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鬧元宵,上元節是個好日子,各色花燈齊出爐,看著就歡喜。
不過,耿綠琴也只能在腦中回憶一下往昔的美好歲月了,如今她宅在皇子貝勒的府里,出門逛廟會那是甭想了。
府里是有掛燈,但是清一水的紅燈籠,忒單調!
幸好,耿綠琴有先見之明,自己畫了圖案,讓春喜找人扎成了燈籠,十五這天,往自己的小院回廊下一掛,美!
這兩天下了雪,而耿綠琴沒讓人鏟走,而是跟丫頭春喜興高采烈地堆了幾個雪人,炭當眼,胡蘿卜當鼻子扎了兩頂帽子型的燈籠扣到了腦袋上。
別人的院子啥樣耿綠琴不知道,但是她自己的小院弄的相當的喜慶和卡通,主僕兩個沒事在院子溜達那也別有一番情趣。
“耿夫人——”
“弘時。”耿綠琴看著從院門口探進來的小腦袋,笑著招呼,“進來啊。”
弘時馬上跳了進來,後來還跟著弘昀,後面竟然還跟著一串。
耿綠琴看著一堆小阿哥接二連三的跳進來,腦袋“嗡”的一聲,有些瞠目結舌,也有些措手不及。
“二哥,你看,我就說耿夫人這里很好玩的啊。”
“耿夫人。”一堆小阿哥給某琴請了安。
耿綠琴只能干笑著看他們看燈的看燈,看雪人的看雪人。
“主子,奴婢去拿些點心出來。”春喜頗有眼色的說。
耿綠琴胡亂的點頭。
天老爺!
怎麼會來一群小阿哥呢?這都誰家的娃啊?難不成今天某四在府上宴請自己的兄弟?
“耿夫人,你這盞蓮燈很漂亮呢?”
耿綠琴也不知道那是誰家的小阿哥,她看看他所站之處的那盞燈。嗯,是她畫的一池蓮,又配了《愛蓮說》的詞。
她倒也沒覺得有多漂亮,不過,人家擺明是喜歡,她也不能太小氣了,所以心念一轉,她笑著說︰“小阿哥要是喜歡,拿了去就是了,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件。”
“那弘就謝謝夫人了。”
“不客氣。”
雖然人家報了名,可是耿同學仍舊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娃,她不是歷史系的,更沒有研究清史。
結果,弘開了這個不良開端,其他的人有樣學樣,很快就瓜分了耿綠琴院子里的燈籠,幾乎沒給她留幾盞,看著人去燈空的小院,耿同學暴想學人猿泰山吼上兩嗓子。
就在耿綠琴郁悶無比的時候,有小太監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
“這是爺賞耿格格的。”
春喜接了過去,主僕兩個拿到屋里一看,一盤小銀錠,當下耿同學就笑的見牙不見眼。
賺了賺了!
其實,現在還是白天,那些燈得到晚上才有看頭,不過,晚上據說都要到宮里賞花燈去,她還是沒戲!
不過,有這盤銀子墊底,她所有的郁悶一掃而空。
錢是個好東西啊,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是定律哇!
