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穿越重生(中)
張狂的笑聲打斷了落羽的話,黑衣男人瘋狂的大笑起來,看起來十分的歡愉。
稼軒墨炎聞言臉色一沉。
那雙充斥滿火焰的雙眼瞬間充滿了暴風雨,微瞇下雙眼目光桀桀的看著落羽,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聲音來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長這麼張臉,簡直就讓人噁心。」
說罷,手一揮,就朝落羽完好的那半張臉抓來。
長這麼張半是天仙,半是魔鬼的臉,還把醜的半面遮住,根本就是在騙人,丑就是醜,美就是美。
半美半丑不是她的錯誤,但是故意遮擋半面,就是她的錯,他今天就毀了這半張臉,讓她在敢以半面騙人感情。
利爪快如閃電,直擊落羽臉孔,夾雜則惱羞成怒的怒火。
落羽見此面色一沉,手中兩指一彈,龍形玉珮立刻猶如利劍,直擊稼軒墨炎面目。
勁風撲面,來勢也快,墨炎眼中一閃而過詫異,利爪立刻一翻,就朝那玉珮抓去。
同一刻,只聽潭水一聲響,落羽一個翻身潛入了水裡。
墨炎站著沒有追,只緩緩伸手攤開,手掌中那象徵他身份的玉珮,以一種他看得見的速度,碎裂成了粉末。
墨炎雙眼一瞇,五指瞬間緊握成拳。
居然敢碎了他的皇家玉珮,居然敢……
「轟。」然就在他發怒的當口,水潭中突然一聲炸響,水劍四射而出,水花鋪天蓋地。
那被稼軒墨炎捆綁住的金雲獅突然破鏈而出,一聲怒吼,快如閃電,瞬息之間就射入了密林,沒有了蹤跡。
金雲獅,那可是速度奇快無比的魔獸,一旦全力提速,在沒人追它得上。
「金雲獅,她放了金雲獅……」
白衣男子一聲大叫,卻知再也追不上,他們此次出來歷練的成果,要這麼回去,那肯定……
而就在金雲獅竄出的同一瞬間,它所處的水潭下一條身影破水而出,幾個飛身就上了高高的瀑布。
黑髮飛揚,屹立高絕瀑布之頂。
落羽冷冷的看著下方雙眼微瞇,一身殺氣看過來的稼軒墨炎,冰冷的聲音在夜空中飛揚。
「你以為你是誰,騙你,我還不屑。」
冰冷而同樣狂傲的聲音在夜色下飛旋。
落羽轉身不在做任何的停留,運起輕功,如飛一般而去。
夜色下,只聽見身後暴跳如雷的大吼聲驚破天地:「醜女人,你給我等著……」
夜色濃郁,風動四方。
落羽本來還算好的心情,被這偶然的相遇破壞的乾乾淨淨,也越發堅定了堅決不嫁三王子的心。
雖然,那稼軒墨炎也不見得願意娶她。
在夜色下一通疾奔,快如飛花拂柳。
是的,她不會鬥氣,但是她會古武,她會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會的古武,飛花傷人,踏雪無痕。
把她當軟柿子,哼,找錯對象了。
進入利同城,落羽的心情復好了起來。
不過是一個相看兩相厭的人,不值得繼續破壞自己的心情。
熟門熟路的來到利同最大的茶樓夜色裡,跟茶樓裡的人打過招呼.
