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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璞知道,自己是後悔了,從他成年以來,還沒有過一件事能讓他後悔的,但那一個耳光,他後悔了!
「謝謝,但大人的好意,冬凝消受不起。」
冬凝聲音微冷,一口回絕,朝樊如素道:「樊大哥,我們走就是,莫與他耗,他這人最會算計人。」
樊如素點頭,「冬凝,恕我失禮了。」
他說著主動握住冬凝的手,想帶她離開。
一番波折,冬凝這時更是清醒了幾分,不比剛才微醺依偎在樊如素懷裡,臉上一熱。
宗璞為冬凝所拒,捏緊手中布包糖葫蘆,一瞬腦中竟空白一片,此時看冬凝俏臉甜美,一派靦腆,心裡頓時一緊,痛怒之感隨之洶湧而來。她性子豪爽,除去他,她何曾對別人如此忸怩過?將帕子放回懷裡,伸手便向冬凝手腕抓去,「跟我走!」
冬凝笑,「你休想!」
跟他走做什麼,多年戀慕,縱使她一時還不能將這份感情放下,但那一巴掌確將她的心打碎了。
渴她說著卻見他嘴角陰詭一挑,她一驚,卻見一個抹身影向樊如素襲來,是馬伕!
「冬凝,你先回去。」樊如素怕誤傷了她,立刻鬆手和馬伕戰在一起。
冬凝猝不及防就被一股大力扯過去,如麝一般的男性氣息立刻縈上鼻端,手下抵住的是堅硬的胸肌,她被宗璞緊緊抱住!
她從沒想到宗璞的力氣也這般大。
宗璞眼裡帶笑,但那笑意沉毅峻鷙,是不類尋常的。她心裡一顫,一咬牙,抬手便向他打去,兩股勁風卻同時撲到,她一怔,宗璞已將她推開,低喝道:「什麼人?」
「大人,爺要見你。」
接冬凝只覺眼前一花,兩名便裝男子已攜宗璞消失在眼前,驚亂中,只餘下離去前宗璞眼裡仍對她如鷙一般的眸光。
為什麼將他帶走?她微有絲恍惚的思量,那兩個人她也是認識的!
冬凝是在睿王府的書房外院再次尋著宗璞的。
眼前的情況很是混亂,教人不安。
碧水跪在地上,一臉恐慌,已是半身的傷血,若非老鐵死死攔著,上官驚鴻怕是要殺了她了。
上官驚鴻冷冷看著宗璞,說,你我既是生死朋友,你算計我,我可不計較,但這一把你幾乎把翹楚害死,這筆帳我不能不算。你不會武功,我也不用內力,不用任何招式,和你打一場。
宗璞搖頭一笑,你打吧,我絕不還手。
「你若不還手,不出盡全力打,我便殺你府上的人,一柱香殺一個。」
「上官驚鴻!」
「哦,你倒是知道,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的無奈麼。」
「若你不曾對清兒做出逾規之為,翹楚也不會出事!」
「所以,我也該打。」
……
上官驚鴻如勢必行,鋒利得像把刀。
誰也勸不住上官驚鴻,沈清苓一急,擋在宗璞面前,也勸不下上官驚鴻。
除去老鐵,每人背後站了不下三名暗衛,想強行攔下上官驚鴻也不行,他們一出手,暗衛必定阻攔!
何況上官驚鴻的一身武功也不是任何人能攔下的。
老鐵不敢離開碧水半步,否則上官驚鴻必定出手殺了她。
上官驚鴻要的便是這效果。
他知道暗衛攔不住老鐵,而他不想分身,在吩咐老鐵派人去將宗璞帶回來之後,他便立刻將府裡的暗衛召出。
現在誰也不可阻他!
冬凝躲在門口,聽看得膽戰心驚,這樣,宗璞必定會被上官驚鴻活活打死,上官驚鴻也會受傷,她想去勸,但知連沈清苓和寧王都勸不住這位哥哥,自己又怎麼能行!
她心急如焚,卻不敢貿然出去,怕被暗衛生擒住,正急如熱窩螞蟻,卻突見老鐵突然朝她的方向看過來,嘴型無聲,飛快說了兩個字。
書房?
翹楚覺得,自己大抵是這個世界上最倒霉的病人了,這沉沉睡著也能被人挖起來。
但要怪也怪上官驚鴻那個人的醫術確實是好,施針灌藥之後,她已從昏迷中清醒,只是身體吃不消,睡著罷了。
冬凝攙著她走,苦笑告歉,卻又自慶幸,「翹姐姐,我也只是搏一搏,幸好你醒了。」
翹楚點點頭,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臂,也還有幾天便能離府了。
這時,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愛還是不愛,已經遠了,淡了,有一天終將消失。但她不能讓上官驚鴻真的殺了宗璞。宗璞是他勢力集團內的主心之力。
及至走到去,推開院門,只見裡面一片整肅,眾人被暗衛守著,院中,兩個男人拳肉相搏。身上衣裳都染了血。
「翹……翹主子。」還是景清眼珠子幾乎都凸了出來,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
上官驚鴻一震,被宗譜一拳擊在臉上,他啐了口中鮮血,揮袖一甩,將宗璞摔到一邊,立即縱身躍到門口。
翹楚看他一臉血沫地盯著自己,半是大驚喜,半是責備,「你怎麼過來了?」
他說著隨即凌厲地看向她旁邊的冬凝。
冬凝一驚,立下低頭不敢說話。
翹楚相了想,道:「你明日請兵符號,我想明日大抵是有個宮宴給你餞行的,明晚你自是大醉,我們也說不上什麼話了,你後天便出征,今晚,我想和你說說話,聊聊天,可以嗎?還是說你比較願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