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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仙二》第100章
第五十三章 死人

無數的畫面在腦海中如同破裂的碎片,不連貫卻如潮水一般洶湧來,掠過之後留下的痕跡像是被刀割過一樣,有一種劇烈的疼痛夾雜著幾分疲倦。

 王宗景只覺得自己的頭顱就像是要炸開一樣,以他拿堅毅的忍耐力,也忍耐不住地痛哼出聲,慢慢睜開眼睛,在這個晚上片刻的清醒中,看了看自己身邊這片地方昏黃的燈光下,模糊的視線中,整間屋子都顯得很是陰暗,微微搖曳燃燒的燭火讓牆壁上的影子微微顫抖。

 一張微胖的臉龐,帶了幾分關懷之意,湊到他臉龐近處,看著似有些驚喜,道:“宗景,你醒了嗎?”

 王宗景只覺得腦海中一陣陣眩暈,不過總算還有幾分清醒,低低地叫了一聲:“胖子。”

 巴熊頓時高興起來,伸手取下敷在王宗景額頭上的濕布巾,隨便探了探,隨即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還在發燒,但比前兩個時辰卻是好了很多了。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將濕毛巾搓了兩把,重新蘸濕了,再放到王宗景的頭上,隨後笑著道:“你醒了就好,前頭看你發熱燒得人都迷糊了,還真嚇人。”

 “嗯……”王宗景疲倦地答應了一聲,目光掃過屋子,發現這時已經是深夜,屋中就只有巴熊一人還守在這裡,轉過頭來,他對巴熊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道:“多謝。”

 巴熊擺了擺手,倒也不居功,笑道:“我也沒幹什麼,其實白天時候,你姐姐和其他人都有過來看你的,特別是你姐姐,還拉了曾長老過來親自給你看病,所以你才能好的這麼快,就是蘇姑娘和雕泗他們兩人,也再這裡看了你很久,不久之前才剛走掉的。”

 “嗯……辛苦大家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王宗景帶了幾分吃力,嘴角浮起一絲苦笑之意,慢慢地道:“突然就這樣病了。”

 “好了,好了,你可別說話了。”巴熊看著他的摸樣,連忙道,“你好生休息著吧,等到病好了,隨你怎麼說。”

 王宗景點了點頭,看著也的確是疲倦不堪,像是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了一樣,掙扎了片刻,腦袋一歪,再度沉沉睡去,哪怕巴熊在旁邊推了他兩下,王宗景也是毫無知覺的樣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巴熊坐直了身子,看著像是送了一口氣,凝視了王宗景看了一會,隨後目光抬起,卻是在這屋子緩緩掠過,簡樸的擺設,整齊的家具,看著一切都是顯得井井有條,巴熊似有些無聊地站起來,在這屋子緩緩踱步,燭影搖曳,照的他一張胖臉上似也陰晴不定。

 過了一會,他走到了擺放在牆角的那個櫃子邊,停下了腳步,面上似有思索之色,手掌在櫃子**輕輕拂過,有些肥胖的手指則輕輕敲打著松木櫃面,回頭看了一寂,屋中寂寂,王宗景仍在昏睡之中。

 巴熊面色如常地收回了目光,沉默了片刻,隨即手掌一翻,卻是伸手到那櫃子下方,一下子打開了櫃門。

 那一刻,他的動作似乎忽然變得敏捷起來,在松木櫃子中找尋什麼,並且美歐耗費他太多時間,他肥胖的身形停了下來,隨即站了起來,此刻在他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黃色的葫蘆,正是平日間裝著丹藥的那一個。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王宗景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巴熊目光微閉,伸手撥開了葫蘆塞子,放到鼻端嗅了一下,片刻之後,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迷惑。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他轉身快步走回那張圓桌邊,將燭燈拉近了些,然後把葫蘆往桌面上一倒,頓時有十幾粒丹藥在他手腕震動間滾了出來,輕輕散落在桌面上,幾乎都是白色的養元丹。

