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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關天下》第157章
第157章:玉石俱焚

  形勢急轉而下,從興奮到驚駭不過轉瞬之間,燕飛的臉色萬分突兀的驚叫出聲。

  望天涯三方與其他國土接壤。

  接近兩百萬的兵馬,幾乎都駐守在這東南西三方上。

  而背後正北方卻以靠險惡的群山而基本沒有多少兵馬駐守。

  現下,七國九十萬聯軍翻越群山峻嶺,從他們基本沒有多少兵力駐守的北面,直線殺入。

  芳洲,郴州,緊靠望天涯京都。

  兩洲以破,望天涯那個方向就只剩下五洲這一個城池,矗立在望天涯京都之前。

  而五洲,不過離望天涯京都,不到六十里。

  六十里的距離,那只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情。

  況且,五洲並沒做為戰略城池建設,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城鎮,普通的抵不過任何烽火的城鎮。

  那一方基本沒什麼兵馬,要是讓七國聯軍直線攻入。

  他們的京都,他們望天涯的京都,朝不保夕。

  滿地冰寒,燕飛一瞬間心都覺得冷凍了。

  而在燕飛心都涼了的一瞬間,雲弒天身邊聽到消息的大將都衝了進來。

  「王,快調兵,快。」

  「君王,現在怎麼辦?我們的京都……」

  「腹背受敵,這……」

  焦急的情緒佈滿了幾大戰將的臉上,才看見勝利的影子,就轉瞬聽見如何焦慮的形勢,這簡直……

  一片焦灼中,面無表情的雲弒天緩慢卻冷沉之極的緩緩抬了一下手。

  立時,廳內所有聲音都靜了下來。

  「無兵可調,也不能調。」冰冷而肅殺的聲音,是比金石還擲地有聲的堅硬。

  「君王,那……」

  東南西三面被圍困,三大關口都是拚命捍衛,才能保不失。

  現下,若是從他們那裡調動兵馬。

  那後果,等於三關卡盡失。

  沒有了三關,望天涯也同樣等於滅了。

  「起吊水石,壓閘。」

  銀髮無風自動,面無表情的雲弒天

  漆黑的雙眼深處,那是燎原的鐵火和決絕的死戰。

  起吊水石,壓閘。

  短短的六個字,卻讓大廳瞬間鴉雀無聲,那氣息沉的讓人膽戰心驚。

  利州,作為望天涯最重要的關卡,卻一直沒有設立最多的兵馬鎮守。

  那就是因為,它有絕對的殺招。

  一個玉石俱焚,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的殺招。

  窗外,寒風乍起,冷的入骨,入心。

  「還有誰不明白?」冷酷無情,雲弒天唰的一下站起,黑金色的衣袍舞動間,只剩絕對的肅殺。

  面面相覷,幾大將領一個對視,同時低頭:「是。」

  「利州城所有百姓撤出……」

  「所有兵馬分三隊,開始準備回返救京……」

  「起吊……」

  森寒入骨的冰冷中,一道接一道的命令聲在利州城上空響起,無一不是決絕。

  既然把我憋至極處,那麼我們就玉石俱焚。

  烽煙臨空,望天涯四面圍攻。

  寒風呼嘯,冰冷無雙。

  那雪花在空中飄舞,點點白色從蒼穹上降落下來,絢美而冷清。

  那純白的色澤,看起來是那麼的純潔,但卻那麼的冷的沒有溫度。

  茫茫地面上,白雪覆蓋,銀裝素裹,天地皆白。

  局勢大急,望天涯京都,危以。

  五洲,一個靠近望天涯京都,但是並不是很繁華的地方,相比其它靠近望天涯京都的大城,這五洲,算簡陋的嚇人。

  而此時,它卻迎來了最炙熱的時刻。

  望天涯京都所有大臣,幾乎全部離開京都,坐鎮到了五洲。

  所有京城大將和所剩下的兵馬,齊齊派遣到了這一方鎮守。

  五洲若失,望天涯京都等於已失。

  寒風銳利,天地一片白茫茫。

  簡陋的城牆上,望天涯京都所有剩下的物質,全部堆積到了上面。

  所有望天涯最犀利的武器,魔獸,兵馬,全部嚴陣以待。

  寒風呼呼刮過,青天白日也猶如鬼哭。

  「稟報丞相,各方已經準備好。」

  一身紫色盔甲的風無心高高的站在城牆上,聞聲冷冷的點了點頭。

  「丞相,君王的命令,死守。」

  「嗯。」風無心聽言沒有一絲神色波動。

  不用雲弒天下令,他也絕對會死守。

  五洲失不得,那怕來敵是七國九十萬聯軍,那怕他手中有的不過只有十五萬負責鎮守京都的禁衛軍。

  烽煙滾動,望天涯所有文臣武將,全部齊集五洲。

  這,就是望天涯京都,最後的關卡。

  生,一個也不落的勝利回歸。

  死,一個也不少沒落在這裡。

  勢與望天涯共存亡。

  天寒地凍,全是決絕。

  望天涯形勢之危,佛仙一水有目共睹。

  就算一些觀戰的小國,此時也沒有任何人認為這一次望天涯能夠在逃。

  望天涯,佛仙一水勝極一時的霸主,可能就此沒落了。

  天越發的寒了,沒有了白雪飄舞,卻更冷的天地皆冰。

  而此時,梵天閣都城。

  「閣主有令,三大鎮守大將連夜調集所有剩餘兵馬,與東西兩道前往與大隊匯合,秘奪望天涯,急速。」

  梵天閣京都金鑾殿上,一身梵天閣兵士穿著的落羽,沉聲大喝道。

  手中握著帝梵天親筆玉印的聖旨。

  梵天閣留守的三員大將,聽言面面相覷一眼,微訝:「你是那個營的?為何我們沒見過?」

  如此重要的密旨,怎麼叫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兵來。

  而且,不是這一次出兵,利益是說好,如何劃分的,怎麼現在要秘奪了?

