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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第109章
第四章

漫長的一夜終于過去,東方的天際漸漸發白,緊閉的房門微微一響,從里面打開。

一個?艷的婦人扶著門框,赤條條從房內出來。她身無寸縷,裸著白美的玉體,似乎耗盡體

力,步履蹣跚。那張風韻艷致的面孔上,潮紅還未褪去,唇上的胭脂褪了大半,唇角還沾著

濁白的精液。一對豐挺的雪乳在胸前晃動著,被握得紅腫,乳溝濕濕的,還留著乳交的痕跡

。她下身的蜜穴不知被干過多少次,兩腿都無法合攏,股間的鳳眼美穴一片狼藉,穴口不住

淌下濃精。渾圓的雪臀更是像被毆打過一樣被干得發紅,臀溝滿是精液,中間那只小巧的菊

肛被陽具捅出一個圓洞,隨著她的步伐,大股大股的精液不斷從屁眼兒中溢出,順著兩條白

美的玉腿一直淌到腳下。

她就像娼妓一樣,一身白馥馥的美肉都被人盡情肏弄過,雖然被干得走路都有些吃力,臉上

卻掛著笑容,那笑容中隱約還有幾分驕傲。

小紫推開門,只見程宗揚盤膝坐在地上,像剛睡過一覺一樣神清氣爽,精神飽滿。他露出一

個大大的笑容,然后食指和中指張開,用力比了個手勢,“大功告成!”

卓賤人用房中術引導程宗揚渡過第五級的關口,程宗揚終于可以說,自己也算一個高手了。

盡管自己還是星月湖大營八位校官里最底子的一個,好歹也是五級的修為,不好說獨當一面

,至少沒那么容易死了。

好水川之戰,真正的硬仗是與武英的第三軍和王珪第八軍兩場戰斗,傷亡數量超過整場大戰

的一半。尤其是耿傅指揮的第三軍,程宗揚、崔茂、王韜等人補充的新兵傷亡率高達七成,

能夠上戰場的老兵,更是跌至五成以下。

蕭遙逸開出價碼,凡是戰歿的士卒,每人支付五十金銖的撫恤金,直接付給家人。負傷者由

營中負責治療,戰斗致殘者由官府奉養。五十金銖相當于一百貫銅銖,尋常人家全部家產加

起來也未必有這么多。消息傳到寧州,立刻有大量丁壯要求入營。

蕭遙逸這時顯露出嚴格的一面,所有要求入營的,必須先成為民夫,入營的軍士全部從民夫

中挑選,即使一些江湖人聞風來投也不例外。一般江湖人誰肯和民夫混在一處?大部分人在

寧州聽到消息就偃旗息鼓,轉身另投明主。有幾個加入民夫的,無一例外都是沖著星月湖大

營的名頭。后來這些人中能撐過慘烈的江州守城戰的,都如愿進入星月湖大營。

江州的民夫從兩萬裁減到一萬人的規模,并不是人手不夠,而是蕭遙逸沒錢了。孟非卿分兩

筆從陶氏錢莊借來二十萬金銖,第二筆有程宗揚幫忙,十萬金銖算是拿全了,第一筆先扣掉

利息,拿到手中只有五萬多金銖。江州之戰進行了一個多月,單是雇傭兵的支出就高達兩萬

金銖。加上購買的糧食、兵甲、民夫的工錢、燒士敏土用的石灰沙子、打造器械、各種藥材

、火藥,林林總總算下來,已經用去近十萬金銖。如果不是黑吃黑從晴州的黑魔海截獲了晉

宮內府那筆金銖,再打一個月,不等宋軍退兵,自己就先破產了。

王韜和蕭遙逸從民夫中挑選精壯補充到星月湖大營,其他幾位也沒閑著,很快又制訂了一個

方案,目標是定川寨。

“筠州傳來消息,常平倉被焚后,當地官員四處收羅糧食,最快也要十天才能送到烈山。”

孟非卿道:“現在宋軍正從沿途的兵站調糧,大概能支撐到后方糧草到達。侯玄,說說你的

方案吧。”