 巴熊淡淡地看著這些丹藥,嘴角卻緩緩露出一絲帶了幾分不屑的笑意,只是片刻之後,他的目光忽然一凝,望見在那燭火微光之下,一堆白色的丹藥中,混雜有一顆明顯與眾不同的黃色丹藥,看上去顯得鶴立雞群,同時那傳來的靈藥清香味也好像更濃烈些。

 巴熊臉色微變​​,伸手拾起那枚黃​​色丹藥,仔細端詳著,只是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一片寂靜的屋子,突然從屋外傳了一聲細細而輕微的響聲,似腳步走動,又似風吹柳枝,本是細微難聞,卻在這特別寂靜的夜晚中,悄然而清晰地傳了過來。

 巴熊雙眉頓時皺起,面上神情也一時間冷了下來,沉吟片刻,他迅速將桌上那些白色的養元丹全部收回黃色葫蘆中,當最後拿到那枚黃色靈丹時,他猶豫了一下,轉過手,徑直放入了自己的懷中,隨後,他快步走到松木櫃邊將那個葫蘆放回原處,關好櫃門,頓時這屋里便顯得一切都像原來一樣,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得。

 然後,他轉頭看向屋外,面上露出淡淡冷笑,踏出腳步向門口走去,路過圓桌邊時,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王宗景,然後俯下身子,輕輕吹滅了桌上的燭火。頓時一片黑暗湧來,淹沒了這個屋子,讓躺在床上的王宗景也陷入了那片深邃的陰影中。

 巴熊站直身子,此刻看上去,他有些肥胖的身子在黑暗中變成了一個碩大的陰影,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後,他便悄無聲息地邁出腳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一股清冷的夜風吹拂進這個屋子,他頓了頓,便踏出了這間屋子。

 房門,輕輕地在他身後關上,只是這屋中留下了一片黑暗。

清晨,初升太陽灑落了第一縷光芒,將昨夜的清冷與黑暗都緩緩驅散,哪怕是透過緊閉的門窗,也能感覺到那漸漸亮起的世界。

 王宗景在有些昏暗的屋中床上,慢慢睜開了眼睛。

 園卓木椅,松木櫃子,門窗幽閉,一切都和原來一樣,是他熟悉的地方。他默默地看著,似乎感覺到了之前從未有過的一絲​​突如其來的陌生,然後慢慢用手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身體上有許多地方,同時傳了了酸痛的感覺,那一股疲倦的感覺,彷彿仍揮之不去,他怔怔的坐了一會兒,然後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孫家莊里孫老漢家中那一幕。

 他沒有狂怒的情緒,也沒有痛悔憤恨的心情,也許昨日的癲狂與突然爆發在他體內的狂熱已經燒掉了他曾經的熱情。他就是那樣獨自一個人坐在床上,在昏暗的光線中,靜靜地呆坐著。

 直到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路跑到了他的門口,然後在幾分急切中房門被人一把推開,略顯刺眼的光亮頓時從門頭照耀進來,讓王宗景微微瞇上了眼睛,過了片刻,才看到門口那小小的身影,正是小鼎。

 小小的臉上帶了幾分著急關心的神情,小鼎急匆匆跑了進來,看到王宗景面容有些憔悴地坐在床上,先是一喜,隨即又帶著幾分擔憂叫道:“王大哥,你沒事吧?我剛回來就听說你昨天突然生了重病。”

 王宗景笑了笑,緩緩搖了搖頭,帶了幾分疲倦之色,輕聲道:“我沒事了,小鼎。”

 這時,門口處人影一閃,卻是蘇文清走了過來,向屋裡看了一眼後,頓時也是面上帶了幾分驚喜之色,到:“王公子,你醒過來了啊?”