  三大留守大將一面虎視眈眈的看著偽裝的落羽,一面接過聖旨看去。

  落羽聽言面不改色:「我是綠營的,今次是與風烈君一起秘傳聖旨,路上遇襲,只剩下我。」

  言語簡介,配上落羽一身的血污和傷痕,看上去萬分有說服力。

  風烈君,帝梵天身邊暗中親信之一。

  三大將半信半疑的打開聖旨。

  「是。」沒有任何的錯誤,確實乃帝梵天親筆聖喻,立時,留守的三大將沉聲應道。

  「速度。」一臉血污髒亂幾乎看不清楚本來面目的落羽,聽言再度扔下了一句:「協議有變,別妄自聯繫。」

  三將聽言,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齊齊點頭,轉身就大步離開。

  協議有變。

  看來是有人想多分望天涯這一肥羊了。

  難怪閣主要他們傾巢而出。

  哼,敢在他們梵天閣面前打主意,好大的膽子。

  烽火正濃,一切進行的悄無聲音。

  三將領著留守梵天閣的六十萬兵馬,悄無聲息的按照帝梵天聖旨上面所說的出了梵天閣,朝望天涯方向而去。

  沒有聯繫帝梵天。

  因為,既然說了不聯繫,那就是一定是身側有耳目,或者出了什麼問題。

  三大將,晝夜兼程就朝望天涯方向撲了去。

  而他們的身後,梵天閣頓時成了空城。

  一塊,什麼防備都沒有的空勢力。

  暗夜流動,北風寒冷的刺骨,夜卻波動的炙熱。

  縱馬而走,玩命狂奔。

  落羽帶著黃宇等人,幾乎完全沒有休息,在一旨假聖旨調走梵天閣所有鎮守的兵力後,玩命的朝梵天閣與地魔火相鄰的邊界奔去。

  黑髮臨空,在夜色中飛舞旋動。

  臉頰消瘦,雙眼深深的凹了下去,落羽滿臉風霜。

  但那注視著前方的雙眼卻堅定依舊,行動越發的速度。

  黃宇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始終不曾言語一句。

  望天涯危機,落羽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都憋在心裡。

  有些話,有些事,他領悟不了,也參悟不了。

  只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陪著她就好。

  黑髮飛揚,在天空中劃出燦爛的弧線,銳利,無比的銳利。

  前方,梵天閣和地魔火交界。

  東天的幾十萬兵力已經完全齊集,只等落羽這方的手。

  夜,難得的群星閃爍,浩美無邊。

  「王,君落羽的手了。」美草之一,一臉嚴肅的舉起飛雀,朝東天王遞上手中的密信。

  一臉邪魅,正在幾十萬兵馬面前端坐品酒的東天王聞言,斜眼掃過一眼,眼神一亮。

  邪笑的嘴角一挑,東天王一揮手站起。

  「兒郎們,跟本王去梵天閣打劫去。」

  「打劫……」群兵轟然大叫,打劫,好,好,他們喜歡,他們地魔火的兵馬就擅長搶劫。

  「走。」一個翻身上了普通角馬,東天王手一揮。

  兵馬赫赫,地魔火東天幾十萬兵馬,在這月夜下,朝著帝梵天就呼嘯而去。

  都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不知道還有漁翁在這裡等著。

  烽煙繚繞,落羽狂奔而來與東天王匯合,調轉馬頭就朝梵天閣勢力兵馬赫赫而去。

  帝梵天,你算盡一切。

