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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人生 (7)》第9章
第十章

那一天,我被翔龍最偉大的將軍邀請到他的府邸共進晚餐,細心無比的他記得我還有朋友也在這個城市,問清楚了地址之後讓他的屬下請里昂他們一起過來用餐,我跟他慢慢一起走回他的家,才發現原來自己在迷迷糊糊裏進了將軍的私人領地,雖然那個地方將軍認為蓋了就是該讓所有人欣賞,因此從來沒有限制過任何人進出,可是他這個名稱擺在那裏,從蓋好至今都沒有誰敢真的進去逛過,我很可能是史上頭一個。

將軍的府邸就在小湖的旁邊,走沒多久就可以看到,離荷塞家族週邊的房子很近,因此里昂他們一接到通知馬上就趕了過來,但是這些人裏,少了一個很想要和將軍見面,但是卻不能相見的人。

以將軍對修的熟悉,即使易容得再好也會露出馬腳,就像我,單憑一雙眼睛,就可以在人群裏找到修跟里昂甚至是霍克一樣,眼睛是靈魂之窗,這句話絕對讓人難以質疑,因此修跟飛藏還有梅新他們都沒有過來,只有里昂他們跟菲司一臉恭敬雀躍的進入將軍府裏。

傑瑞特的表情最明顯,自從昨天聽完修的故事後,他就活像是個熱切的追星族一樣,一聽到將軍的名字頭髮就好像會冒出狗耳朵,現在一進將軍府看見將軍,整個眼睛就好像會閃亮一樣,只差沒直接滑壘衝刺到將軍的面前單腳跪地要將軍接受他的崇拜了。

將軍對這樣的人已經很熟悉,原本是可以適應得很好,但是當傑瑞特從衣服裏迅速的抽出一樣物品,身邊將軍府的侍衛連忙拔出武器,卻看見傑瑞特將一本精美的書遞到將軍面前請他簽名時,將軍的臉色終於露出哭笑不得的模樣,尤其雷瑟「很好心」,還在旁邊做批註,告訴將軍傑瑞特這個傢伙是怎麼樣在眾多的書店裏找到外觀最精美的一本,昨天還抱著書睡,請將軍如果願意簽名的話小心一點,要不然可能會碰到傑瑞特的口水。

下一刻,傑瑞特差點跟他直接在將軍府打架。

對於這樣的夥伴,我感覺到額頭的青筋快要冒出來,原本想要阻止他們繼續胡鬧下去,卻看見將軍臉上顯得輕鬆許多的線條,於是我讓傑瑞特跟雷瑟繼續忘形的鬧,反正傑瑞特肯定是真的忘我了,而雷瑟不過是為了讓目前身分更接近真實而一起鬧,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在過火前停止下來。

想必成為高高在上的將軍有太久的時間,恐怕在這漫長的日子裏,很少有人會像這樣在他面前鬧吧?

想到這裏,我發現,將軍似乎沒有妻子跟孩子,雖然他的年紀如果現在才生也不晚,反正他的武功高強,能活著的時間還漫長的很,但是為什麼?他不想要妻子跟孩子嗎?

有妻子跟孩子,就不用擔心身邊的每個人都戴著面具對待自己,在孩子長大前,他們不會懂得面具是什麼,所以不需要掩飾自己的心,很多時候一個家總比一個湖泊還要能讓人寬心。

總是在前線的他,為什麼不會想要成家讓自己的心有所歸屬?