 說著快步走到床邊,便要伸出手去,只是伸到一半時候,她忽然猶豫了一下,動作也遲緩下來。王宗景抬頭看了她一眼,蘇文清在這片刻之間已坦然,大大方方地伸手到他的額頭上摸了一下,隨即露出了笑容,微笑道:“太好了,你的燒已經退了。”王宗景笑了一下,也覺得身上比昨晚鬆快了許多,同時想起巴熊昨晚說過的話,心中也有幾分感激,抬頭對蘇文清到:“聽胖子說,昨天我病的時候也沒少麻煩你,真是多謝了。”

 蘇文清嫣然一笑,那一刻真是明媚照人,抿嘴微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不過你這多好的身子,怎麼說病就病了?”

 王宗景苦笑了一下,笑容中帶了幾分苦澀之意,卻是低頭不答。蘇文清目光一閃,並沒有追問下去,反而是善解人意地轉頭對小鼎道:“小鼎,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沒見到其他人嗎?”

 小鼎搖頭道:“沒有啊,不過王大哥你身子好了就行,沒什麼事那我就出去玩了啊。”

 王宗景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道:“我沒事了,你出去玩吧。”

 小鼎哈哈一笑,轉身走了出去,房間里便只剩下了王宗景和蘇文清兩人。王宗景抬頭道:“巴熊和雕泗呢?怎麼沒看到他們?”

 蘇文清到:“還沒見到他們,也許還在睡覺吧。”頓了一下,她又道:“昨晚我們三個人都在你這裡待了一會兒,不過後來是我先走了,所以也不曉得他們是不是在你走了繼續留著。”

 王宗景道:“哦,昨晚我好想醒了一次,不過就只見到胖子一個人,雕泗應該也是先回房了吧。”

 蘇文清“哦”了一聲,淡淡地道:“看來還是胖子有心。”

 王宗景笑了笑,道:“胖子人不錯的。”說著看了一眼小鼎出門並沒有關上的房門一眼,便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薄被子,準備翻身下床。

 蘇文清卻是吃了一驚道:“你還沒大好呢,這是要幹什麼?”

 王宗景搖頭道:“出去走走,在這房間裡很是氣悶,再說我覺得身上已經寬鬆許多,想來是不礙事了。”

 蘇文清沉吟片刻,便也點了點頭,道:“嗯,出去走走也好。”說話間看王宗景的動作似乎還有些輕飄,遲疑了一下,伸過手去,道:“我扶你吧。”

 王宗景笑了笑,卻沒接受她的好意,只道:“沒事,我自己可以走。”

 說著已下了地,他活動了一下筋骨,便邁步向外面的庭院走去。蘇文清開始還有些擔憂地跟在他的後面,不過見王宗景走了幾步之後,非但沒有疲倦之態,反而精神間健旺了些,連步伐也加快不少,看來的確是沒什麼大事,便放下心來,露出淡淡笑意,在他的身後走出房門,來到了庭院中。

 院子裡面,柳樹青青,小鼎正和大黃,小灰待在庭院裡的草地上玩耍著,看到王宗景與蘇文清走了出來,便高興地對他們招了招手。至於大黃與小灰,則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最多是向這邊瞄了一眼,便又把頭轉開了。王宗景慢慢走到庭院中間,帶著淡淡青草香的清風拂面而過,頓時讓他的頭腦為之一清,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下,,這一刻,似乎感覺自己的病又痊癒了兩份。

 金字房的房門,吱呀一聲在他們的身後打開了,仇雕泗帶著略顯蒼白的神情緩緩走了出來,當他王宗景與蘇文清還有小鼎都在庭院中間時,明顯怔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目光先是在蘇文清的臉上停留片刻,然後看向王宗景,道:“宗景,你怎麼起來了,身子好些了嗎?”

 王宗景笑了一下,道:“好多了。”

 仇雕泗點了點頭,道:“那就好。”說著目光一轉,看了看周圍,道:“胖子呢?”

