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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宿命和未來都可以改變,就像她為秦歌而來,為他改命,就像秦歌愛林羽,但這一生她要和上管驚鴻在一起,不管誰是林羽。在上官驚鴻眼裡,她也曾經是林羽不是嗎,她如今要做想做的就是守好他們的感情。
「你若是海藍,那麼你更是為秦歌而對不對。因為那一世他愛的是林羽,不是你,你就找他前一生來圓自己的夢。」沈清苓緩緩放開她,突然問道。
「不,是蝴蝶效應。秦歌他是為我而死,上官驚鴻若不修陵寢,那麼後世的他就不必死在二十多歲。」
「你想借改變這一生事情來改變秦歌的命運?」沈清苓微微一震,在亭中來回踱步,好一會停下來,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笑問道:「海藍,即便秦歌不愛你,你也愛他?」
「是。」翹楚看著星空,亦笑道。
「那上官驚鴻對你來說是什麼?你和他好,不過是因為你認為他是秦歌。海藍,若我告訴你,上官驚鴻根本不是秦歌呢,你會怎麼樣?來」
「他是秦歌。」翹楚很快否定。什麼都會錯,感覺不會。
「你不也曾錯認過太子是秦歌而對他投懷送抱!你做的一切,讓上官驚鴻和他身邊的人以為你愛他至此,實際上,你一直在騙他。」
「不——」
「你還有什麼能辯駁的嗎?」
一陣強烈的掌風將亭邊的花葉掃開,一個人緩緩從裡面站起來。
青影暉暉茛。
四周的葉木簌簌而動,人影綽綽又很快清晰,從各處快步出來。
午時老宅裡的人都在這裡?!
翹楚一剎明白沈清苓眼裡那淡淡的糾詭之光為何而來,她顧不上去端詳各人複雜的臉色,目光只往上官驚鴻臉上搜索而去。
上官驚鴻卻好似變了個人。他冷冷站在草木邊,冷冷盯著她,眸中暗啞,光影難辨,但那其中的濃烈卻是憎恨,這樣的恨意,她只在莫愁湖裡看到過,那是他無須掩飾,與上官驚灝對峙的時候。還有一次是提到榮瑞皇帝。
除了最先驚詫她的身份,所有問題都圍繞住她愛不愛秦歌來問,秦歌和上官驚鴻的關係來問,沈清苓早有預謀。而宗璞促成了上官驚鴻一行先到這裡隱伏。
她掌心都是汗,全身微微發抖,緩緩看了宗璞一眼,宗璞一震,隨即側過頭。
她亦不再看他或是他人,只看向上官驚鴻。
「你說過,願意等我告訴你秦歌的事,為什麼答允沈清苓用這種方式?前生也好,後世也好,我為秦歌而來,但我……我愛你。」
愛這個字,她其實說不出來。有人終其一生都不會去說這個字,不是不愛,卻說不出。這世上最靦腆的字。
但這一刻,即便是眾人面前,再難出口,翹楚還是說了,她企盼的看著上官驚鴻,能信她。
上官驚鴻暗皴的眸光卻在她的話後驀然蒙上譏誚,一點一點在她臉上巡過,「翹楚,不,我應該叫你海藍,原來你才是海藍。」
「方纔的一切,不是你親口說的嗎,你愛我?你從來不愛我。是啊,北地蚊樓,也不過是初次見面,你為何要捨命救我?更莫說後來種種,幾番生死,你總是念念不忘要我不築陵寢,原來這才是合理的解釋。我在你心裡,只是另一個男人的代替品。今生後世,若我不是那個男人,你根本不會愛我。但也許我偏偏就不是他,你要怎麼辦?」
上官驚鴻眼裡的恨意如霧,拌著濃濃的蒼涼。翹楚終於明白心被掏空是什麼感覺,她向他走去,「就當真是我錯認,但從和你成婚起,我心裡的是你,不是秦歌,不是任何人。」
「何必自欺欺人?」上官驚鴻卻驀地笑了,「翹楚,方纔我一直仔細看你,仔細聽你說的每一句話。你在說『他是秦歌』的時候很篤定,你說你心裡的是我,不過是因為不管我是不是他,你心裡都把我當作是他。」
他們經歷了這麼多,到頭來卻因為這蝴蝶第一環的因果而落下永世嫌隙?明明心疾已經好了,這時候,翹楚卻清楚感到那股深入心胸的痛楚,她緩緩走向上官驚鴻,「驚鴻,我們回去說好不好,讓我好好告訴你那些事……」
一股大力向她甩來,她尚未靠近他,已被他摔開,她怔怔往後跌去,他的力氣很大,就像忘了她肚子裡還有著二人的孩子。
幸好,冬凝一聲驚叫,撲了過來,立時將她扶住了。
若這一跤摔到……翹楚靜靜看了眼地面。
「驚鴻,這是清苓的計,你就不願意聽我的解釋?我知道,當一個人的代替品不好受,我也當過。因為你的努力,我們可以有一輩子的機會,但一輩子不長的,一不小心就沒了,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好好談一談……」
談,然後像個傻子一樣心軟?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甚至死,她呢?她對他從頭至末原來只有欺騙。他們之間這段他彌足珍貴的日子,原來從來沒有意義。他不知道要怎麼處置她,他真的不知道。恨意湧上心頭,上官驚鴻咬緊牙,一指景平景清,「來,將翹楚關到地牢去。」
景平景清一凜之下,躊躇不前,冬凝緩緩搖頭,張開雙手攔在翹楚前面,定睛看向上官驚鴻。
「驚鴻哥哥,給翹姐姐一個機會不行嗎,我信她愛你,我信。莫說她真的愛你,即便不是,你愛她就夠了。愛一個人為什麼一定要她回報?為什麼要這麼待她?」
上官驚鴻微微一震,宗璞一聲長歎,上前握住冬凝的肩膀,「小?,這事和你無關。」
冬凝緩緩回看宗璞,揚手之際,聲音清脆。
宗璞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便是其他人也吃了一驚。冬凝打了宗璞。
一記耳光,毫不遲疑。
「宗璞,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們連朋友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