他們也發現將軍不在意,就玩得更開心了,反正在將軍的面前,他們的確都還只是一群孩子,而且是非常幼小的那一種。

玩鬧夠了就開始正式的晚餐,我坐在將軍的旁邊,里昂坐在我另一邊,翔龍的桌子是圓桌的,讓我更訝異的發現這個國家的矛盾之處,明明是軍事化的一個國家,吃飯竟然比哪一個國家都還要來得親近,我那有著濃厚地球華人血統的祖父有跟我們這些後代說過,跟那些什麼長桌比起來,還是華人的圓桌更有人情味,而且更可以清楚看見自己家人的心。儘管我跟自己的祖父實在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親近,但並不代表我不會有同樣的感觸,我也是這麼相信圓桌旁的彼此,透過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吃飯的動作,會讓人的心更顯得赤裸裸。如果心裏沒有背叛、沒有算計,那麼圓桌的氣氛肯定是有著手貼著手、我看著你笑你看著我瞇起雙眼的幸福溫暖,但如果心裏有疙瘩,在飯桌上我想也是最考驗一個人掩飾自己內心功力的殘酷之地,只是會在人多時使用圓桌吃飯的國家或是星球真的不多,因為同樣的人數圓桌比長桌還要更占空間。

本來以為翔龍八成也是如此,尤其將軍府常常需要招待客人,絕對是長桌沒錯,現下看到圓桌還真的讓我有點懷念。

大家一坐好,菜肴很快就上桌,一樣是翔龍比較常吃的幾種食材做變化,讓我歎息這個國家的人到底是刻板還是懂得應變。

菜肴很好吃,將軍有個好廚師,他說那是因為他一年到頭難得在家幾次,如果不找個好廚師犒賞自己的胃,那就真的太虧待自己在邊疆辛苦了那麼長的時間,說完大家都忍不住微笑,一下子餐桌上的氣氛變得更加沒有隔閡。

我們都是聊一些家常的話題,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心裏有著共同的感覺,如果不是還有修在,如果不是翔龍也是一個以貴族為重的國家,單單憑著這麼一個如此平易近人的將軍,他們肯定會選擇將軍的矛下發展鴻圖。

我想從這點就可以猜 到為什麼翔龍人那麼敬愛他們的將軍吧!

傑瑞特把這句話說了出來,而將軍露出很像是緬懷一樣的表情。「我不是一個最平易近人的將軍,我的好友才是……」

他說著,然後我們發現要對一個已經知道的事情假裝不知道是多麼難的一件事,尤其這些話的身後有著很痛的故事,偏偏我們只能努力裝出因為好奇而滿心期待的表情。

「將軍的好友是?」

他微笑。「我要是說出來,肯定會被國王給罵一頓,要是讓那些文臣聽到了,八成又是彈劾我的藉口,你們應該不會告密吧?」

傑瑞特第一個比出嘴巴縫起來的動作,不過這個由我「發明」出來的動作太過先進,將軍看著愣了一會才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大概從今天開始,他肯定會把傑瑞特當成耍寶型的人物。

「我一直認為最平易近人的將軍,應該是倫特當年的不敗戰將雅倫.亞倫提特。」

雅倫.亞倫提特這個名字,進到龍城後第一次是從修的口中聽到,那時修臉上的神情,是滿滿對自己父親的尊重和敬愛,如今第二次聽見,則是從當年不敗戰將最大敵人之一飛鷹神將的口中聽見,這時將軍的臉上,是滿滿的緬懷還有悲傷……

「他真的這麼說?」

晚餐過後,將軍讓人送我們回到這住的地方,自己又在侍衛的提醒下往國王住的地方前去。回到了宅邸,我跑到修的面前坐下,也不管他是不是書桌上一堆的檔在忙,就開始自言自語說著今天從湖邊開始遇見將軍所說的每一句話,將軍的每一個表情,還有每一點反應。

一開始修手中忙著填寫許多密密麻麻字眼的檔書信,好像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有一個人在他面前自言自語一樣,可是當我說到將軍跟我們說起他父親的那一段話時,我發現不管修掩飾得多麼好,他剛剛還很迅速的筆尖,慢了下來,最後終於開口問了我這麼一句話。

我點頭,抓過他放在桌邊的茶水一口一口慢慢喝著,剛剛說了一堆話,口渴死了。

「他還說了什麼?」

我指指他手中的筆,還有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聽人說話的時候還忙著做其他的事情,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喔!」

那修長有力的手 先頓了一下後才完全停止,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看著我,我絕對沒有看錯,他剛剛一定有偷瞪我一眼。

