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歸途（下）

由於亞撒出示議員身份的緣故，交通港很快就為辰牙安排了縴夫，在將船牽引向七號內港的同時，還特別派人去神工貪狼，通知齊格弗雷德和赫琉斯。

　辰牙離開哈瑪斯四個月，這個時間並不算太久，但是因為九黎與閃族大動干戈的緣故，整個哈瑪斯都知道辰牙這位壟斷著哈瑪斯武器生意的特殊議員被刺殺了，這曾經讓一部分被辰牙逼迫離開哈瑪斯的武器商人們看到了機會，甚至有過捲土重來的打算，而值得慶倖的是，辰牙把產業留給齊格弗雷德和赫琉斯的確是明智的舉措，自始至終，齊格弗雷德都不曾相信辰牙已經戰死，他始終堅持著自己的立場，無條件的以神工貪狼的武器資助九黎征戰閃族，而隨著九黎的節節勝利，神工貪狼最新出品的戰甲和兵刃品質越發受人關注，再憑藉赫琉斯那神奇的商業運行手腕，企圖東山再起的武器商人們幾乎還未真正開始便已經一敗塗地。

　現在，幾個月來一直愁眉不展的齊格弗雷德一接到來自交通港的通知，便立即情急火燎的趕來迎接亞撒，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辰牙是否還活著。

　沿著七號內港沿岸，身材高大的齊格弗雷德一路狂奔，這讓很多認出他身份的人紛紛詫異不已，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值得齊格弗雷德如此急迫的前去迎接。

　很快，那條造型奇特的彎頭雙桅船便出現在了齊格弗雷德的視線中。在看到這艘船的一剎那，齊格弗雷德激動的心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因為他一眼就認出，這條船並不是辰牙當日所乘那艘，而整個七海，唯一能造出如此造型獨特的彎頭雙桅船的人，只有辰牙。

　他飛身躍上碼頭的一截石柱，朝船興奮的搖著手，但當看清船上的五個人時，他興奮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由於辰牙現在已經是老人，而且渾身罩在灰色斗篷中的緣故，齊格弗雷德並沒有認出他來，而在船上的五個人中，齊格弗雷德只認出了亞撒和瑪西婭，他並沒有看到他所認識的那個辰牙。

　“不會的……”

　齊格弗雷德目光呆澀的看著船向他緩緩行來，直到縴夫把船拉到他面前，他才皺著眉頭跳上甲板。

　“亞撒，辰牙呢？”剛一上船，齊格弗雷德便不管不顧的盯著亞撒問道。

　“辰牙？”亞撒撇了一眼正把臉蒙在斗篷中苦笑的辰牙，無奈的撇了撇嘴道：“回去再說。”

　“回去再說？”一根筋的齊格弗雷德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他愣了一下，隨即又問：“那你告訴我，他還活著嗎？”

　“你覺得他這樣的一個怪物會這麼容易就掛掉嗎？只不過……”亞撒又撇了辰牙一眼，若有所指的說：“只不過眼下的狀況不太好就是了。”

　“還活著就好！~”

　從亞撒口中得知辰牙還活著，四個月來一直壓抑在齊格弗雷德心中的擔心終於煙消雲散，他對著天空狠狠揮舞了一下拳頭，以宣洩心中的興奮。

　很快，船便被泊在了七號內港的專用港位，船上的人一一下船，而早已在碼頭邊等候的赫琉斯，立即安排人手上船卸下幾人的行李和物資。

　“旦丁，不在我這住上幾天再走？”在瑪西婭的攙扶下下船，辰牙望著已經準備離開的旦丁喊道。

　“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旦丁連頭都沒回，背著身朝辰牙招了招手後便逕自消失在了人潮中。

　“李莉絲，你去我的屋子裏等我。”亞撒朝李莉絲指了指屬於他的那棟尖頂房子說道。

　“閃族人？”齊格弗雷德有些詫異的看著李莉絲，他不明白亞撒為什麼會讓一個閃族女人住進他的屋子。

　“不用擔心，她是我的女僕。”

　“那他？”齊格弗雷德又指了指走在前面的那個‘陌生人’。

　“進去你就知道了。”亞撒拍拍齊格弗雷德的肩膀，當先走了進去。

　現在，辰牙這棟坐落在七號內港沿岸的組合式大宅已經在哈瑪斯家喻戶曉，由於辰牙有特殊議員身份，是一個街區實際意義上的掌控者，所以現在他名下所擁有的這一處產業也與其他特殊議員的住址一樣，被尊稱為第七公館。

　包含瑪西婭在內，辰牙與亞撒一行四人在進入公館後直接來到了密室，並吩咐赫琉斯任何都不許打擾。

　密室的石門關上，一盞盞壁燈隨即亮起，在將密室照亮的同時，辰牙則緩緩解下了他罩住全身的灰色斗篷。

　在看到眼前這個‘陌生人’一頭灰白的亂髮和依稀有些熟悉的蒼老面容後，齊格弗雷德的呼吸頓時一窒。他的腦子裏有了種令他難以相信的想法，但是他卻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齊格弗雷德，我是辰牙。”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辰牙解下牙神刀，放到了齊格弗雷德的面前。

　“辰……辰牙？這怎麼可能……”齊格弗雷德認出了牙神刀，但是他卻不敢相信辰牙居然會變的如此蒼老，他扭頭看向亞撒，卻看到亞撒朝他點頭。

　“不會的，你們是在開玩笑吧？”齊格弗雷德徒然提高了嗓門，他實在無法接受這麼離奇的事情。

　齊格弗雷德不相信自己就是辰牙，這其實早在辰牙的預料之中，畢竟兩者的情況如果對調一下的話，辰牙也不覺得自己會相信。

　他苦笑著摸了摸鼻子，對齊格弗雷德解釋道：“我也不想變成這樣，但……人生中總有些事是出人意料的。”

　“……”

　齊格弗雷德看看亞撒，再看看無動於衷的瑪西婭，他開始漸漸相信眼前這個滿面皺紋的老者是辰牙了，因為如果這只是一個玩笑，亞撒也就罷了，但瑪西婭絕對不可能無動於衷。

　“怎麼會這樣的？”齊格弗雷德盯著辰牙的臉，沉聲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不過簡單一點說的話便是我成了龍槍郎基奴斯之矛的擁有者，而變成這樣，完全只是因為過度使用了這件神兵的力量所致。”

　“郎基奴斯之矛？六大主神兵之一！~”齊格弗雷德吃驚後的驚呼震得牆上的壁燈都猛烈搖晃，若不是此刻是處在密室，他這一聲驚呼簡直讓整個哈瑪斯都聽得到。

　“別這麼大聲，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辰牙不滿的挖了挖自己的耳朵。

　“可是……”齊格弗雷德依然難以壓下心中的震驚，迫不及待的問：“可是你確定真的是六大主神兵之一的郎基奴斯之矛？”

　“當然，不然我怎麼可能變成這樣。”辰牙指了指自己的臉，無奈的說道。

　“……”

　郎基奴斯之矛會吸收持有者的生命力，這一點齊格弗雷德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擁有強大力量的它才會在六大主神兵中排行末尾，而假如辰牙真的擁有郎基奴斯之矛，那麼變成現在這樣也就不奇怪了。

　平息下心中的震驚，齊格弗雷德驚訝的表情緩緩變的凝重，“到底是什麼人能把你逼到這樣的地步？閃族到底派了誰來伏擊你們？”

　聽到齊格弗雷德的問題，辰牙和亞撒相互對視了一眼，苦笑了一聲，異口同聲的說道：“這事……說起來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