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反攻開始(下)
推開慌亂中撞到他身上的兵士,徵聖沉下去的臉,越發的沉。
「分兵三處,你你走秦嶺過,你走暗河過,其他的跟我走秋山過,我們在合浦匯合。」
眼見勢不能敵,冥島五聖就是五聖,立刻擬出計劃。
「好。」宮聖的話音一落,其他四聖立刻點頭。
「鳴金退兵,分兵跟我們走。」
狂起的命令聲飛揚而出,就是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也掩蓋不了五聖的同時出聲。
那混亂逃命的兵馬,在聽見退兵的聲音中。
立刻朝著聲響發出的地方集結而去。
分三個方向,從雪聖國都城的兩面,朝著兩方快速的就撤退了開去。
雪聖國地界,不是傲雲國的地界。
充滿了岔路,也充滿了山林和河流。
那怕是雪聖國的都城附近也是如此。
而傲雲國地處北方,那是一片接著一片的空曠平原。
圍上去,就沒有地方逃脫。
就是能逃脫,在那一眼望去就能看清楚你跑到什麼地方去的平原,跑了也等於沒有跑。
所以,金木水土四聖,沒有可以退的方向,只能死拼。
而宮商角徵羽五聖在第一時間發現勢不可為的情況下,立刻撤退,欲抄山林小路,搶到軒轅澈後路,在反攻軒轅澈,卻是能行。
地勢,決定著兵法策略的不同。
高高站在遠處的高坡上,軒轅澈看著朝著三個方向狂退的冥島和後金兵馬,冷冷的一笑。
手勢揮動,身後的銀色鐵桶,從大桶換到了小桶。
朝著那些無人的地方慢條斯理的砸。
威懾力足夠,冥島兵馬慌亂的退。
碧藍的天上那抹微紅伴隨著陽光開始西斜,越發的渲染亮那抹微紅了,與地面相映相成。
冥島兵馬退的很快。
冥島分兵兩處,各帶了進攻的二十萬兵馬一般,十萬,那訓練有素,跟著冥島打了這麼久仗的後金兵馬,也被訓練的奇快無比。
同時,攸關逃命,自然沒有人慢。
須臾之間,本來還攻勢雷雷的雪聖國都城外,已經什麼冥島的人都沒有剩下,只剩下一片血紅土壤。
軒轅澈看著此等情景,嘴角冰冷的笑越發冰冷。
一揮手,指揮身後看起來密密麻麻有幾十萬之多,實則十萬兵馬都不到的騎兵。
朝著冥島退去的方向,做作樣子的追擊。
他則一縱馬,轉身就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把那解了圍就那麼裸露在他面前的雪聖國都城,視若無睹。
天色緩緩的向西沉去。
橘紅的色澤揮灑在天際,美的如夢如幻。
轉眼,夜色就代替了夕陽,統治無盡長空。
夜色迷離,星光耀眼。
秋山,離雪聖國都城最近的一座山。
山勢說險要也險要,說不險要也不險要。
因為,平日沒人走那裡,打仗更加不走那裡,因此算不上什麼兵家必爭之地。
而此時,明顯的大道方向被軒轅澈的幾十萬兵馬堵了。
留給冥島能走的地方,也就只剩下這些沒什麼人走過的道了。
夜色很美,那墨黑之色迴盪在天空,那是一種純粹。
而那純粹上鑲嵌著的點點星光灑下。
銀白,銀白的,把這大地渲染的朦朦朧朧。
今夜的月色特別的好,星光也從來沒有的亮。
那光芒灑下來,幾乎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腳下的路。
這,等於是給了連夜撤退的冥島兵馬一個天時,一個很好的天時。
不用火把照明,追擊的軒轅澈的兵馬不知道他們走到了那裡,這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夜色靜怡,除了偶爾的山間鳥雀被驚起,什麼聲音都沒有。
冥島兵馬行動很迅速,在這山間飛速的穿行著。
只要過了這秋山,前面就沒有什麼有威脅的地勢。
與合浦匯合,那就萬無一失。
盤算這這一點,宮聖領軍的速度越發的快了。
