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戰神(4)
「寶寶,你醒了?」回到房間,果然看見阿爾華達一臉睡意朦朧的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被子,胖乎乎的小身板裹在裡面,大大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母父!」
「很晚了哦,寶寶,快睡吧。」走過去,把孩子軟團團的小身體抱在懷裡,李羌笛歎息一聲,隨之掀開床上的被子,自己也躺了進去。
他才剛剛躺下,一團溫熱就依偎了過來,一雙蓮藕般的小手臂隨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腰。
「母父!」
「乖,快睡。」孩子的聲音糯糯的,喊得李羌笛內心柔軟一片。他低頭看了一眼黑暗中眼睛明亮的兒子,伸手輕輕的拍打著阿爾華達的背,聲音輕柔的哄著。
「嗯。」似乎感受到母父就在身邊,沒有多久,小寶寶就沉沉睡去,黑暗中的睡顏安靜甜美。
之後幾天,李羌笛大多的時間都花在靜靜陪黑帝斯上,對於外界的事無動於衷。除了時不時的和已經回到冰雪神殿的衣綾以水鏡之術聊天外,他一天幾乎很少說話。好在,有阿爾華達在他的身邊,李羌笛緊繃的神經總算鬆弛了那麼幾分。
這天,他已經記不得時間過去多久了,老管家烏裡瑟突然來稟報,說外面有人求見。
李羌笛看著不遠處跑得正歡的阿爾華達,揮了揮手,正準備不見,老管家突然慢騰騰的又加了一句。
「來人自稱是藍輕搖,說是殿下你的同學!」
「藍輕搖?他一個人?」想到那天遇到的男人,李羌笛總算提起了幾分精神。
「不是,還有一個繁衍者。」說到繁衍者的時候,老管家不知為何臉色突然緊繃。
想到他至今還在閉關的公爵大人,烏裡瑟此刻就像是看家護院的獵犬,一旦有陌生的,或者對他家主母有企圖的繁衍者出現,老管家一律很不待見。
「是嗎?讓他們進來。」李羌笛沉思了一下,最終決定見見。不管是因為藍輕搖,還是獵鷹。
藍輕搖和獵鷹進來的時候,正驚歎於公爵府邸的奢華雄偉,一路走來頗有些眼花繚亂。卻想沒多久,他一抬頭,就看見水榭護欄邊,少年瓷意清雅,廣袖流雲,柔順絲滑的長髮迤邐於地,遠遠看去美得不染凡塵,似不食人間煙火的飄渺華貴。
原來,這就是神靈嗎?
藍輕搖一陣出神。他最近遭遇的事太多太多,也太令人震驚和不可思議,以至於今日見到昔日的同窗,他甚至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他這段時間到底是因為憂思過重以至於出現了幻覺,還是這其實都是真實的?
獵鷹哥哥沒有死,他回來了,甚至位列王庭十二神祇之一。昔日美得天怒人怨的同學並不僅僅只有無雙的美貌和尊貴的身份,他還是所有人魚心目中最虔誠信仰崇敬著的海神,是王庭十二神祇之首?
而他,昔日便是如此無知卻無畏的跟神靈靠得如此之近,隨意的談笑風生?
藍輕搖這段時間感覺跟做夢一樣,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
「輕搖,獵鷹,請坐!」
看到兩人慢慢走過來,李羌笛的視線從懵懂無憂的兒子身上收回來,轉過頭看向那邊的兩人。
輕輕一笑,他廣袖一掃,示意兩人坐在水榭裡另外的座位上。
「謝謝!」藍輕搖表情拘謹,有些手足無措。儘管對面神靈的態度很和藹,似乎沒有什麼高高在上的傲慢和輕蔑,他依然神經緊繃,不敢鬆懈。
「輕搖,好久不見,你不用如此緊張。畢竟,我們還是同學不是嗎?」
眨了眨勾魂奪魄一般撩人的眼睛,李羌笛非常沒有自覺的依過去,手臂一把搭在藍輕搖的肩膀上。
因為姿態的問題,少年寬大的廣袖滑下一截,少年雪白的皓腕和小臂就那樣明晃晃的出現在藍輕搖的視線裡。
他臉紅了紅。
真是個妖嬈得魅惑的少年,即使他本身也為人魚,都有些忍不住心跳加速。
「大神,你……」
「好吧,不逗你了。你們今天來,可是有事?」
看那邊獵鷹的臉色似乎有些僵硬,李羌笛適可而止,端正了身子,表情也開始退去剛才的輕浮妖嬈,認真的看著他們問道。
「我們是來感謝您的。大神,謝謝您,如果不是你的話,獵鷹哥哥他……」
李羌笛猛地打斷他的話:「與我無關,你們不必如此,這都是你們自己的造化。」
「大神?」
藍輕搖和獵鷹離開後不久,李羌笛坐在原地,兩根纖長白皙比之女人還要漂亮的手指輕輕捏著自己的下巴,靜立了許久。直到,一個小包子像炮團似的衝過來,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腿,抬起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他。
「母父!」
李羌笛低頭,幽幽的看著一臉急切的兒子:「怎麼了?」
「母父,弟弟!弟弟!」
少年無奈,投降:「好吧。」
他抱起兒子,靠近旁邊的水池,一揮衣袖,動作優雅自然,如行雲流水的坐下。
纖長如玉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水面。然後就只見一層層水波向四周盪開,水面漸漸映出鏡像。
一個纖細的人影慢慢清晰。少年雪色的長髮如同他身後的冰川,透著絲冷的寒氣。
「羌笛!」
「衣綾,最近還好嗎?寶寶怎麼樣,有沒有鬧你?」
注意到好友的腹部已經開始微微隆起,寬鬆的長袍再也遮擋不住,李羌笛仔細的看了一眼好友的肚子,關心的問道。
水中映出的少年輕輕笑了起來:「他很好,也很乖,一點都不鬧騰。」白皙的手輕輕撫摸著自己腹部,樓衣綾眉宇間散去了愁絲和陰霾,臉上蒙著一層淡淡的母性,看得李羌笛放鬆不少,也眼著溫柔的笑了起來。
「那就好,我還怕他折騰你呢。」
李羌笛正跟臉色明顯好了不少,情緒也開朗很多的好友說著話,旁邊一個腦袋迫不及待的擠了過來,眼巴巴的湊近水邊:「叔叔!叔叔!弟弟!弟弟!」
樓衣綾一怔,繼而笑了起來:「是阿爾華達啊,弟弟很好,過不了多久,阿爾華達就可以做哥哥了。」
「好,哥哥!哥哥!」小包子興奮的拍手,繼而迫不及待的把小肉爪子伸進水中,就想摸摸樓衣綾的肚子。
「阿爾華達!」李羌笛一驚,連忙手忙腳亂的把兒子拉回來,對著癟著嘴的小包子搖了搖頭。
「不可以摸哦。」
「母父!」小包子咬著大拇指,抬頭看了母父一眼,表情可憐兮兮的。
「衣綾現在不在這裡,那只是投影,摸不到的,兒子!」兒子,你怎麼可以傻得這麼可愛?