落羽行入茶樓後院,相當自然的打開後院門,進了去。
而前院的夥計等立刻各項掩飾,看似鬆散實則嚴密的監視起四方。
「老大。」
落羽一腳踏入後院,立刻從四面閃出人來,朝著落羽一躬身,然後飛速的閃入原地。
就好似空蕩蕩的院裡從來沒有人一般。
落羽見此點點頭,笑著走上後院一棟獨立的閣樓,逕直推開大門。
「還知道過來,這都幾個月沒過來了,你是不是把兄弟們都忘記了?」慍怒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只見一個身穿淡黑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坐在首位上,橫著眼瞪著落羽,滿臉不爽。
容貌清秀,看上去相當俊俏。
可惜一道貫穿眉心至臉頰的刀痕破壞了這俊美,反而讓人看上去相當的陰森和冷酷。
君落羽見此嘴角一勾笑著選了個位置坐下道:「我這不是相信你。」
那刀疤男子一聽不見欣喜,反而更狠狠的瞪了落羽一眼,擺明這一句他已經聽過很多次了。
君落羽頓時失笑,手指輕敲在桌面上看著刀疤男子道:「君飛,我今天來是告訴你,我要閉關。」
「閉關,又是閉關,不准。」
名叫君飛的刀疤男子一躍而起,那眼神兇惡的幾乎要把落羽吃了。
落羽見此笑看著君飛:「我是來通知你,不是尋求你的准許。」
此話一落,君飛頓時氣的疤痕都猙獰了。
君飛,七年前她七歲的時候,在街上救的一條命。
當年才十歲的君飛為了活命,小小年紀居然敢殺了害他的繼父,然後被人追上打個半死,都死不承認。
如此又凶又狠的性格,以後不是梟雄就是土匪。
落羽識人高明的緊。
當下救了人,搜光身上的錢找出一個金幣給了半死不活的君飛,同時道:「逞兇鬥狠,永遠上不了檯面。
要想不被人欺負,那就只有靠自己。」
話是當年的話,落羽記得相當的清楚。
然後順便提了句,最快的強大辦法,最好做的沒本錢的生意,然後離開。
沒想一年後君飛回來,那沒本錢的生意就這麼做了起來。
做生意,沒有什麼比空手套白狼好。
空手套白狼,那麼信息買賣是最好。
果然,她沒看錯人。
七年後的今天,暗樓的生意已經覆蓋這偏遠幾大城鎮,開始朝著皇城進入。
買賣消息,提供一切有需要的東西,從中賺取暴利。
神秘莫測。
這,就是暗樓。
而她,國公府最無用的人,卻是這暗樓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最大首領。
君飛滿臉猙獰的望著落羽,開始摩擦拳頭。
他身邊一直蹲著的一頭銀灰色,背上長有倒刺的巨狼,也唰的一下站了起來,火紅的雙目鎖定落羽。
嘴角一挑,邪笑著看著君飛道:「別以為你現在比我強,等我這一次閉關之後,到時候,我們在來看看我們誰強。」
輕飄飄的話音落下,落羽身形一晃,一個斜飛從閣樓上飛躍而出,愜意的在空中朝君飛揮揮手。
「多則三日,少則十日,你給我等著。」
然後落入地面,逕直走出。
君飛看著落羽又是用這莫名其妙的武功跑掉,不由氣的牙癢癢的,這個什麼事情都交給他幹的傢伙。
就不能在這多呆一會,氣人。
不過聽上去最多十日後,他家老大那什麼稀奇古怪的功夫,就要大成了,這樣的話,那就容她在跑幾天。
君飛對著落羽消失的地方哼了一聲。
從明為茶樓實為暗樓的夜色跑掉,落羽沒有回君府,直接去了暗樓她的密室。
反正她娘一直都以為她在這裡打工幫忙賺錢補貼生活,有時候出門去採辦茶葉什麼的,一個月不回也沒什麼。
而今日,她說了去採茶,那等於就是告訴她要到夜色茶樓。
雖然十四歲就要在外賺錢,讓她娘和爹實在是慚愧了點。
不過,這借口不錯。
進入她自己的密室,落羽坐在鏡前緩緩撕開臉上那塊紅色的胎記。
那下面只剩下小指頭大小的一塊紅斑。
落羽見此冷笑一聲,胎記,哼,什麼胎記,毒斑。
三歲那年有人對她下毒。
本想毒死她。
沒想她豈是普通人,雖然才三歲,但是一出身她就以嬰孩最純正的先天之氣打通經脈,開始修煉內功。
中毒後,硬是耗費了全部的力量,才把毒逼到了臉上。
形成了這紅斑。
雖然醜顏落下,但是命是保住了。
也因此三歲時候測試鬥氣,她一絲都沒有,因為她全練內功抗毒來了。
落羽扔下手中偽裝的胎記,眼中寒冰之色一閃。
雖然當年她沒看清楚是誰對她下的毒
但是她聽見了那聲音,只要回去那國公府,她一定可以找到當年要殺她的罪魁禍首。
寒冰光芒一閃而過,落羽再度抬眸時,那眼中的冰寒已經不復蹤跡,只剩下緩緩揚起的笑意。
「這一次,看誰還敢說我是廢物,還有誰敢加害於我。」
低低的低語一句,落羽坐回床榻之上,雙手開始結成決法。
當初加害她的人不知道用得什麼毒,一直糾纏了她這麼多年,前段時間她易筋經修煉到第九重,才開始被她逼毒成功。
熱氣緩緩的縈繞在落羽的身周。