「說吧!」

「咳咳!」裝模作樣的咳了幾聲,不過還是沒有說話。

「請說吧!」不愧是修啊!暗示這麼少也知道我的意思,看他對自己沒有禮貌的程度非常的理解,這次我很確定他是在瞪我了,罷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寬宏大量一點。

「他說你父親有一張很好看的臉,不管是臉龐還是舉止都像個站在最高端的貴族,俊美、優雅、清高……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應該是萬人捧著的人,卻一點架子也沒有,連對下屬吩咐工作也都是笑得溫和如風一樣,更別提跟人民在一起的時候,他可以不在乎田裏的髒亂,不在乎小孩子臉上滿是鼻涕,一下子就參與其中,甚至跟那些孩子玩起躲貓貓來,他說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將軍可以是這樣。」

我想老天八成是覺得我能佩服的人不夠多,所以修說了一個飛鷹神將的故事讓我無限的敬佩嘆服,現在飛鷹神將又親自跟我說了不敗神將的作為讓我直接就在腦中播放一個長得跟修很像的男子,是怎麼樣跟一群孩子玩在一起,身上可能還穿著將軍服,可是手中卻拿著孩子最喜歡的玩具。

修聽到這裏,臉上的表情儘管沒有太大的變化,卻整個柔和起來。於是,我不禁開口問。「真的是這樣嗎?」

修看了我一眼,點點頭,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猶豫了一下才從懷裏取出一個項鏈,鏈子上掛著幾片小小打得很薄的鐵片,我知道那是什麼。這個世界留存影像的方式有很多種,一種是用畫的,這種最常見,只要請畫工稍微好一點的畫師就可以在一本本的書上彩繪,第二種是附加魔法的捲軸,有點像是修他之前在書房給我看的地圖,整個畫面呈現立體狀,捲軸本身可以用紙張或是皮卷繪製,這種東西除了要有繪工良好的畫師之外,還必須要雇用魔法師附加魔力在上面,一般平民不容易擁有,像是我們時常玩的魔法卡,就是相當大的商會請人製作而成,那些訓練有術的畫師跟魔法師在製作這些卡片時的速度相當快,而且製作的圖形刻板,因此賣的價錢雖然窮一點的人家無法買很多,但是省一點買給孩子幾張還是有可能,其實不貴。

最珍貴的,就是修項鏈中的這一種,這是用記憶金屬製造的鐵片,不管以後怎麼損壞,就算是用槌子打成一個球狀,它依然會隨著時間慢慢恢復成薄片,刻制在上面的圖案,也就永遠都不會損壞,不過記憶金屬相當稀少,因此除非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不太可能用這樣的方式去記憶圖像。

已經打得很薄的圖片還可以掀開,當修的手指輕輕掀開其中一張鐵片時,一個圖像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看見一個長得跟修很像的男子,臉上的表情比修更豐富,膚色更白淨,身上穿著倫特的月白色將軍軍服,手中沒有軍刀卻拿著孩子最喜歡的玩具,那是一隻龍型的木雕,揚起手在半空中。

圖像會變化,不是刻板不動的那一種,揚在空中的手一甩,木雕龍瞬間變成一隻真正的小龍 ,威武的在空中飛翔,口中吐出火焰,男子感覺到自己的軍服被人給用力拉了一下,低頭笑了起來,俊美無比的臉龐笑起來的樣子,連我的心都怦咚怦咚的響著,然後他抱起一個跟他長得很像的可愛娃娃,娃娃笑得好燦爛,伸著白白胖胖的兩隻小手,努力的想要抓住那一隻飛在半空中的飛龍。

影像不停的從開始,到這一幕。

我看著裏面的父子,整個鼻子酸了起來,我知道那一個小娃娃就是當年的修,當年一個愛笑的娃娃會變成今天的模樣,是經歷過多少的挫折?

