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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傾城:王爺要休妃》第258章
237來將你供養(5)

  上官驚鴻也不廢話,將翹楚輕放到地上,伸手往懷中一摸,一陣白色粉末立時飄散在空中。

  狐王微疑,見他復抱起翹楚,又聽得翹振寧驚喝,「上官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十數隻被藥所麻受傷的神獸,一隻滿滿站起來,很快,其他的陸續站起來。

  「這是我的誠意,狐王,請救我的妻子。」上官驚鴻仍緊盯著狐王,眉眼間已恢復全然的冷靜。

  他出手乾脆利落,又有誰知道他此時既防範著狐王,心裡同時也是欣喜若狂。

  聽著父親乍粗的鼻息,若雪拉住憤怒欲出質問的母親,從上官驚鴻抱起翹楚起,心裡便繃緊的弦,這時終於「啪」的一聲如斷開。

  妻子。

  接她咬著唇瓣,想,他們過去總是有些情份,翹楚又攔下那一箭,現在看去快死了,他才……然而,心裡更多的卻是顫驚。

  她到底性情甚穩,咬了咬牙,想過了這茬再問他。現在也不能阻他救翹楚,否則,必傷二人感情。

  這時卻聽得狐王輕笑道:「誠意?可是我需要你更大的誠意。年輕人,聽好,一,我要你賞翹家那三人每人一個耳光,二跪下向我叩三個頭,叫我一聲婆婆,我便救她。」

  若雪一震,翹振寧已怒道:「老妖婆,你休想!」

  ……

  翹楚恰在此時醒過來,聽到狐王的話,搖頭一笑,卻覺臉上如火燒,眸光往上微微一移,只見上官驚鴻沉眉低目盯看著她,彷彿沒有聽到狐王的話。

  翹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過這次,這時略有些清醒,她想起常說的回光之照,淡淡想,別說他現在和翹眉的感情,單是跪人一項,記憶不在,性情不改,像他這樣的人怎能隨意跪人,他的身份跪天地,父母,僅此而已,他日,更是誰也不會再跪。

  不說命在他手那兩回,畢竟還不是重傷在己身,救元寶那時,翹容力氣不很大,傷還算是皮肉,墜崖,醫廬毒發那晚和這次,算作是經歷生死三次。

  將軍百戰死,她不算多,也似乎不少,第一次太快來不及怕,第二次她怕,這時她也還是害怕,到底是凡夫俗子,還是貪生。只是胸口的痛厲害,讓她不禁呻吟出聲,她苦笑,怕自己支撐不住,怕著,痛著,又趕緊道:「別傷害魅族……」

  一邊,狐王似乎飛快看了她一眼,她沒在意,只知道驚鴻一瞥之間,並不想傷害這個魅族之王,上官驚鴻眸光愈深,將她的身子托了托,往自己的胸膛更緊密一些,想和他提翹眉身份的事……若非當日的小私心,只是,現在是不能再瞞他了,否則只怕害了他,要讓他回睿王府去,還有汨羅和囑他百年後不要築陵寢的事,哪知上官驚鴻卻忽然將她放到地上,快步向靈族的方向走去。

  也許,是從狐王的話到上官驚鴻做出決定的時間實在太短,上官驚鴻有意無意的沉默,太讓人猝不及防,無人來擋,一聲清脆的耳刮之聲瀰漫在空氣中,翹楚一怔,艱難地側臉看去,看到的是翹振寧呲了目,目光凶狠卻又猶自不可置信地看著上官驚鴻。