侯玄起身,拿著一根細木棍,在會場中間的沙盤上指點道:“宋軍目前兵力分配在三個營寨

,金明前寨、金明后寨和定川寨。金明后寨是宋軍的傷兵營,可以暫時不用理會。金明前寨

是宋軍主營,駐守的是捧日軍左廂七個軍和右廂十個軍,除去空額,實際兵力接近四萬。”

沙盤左側是方形的江州城,向南十五里,是金明前寨。金明后寨與前寨相隔不過兩里,差不

多是連在一處。江州城右側,東北方向,還有一座營寨,與金明寨主營遙相呼應。

“定川寨,目前共有十二個軍,實際兵力在兩萬五千人以上,主將是龍衛軍右廂都指揮使葛

懷敏。”

盧景怪眼一翻,“有名有名,大宋的將種啊。”

葛懷敏以將門世家子弟從軍,深受器重,宋主曾特賜鎧甲,稱其為將種。但盧景等人對他評

價不高,認為他遠不及劉平,比任福也差了許多。任福曾經夜趨百里,奇襲白豹城,葛懷敏

也曾經率領數十騎獨闖敵境。不過葛懷敏比任福更膽大,即使大軍出征,也常常率領親兵前

出,脫離中軍。有些人說他驍勇膽豪,有些說他魯莽,非是大將所為,但星月湖大營綜合多

方面信息分析,這位將種其實是個怯懦之輩,戰場上一旦遇到壓力,很容易出現錯著。

“好水川一戰,宋軍銳氣己折,看現在的情形,夏用和已經轉為防御,在糧草接濟上來之前

,不會發動攻城。好水川一戰,龍衛左廂七個軍基本上已經被打殘。再加上三川口一戰,捧

日左廂軍折損的三個軍,宋軍已經折損了十一個軍,超過四分之一。劉平、任福、李士彬三

名高級將領戰死,他們的殘部實力可以再打一個折扣。但總兵力仍在七萬以上,居于壓倒性

多數。因此--”侯玄點了點沙盤,“我們下一個目標,定川寨。此戰目的,陣斬葛懷敏。

這樣,宋軍捧日、龍衛四廂,只剩下石元孫這一名都指揮使,夏用和寸功未立,連折重將,

最輕也是一個罷職。”

程宗揚清了清嗓子,“軍事的事,我不太熟。但三川口,我們是三個營八九百人對三個軍;

好水川是八個營全部出動,對宋軍八個軍兩萬人。定川寨足足有十二個軍,而且還是據寨而

守,怎么打?”

“這里有一份詳細的計劃。”

王韜拿出一份方案,“宋軍最大的弱點,是兵不識將,將不識兵。以前與我們交手的捧日左

廂軍和龍衛左廂軍還好一些,也免不了像桑懌那種一兩個月前剛被任命的軍都指揮使。而龍

衛右廂軍除營指揮使以外,至少有七個軍都指揮使到任不足半年,葛懷敏擔任廂都指揮使更

是只有兩個月。我估計,他手下的士兵一多半都不熟悉這個主將。所以我們的作戰方案很明

確,設法挑起宋軍內亂,讓他不敢在寨中停留。”

程宗揚呼了口氣,“誰扮作宋軍?”

盧景白眼一動,收起平常的乞丐模樣,露出世家公子的貴氣,從容道:“舍我其誰!”……

會議結束,眾人都已散去。程宗揚伏在沙盤邊,看著上面的各種旗號,“三川口六百對七千

,贏了;好水川三千對兩萬,又贏了。現在是兩千四對兩萬五,還是攻人家的寨子--老大

,你怎么總喜歡打這種仗呢?”

“我最喜歡的仗是兩千對兩千。”

孟非卿道:“無論是大漢的幽州突騎,唐國的玄甲天軍,秦國的銳士,昭南的虎賁,還是晉

國的北府兵,宋國的選鋒營,我都敢列陣而戰。可惜沒得選擇。我如果不拿兩千對兩萬的硬

搏,明天就是兩千對十萬的局面。”

程宗揚道:“那個夏夜眼,名聲挺大,好像徒有虛名嘛。”

“哦?何有此論?”