我忍不住伸手,想要觸摸影像裏的人,那是修曾經擁有的完美,也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曾擁有的東西。

「我好羡慕你。」不知不覺,我說出了口,原本跟我一樣將所有心神放在圖像中的修,轉過紫色的雙瞳看著我。

「我……從來不記得我的父親有這樣抱著我過,只有在圖像裏看過一張,是我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那是我心裏最軟弱的一個角落,從很小很小的時候起,我常常看著別人的父母親怎麼樣對自己的孩子寵愛,心裏就酸吱吱的,整個喉嚨哽咽的痛,越是長大我越努力鞏固這一個柔軟的地方,只是……原本就空洞洞的地方,不管我在外面加上多厚的牆,裏面始終是空空洞洞。

我看到修看著我的眼睛,柔柔的,於是我咧嘴用力對他笑了一下。

「我現在沒什麼感覺了,真的。」我不是故事裏面那一種,小時候父母給你抱了兩下,長大後把你賣了你還說因為他們是你的父母,所以不會怪他們恨他們的那一種人,那太矯情了。

敢生下孩子就要有養他的責任心,如果不喜歡孩子,沒有能力養孩子,那就不要生。我說的能力不是在於一個家庭有沒有錢,而是他們有沒有心。

修沒說什麼,摸著鐵片,突然間摘下一個,然後往我頸子上原本就掛著的鏈子串上,小小的鐵片在我恢復閃耀的家族綴飾上有點突兀,但是在這一刻,我愛上了兩者晃動間那匡啷匡啷的聲音。

「真的可以給我嗎?」我很喜歡很喜歡剛剛的圖像,但是那是修最珍視的寶貝不是嗎?

「拿去吧!我還有,父親他也會同意我這麼做,就當他多了一個孩子。」修淡淡然的說著,然後又取起筆來,將注意力放回桌子上的工作,沉默的做起剛剛還沒做完的事來。

我摸著鐵片,輕輕的打開,看著圖片一次又一次的重複,我趴在椅背上,笑著瞇起了雙眼,突然間,有一種真的有一個這麼棒的父親的感覺。

「謝謝。」

我小聲的說著,旁邊筆尖接觸紙張沙沙作響的聲音沒有停止,在安靜的房間裏,多像是圖像的背景音樂,有一種像是家一樣的味道……

龍城的皇宮中,國王陛下的書房裏,國王坐在窗臺附近的小圓桌旁,小圓桌上放了一些精緻的點心和熱熱的茶,一雙無比白皙的手旋轉著茶杯,似乎沒有喝它的打算。

「聽說你今天在府邸裏招待了那些送那個女人來龍城的傭兵。」不是非常低沉的聲音,也不高亢,隱約中有一股吸引人注意聽的力量。

鷹翔望向聲音的主人,也是他的國王陛下,白皙雙手的擁有者,有著一張相當中性的臉龐,一張白淨的臉在這一塊大陸上顯得相當有特色,要是蘭在這裏一定會說這一個人長著一張狐狸的臉蛋,不醜,甚至是漂亮,但是不管是上揚的眼尾,薄唇還是挺直鼻樑末端略尖的鼻頭,整個看起來就是一張狐狸的臉龐。

很難想像這樣一張秀氣的臉龐會屬於一個一國之主,但是當年那些跟著國王一起擴張翔龍版圖的老臣都知道,這樣外貌秀氣的一個人底下,其實擁有多麼雄厚的武力,深沉狡猾的機智跟殘忍無比的心。

鷹翔知道國王的殘忍不是對效忠于他的臣子,而是對敵人,因此他不會懼怕這一個人笑臉下的心思,但是能明白這一點的人並不多,許多翔龍的臣子都對自己的國王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那讓翔龍這些年來的皇權始終鞏固不移,至於當今國王的後代,還在彼此較量中。

「是的,那是意外,臣事後才知道他們就是護送阿沙多加的傭兵。」

「太不謹慎,這不像你。」這是一句責怪,但是他也明白這是國王的關心。

「臣知道,但是有些人,不需要跟他相處太久,只要一眼,都可以明白對你是否有惡意,尤其那個人還是個夜精靈。」

國王上揚的眼角審視了他一眼。「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很想見見這一個夜精靈。」他,喜歡那一種一眼就可以看透的人,乾乾淨淨的,說起話來也覺得輕鬆,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有不少人彈劾鷹翔,伹他始終沒放在心上的關係,對別人來說,翔龍的飛鷹神將是一個嚴肅看不透的人,可是對他來說,鷹翔就是一個乾乾淨淨一眼就可以看清的人。