抱起小包子,對著他粉嫩白皙的小臉蛋吻了一口,李羌笛這才繼續看向水中。
「衣綾,這段時間你自己注意點,好好保護自己。你現在可是雙身子,馬虎不得。」
「放心吧,冰雪神殿的大祭司一直在我身邊,羌笛你不用太擔心,我自己心裡有數,不會太衝動的。」手一直放在腹部上,樓衣綾清冷的臉一陣柔和。
「那就好,我們以後再聯繫,我去看看黑帝斯。」
「嗯,再見。」
水面漸漸恢復平靜,一如往昔的清澈。李羌笛站起身,牽著腿邊的阿爾華達,準備回去。
在客廳的時候把兒子交給烏裡瑟帶下去,李羌笛獨自上了樓,轉身進了他原本和黑帝斯的主臥室。
一進去,李羌笛驀地一驚,變了臉色。
周圍隱隱的風暴肆虐,原先圍繞在黑帝斯周圍的黑芒開始不受控制起來,空氣中隱隱的壓抑無不在訴說著危險。
「黑帝斯!」李羌笛的心提了起來。他在原地沉思了一秒,繼而毫不猶豫的走過去。
男人週身的黑芒似乎認識少年一樣,自動退開,不敢靠近少年的週身,似不願意傷害他。李羌笛很輕易來到男人的身邊,優雅清華,不見絲毫的狼狽和緊張。他低下頭,深深的看著臉如大理石一般堅毅冷硬的黑帝斯,輕歎了一口氣。
他果然做不到袖手旁觀,眼睜睜的看著黑帝斯獨自一人面對是勝亦或者敗的掙扎。
本身的力量越強,他所遭受的成神阻力也就越大。這是天道降下來的與之匹配的錘煉與冷酷。
少年無聲的歎息,繼而臉上的輕柔變為堅決。他伸出手,白皙的雙臂突然摟住男人的脖子,隨之俯下身,對著男人那張充滿冷酷凌厲的臉吻了下去。
不過須臾,李羌笛動作一滯。
他的腰身突然被人緊緊抱住,強有力的力道似乎要折斷了他的腰。剛想抬起頭,後腦勺一道力量壓了下來,唇邊的吻開始變得粗重起來,有什麼略帶幾分粗野的霸道撬開他的牙關,把舌頭伸了進來,開始肆虐的追逐。
李羌笛沒有掙扎,微微張開嘴,任男人抵死糾纏,似乎想要把他融入骨血。
身上的衣服被男人不耐煩似的一把撕裂,失去控制的野獸力道讓他微微不適。少年微微皺眉,雪白的肌膚上一道道青紫慢慢浮現。被男人精壯彪悍的身軀緊緊禁錮在懷裡,李羌笛被這狂風暴雨一般的激烈弄得有些眩暈。
這還是他第一次想退縮。
男人因為意識失控,沒有昔日的溫柔體貼,待他如珍似寶的小心翼翼,反而爆發出他一直蟄伏壓抑著的粗暴。
手輕輕撐在男人結實壯碩的胸膛上,昂揚著白皙的雪頸,李羌笛感受到男人埋首他頸間幾乎要啃咬掉他一層皮的粗重呼吸,有些進退維谷。
他今天看來會非常慘。
只是……
再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李羌笛沒有掙扎,也沒有退縮,任男人的手在他的身上游移,慢慢往下,在他的身上烙下各種痕跡。他只是伸手輕輕抱住男人的脖子,忍著身下突然傳來的不適,悶哼了一聲,把腿纏繞在男人精壯的腰上,一把捧起黑帝斯的頭,吻了下去。
神識趁著男人放鬆的那一剎那,慢慢和黑帝斯的意識交融(這裡是*字符號,我猜的。)起來。
房間內,暴虐的氣息慢慢平靜下來。只是,卻有人如野獸般的低吼和屬於少年低啞婉轉的悶哼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