了雲端。
從來沒有的幸福,從來沒有的快樂。
好,不怕,我回來,我不走,我不求別人,我們一起抵抗。
顫抖的口微張,一切激動的話幾乎衝口而出。
可還沒發出任何聲音,眼前一片黑暗驟然席捲而來,淹沒了她。
東天王放開壓住落羽後頸一指的手,微一凝頓,便沒做任何停留的抱著落羽離開。
「可惜,她不願意。」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空中,東天王一躍上馬,抱著昏過去的落羽轉身就走。
「回兵……」
烽煙滾滾,東天王飛馬而走,那冷酷的回軍命令聲響徹在天際。
「羽兒……」無法相信,落羽居然真不願意留下,無法置信,落羽居然真的走了。
她不願意在跟他了嗎?
她不願意在愛他了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明明剛才還……
心情驟然劇烈波動,剛才被那藍衣人攻擊的傷勢驟然加重,雲弒天一口鮮血噴出,身形搖搖欲墜。
「君王,君王……」
惶急的大吼響徹四方,在這寒風中飛揚。
兵馬重重,廝殺與退去在此方天地,舞動。
今年的冬天,冷厲的驚人。
望天涯四百五十一年冬,大敗梵天閣,領兵吞併梵天閣十一座城池,餘下勢力被梵天閣各地藩王率兵而來,抵死捍衛住,然已非從前。
梵天閣閣主失蹤。
佛仙一水諸多勢力重洗。
佛仙一水進入了又一個動亂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