天一稍暗,耿綠琴就跟著春喜進院子的小廚房了,今兒元宵,她們要自己做元宵吃。
耿同學另一個世界的老媽打小是那麼教育她的,當大廚當然就不必了,但是你得保證自己不餓肚子,至少也得會做一兩樣飯菜。
所以,在老媽的教育之下,耿同學還是稍具進得廚房,出得廳堂的潛質的,雖然她的廚藝不能登大雅之堂,但是用李家老媽的話說,吃得飽且吃不死人。
這個小院,也就耿綠琴跟春喜兩個人,過年講究個氣氛,所以耿同學說啥都要鑽進廚房去感受一下。
春喜也只好隨她這個主子了。
耿綠琴興致勃勃地跟著丫環學捏元宵,雖然成品不太好看,但用耿同學自己的話說,反正吃到肚子里都一樣,所以也不用計較了。
主僕兩個炒了兩菜,煮了元宵。
然後春喜被某琴拉坐到桌邊,以茶代灑踫了一杯。
“春喜,今兒元宵,咱們也算是一家人,喝了它。”
春喜點頭。
兩個人高高興興地吃了飯,然後圍在火盆邊,耿童鞋興致很高地給小丫環講相聲段子。
也沒講旁的,就講“逗你玩”,這個啥時代講都成,沒有太大的時空限制,雖然她很想講《虎口脫險》但是涉及到動物園的現代話題,耿綠琴只好忍痛放棄了。
“主子,你可真逗樂。”小丫環笑著說。
“嗯,人生就得樂著過啊,要不那就太難熬了。”
胤進院子的時候,就听到屋里的主僕兩個正笑鬧著。
“主子主子……奴婢不來了……主子……哈哈……”
“不許躲,輸了就要認罰……哈……”
“主子……”
胤朝身邊的小太監看了一眼。
小太監伶俐地走到門邊,輕輕的挑起了門簾。
胤一腳踏進門檻的時候,耿綠琴正好撲過來,于是他便順手推舟的將人扯進了懷里。
“四爺——”某琴驚了,大清皇室規定初一、十五那是得睡嫡福晉屋里的啊,怎麼某四竟然跑到她這里來了?
“給爺弄碗湯過來。”
胤走到桌邊坐下,照例將某琴扯坐在腿上,“幫爺捏捏肩。”
耿綠琴實在不習慣這麼個姿勢,可是,她也不太敢擄虎須,只好忍著一肚子肺氣一只手從後面繞過去以一種半攬著某四脖子的姿勢幫他按摩。
這個姿勢是真不怎麼舒服!
耿同學當時差點兒一激動就把整碗湯沖著某四的臉扣上去了,好不容易才忍下那種暴力的沖動,做小媳婦狀地一勺一勺地喂某四。
心里不住地磨著牙,呀呀個呸的,這是面癱的冷面王?這分明就是具有良好調戲良家婦女潛質的花花公子!
……
喝完湯,揩完油,某四說︰“早些歇著,爺走了。”
耿同學沖著門口跺了跺腳,決定明天就開始扎小人。
第二天一早,春喜就接到主子的最新指示,做玩偶。
耿綠琴把晚晚畫好的草圖拿給丫環看,讓她照著做。
本來,耿同學是想直接畫個穿著朝服的僵尸像的,但是那個實在屬于大不敬,最後她改成了布玩偶,反正把玩偶當成某四就成了,一樣可以起到泄憤的效果。
隨著宅的時間變長,耿綠琴對于書的渴望是越來越強烈,她實在對刺繡女紅不感興趣,還是書能滿足她的需要。于是,耿同學就忍不住琢磨了,怎麼才能把書弄到自己手里。
變裝出門,那個不用想了,她要是正房嫡福晉或者再不濟是側的也成,或許還能有點兒機會。如今她可是小妾,格格一名,這事沒戲!
讓人托買,應該是最可行的辦法了,不過,這個方法注定那是要折損銀兩的,誰也不能白跑腿不是。
好吧,托人代買,得找那些常出府辦差的。
這個事還得托春喜去打听,她自己平時連小院門都很少出,春喜好歹還跟府里的人有所來往。
可沒成想,她下午才托了春喜去打听。晚上某四來過夜時就說了,“想看書不會跟爺要嗎?”
娘的,上次我又不是沒問,你丫的裝水仙不吭聲,老娘不得另尋門路啊。耿綠琴心里恨恨不平,嘴上還得笑著說︰“爺的書房又不是奴婢可以隨意進的。”這就是小老婆的劣勢哇。
某四笑了下,沒再說話。
耿同學也很識趣的沒繼續問,有些話點到即止的好,說深了沒準就自討沒趣了。
只是,第二天就發現了一件讓耿綠琴遲疑不定的事,總管派了人來幫她搬家。
等到耿同學在新的院落安定之後,整個人還處于一種不真實的狀態。
其實,她原來住的院子挺好的,小是小了點,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都有了,也不缺啥。現在換到的這個院子大是大了,可是,不想有的一些東西就被人強制地添加進來了。
比如護衛——兩只!