 王宗景搖了搖頭,道:“不曉得,早上起來我就沒看見他。”

 旁邊坐在地上正在扒拉大黃腦袋的小鼎也叫嚷了一聲:“我也沒看見他。”

 王宗景微微一笑,道:“多半是還在睡吧。昨夜好像他在我房裡待到挺遲的,可惜我後來一直睡著,糊里糊塗什麼都不知道。”

 庭院之外,遠處似乎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像是這個白天終於熱鬧起來,仇雕泗不經意地向外頭看了一眼,道:“那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對了,你病才好了些,還是不要在外面多吹風,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王宗景不以為然,笑道:“沒事,我就喜歡在這外頭走走,在屋裡待久了有些氣悶,人更難受的。”

 仇雕泗怔了一下,便沒有繼續勸說,這時院子外頭的喧器聲又大了幾分,透過打開的大門,還能看到外頭乙道那條大道上匆匆跑過去幾了個人,看著倒有些急促。

 蘇文清微皺眉頭,“咦”了一聲,向那門口走去,同時口中道:“這大早上的,是鬧是什麼呢?”

 仇雕泗與王宗景也跟在她的身後,走到了庭院大門外,就連小鼎也多了幾分好奇,跑了過來站在他們身邊,向著外面探出圓圓的腦袋,嚷道: “怎麼了呀?”

 這幾個人站在庭院門邊,視野開闊起來,頓時便看到前頭不少人紛紛從各自的院落出來,倒像是有什麼共同去處似的,向青雲別院的後花園疾步走去,同時那些弟子三五成群,彼此之間都在低聲議論著什麼。

 仇雕泗愕然回頭,道:“莫非青雲門中有傳下什麼消息,今日要聚集說事嗎?”

 “沒有啊。”蘇文清臉色平靜,只是眉頭微皺,想了一下,道:“沒人跟我們說過。”

 只是就在這一會兒之間,卻只見像是某個消息在這別院之中越傳越廣,更多的人紛紛出現,一起向後花園處去了。二十三院這裡的諸人都有些疑惑起來,正好就在此時,蘇文清居然看到哥哥蘇文康與其他兩位友人從不遠處也快步走來,趕忙叫住,道:“五哥,為何大家都去後花園了,有什麼事嗎?”

 蘇文康走了過來,面色有些古怪,隨意看了一眼站在蘇文清身邊的王宗景和仇雕泗,目光淡淡渾不在意。王宗景還沒什麼,仇雕泗卻是目光一閃,神色間冷了幾分。不過蘇文康自然是不會在意這些旁枝末節的,只是對蘇文清道:“清妹,你還不知道嗎?這一大早的就有人跑來說了,那別院後花園中,今早竟然發現有人死在那裡了,而且死的人還是還是參加青雲試的弟子。”

 “什麼?”蘇文清與王宗景、仇雕泗等人都吃了一驚,一時愕然,這卻是決然想不到的意外之事,誰又能想到在青雲山​​腳下,居然還會出此意外。震動之下,連仇雕泗臉上也掠過一絲驚訝,片刻後所有人便決定也去看看了。

 蘇文清本還有些擔心王宗景的身子,不過王宗景自己倒是覺得精神頭比剛才還好了些,還是堅決要去,蘇文清還欲再勸,忽然又看到身邊蘇文康投來有些奇怪的眼神,臉頰微紅,微微低頭,卻是不說話了。幾個人走下石階,夾在人流中向前走去,小鼎走了幾步,忽然想起胖子,連忙跑了回去,非常義氣地跑去土字房外重重敲門,打算叫胖子一起去看熱鬧。誰知敲打半天,胖子屋子房門仍是緊閉,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鼎抱怨了兩聲,也懶得再去理會了,趕忙帶著大黃和小灰一溜煙跑出院子,緊趕慢趕追上了王宗景等人,一起去看這青雲別院中破天荒的異事了。

 原本安寧清靜的後花園,這個時候放眼看去,已經到處是人影閃動,並且還有更多聽到消息的人好奇地向這裡趕來。王宗景等人順著人流向前走去,走著走著,王宗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這前頭的方向,豈不正是平日自己常來的那一處偏僻山壁所在嗎?