鷹翔知道國王的喜好,笑了一下,他知道在這個權力中心過日子的國王陛下,其實並不是那麼的悠哉好過,尤其翔龍的位置一直都是處於兩大國的中央,甚至跟倫特也有交界,如果不是隔著山,等於必須面對三個國家的虎視眈眈,這個位置,坐得一點都不輕鬆,有時候他都替他覺得累。

「最好不要。」

「怕我吃了他?」有點不滿的看著自己的臣子,竟然為一個才見幾次面的精靈否定他的話。

「那倒不是,但是您要是真的讓他到宮中見了你,我怕不用太久的時間,恐怕這世上最後的夜精靈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一個夜精靈到宮中接受傳喚,會引來每一個大臣甚至是其他國家的注意力,就算那一個夜精靈可能不美麗歌聲也不是那麼好聽,也會被一種莫名的虛榮給拆得七零八碎,更何況那個精靈有著清晨沾染朝露花朵一樣的美麗,跟天籟一樣的歌聲。

國王將雙眼瞇成兩條線,這個可能的確很大,他喜歡乾乾淨淨的人並不代表他喜歡看一個乾乾淨淨的人被毀滅,那是那一個叫做阿沙多加的女人的興趣。從霍克殺了阿沙多加後,他就命人找來所有關於阿沙多加的資料,然後得到跟霍克一樣的結論,那個黑袍女子根本不是為他們翔龍著想的人,而讓一個陌生的傭兵團帶她來龍城,不過是單純妒忌別人所擁有的透明感。

為了這樣一個人,死了上萬無辜的人民……

「陛下,請小心。」鷹翔很快伸手取過國王手中的杯子,免得被那一雙看起來很纖細其實很暴力的手給捏碎,杯子破了不要緊,可是傷了手才麻煩。

「幫我問問那個精靈什麼時候離開,我到你府邸去看總成吧?」

他如果想偷偷的到將軍府邸找人,還真沒有多少人有機會發現。

「臣會幫您問問……關於那一個阿沙多加。」嚴格上來說是他的錯誤,他們當年的確是安排了許多的間諜到飛齊,但是間諜這樣的工作跟人選,到後來本來就難以控制,他們沒有多少的機會可以聯絡,因此當阿沙多加說她有辦法殺夏特拉而不費一兵一卒時,他的屬下立刻就同意,但因為尊重他的關係,還是交了一份報告給他。

他不是事必躬親的人,有時候事必躬親不是一件好事,他相信他自己屬下的能力,於是交由屬下決定就好,在他心裏如果能不費一兵一卒殺夏特拉,為什麼不贊同?

國王陛下大概也是這麼想,因此兩個人都點頭同意,也沒有多做過問。

現在發現這是個圈套時,已經太晚,而且回想起來,就算事情再 發生一次,他們還是會答應讓阿沙多加殺了夏特拉,只是後續處理要改變。

國王想了一下,握回剛剛被鷹翔拿去的那一杯茶,手指尖輕輕點著 邊緣,從窗外反光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見那手指連邊緣都修飾得無比精緻的指甲。「如果是以前的霍克,上萬無辜的人民和翔龍的面子,便足以停止他復仇的腳步,他早瞭解在戰場上,本來就是會有陣亡的那一天,因此他學生的死,儘管會讓他怒火中燒,卻還不置於放棄他原本的打算不顧一切。」

他慢慢的說著,同樣慢慢整理著自己腦中的思緒。「可是如果是現在的霍克,我無法肯定,不曉得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個老奸巨猾的人似乎打算來一場別人都無法預料的故事,很難估算這個故事的開始、過程跟結局。」

