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指點

　兩女鬥氣雖然算不上強橫，但配合默契，兩劍一左一右，幾乎籠罩了自己全部的方位，難怪說一般的劍師都敵不住她們聯手。一邊讚歎，身形卻是不退反進，竟是直迎著兩女的劍勢突入了進去，手指輕點，又是叮叮兩聲，將她們的長劍震了開去。雖然以他的實力，兩名大劍士自然是隨便就可以打敗，但如果需要憑藉真氣修為取勝，卻未免也有些墮了威風。

　春花秋月神『色』同時一凜，之前的一劍只是試探，被輕易擊退倒也不算什麼，可剛剛這一劍她們已經認真起來，卻還是被對方輕描淡寫的空手擊退，這卻也激起了她們的好勝心。當下她們再沒有絲毫猶豫，放開手腳全力搶攻起來。

　這一出手，不但是卡爾，旁觀的伊瑟琳也禁不住讚歎不已。道道劍光波瀾起伏，就像清風拂動，重重疊疊，滾滾朝卡爾捲曲。在劍光後面，她們的身影直如弱柳扶風，曼妙動人，穿梭來去之間，看起來竟像是舞蹈一樣。每每雙劍交錯之間，就捲起層層劍網，美麗中透著死亡的氣息。

　“風舞劍技！”蘭迪斯突兀的出現在伊瑟琳身邊，渾然不在意的道：“嘖嘖，這兩個小丫頭也算是不錯了，居然可以憑藉聯手威力，將這套劍技的優勢發揮到這種程度。可惜啊，她們的對手卻是個怪物。”

　卡爾並沒有後退，相反還在那重重疊疊的劍光中大步向前，直將這些綿密的劍影視如無物。而事實也確實是這樣，這些劍影綿密細緻，似乎已經將他身旁所有的角度都已經封鎖，但偏偏在他這隨意的進步下，卻像是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一般，被他輕輕鬆鬆就穿了過去。

　隨後，卡爾的身影就在漫天劍影中進退趨避，他並沒有過多的出手，每一步都像是將自己的身體迎向那風一般的劍網，但偏偏就是這樣的速度，卻總能在其中找到死角。看起來凶險莫測，每時每刻都像是要被劍光切割粉碎的樣子，其實卻給人一種閒庭信步，灑脫從容的隨意感覺。

　“師傅！”伊瑟琳嬌嗔的道。雖然明知道蘭迪斯一直以來都是以怪物稱呼卡爾，但有了更親密的關係，加上又親眼看到過卡爾的血族變身，對於怪物這個稱呼，她竟是油然有幾分不喜。“卡爾才不是什麼怪物呢，他只是修煉太努力，而天賦也太強了而已。”

　“呃？這才剛剛被那小怪物騙了走，你居然就已經開始胳膊肘朝他拐了？”蘭迪斯神『色』古怪，調侃道：“難不成，以後我連這小怪物也叫不得了嗎？”

　“師傅，你怎麼老是這麼副為老不尊的樣子！”伊瑟琳瞠目結舌，對於蘭迪斯一眼看穿自己究竟又是羞澀，又是苦惱，無奈的道。

　“唉，這小傢伙一晚上做出這麼多事來，也真虧得他居然還能行若無事。”蘭迪斯倒也不為己甚，嘿嘿一笑，感嘆的道。

　伊瑟琳微微一驚，直覺感到蘭迪斯這話中怕是另有深意，臉『色』更是有些不自然起來，只是生怕自己無意中洩『露』機密，卻也不敢多問，反倒假裝不知，嗔怪的橫了他一眼，閉口不言。她可是知道，卡爾隱瞞身份這事關系不小，可不能胡『亂』洩『露』出去。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正是了不得啊！”見伊瑟琳竟然沉住了氣，蘭迪斯微微一愣，不過他向來沒大沒小慣了，繼續嘆道。“這斬殺劍聖，夜襲古家，哪一件不是驚天動地，果然是一代新人勝舊人啊！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師傅，風舞劍技是什麼等級的劍技？”伊瑟琳心思機敏，瞬間恍然自己這便宜師傅怕也未必能確定昨天的事情都是卡爾做的，所以才有意試探自己，當下自然更是裝聾作啞，渾然不理，反倒著意岔開了話題。