  卻難道不知道,這片忘川大陸非只有佛仙一水一家。

  佛仙一水沒兵馬動你,地魔火卻多的是。

  夜風呼呼的刮過,那天地本該冰寒三尺,可現在卻炙熱的好似比那夏日還要炙熱。

  烽煙滾滾,戰鼓擂動。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鎮守梵天閣三將掉出,梵天閣勢力成空,落羽與東天王匯合一路,來勢洶洶的殺向梵天閣。

  這,不過一日之間。

  而此時,遠在望天涯的帝梵天卻還只關注著面前的利州。

  風和日麗,這方的天氣今日難得的好。

  紅彤彤的大太陽從厚重的雲層中露出燦爛的笑臉,那炙熱的光芒灑下來,把個大地照耀的一片金光飛舞。

  不過,在那金色下,此方大地上醞釀出的血色,也正好和他的笑臉相得益彰。

  捲土重來,兵馬威風。

  七國九十萬兵馬攻入望天涯內部。

  這一則消息猶如給帝梵天打了一擊強心針,把挫敗的頹廢氣息一掃而空。

  十五級赤紅烈熊在厲害,那也只是一隻,

  而他有的是一百多萬的兵馬,圍死你利州都行。

  更不說,現在這情況。

  七國攻入望天涯內部,五洲破滅不過頃刻之間。

  五洲城一破,望天涯京都難道還不是他們的。

  而現在,望天涯四面被圍,三面關卡騰不出兵馬來回救,能夠指望的只有雲弒天這方。

  指望雲弒天,哼。

  雲弒天,這一次,他倒要看看他怎麼能夠翻了這天。

  有此消息振奮軍心,立時,聯軍再度精神奕奕,百萬兵馬重整旗鼓,朝著利州圍城而來。

  陽光閃爍,利州城池沐浴在一片血紅之中。

  全軍壓上,此戰一絕生死。

  烽煙蕭蕭,寒風過去,瑟瑟風舞。

  百萬大軍全線壓上,幾乎圍滿整個利州城。

  而此時,那久經戰火,卻依舊死也不破的利州殘破的城樓上,卻沒有兵馬威嚴,士兵同仇敵愾。

  沒有大軍,沒有充足的後備,沒有幫忙的平明百姓。

  甚至那這些日子,他們已經見慣的守城武器,都沒有在城牆上,城牆下,看見一絲半點。

  寂靜,無邊的寂靜。

  看上去就好似一座空城。

  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沒有魔獸,沒有呼吸,甚至連生命都沒有存在的跡象。

  一座空落落,寂靜萬分的利州城。

  百萬兵馬圍剿而來,卻面對的是一座空城。

  如此與前一日大相逕庭的情況,頓時讓所有聯軍的兵馬都驚訝了,反而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了。

  「空城?」從後軍推進前來的帝梵天詫異之極的抬頭看著那空蕩蕩一片,好像什麼都沒有的利州城。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望天君王放棄這裡了?」帝梵天身邊的亞無君一話說出,就輕輕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這話說的蠢了。

  利州有多關鍵,絕對不下與五洲。

  雲弒天若是放棄這裡,回兵救援五洲,那簡直是精神錯亂了。

  顧此失彼,反而得不償失,望天君王不至於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吧。

  那,那現下這副情況是什麼意思?