 怎麼人會死在那麼偏僻的地方,這又會是什麼人?王宗景心中一時有一些驚疑不定,很快,眾人走進了那一處原本偏僻但此刻已是人頭攢動的山壁下方,果然只見好些青雲門弟子已然站在那裡,隱隱擋了一個圓圈將所有青雲試的弟子都擋在外面,包括穆懷正、柳芸、歐陽劍秋甚至王宗景的姐姐王細雨等人,也都是面色凝重地站在其中。

 一陣幽幽而帶著驚慌的哭泣聲,忽然從那山壁下方傳了出來,旁邊眾人頓時一陣騷動,然而王宗景聽到之後,卻是猛地一怔,差點失聲叫了出來。雖然他剛剛大病了一場,但這聲音聽著如此熟悉,絕不會錯的,正是蘇小憐的哭泣聲。

 心急之下,便想看個仔細,只是前頭已經圍了不少人,加上青雲門弟子堵路,他們來得稍遲,此刻便擋在了外圈。王宗景心頭焦急,一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用力向裡面擠了進去,跟在他後面的仇雕泗、蘇文清,​​包括小鼎等人愣了一下,連忙也跟了上去。旁邊人頓時發出一陣罵聲,王宗景只是道:“讓讓,讓讓,我好像認識裡面的人。”此言一出,擋在前頭的人都啞然,隨即紛紛讓開一條小路,讓他們沒花太多力氣便擠了近去。

 到了內圈邊上,視野頓時為之一闊,只見青雲弟子圍成的圓圈內站著兩位青雲門的長老,分別是曾書書與宋大仁,此刻二人目光炯炯,面色也顯得凝重,不時看向身邊,輕聲交談著些什麼。在他們身邊不遠處,地面上平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身上蓋了一副草蓆,連臉面都遮住了,看來便是那個死人。

 而在那具屍體三尺之外,還跌坐著一位少女,臉色蒼白,身子微微顫抖著,雙手遮口掩面,雖然聽得出正在竭力壓抑,但仍像是受了極大驚嚇般忍不住哭出聲來,兩行淚珠不斷滴落,正是蘇小憐。

 王宗景愕然站住腳步,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心中一片迷惘,真不知道這裡究竟出了什麼事。而蘇小憐那裡正在嚶嚶哭泣顫抖,眼角余光忽然看到這邊,望見王宗景驚訝錯愕帶著幾分關心的目光,她身子微微顫了一下,淚光迷離中,卻像是哭得更厲害了。

 王宗景忍不住踏上一步,想要過去安慰一下,但隨即被身前的青雲弟子擋下,王宗景心中焦急,正想跟那青雲弟子解釋,誰知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原本站在身邊的小鼎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啊,胖子,胖子啊······”

 王宗景怔了一下,回頭向小鼎看去,只見小鼎瞪大了眼睛,卻是伸出手指指著前方那具屍體。同一時間,就連站在一旁的蘇文清、仇雕泗也有些驚訝地看了過來,三人面面相覷,然後幾乎是在同時,三人一起面色大變,霍然回頭,望向那具被掩蓋在草蓆下的屍骸。

 一陣冷風吹過,草蓆微動,那被掩蓋的屍體肥碩壯實,隱約中透著幾分熟悉。

 圓圈之內,曾書書與宋大仁道行深厚,都聽到這裡的動靜,曾書書微微皺眉,向王景景這裡看了一眼後,隨即踏上一步,卻是伸手拿起了那一層薄薄地草蓆,光亮落下,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那張肥胖的臉上。

 正是巴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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