　“風舞劍技啊？那也算是風系的次傳說劍技了。”伊瑟琳不理會，蘭迪斯也大感沒趣，沒精打采的道。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原本是沒什麼興趣理會的。別說僅僅是一個古凌雲，就算是天龍帝國帝皇遇襲，他也不會在意。天龍學院身份超然，別說他這個劍士學院院長，就算是學院的一般導師，除了那些來自天龍帝國的，也都不怎麼理會帝國的事情。古家雖然在天龍帝國聲勢極大，但學院這些導師也未必會放在心上。蘭迪斯真正感興趣的不是殺手，而是居然有可以正面抗衡劍聖的大劍師。在他的認知中，也只有卡爾能夠辦到這一點。“據說，將這套劍技修煉到極致，攻擊就像是舞動的風一般，無形無相，十分厲害，原本乃是傳奇級別的劍技。只不過，幾百年前古家獲得這套劍技的時候就已經殘缺不全，不但等級跌到次傳說級別，修煉起來更是困難重重。別說修煉到極致，就是小成的也沒有半個。大多也就像這對小丫頭一般，只是得了其中一點皮『毛』而已”

　蘭迪斯沒興趣，伊瑟琳可是看得津津有味。卡爾的身法速度並不快，甚至還比不上春花秋月兩人，卻偏偏就可以在兩女的默契配合下輕鬆來去，憑藉的自然是巧妙的步法。伊瑟琳漸漸發現，卡爾每一步踏出，選擇的都是兩女攻擊的死角，所以就算他只是簡單的前進後退，都可以輕易避開攻擊。

　這實在是件難以想像的事情，以伊瑟琳的眼光，卡爾現在施展的實力也只相當於高級劍士的水準。而如果是換成自己的話，怕是怎麼也要展示出劍師級別的速度，才能夠做到同樣程度的閃避。而想要做到卡爾所表現出來的輕鬆和隨意，就算是全力出手，也未必能夠辦到。

　眼中似乎又浮現出了當初卡爾為了救下重傷的自己，僅僅憑藉高級劍士的實力，就正面交鋒兩名大劍士和一名劍師的場景。那時候他並沒有單純的閃避，而是憑藉著幾次出人意料的出手，直接將對手擊倒。看著看著，伊瑟琳心頭隱隱有了幾分觸動，對於劍技也多了一絲感悟。

　卡爾可不知道自己的步法居然會讓伊瑟琳有所收穫，他這麼做的目的，不過是想要一窺劍技全貌，藉機點撥造就春花秋月而已。他雖然很少練劍，卻是真正的劍道宗師，自然一眼就看出來，這套風舞劍技其實威力應該十分不錯，只是兩女顯然練的有些不得其法，無法展現劍技真正的威力。

　春花秋月已經越戰越是心驚，卡爾的輕鬆隨意固然讓她們驚訝駭異，但她們很快發現，卡爾每一步的進退趨避，都踏在了自己姐妹聯手劍技的破綻上。在他的隨意腳步下，自己的劍技就像是沒有絲毫遮掩一般，所有破綻都明明白白展現出來。

　漸漸的，她們心頭的勝負心思已經完全拋下，反而隨著卡爾的步法，開始改變自己的出手角度方位。隨即，她們再度驚訝的發現，當隨著卡爾的步法改變之後，自己的出手竟然越發流暢，似乎本來就應該這樣施展才對。

　“噫，小怪物心情很不錯嘛？居然這麼好心指點這兩個小丫頭。只是，他到底是在哪裡見識過真正的風舞劍技？”蘭迪斯也漸漸看出了其中奧妙，他自信在兩女的聯手圍攻下，自己也可以做到像卡爾這麼輕鬆隨意，但如果想要像卡爾這樣每一步的指點都落在最合適的位置，卻除非自己能夠同樣修煉果風舞劍技才能辦到。“難道說，僅僅是看她們施展了一遍，他就已經全盤領悟了風舞劍技？那也太嚇人了吧？”

　伊瑟琳並沒有回答，現在的她根本聽不到蘭迪斯在說什麼，她所有的心思，都已經沉浸於對劍技的感悟裡面。卡爾的一次次前進後退，在她看來都似乎在展現著什麼，只是具體是什麼，她卻總不能清楚的瞭解。就像是一道神秘的大門，似乎在召喚著她，但想要真正的打開，卻總是難以把握。

　卡爾當然不可能像蘭迪斯想的那樣，卡僅僅是看兩女施展一遍，就不但全盤領悟風舞劍技，並且還能對其進行修補改進。畢竟，無論春花秋月將風舞劍技施展到什麼程度，它本身都是次傳說級的劍技，要是卡爾一眼就可以學會改進，那也實在是太神話了。

　事實上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已經下了好幾天的苦功。早在春花秋月之前，他就已經看夏實冬雪施展過這套劍技，並且對於其中的缺點和不足有了不少的瞭解。而在更早的時候，為了幫助伊瑟琳，他就對於風系劍技下了很大心思進行研究。不說有資格修補次傳說級別的劍技，但想要點撥兩名大劍士，那可就再容易不過了。

　他現在所做的，只不過是在交手中，將兩女劍技中的殘缺和破綻都明明白白的在步法中展現出來而已。修補劍技完整，成為真正的傳奇劍技級別自然不可能，但對殘缺劍技加以修改完善，提升一些威力，也未必就有多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