  「錚……」就在推進前來,帝梵天仰頭高望空蕩蕩的利州城時,一聲清幽的琴聲緩緩從天空中綻放開來。

  在燦爛的金陽下,清冷而悠然。

  帝梵天一抬頭,那猩紅的城樓正門口上方,雲弒天一頭銀髮隨意的披散著,一身黑金色的長袍,反射著燦爛的陽光,光線繚繞。

  把他襯托的越發冷貴而冰銳。

  盤膝坐在城樓上,雲弒天面前擺放著一把古琴。

  修長的手指在那七絃琴上微微的一撥,又是一聲清脆的琴聲傳遞了開來,幽明如水。

  一人,僅僅一人。

  沒有任何高手潛伏的對象,更加沒有十五級超級魔獸赤紅烈熊的氣息。

  冰冷而銳利,這方天地只有雲弒天一人。

  帝梵天雙眼瞬間瞇起,一個字一個字,沉穩卻不失風度的沉聲道:「雲弒天,你這是給我擺什麼陣?」

  雲弒天低垂下眼,冷冷的掃了帝梵天一眼。

  手指繼續在琴弦上慢條斯理的波動,伴隨著那慢悠悠,卻清亮的曲調,雲弒天淡漠之極的道:「四方合圍,腹背攻擊,很漂亮。」

  帝梵天聽雲弒天這個時候居然出口讚他,不由臉上表情依舊,那眼卻越發的深邃了起來。

  「京都本君失不起,所以,這城本君不要了,送給你。」

  聲音冷淡,沒有一絲情緒起伏,雲弒天一邊波動著琴弦,一邊看著帝梵天緩緩的道。

  此話一出,下方百萬兵馬頓時大嘩。

  送給帝梵天,送給他們?

  這,這望天君王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這怎麼可能。

  先打成那樣都不退一步,現在說送就送,這話說出去,誰信。

  百萬兵馬群中,帝梵天和亞無君對視了一眼。

  眼中毫無疑問,全是不信。

  「哈哈,雲弒天,你這手玩的可一般了,

  送給本閣主,這天下誰送東西給我,我都信他三分,只有你,絕無可能。」

  眼中神色一掃,帝梵天陡然哈哈大笑出聲,那語氣是萬分的肯定。

  雲弒天聽言冷冷的掃了帝梵天一眼,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絕對的輕蔑,不在理會帝梵天。