“宋軍都打一個月了,連城墻的邊都沒怎么摸,反而野戰連戰連敗,夏夜眼除了睡覺,好像

就沒干別的事。”

“如果你是攻城的一方,會如何打呢?”

“既然我有十萬大軍,干脆每天拿出三個廂,每廂抽出三個軍,三面同時攻城。九個軍兩萬

多人,江州加上民夫也才這么多。每廂十個軍輪替,還有一個整廂在大營休整。城中的守軍

可是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我就不信打不下來。”

孟非卿微笑道:“照你這樣打,一個月能打下江州嗎?”

程宗揚想了想,“難說。畢竟我知道江州是士敏土城,一個月恐怕不夠。”

“傷亡的士卒會有多少?”

程宗揚估算了一下,“一天算一千,兩三萬人吧。”

“城中的傷亡呢?”

江州城防自己心里有數,讓星月湖的老兵據城而戰,比起野戰的傷亡率肯定要低得多,“加

上民夫大概是四五千,老兵大概占十分之一。”

“宋軍全力攻城,一個月未必能攻下江州,傷亡兩三萬人,即便殺死幾千民夫,我星月湖軍

士傷亡也不過數百。現在夏夜眼同樣沒有攻下江州,傷亡一萬余人,我星月湖的精兵卻折損

六百余人。”

孟非卿道:“夏用和遠遠看了幾眼,便知道江州城的虛實,夜眼之名果不虛傳。”

“夏夜眼放著江州不打,難道就能把我們耗死嗎?”

孟非卿坦然道:“我也猜不透他的手段。夏夜眼從軍五十余年,是戰場上成精的老狐貍,只

怕另有后著。”

“會有什么后著。”

“可能是在等臨安的消息。從江州到臨安,一來一回也要一個月。如果他真的是在等臨安的

回復,這幾日就會有動作。所以,”

孟非卿將一面小旗插在沙盤的營寨上,“定川寨一戰,最遲定在后天。”

程宗揚嚇了一跳,“這么快?士兵還沒有補充完。”

“此戰是奇襲,不用補充的新兵。除了上次參戰的八個營,還有雪隼傭兵團的人。”

孟非卿道:“此戰若勝,宋軍必定退兵。石副團長再有什么伎倆,我們也不必擔心。”

宋軍一退,江州就成了星月湖的天下,別說一個雪隼傭兵團,就是來十個八個,孟老大也不

會皺皺眉頭。

“雪隼傭兵團折損了兩百來人,大營的兄弟折損了六百多。不算上一戰活下來的新兵,一共

是一千六百人。老大,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孟非卿一笑,“到時我會親自上陣。我會把一些人交給你,定川寨一戰的勝負,就看你們的

了。”

“交給我?誰?”

“營里的法師。”

孟非卿想盡辦法給自己鋪路,這份心意自己不能不領情。

“好。”

程宗揚一口答應下來,然后道:“謝謝。”

孟非卿擺了擺手,“不必謝我。這是你自己掙來的。”

他拿起侯玄制訂的作戰計劃,“還有事嗎?”

“有。”

程宗揚卻沒說什么事,只笑道:“我得和小狐貍商量一下,再找你來說。”

孟非卿也沒有追問,只點了點頭,“你拿定主意,盡管放手去做。”……

程宗揚從營帳出來,腦后突然一痛。自己剛邁入第五級坐照的境界,一般的襲擊立生感應,

怎么可能被人打中腦袋?程宗揚一手按住,卻是一顆石子。

“誰!”

秋少君的大腦門從一處營帳后面露出來,使勁給他施眼色。程宗揚走過去,沒好氣地說:“

蟲小子,你做什么呢?這么鬼鬼祟祟?”

“太乙真宗有人來了。”

程宗揚一驚,江州城如今戒備森嚴,能摸進來的必定不是一般的庸手。

“藺老頭還是林之瀾的人?”