  四下突而寂靜,除卻每個人尚且沒有反應過來的一臉震驚——

  「驚鴻,你在做什麼?」

  隨著若雪顫尖的聲音,翹楚在同樣心驚,一個靈族,他惹的起嗎,又略有些漠然,心想,若雪,他不會動的……在這精神微蕩裡,眼前黑了下去。

  *****

  屋外淅淅瀝瀝的雨,有越大越下之勢。

  從醒來到現在,十多個日夜了吧,一切似乎安寧安靜,又似乎變幻了天地。

  翹楚在榻上有些慵懶地復趴回枕上,榻下,一雙炯亮大眼和她眼瞪眼。

  她一笑,撫撫獸王的頭。

  獸王頗有靈性又大模大樣地點點頭,將身子一盤,閉上眼睛繼續打盹。

  門是關了的,有笛聲隨著淅淅瀝瀝的雨聲從屋外淡淡的傳來。

  翹楚閉眼傾聽。

  她自是知道那是誰的笛聲。

  每天這個時間,上官驚鴻總會在屋外吹笛。

  他似乎知道,她會在這個時間醒來。

  他變換著曲子,一直吹奏到准午膳的時間,他就到村子的人家裡去,去拿些菜蔬和魚肉回來。

  她會倚在榻上,淡淡看他在廚房出入,或是繼續合眸休息,直到他將飯菜做好端出來。

  他給她做的是肉和湯,然後,他會沉默卻自覺地拿了他自己的素菜走出屋外,在院子吃飯。

  院子沒有桌椅,他將門關上,就坐在屋門外的台階上吃。

  而她和獸王在屋子裡吃。

  每當她擱下碗筷不久,他就會進來,拿碗到廚房刷了,然後到屋外去,直到該準備晚膳的時間,他便又到天人家裡去。

  晚膳過後,他會給自己和她燒水洗澡。

  他先洗澡換衣,再幫她將一個大浴桶灌滿水,才會將不情願的獸王一併拉出屋外去。直到泰半時辰,估摸她洗完澡了,才將獸王放進來。

  晚上,他就在院子裡過夜。

  如此,日復一日。

  猶記得在醫廬醒來那天的情景。

  當她睜開眼睛,知道自己再次像只小強一樣存活下來的時候,守在她榻旁滿臉疲憊雙目卻如星璨的他,一向冷靜的他,眼底淺淺浮著激動,他微微顫抖、用力將她抱進懷裡,斥責她傻,說箭他能避開,緊接著又想和她說什麼重要的話時候,她止住了他,說出所有事情。

  包括他的身份,他們真正的關係。

  告訴他他在外面還有一個正室,一個他深愛的女人,若雪一家是什麼人,他答應過她幫她救汨羅的事。

  最後,她說,她想求他一件事,希望他百年後,不要修陵寢。

  她說,他們以前常常做交換的事情。

  汨羅的事,是他已答應她,是交換而來的。

  她問,陵寢的事,他能不能給她承諾,在他覺得她其實無需替他攔下那一箭的時候,在她拿不出什麼東西和他交換的情況下。

  給她一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堅定的承諾。

  她輕輕在他耳邊說,他環抱著她身子的手臂硬得緊繃得讓她背脊隱隱生痛。

  她沒有告訴他,其實,他曾答應過她,如果她肯安份地待在他身邊,他可以為她辦她喜歡的事情。

  她沒有說,因為知道,他們即將回去,回去之後,她便離開。

  她完成不了留在他身邊的承諾,他自不可能答應她陵寢的事情。

  甚至,在他記起前事的時候,他會恨她,因為他一直認為,在崖上的時候,是她有意放的手。

  所以,她只能藉著此時他眼裡的神色來問他。

  最起碼,她知道,無論失憶與否的他,都會喜歡很多女人,但這一刻,他對她總是有些愧疚的罷。

  他一直沉默聽她說著,直到她說的微微喘著氣的時候,他在她耳畔淡淡說,翹楚,我答應你。無論日後發生什麼事,我死了就一把灰揚了它,絕不修建陵墓。你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我百年後的事,你也要關心。

  她聞言,渾身一顫,她自由了!她終於自由了嗎?

  他又問,告訴我,為何不願我修陵寢?

  她一怔,隨即淡淡道,修陵寢有什麼好,或者你在還年青的時候就死去呢,我愛你現在的容貌,傾國傾城。若你壯年就死去,放你在陵墓裡,棺木做的再好,防腐的手藝再妙,終有一天你的身體還是會腐爛的,會發出難聞的氣味,那樣很醜。就一生傾城,不好嗎?

  她說罷有些緊張,不過是隨口捏造的一番話,以他的精明,能信嗎?

  他又復沉默,過了很久,她聽到他一陣低沉的笑聲。末了,他淡淡又道,翹楚,我知道,你要我這樣做,其實非我傾城。但若你喜歡,那便那樣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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