  只依舊慢條斯理的撥動琴弦。

  清亮的琴聲在利州城上空飛揚,說他彈奏的是曲卻不是,說他不是,卻又很有味道。

  琴聲飛揚,下方百萬兵馬卻居然不敢動。

  「這城內定然有詐。」

  亞無君看著面色無任何波動,就那麼端坐城樓之上,一人矗立在百萬兵馬之前的雲弒天,深深皺眉道。

  帝梵天聽言沒有說話,只眉輕輕的蹙起。

  送利州給他,絕無可能,此城此時卻又是這個樣子,很明顯,這城內肯定有詐,這是完全不用分析的事。

  但是……但是……

  「五洲城很危險。」靜默中,帝梵天突然沉聲道了一句。

  亞無君一聽面色微動。

  「閣主你的意思是,雲弒天也極有可能調走了利州的兵馬去救五洲城了?」亞無君壓低聲音。

  「然後一個人鎮守在這裡,我們看此情況絕對猜測有詐,反而不敢冒失攻城。

  如此一來,到讓他贏得了時間。」

  亞無君搓了一下手,眉眼快速的波動。

  帝梵天聽言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是,這情況不能說不可能。

  「但是,真要這麼做,也太冒險了吧,我們只要一攻就知道了。」亞無君卻又自己反駁道。

  然而,萬一沒有調走,他們冒險攻入,那不就是正好落入雲弒天的圈套了。

  進退維谷,雲弒天居然給他們百萬兵馬前耍這一招。

  亞無君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

  敢這麼兒戲卻又不兒戲的舉動,簡直就是……簡直就是猖狂到極點。

  琴聲飄揚,在這燦爛的陽光下,那麼悠然自若而清冷。

  沒有惶急,沒有焦慮,沒有興奮,更加沒有緊張。

  雲弒天就好像面前面對的不是百萬大軍,而是一群螞蟻。

  那份從容,簡直讓人無法望其項背。

  百萬大軍一片沉默,沒有任何人做聲。

  「攻。」就在這一片沉默下,帝梵天突然沉聲喝道。

  「閣主,萬一他有詐……」

  「就算他有詐也攻,我們不能陪他拖下去,要是等他真緩過這一手來,一切都晚了。」帝梵天聲沉如冰。

  亞無君聽帝梵天這麼一說,思慮了一下,點了點頭。

  要是真讓雲弒天一個人阻住他們百萬大軍,那說出去,以後梵天閣簡直完全成了佛仙一水的笑柄。

  「進攻。」一聲令下,聲震八方。

  帝梵天抬頭看著悠然自若的雲弒天,看著那冰冷的眉眼中閃過的不屑和狂傲,冷喝出聲。

  「衝啊。」

  立時,那轟隆隆的戰鼓聲,塵飄而起,直衝天際。

  厚重的戰鼓聲聲擊打在百萬大軍的心中,在面對空城一片的利州城和望天君王,百萬兵馬,全軍壓上,全力攻城。

  而就在這一片戰鼓聲中,清亮的琴聲依舊不快不慢的響著。

  沒有被鼓聲壓下,也沒有壓與鼓聲之下。

  「轟。「百萬大軍全線壓上,那利州城厚重的城門應聲而破,沒有任何的低檔,沒有任何的防護。

  不由讓那做好了應對任何變故的衝上來的兵士們,陡然一愣。

  真的沒有人抵抗?真的就送給梵天閣主了?

  陡然的一愣後,百萬大軍開始試探著進入被他們攻了這麼久都沒破,現在卻輕易而開的利州城。

  容易,相當的容易。

  沒有人,真的沒有人,雲弒天真的把這一方的力量調走了?

  在衝過半個城,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的時候,聯軍興奮了,蜂擁著就朝裡面衝去。

  「真的是空城?」城外駐守的亞無君微微皺了皺眉。

  「不像。」帝梵天搖搖頭一話才落下

  轟,後城就出現了驚天動地的大動,聲震驚天。

  立時,無數的慘叫聲就傳了出來。

  帝梵天眼中閃過一絲銳利,這就是了,看來雲弒天是想甕中捉鱉。

  不過,他豈是那麼容易被甕中捉鱉的。

  「進攻。」一揮手,梵天閣的主力部隊,這下真正的壓上,朝著利州城就衝了上去。

  烽煙滾滾,後城傳來廝殺聲。

  兵馬過處,蜂擁著從雲弒天的腳下衝過,卻沒有人動城樓上慢條斯理彈著琴的雲弒天一下。

  望天君王,不是他們能夠動的。

  風乍起,寒冷刺骨。

  百萬兵馬半數入城。

  後城廝殺聲漸落,零星飄散與空中。

  「雲弒天,你也不過如此。」城牆下,帝梵天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

  一直慢條斯理彈著琴的雲弒天,此時緩緩的抬起頭,冰冷的肅容上閃過一絲絕對的血腥:「是嗎?」

  冰冷的兩字落下,雲弒天那手指突然在琴弦上猛的一個波動。

  幾個高音拔地而起,幾乎蓋過百萬大軍衝殺的聲音。

  立時,四方相和,尖利的哨音撕裂空氣,從利州城四城響起。

  此聲一出,帝梵天眼色微動,神情卻還未變,雲弒天還有後招,這不驚訝。

  「轟。」而就在雲弒天一音發出,四城相應的當下。

  利州城城內轟的一聲悶響,聲如悶龍,從地底隱隱發出,嚎啕驚天。

  緊接著一陣地動山搖的劇烈轟鳴響起。

  「嘩。」就在這地動山搖間,利州城內地面居然有序的分裂開來,建築開始朝下下陷。

  頃刻間,利州城仿若沒有骨頭的血肉,整個就朝下沉去。

  讓如墜入無底深淵。

  而伴隨著它的下沉,城下那深淵中隱藏的滾滾冰流呼嘯而來,如猛龍過境,高頭巨浪翻滾,朝著下陷的地面就淹沒過來。

  漫過街道,吞併建築。

  帶著自毀的決絕,帶著玉石俱焚的剛烈,帶著滔天的憤怒,淹沒一切,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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