落羽臉上那紅色的毒斑,伴隨著熱氣的越來越濃郁,一點一點的開始淺淡起來,一絲一絲的消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密室外金烏和銀月已經幾度更換。
不知道過了多久。
落羽身邊的熱氣才開始消散,煙霧中緩緩露出落羽的容顏。
晶瑩剔透,白璧無瑕,天人之姿,冠絕天下。
那醜陋的臉上那還有絲毫的紅斑,只有那絕色的容顏綻放。
纏繞了她這麼多年的劇毒,終於全部逼出體外。
煙霧快速的消散了去。
緊接著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響起,落羽突然動了動,緩緩的吐出了一口長氣。
嘴角一絲邪笑輕輕的勾勒起,那閉著的雙眼唰的一聲睜開,雙眸如電,精光亂顫。
那眸子比之往日還要明亮,還要黑的深沉。
猶如一汪深潭,再也看不見底。
乍然一望,幾乎吸人魂魄,美如夜空星辰。
十成,少林寺鎮寺之寶易筋經,終於大成。
落羽緩緩的抬起手,指尖朝著密室內的黃銅熏爐一彈。
只見那黃銅熏爐砰的一聲,在她的指力風壓下,立刻碎成了粉末。
落羽手一揮,一丈之外的銅爐粉末立刻飛起,飛散與四方。
「哈哈……」
頭一揚,落羽再也忍不住喜悅,大笑出聲。
一甲子功力,少林七十二絕技,終於練成,練成。
這忘川大陸風水就是好,在現代追求一輩子都不得大成的武功,在這裡僅僅十四年就已然練成。
好,好。
被壓抑了十四年,今日終於再度恢復力量的感覺,實在是好。
笑聲破曉,飛揚四方。
片刻後,落羽才收斂了心中的喜悅,移動至鏡面前,把那紅色胎記往臉上一貼。
然後大搖大擺朝門外走去。
這下毒害她的人還在暗處,何必把自己暴露,反正她早已經習慣臉上有這麼一個疤了。
一掌按至門前,落羽突然嘴角斜斜一勾。
手一揮,一道掌力擊出,大門轟的一聲被直接撞開,那隱藏在門外的人,被迫露出身形。
君飛和魔狼。
君飛一見落羽邪笑著走出來,當下雙眼一瞇,也不多話,雙手一揚,綠色的鬥氣飛揚而出,朝著落羽就攻了過來。
同一刻,那銀狼猛的一聲嘶吼,弓起背脊,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落羽衝上。
落羽見此笑容不改,腳尖在地面一點,一躍而起,一腳尖就朝君飛的眉心踢去。
同一刻手腕一翻,朝著那衝過來的銀狼就是一掌擊下。
「砰。」
只聽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三道身影一觸既分。
君飛朝後退了三步,而他身邊的銀色的四極魔獸銀狼,被震的頭昏眼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搖晃著腦袋,完全暈了。
而君落羽,則輕飄飄的站在他們頭頂的樹梢間。
隨著那樹枝的起伏,上上下下的微晃著,雙唇間盈滿了笑意。
滿天星光披在她的身後,猶如夜魅。
「叫你個東西敢對我囂張,看你以後還敢不?」
笑望著地上昏頭轉向的魔獸,落羽心情極好。
這傢伙仗著自己是四級魔獸,平日裡敢對她兇惡相向,欺負她,哼,總有還回來的時候。
站在地面,君飛抬頭看著站在樹梢上的落羽,揚了揚眉。
果然,實力大進。
原先他還能看出她的氣息深厚,現在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怎麼看落羽就是一普通人。
但是這普通人……
搖了搖頭,君飛心裡也很高興,不過依舊沉著個臉道:「既然你這稀奇古怪的武功大成了。
那麼,正好。
你的麻煩也找上門了。」
落羽一聽頓時收了笑容,身形一動飄落而下,站在君飛身前道:「出了什麼事?」
暗樓做的就是消息買賣。
沒有人比暗樓的消息,來的更快。
「傲雲國公府,煉成國公府,兩府派人暗中前來刺殺與你。」
落羽一聽不驚反而有點詫異:「為什麼?」
她跟兩大國公府沒什麼交情和怨懟啊。
君飛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道:「很簡單,因為你十四歲,而三王子殿下已經年滿十七。
你們的婚約可以奏效。
國王已經開始派人攜帶聖旨前來利同。」
落羽聞言緩緩的沉了眉頭,怎麼越拒絕什麼越來什麼,前兒個才碰見那要毀她容的三王子,堅定不嫁的心思。
今兒個這關於婚姻的消息就來了。
真是流年不利,落羽無語。
當年非羽國王在鄰國遇刺,是她父親拼著一身武功全廢救了國王。
因此國王念情分,她又是國公府的人,身份相當,就在她兩歲的時候定了這婚約。
她本以為他們一家四人被排擠到這個地方來。
國王肯定是能算了就算了,誰會去娶個丑不拉幾的兒媳婦,而且據說那三王子還是王后親生。
沒想這國王居然還真念著在。
她是該讚譽國王的念情分,還是該咒這見風轉舵退婚都不會的國王?