“我說不準。昨天我送月姑娘回來,路過城南的土地廟,感覺到有同門在這里吐納過。”

“連有人吐納過你都能感覺到?不會是瞎扯吧?”

秋少君不高興地說:“我的先天五太最擅長感應,絕對不會錯。而且那人修為不在我之下,

不然氣息也不會留那么久。”

“比你還強?太乙真宗這種高手,兩只手都能數過來吧?”

“不好說。我們太乙真宗門徒眾多,有些偏遠道觀的弟子,一輩子也未必能去龍池。不過這

些地方往往藏龍臥虎,有時一連數代都默默無聞,卻突然出來一個天才。”

秋少君沉默了一會兒,“那個王珪就是這樣。他那一支是以占卜出名,他卻對武學別有所長

。可惜他輩份太低,支系太遠,算起來只是我的徒孫輩。去龍池也沒有他的位置,不得已才

棄教從軍。”

“怎么說著說著臉就垮下來了?你跟他關系很好嗎?”

“我只是聽說過他。”

秋少君揉了揉鼻子,“師兄說,我已經可以設帳授徒了,可我不想收弟子。”

“為什么?”

秋少君郁郁寡歡地說:“我怕收的弟子將來到龍池也會被人歧視。”

程宗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就當掌教好了,去歧視別人的弟子。”

秋少君笑了起來,“這倒是個好主意。”

程宗揚本來想看看月霜,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讓死丫頭來吧。自己和月丫頭見面,指不

定發生什么事呢。

“月姑娘沒事吧?”

“還好。這會兒正在和人談打仗的事。我聽得無聊,就溜出來了。”

程宗揚露出一絲壞笑,“蟲小子,我帶你去個地方玩吧。”

秋少君高興起來,“好啊。”……

“哇,這里這么熱鬧啊。”

秋少君眼睛幾乎都不夠看了,“我在江州這么久了,還不知道有這個地方。”

“那邊在做什么?是不是賭博?好多錢啊……”

“哇,這是在賭什么?押手指頭嗎?少根手指頭多不方便,他還不如押耳朵呢……誰贏了!

誰贏了?”

秋少君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歡呼雀躍,看著什么都是新鮮的。

“咦?這里怎么還有女人?”

秋少君瞪大眼睛,“女人也可以賭嗎?”

“那是荷官。”

“哦,荷官。”

秋少君說著突然一愣,下巴險些掉在地上,“那里還有個女人……”

程宗揚一邊找敖潤的身影,一邊隨口道:“那也是荷官。”

“……為什么那個荷官沒穿衣服?”

程宗揚扭頭看時,才發現是個妓女,她裸著上身,聳著雙乳,兩名傭兵正在打賭,看她乳頭

上能套幾枚金銖。那妓女笑得花枝招展,讓蟲小子這個土包子看得不解。

“呃,她賭輸了,衣服都賠光了。”

這些傭兵大多是雪隼團的,剛從戰場上撿了條命回來,拿到金銖,便來水香樓豪賭。誰知道

明天是死是活,樂得一日是一日。

“老敖!”

敖潤從一群賭徒間擠出來,“程頭兒!你怎么來了?”

“我猜你就在這兒。好不容易掙的幾個錢,可別全輸了。”

“我就是來看個熱鬧,沾沾運氣。我跟馮大法說好了,在江州賺的錢先給老王家里送去。”

說著敖潤撓了撓頭,“身上留夠吃飯的錢就行,實在沒錢賭。”

敖潤雖然有點市儈的狡猾,但義氣這條沒得說。為了給死去的兄弟家里留些錢,竟然能忍住

不賭。

秋少君正興致勃勃地看著周圍熱鬧的場面,程宗揚貼在敖潤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敖潤恍然大

悟,“原來是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程宗揚拿出一個竹制的名刺遞給他。敖潤接過來一看,正面寫的是“盤江程氏”背面卻是幾

個奇怪的符號。

“這是什么?花押?”

敖潤摸了摸,那些花紋都是烙上去的。

“VIP。”

程宗揚道:“有這張卡,往后樓里的開銷,都給你免了。”

“真的假的?”