比如太監——一只!
比如丫環——又一只。
里外里就加了四個人手,這說好听了是人手,說難听點兒這就是身邊又多了八只眼啊。
耿綠琴頓時就覺得不太舒服了,感覺自由又一次受到了縮減。
在這不舒服中還是有讓耿綠琴覺得歡喜的地方,那就是這院子大了,于是便多出了一間書房來,雖然名義上是某四的,但是鑒于某四到小老婆處過夜也是有數的,某琴就十分臉大的認定這是自己的了。
嘎嘎!
幸福啊幸福!
春喜說︰“主子,你今天可真高興。”
是呀是呀,宅女的生活缺少了網絡再沒有書藉根本毫無樂趣可言啊,現在網絡是不用想了,有書也是天上掉餡餅了,美呆了!
“今兒晚上加菜,就當歡迎他們入伙。”耿同學一激動,話就說的有些土匪味了。
“以後大家擱一個院子里生活,那就是一家人,咱們晚上一起吃個飯。”耿同學還是很懂得事後補救的。
當天晚上,某四沒來。
所以,耿同學就拉著新加入的奴才們熱鬧地吃了頓入伙飯。
第二天,某四來了。
沒先去臥室,而是先進了書房,結果發現書架上的書果然分門別類的碼放好了,耿同學甚至還做了標簽注明,桌子上還有耿同學做好了和做了一半的書簽散落著。
環顧一圈書房,胤意味深長地笑了,這個耿格格確實有些耐人尋味。
胤往臥室走的時候,在外面听到里面的耿同這正在對著自己的丫環解說綠綺琴的典故。
“這綠綺琴啊,那可是促進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私奔的一個大媒人,你家格格我這綠琴二字倒也無意中藏了這麼一個大典故,這恐怕是我那個粗通文墨的阿瑪始料不及的事。”
“咳……”
對于某四每次來都干咳這事,耿綠琴那是相當BS的,再這樣下去遲早肺癆。
“四爺吉祥。”
胤一揮手,奴才們便都識趣的退下了。
屋里便只剩下了他們夫妻二人。
耿綠琴讓了座,奉了茶給自己的衣食父母,然後特上道地給人家捶背捏肩,其中也不免有幾分諂媚之意,好歹某四也算是滿足了她看書的需要。
“听說這兩天一直在書房?”
耿綠琴在心里嘆氣,她就知道多八只眼楮是不怎麼好的,“奴婢閑著便看幾頁書打發時間罷了。”宅女的日子多麼的空虛啊,沒有精神食糧遲早干涸而死,還好還好。
“你做的書簽倒是漂亮。”
耿綠琴不接話,書簽不過是做著好玩的,因為宅女時間最多嘛。
“給書房畫四扇屏風畫吧。”
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任務這就來了。
不過,畫就畫唄,左右也是在自己院里的書房擱著,也算打發時間了。
梅、蘭、竹、菊花中四君子,用來做書房屏風上的圖案是最合適不過了。
因為是要擺在自己書房里的東西,耿綠琴相當的下工夫,難得動用了工筆畫的功力,用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用心地勾畫。
等到圖案完工的時候,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很亮眼。
胤看到那四幅畫的時候,眼前為之一亮,點頭說︰“果然不錯。”
然後,耿同學就等啊等的,卻連個屏風毛也沒見著。
終于有一天,耿綠琴忍不住在某四來過夜的時候問了,“四爺,屏風做好了沒?”
某四特輕描淡寫地說︰“皇阿瑪很喜歡。”
耿同學的扎小人工程在停了一段時間後再次繼續。
啊,氣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