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 那古老的回應

這片天地，萬物生靈，因羽先生的誓言，定格在這一瞬間，血色屍山、殘破大地、染血夕陽，枯藤、老樹、小草，就是那斷臂、殘肢，都呈現出一種神聖的靜謐，彷彿被人用無邊功法施展了定身術一樣，神韻猶存。

　看著單膝跪下的羽先生，秦歌大為動容，剛才他聽得清楚，射日之箭的傳人，能入東方家族法眼的人才，不說別的，光是“射日”兩字，就足夠讓人震驚了，這般有來頭的羽先生，可不是瘦竹竿、兇狗之類的人物，如今這個射日之箭的傳人，卻以無比莊重、肅穆的姿態跪在他的面前。

　能得到一個射日之箭傳人的追隨，那是多麼的珍貴，多麼的難得；其實，如果不是羽先生知道秦歌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就算秦歌將所有的龍牙米都給羽先生，只怕也難以得到羽先生的忠誠之誓！

　秦歌走到羽先生的面前，他不知道對於這種忠誠之誓的回應是什麼，但是他割開了自己的血管，讓那鮮血染盡整個黑弓，包括那弦！

　眾人為之動容，羽先生心裡更覺得自己的這個決定，再準確無比，因為這表明著秦歌將與他同在，絕不會辜負他的忠誠！

　正當秦歌要開口答應之時，魂老的聲音響了起來，秦歌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一愣，遂即，再咬破食指，將指上之血，按於羽先生的額頭！

　這一滴血，完全不能和秦歌剛才染盡黑弓的鮮血相比，英俊幫眾人，蘇嬋兒、雲璇，包括玉如意、曾子昂夫婦都沒有什麼感覺。

　但是，青衣人和羽先生，卻驚愣在當場，羽先生的情況稍微要好一點，畢竟秦歌曾對他說過，“天級”之上為“道”，羽先生一轉念，便接受了下來。

　可青衣人的震驚，則是久久不散，比知道秦歌手下有幾名七星戰王效力更震驚，比看到羽先生親口說成為他的追隨者更震驚！

　無他，只因為剛才秦歌所做的動作，羽先生的動作，是一種古老的忠誠之誓，而秦歌那滴血於額頭的動作，就是對這種忠誠之誓的回應。

　同樣，也是古老的！

　而這樣的動作，絕不會是誤打誤撞！

　這，意味著生命的託付！

　古老，就意味著歷史，意味著秦歌的身份，絕不僅僅是曾家小子那麼簡單，青衣人對秦歌再無半點忽視，青衣人不知道，此刻元辰正帶著血魔軍，朝著蘇家疾速趕來，要不然，他的震驚，將更上一層樓。

　秦歌滴完血後，認真地說道︰“我接受你的效忠，羽先生！我也在此發誓，總有一天，會帶著你以最強勢的姿態，回歸！”

　回歸——

　回歸——

　回歸——

　這兩字在羽先生心中回蕩不已，眼楮有些濕潤，他站了起來，眼楮裡有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自信，拉弓射天，無箭，空弦，空中卻有一聲雷霆炸響，似在宣告著羽先生新的開始！

　到得此時，青衣人知道再勸走羽先生是不可能的了，他深深看了眼秦歌，將秦歌的容貌、神情全都印在腦海裡，更加小心翼翼地對婉兒說道︰“小姐，我們該走了。”

　“哥哥，保重，婉兒會回來的。”

　“保重。”

　秦歌看著青衣人帶著婉兒快速地消失在雲層裡，心中忽然有些空蕩蕩的，他與婉兒相處的時間確實不算久，可是，那種親情，卻再真不過。

　盯向遠方，秦歌的拳頭捏得緊緊，事實上，最開始青衣人對他的無視，秦歌心中並不像表面那樣雲淡風輕，被人無視的滋味，不是那麼好受的。

　“變強！一定要更快地變強！”

　秦歌念著，對於羽先生的主動追隨，他不是洋洋得意，而是感覺到了一種責任，還有冰兒、英俊幫、蒼生盟、大雲帝國等等，都是一個個責任。

　面對這些責任，秦歌義不容辭！

　隨後，暗龍騎陸陸續續地趕來，秦歌讓羽先生暫行處理，包括對玉如意母子的拷問，他要滅閻家，卻不是兩眼一摸黑，只憑著一腔仇恨，莽撞地殺上去，他要盡可能地了解閻家。

　緊接著，秦歌給曾子昂夫婦告了一聲罪，陪著蘇嬋兒去醫治蘇家家主，蘇家家主的病主要是傷勢太重，又沒有得到及時的正確治療，這才惡化下來，依著魂老所言，秦歌開出了藥，對蘇嬋兒說道︰“照著藥方上的熬煉，一個月便能痊癒！”

　“秦公子，謝謝你，嬋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報答！”

　蘇嬋兒此時神情，看起來還是很淡定，可她的語氣裡，卻多了一股隨意，好像認識很久一樣，秦歌擺手稱不用，忽地，他想到蘇嬋兒在烏雲山之前對他的攻擊，說道︰“蘇小姐……”

　“我叫蘇嬋兒，秦公子可以叫我嬋兒。”

　聽到讓他流鼻血，改變他命運的女子，說出這樣的話，饒是秦歌現在臉皮劇厚，卻仍是臉色一紅，蘇嬋兒見到不由莞爾一笑，秦歌此時此刻帶點害羞的樣子，和之前那個面對九天雷霆毅然不懼，頂天立地的神情，差別實在是太大了，蘇嬋兒都有一種要伸出手去捏一捏那臉蛋的沖動。

　好在，蘇嬋兒控制了下來，秦歌說道︰“嬋兒小姐，這個問題可能會很冒昧，但是，我很想知道。”

　“秦公子請說。”

　“當初在烏雲山時，你是用精神力攻擊我的？”

　“秦公子果然感覺到了，不過，那不是一種攻擊，只是一種……”甦嬋兒頓了一下，琢磨著該怎樣解釋，才能不讓秦歌生出其他意思，忽地，她想到玉如意母子。

　於是，甦嬋兒說道︰“秦公子不是想通過玉如意知道閻家的情況嗎？嬋兒可以幫秦公子！”

　“恩？”

　“保證全部是真的，她想藏都藏不了。”

　秦歌很疑惑，卻沒有多問，直接讓羽先生將玉如意母子倆帶了進來，玉如意看著蘇嬋兒便想喝罵，只可惜她此刻連喝罵的力氣都沒有，她傷得實在太重。

　正因為玉如意傷得很重，蘇嬋兒施展“讀心術”才毫無阻滯，也沒有受到反響，秦歌清楚地感覺到有精神力波動，玉如意尚不自知，蘇嬋兒卻開口說道︰“閻家，屬於東勝境三大家族之一，排名第三，閻家老祖，五星戰皇，已經十年未能再往前進一步，玉如意之所以來到蘇家，是佛家一個叫圓善的和尚與閻家老祖說過一些話……”

　“你……怎麼會知道？”

　玉如意用盡渾身力氣，好不容易才說出了這句話，心中驚懼千千萬，蘇嬋兒沒有理她，轉頭看向秦歌，說道︰“她心中所想的一切，只要我想知道，我便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