程宗揚笑道:“拿給蘭姑看看就知道了。行了,秋小子就交給你了。”

“好說。”

敖潤大咧咧過去,扯住秋少君,“這有什么好看的?走!哥哥帶你到樓上耍去!”

“好啊。”

秋少君生性隨和,被敖潤一拉,就興高采烈地跟著上了樓。……

江州戰事一起,城中的官吏都遷往寧州,連衙門也被蕭遙逸拆掉加固城墻,只剩了幾名沒有

官職的小吏維持秩序。蕭遙逸掛著江州刺史的銜,索性在城中設了一處帳篷,充作臨時衙門

,打架斗毆,吃飯不給之類的,還要管一管。

程宗揚進去的時候,小狐貍正右手拿著毛筆,左手拿著算盤,一邊“辟辟啪啪”打得飛快,

一邊埋頭記賬。

“小狐貍,我沒看錯吧?你居然會打算盤?”

程宗揚記得宋代還沒有算盤,“哪兒來的?”

“原來是晴州商人用的,用著方便就傳開了。”

蕭遙逸丟下算盤,長嘆道:“這仗再打一個月,我可就精窮了。”

程宗揚笑道:“不如你把江州賣給我吧。”

蕭遙逸眼睛一亮,“發財了?”

“財還沒有來得及發,不過已經開始回本了。”

程宗揚道:“昨天會之傳來消息,筠州官員已經開口讓糧鋪減少施粥的份量,要求五天之內

,籌措兩萬石的糧食,納入常平倉。價錢依照市價,每石一貫。”

蕭遙逸拍案道:“這就是一萬金銖!你手頭有多少糧食?”

“糧食是不少,可惜不敢全賣給官府。不然我一個小小的糧鋪存著十幾萬石糧食,今天賣給

官府,明天就被抄家。”

程宗揚道:“要想個辦法倒一手。”

蕭遙逸笑道:“這就是你的事了。賺了錢,別忘了給我分一份。”

“那當然。云家出的本錢,利潤一半歸云家,剩下的要分成幾股。”

“幾股?誰的?”

“你知道,我的盤江程氏是一個公司。”

蕭遙逸看了他半晌,“我還真不知道!”

程宗揚哈哈笑了兩聲,“那你知道公司嗎?”

蕭遙逸點了點頭,“這個我聽岳帥說過,就是大一點的商鋪,東家也不止一個。”

“這就好解釋了。這次糧食生意是用盤江程氏公司的名義,與云家合作。盤江程氏股東有十

幾位,利潤按股分成。我打算轉出一部分股分給星月湖大營。”

蕭遙逸思索了一會兒,“我明白了。”

程宗揚說的雖然簡單,拿出的卻是一個養軍方案。星月湖大營是岳帥的親衛營,于情于理都

不適合直接經商,但兩千多人的隊伍,終究是要吃飯的。以江州的財力,打完這場仗連還債

都麻煩,別說擴張,就是維持目前的規模都不容易。

程宗揚拿出盤江程氏這個公司,分出一部分股分,等于給了星月湖大營一個穩定的經濟來源

,解決了養軍的大問題。

蕭遙逸來了精神,“具體怎么分呢?”

“盤江程氏股份一共是十股,以前有十一位股東,現在是十人。我最多,占了五股,少的有

半股。我打算把自己的兩股拿出來,再補上兩股,等于一共十二股,星月湖大營占四股,三

分之一。怎么樣?”

蕭遙逸搖頭道:“不好,我們股份比你還多。”

“那么按營入股,每個營半股,一共補上四股,比我少一股。”

蕭遙逸道:“你算錯了。是九個營,你的直屬營也要留一份。這樣好了,補上五股,每個營

占半股,多出來的半股歸公,由你打理。這樣星月湖大營仍占三分之一,不過你自己占了三

個營,再加歸公的半股。等于十五股中你占七股,我們占三股,另外五股不動,這樣也不至

于喧賓奪主。”

“行。”

程宗揚也不客氣,“這筆生意做完,一半利潤歸云家,另一半星月湖大營拿三分之一。”

說著又笑道:“如果順利的話,五萬金銖的利潤應該是有的。”

蕭遙逸怪叫道:“你這筆生意能賺三十萬金銖?”