秋山險峻和不險峻只在一處。
一處一線天的地方。
兩旁山壁陡峭萬分,猶如刀削一般的平滑,矗立在其間。
中間,只餘下一條羊腸小道。
這就是行兵絕不走這裡的原因。
只要搶在前封了此羊腸小道,這就是一條絕路。
夜風飛揚,宮聖的速度非常的快。
雪聖國自顧不暇,軒轅澈趕來救援更加無暇他顧,此處雖危險,但是應該沒問題。
蜿蜒拉長的隊伍很長,幾乎如一條蚯蚓。
橫陳而過整個羊腸小道,頭在快抵擋出口的地方,尾巴,卻還在進口的地方。
夜風吹起,峭壁上黑影重重,好像有無數的人,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秋天的風吹過,雖沒深秋,但是卻冷的背脊發寒。
「快,快……」催促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在這靜夜裡,聽起來讓人越發的惶恐。
就在這份寂靜中。
天空突然一亮,一道流星劃過星空,帶起璀璨的色澤。
這是,一個星宿的隕落。
宮聖無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那流星劃過峭壁的瞬間一亮,那尾璀璨的荒涼一方天際的色澤,讓宮聖一下僵在了當地。
幾乎不敢置信的陡然瞪大了眼。
在那一劃而過的亮光中。
那高絕的峭壁上,一道黑影高高的屹立著。
黑色的披風,黑色的盔甲,黑色的長髮。
與整個黑夜完全的混合在了一起。
但是,他卻看見了,那是……那是……軒轅澈……
「不好,退,退……」狂吼的大叫瞬間破空而出,夾雜著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驚恐。
而就在他狂叫出聲的瞬間,寂靜的一線天,動了。
無數的巨石從山頂上狂滾而下。
帶著犀利的氣勢,帶著洶湧的殺氣。
瞬間,轟隆隆的巨石落下聲大響,打碎夜的沉寂。
「有埋伏,有埋伏……」
「我們中了埋伏了……」
「退後,退,救命啊,救命……」
驚恐的大叫,伴隨著頭頂疾飛而至的巨石,讓那寂靜的隊伍,瞬間大亂。
埋伏,此處有埋伏,有人在伏擊他們。
在這一線天,在這連轉身都困難的一線天。
驚恐的尖叫聲劃破黑夜,從頭尾迅速的朝著中央的方向彙集過來。
十萬大軍的驚叫,簡直震破蒼穹。
高立於峭壁之上,軒轅澈冷冷的注視著下方的情況。
宮聖退的很快,但是他帶著這麼多騎兵和步兵。
那裡抵的過他單騎而來的速度。
宮聖才進入秋山,他就早已經在這裡等著他了。
「王上,前後路已經完全掐斷,我們的十萬兵馬正在後面對付那些還沒有進入一線天的敵軍。」
秋痕站在軒轅澈身邊,聲音很沉很穩。
軒轅澈點點頭,那一身的黑顯得他越發的肅殺。
看著下方混亂的敵軍,軒轅澈嘴角冷冷一勾。
他豈是會放虎歸山的人,你行,他會比你更行。
「困他們七天,可以投水下去。」
「是,末將知道。」秋痕聽言立刻大步走了開去。
困而不殺,等七天後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十萬兵馬在不能翻天。
星光璀璨,下方混亂的情景被完全收在軒轅澈的眼中。
冷眼緩緩的掃過,注視到一點的時候,軒轅澈雙眼瞬間一凜。
那猿猴無法攀登的峭壁上,宮聖飛縱而上,絕頂輕功。
眼中冷光一閃,軒轅澈手一伸,一把抓起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大弓,拉弓上箭,緩緩的瞄準了飛縱而來的宮聖。
宮聖,宮商角徵羽的頭。
雙眼一瞇,黑色的劍劃破夜空,快如奔雷朝著宮聖而去。
那犀利的箭音破開空氣,激起絲絲的聲音。
那是,全力一箭。
飛縱而上的宮聖一聽聲音有異,身後有箭,立刻身形一頓,反手一劍就朝軒轅澈射來的利箭砍去。