「他們要殺我,我擋了他們的路。」
無語歸無語,落羽反應到是很快,點了點頭,臉色很淡。
「不錯,三大國公府勢力盤根錯節,誰也壓不了誰一頭。
而三王子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國王,所以,你有必死的理由。」君飛說的雲淡風輕。
「必死,哼,那就看看誰必死好了。」
她沒那個心願做什麼王妃,不過想要她的命,那就來試試。
「在臨郡考察的你們國公府君沉伯爵和女兒今天已經到了,現在你家正在設宴。
按其他兩國公府的速度,應該也是今天就會……」
君飛的話還沒有說完,落羽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夜空中傳來:「接我的弟弟回來……」
君飛見此眉心中的疤痕微動,雙手抱胸,慢條斯理的也跟了上去。
他早已經吩咐了。
夜色迷靜,星空上群星閃爍,皓月朗光。
君雲子爵府,落羽那簡陋的家。
此時難得的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間或還傳來點依依呀呀的彈唱聲。
落羽聽聲,嘴角微微勾勒起,彈了彈自己身上那粗布淡藍色男裝,悠然自若的走了進去。
院子裡,一班藝伶正吹拉彈唱著。
那前方的正廳中,她爹君雲和娘親非煙,正坐在主位上,臉色到很平靜,似乎還夾雜著點慍怒。
而在客位上,一個看上去很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坐於其上。
面色漫不經心中帶著不屑。
而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女孩,十六歲上下年紀。
那長的實算的上花容月貌四個字,就像一朵玫瑰花。
可惜,嬌艷的玫瑰花落入簡陋的泥土,那不屑不滿和嘲諷,已經整個的盛開在那玫瑰花的臉上。
讓人看上去像是藍色妖姬,臉是青的。
客位的另一方上,此時坐著滿臉堆笑的城主大人。
那一臉的恭維和巴結,讓這張平日裡看著還可以過關的臉,此時看起來分外讓人想嘔吐。
而他的身後,則是幾個利同小鎮的官員,都是一臉的巴結。
想來也是,雖然她爹和這君沉是兄弟。
不過那職位和官爵的高低擺在那裡在。
她爹是無用的子爵,那君沉可是帝國都說的上話的伯爵。
公侯伯子男,五大爵位。
落羽不陌生,滿清不就正用的這樣的爵位制度。
城主巴結,理所應當。
落羽一步踏進大廳,目光一掃見已然心中有底。
當下慢條斯理的走進來,嘴角勾勒起一絲淡笑道:「爹,娘,今晚怎麼這麼熱鬧?」
一邊說一邊緩步就朝坐在主位的她爹娘走去。
非煙一見出去採購茶葉三天未回來的落葉回來了,不由笑著朝落羽招招手道:「過來,羽兒,這邊坐。」
落羽見此應了一聲,逕直就朝那位置上走過去。
眼角都沒給城主大人,和那應該是她三伯的人掃一個,看上去就像個沒家教的女孩。
果然,那男人和那女子眉頭齊齊一皺,眼中的嘲諷更濃。
「廢物。」君沉伯爵見此冷冷的扔出一句。
「羽兒,先見過你三伯和落塵姐姐。」
落羽的爹此時也正好插話進來,提點落羽一聲。
這兩聲落下,大廳內氣氛頓時有點尷尬,君雲和非煙的臉色有點難看起來。
落羽則站定腳步,面無表情的看去。
君沉見落羽毫不遮掩的打量他。
不由眼中嘲諷之色越發濃郁,視線鎖定落羽臉上的紅色胎記,臉露不屑和厭惡。
原本以為國王陛下把這婚事忘了。
那今年三王子十七歲,正好可以開始準備選妃。
他正想著憑借她女兒的姿色和身份,和國公府的勢力,怎麼也有資格坐上那王妃位置。
沒想國王陛下居然沒忘,還開始下旨要落羽進宮,美其名曰什麼培養感情,真是讓人鬼火直冒。
這下家族裡震動,立刻就開始把已經快要遺忘的醜女提上頭等大事。
而他此番正在臨郡視察。
這不,家族飛鴿傳書要他媽立刻過來保護這丑到極點的女子,不容一點損傷。
平日裡想他看一眼這樣的醜女都要吐,現在保護她,簡直窩火。
君沉一想到這,那眼中的鄙視和厭惡更加的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