要是這個世界老狐狸的形容詞開始通用無阻的話,那麼目前最大的兩隻狐狸,必然會被安在霍克跟翔龍國王的頭上,他們都是最深不可測的人物,同樣的狡猾無情,只是霍克是一種相當矛盾的表態,既張揚又隱晦,而翔龍的國王則是喜歡把自己完全給藏起來。

「因為難以估算,我只能用直覺去猜測,飛齊的軍隊恐怕不會因為阿沙多加的死而撤離,恐怕隨時都可能進犯幹欖。」這也是為什麼泰勒迦納之前的戰事還沒停下,他就允許鷹翔的提議撥出一份菁英戰力前往支持的原因。

「我查過霍克態度改變的原因,但沒有任何的跡象。」

「他的改變要是能查得出來,他就不是霍克了,要不是那一頭金色的長髮燦爛,叫他金色戰神還不如叫他暗黑戰神,一整個肚子烏黑無比。」國王不滿的埋怨,倒是沒想過自己也是同樣的人物。

但是一邊的鷹翔心知肚明,因此在心裏暗笑一聲。

結果被國王給白了一眼。「要笑,回你府裏再笑。」

「好的。」

將軍大人的回話讓國王再翻一次白眼,竟然還回他肯定句。

「算了,跟你這種人計較是跟自己過不去,總而言之,我叫你過來的原因是想讓你考慮看看,是不是該將整個戰局轉移到飛齊的戰線,泰勒迦納那裏。」秀氣的臉龐終於無法掩飾某一種神情,反正他在這一個忠心耿耿的心腹將軍面前也懶得掩飾。

將軍大人皺起眉頭,他發現自己的大腦在國王陛下嘴角勾起的那一瞬間,閃過一個驚人的可能性。

「陛下……您不會,又在泰勒迦納那裏施了什麼詭計吧?」

「什麼詭計?如果不是我的主意,你認為翔龍能在眾國包圍中屹立不搖到今天嗎?」

「您沒反駁,那就是您的確又動了手腳。」現在他終於明瞭,泰勒迦納的皇儲為什麼會突然重傷還是病危了。雖然他不是那種喜歡使用詭計的人,可是他也不會不贊同自己陛下三不五時的主意,除了對他好友的那一次……

「請把思緒轉回來,我不喜歡你那個眼神,對於亞倫提特的那一計,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如果不是他正好是你的好友,我想你也不會反對。」

如果當初他沒那麼做,那一個四大戰將中唯一沒有敗績的雅倫.亞倫提特是一個相當可怕的人物,單憑智慧,他會說他是自己見過的人裏最可怕的,但是這樣的智慧配上那忠心耿耿跟不喜詭詐的個性,會有那樣的結局反而符合一貫的定律。

而且他必須說,所有國家裏,倫特的國王絕對是最愚蠢的一個,甚至比獸人那一個粗神經直線條的傢伙還要蠢,要不是他的猜忌心是那麼重的話,他又怎麼能用計摘下他身邊那對最有力的翅膀。

少了不敗戰將的倫特,讓他從此少擔一份心,現在的倫特要不是有那一道天然的屏障,早已經被蠶食鯨吞,而所有國家正是 意識到這點,一律判定它為最沒有威脅力的敵人,都等著最後收拾。

況且……也許他們還沒機會動手,倫特的國王就會先自食惡果。

不敗戰將的兒子,和父親一樣的充滿智慧,甚至擁有更高強的武技魔法天分還有因為慘遭背叛下所養成的心機,現在只差時間歲月的歷練。

「您又在想什麼?」

翔龍國王沒好氣的瞪了他的愛將一眼。「如果不是你那性子,我會更少一份擔心。」要是他肯照自己的安排,趁機殺了那個孩子,將來就不會有機會出現一個可怕的敵人。

國王陛下為這件事情埋怨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鷹翔苦笑,要是他知道自己當年其實曾經跟雅倫的兒子面對面卻放過他的話,那怒氣恐怕會比現在更可怕千百倍。

只是……他無法阻止自己的君王陷害他最好知己,至少別再讓他親手殺了好友的兒子,至於將來會如何,他不敢多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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