尖利的劍氣聲破空,具是全力。
黑箭如飛而至,長劍攔截而上。
「砰。」只聽一聲清脆之極的碰撞聲響起,一箭一劍,在天空中對上。
火星四濺。
一閃即逝的火星中,還沒容許宮聖放心。
那漆黑的長箭,突然砰的一聲細想,一箭分裂而出,朝著近在咫尺的宮聖就射了過去。
宮聖,只聽見了一隻箭,而沒有注意到,軒轅澈用的,是兩隻箭。
時間,有一瞬間的停頓。
宮聖緩緩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前,只有一隻箭羽。
復抬頭,對上高高在上軒轅澈的眼。
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那種肅殺,那種威懾,有如實質,軒轅澈在那裡,俯視一切。
「軒轅澈,軒轅澈……」
流星隕落,星宿歸位。
漆黑的夜空,依舊漆黑,只是輸贏以明。
夜風簾卷,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已經不見,只剩下漆黑一片。
天幕蒼穹,黎明的光芒躍過地平線,在天空中綻放出萬丈金光。
暗河,雪聖國都城背後的河道。
一夜時間,急行而至,徵聖和羽聖帶著六萬兵馬,飛奔而至。
暗河,明為暗河,實則乃是一條明河。
河面相當寬敞,幾乎有二十丈那麼寬。
河面上,隔著幾十丈就有一處橋樑,為方便人行走。
此時,兩聖帶著幾萬兵馬飛奔而來。
以一種分散的方式,快速的上了橋樑,朝著另一方就衝去。
這處不怎麼險峻,只是河水比較深而已。
飛奔而上,十幾條橋樑上面立刻擠滿了兵士。
遠遠看去,黑壓壓一片,就好像十幾條黑色的緞帶,橫陳在青碧的河流之上。
飛速的過河,列隊,等待。
沒有遇見任何的阻擋,情況相當的好。
瞬息之間,幾萬士兵就已經有一半過了河。
「快,快,抓緊速度,快點。」
「是,快,後面的跟上,哎喲……啊……」
就在這一連串的喊叫聲中,突然尖叫聲四起。
那本石頭鑄就的橋樑,突然間轟然垮塌,朝著河水中就落了下去。
十幾天橋樑同一時間,垮掉,幾乎是瞬息之間。
那行走在長長的橋樑上的兵馬,一個沒防備,翻滾著就朝河面下一頭栽了下去。
整個十幾條橋樑上的兵士,一個不剩,全部落入深河之中。
浮在浮沉。
寬闊的河面沒有了橋樑。
瞬間把徵羽兩聖帶領的兵馬,分割成了兩半。
一半在河的這邊,一半在河的另一面。
「怎麼回事,怎麼……」微驚的大吼聲還飄蕩在天際,四方,突然殺氣升騰,飛揚而出。
「轟隆隆……」激烈的戰鼓擂動聲,緊接著響起。
帶著激動的調子,帶著讓人一雪前仇的激烈,從四面八方炸響。
旌旗招展,兵馬赫赫。
從暗河的兩邊,雪聖國十萬兵馬包抄而來。
那血紅的眼,那鏗鏘的怒氣。
在面對無法游過去,被分割在大河兩邊的敵軍,揚起的殘酷和冰冷的笑,報仇,反攻。
「埋伏,媽的,我們中了埋伏。」
在看見從兩方殺出的雪聖國兵馬時候,羽聖一張本來還比較俊俏的臉,此時已經扭曲的無法看。
徵聖則看了一眼暗河。
河裡浮載浮沉著無數尖利的武器,而那下面是人,早就埋伏好的人,在等著他們往河裡跳。
恐怕就算他們在冥島生活,水性在怎麼好,也逃不過這水下的天羅地網。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殺啊……」
滿腔仇恨,化作動力和怒吼。
雪聖國十萬兵馬朝著敵軍,撲了上去。
殺聲,瞬間響徹在這一方長空。
水綠如碧,順流而下,蜿蜒而向遠方。
軒轅澈和雲召在雪聖國聯手對敵。,
此時傲雲國那邊,琉月和獨孤夜聯手,也攻的是殺聲四起。
濃煙滾滾而來,瀰漫著天地,彰顯著北牧的絕對力量。
死啃,死啃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