“別忘了,我手里還有一百萬石的現糧契約呢。”

程宗揚道:“入股的事我先和你商量一下,你要覺得合適,我就去和孟老大說。”

蕭遙逸掛著江州刺史的名頭,星月湖大營盤據江州,也是以他招募的名義。除非他們決定和

晉國翻臉,否則名義上都是晉國出錢養著這支軍隊。因此程宗揚才對孟非卿說,要先來找蕭

遙逸商量。

蕭遙逸笑道:“我看孟老大不會答應。”

“哦?”

“白拿你五股,我是無所謂,孟老大肯定不答應。”

程宗揚笑道:“可不是白拿的,既然入股,少不了要給盤江程氏提供各種方便。”

蕭遙逸還是搖頭,“現在我們手里就一個江州,最多再加上寧州,能給你提供什么方便?除

非拿鵬翼社入股。”

“那我占得便宜可太大了。”

“孟老大既然決定在江州聚事,鵬翼社遲早要解散,還不如名正言順地轉給你呢。”

蕭遙逸呼了口氣,“能讓星月湖大營在公司入股,還解決了我們一個大麻煩。”

“看你頭痛的樣子,麻煩不小。”

“是岳帥的三個女兒。孟老大把星月湖大營分成三份,準備交給她們。但紫姑娘不愿意接,

月姑娘過于好武,交給她我們又不放心,還有一位不知下落,我們兄弟一直都頭痛怎么處置

。既然入了股,那就好辦了。紫姑娘不愿意管這些大頭兵,就拿著三個營的股份。至于月姑

娘……終究是要嫁人的。”

月霜嫁人?程宗揚莫名地感到背后一陣發冷,干笑道:“小狐貍,你操的心也太多了。”

蕭遙逸嘆了口氣,“月姑娘自小在軍營長大,性子倔強,我們這些兄弟疼她都不知道該怎么

辦。她體內又有寒毒未清,將來有個什么意外,我們只好一個個抹脖子了。”

程宗揚訝道:“你對岳帥的后人不會這么沒信心吧?”

“岳帥的仇家雖然多,我們兄弟也不怕。但有一個仇家……”

蕭遙逸停頓片刻,考慮怎樣措辭,然后道:“那仇家連岳帥也惹不起。不瞞你說,我和二哥

、七哥都認為岳帥沒死,是因為怕了這個仇家才隱藏起來。”

連見誰踩誰的岳鳥人都要躲?程宗揚心頭一震,“那個仇家是誰?”

蕭遙逸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勢力很大。岳帥在宋國權傾朝野,也斗不過他。”

“你既然不清楚,怎么知道他有這么個仇家呢?”

蕭遙逸沉默片刻,“是岳帥自己說的。那次他喝醉了,說起自己年輕時貪便宜,走錯一步,

便宜雖然占了不少,丟掉得更多,后來想脫身已經來不及了。我問是怎么回事,岳帥卻不肯

告訴我。只說以后他若有什么不測,讓我們不要給他報仇。岳帥出事之后,我把那晚的事告

訴幾位哥哥,二哥和七哥同意不去報仇,四哥、五哥和六哥卻不同意。”

說著蕭遙逸眼圈不禁紅了,“就這樣,我們弟兄六個就有些生分了。三哥過世后,我們兄弟

才知道錯了。”

提到謝藝,蕭遙逸不由得嚎啕失聲,淚如雨下。別人是男兒有淚不輕彈,蕭遙逸卻是說哭就

哭,說笑就笑,一點不在意旁人的眼色。程宗揚被他哭得也心酸起來,半晌才安慰道:“別

哭了,等打完這仗,我們就去找算計藝哥的兇手。”

蕭遙逸一抹眼淚,眼睛雖然還有些發紅,目光已經神光湛然,“打完仗我要去五原,會會那

個開生藥鋪的西門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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