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打黑拳的道士都是好醫生 第十八章 不開除不足以平民憤

　當一夜未睡的何謝頂著熊貓眼來到醫院的時候，病房的例行查房已經結束了。

　這一夜，何謝過得無比糾結。

　當夜，蔣玲要死要活地不停地著短信打攪他翻看張老頭給的《正氣訣》，好不容易哄住蔣玲不讓她今兒早上過來小區接自己，等放下手機已經過了凌晨2點。為了防止弄醒熟睡中的爸媽，何謝不得不打起精神摸著黑研究起這本絕世秘籍來，好在肉輪眼強悍無比，即使是黑夜之中，何謝也能看清楚這本手抄秘籍上的哪怕一個丁點大的修改。

　而何謝也萬萬沒有想到，這本秘籍才是最叫他抓狂的東西。《正氣訣》，實際上就是是一本道家的內功心法。何謝作為全世界最不受待見的中醫實習醫生，自然很清楚內功的修煉方法。

　說起來，修煉氣功其實是一件非常傷神的事情。外面的人看著你只是靜坐，可事實卻是這比和女人來一次肉搏還要吃力。

　氣功的修煉方法是這樣的︰中醫認為，脾為後天之本，所以脾髒所支配的體液，就是人體中最精微寶貴的可利用物質。脾髒所主的體液，在西醫範疇內被稱為——唾液！但是，並不是所有的唾液都可以，必須是從舌下分泌出的不含雜質的唾液。

　干淨的口水，就是修煉氣功的物質基礎。所以經常口干舌燥的人，在理論上是不能修煉氣功的。不過何謝的口水向來很充足，這一點，僅從他這一晚和蔣玲兩人舔來舔去舔得滿臉都濕答答的壯舉就可以看出。

　少量的口水自然是不足以應付氣功這種高級貨的，至少得有滿滿一嘴巴的口水，才算夠得上練功標準。少林《易筋經》對于這一嘴口水的利用方法是︰神水三咽。也就是說把一嘴口水分作比較平均的三次咽下。

　咽下口水之後，就是比較耗費腦力的活動了。修煉者必須讓自己的意念跟隨著，或者說是控制著這口口水按照一定的路線循行，這路線就是傳說中的經絡。循行完一個周天後，再吞下剩余的口水，循環往復，直到所有的口水都走過一條完整的經脈。通常情況下，練一次氣功至少需要3個小時。因為光是憋出那麼滿滿一嘴的口水就是不容易的事情。

　照著《正氣訣》上的運氣路線，何謝硬是將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口水一點點順著復雜無比的經絡方向走完了整個周期，可是當何謝出于好奇翻到秘籍的最後一頁時，那上面的一行字卻叫他頓時郁悶得跟上飯館開小灶結果卻吃出蒼蠅一樣。

　天下只正氣，唯有日光，本神功須在陽光下修煉！

　“我干你大爺的孫女！”何謝咬牙切齒地罵著抄書的人是個腦殘，竟然將使用說明寫在了最後，帶著無比的不爽，何謝終于在清晨5點閉上了眼楮。

　所以等他醒來的時候，家里已經沒人了。

　8點！

　何謝一個翻身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這時候他已經有點後悔沒讓蔣玲來接他了。警車開道，好歹能省下不少時間。

　何謝的能力，畢竟是昨天才剛剛獲得的。所以某些習慣，他一時間還沒辦法改過來。比方說實習生們都會有的一種在遲到後的心虛。

　只是今天，何謝卻感到了氣氛有點古怪。當他低著腦袋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那群穿著白大褂的牲口們不再是像往常那樣無所謂地看著他，他們的眼神相當——不正常！

　“難道是老子有了愛情的滋潤，今天就突然變帥了？”

　何謝自戀地換上衣服，正想問清楚狀況，一個討厭的聲音便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何謝是吧！請你跟我走一趟！”

　“是你？”何謝一愣，這個突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的小白臉，讓這個家伙猛地回憶起了昨晚吃飯時候的事情。趙學鵬的出現，不僅讓何謝有一絲措手不及的感覺，更是讓辦公室內頓時響起了一片嘰嘰喳喳的輕叫聲。

　“哇！好帥啊！”

　“這個人何謝認識嗎？不知道能不能讓何謝給我介紹一下。”

　“他是我們醫院的醫生嗎？我決定了，為了這個帥哥，我要考寧州醫學院的研究生！”

　何謝听著婦科科室內花痴們的叫聲，心中不由異常煩躁起來。

　“不就是親了芳芳一下嘛！老子又沒有掏出下面的家伙，至于這麼不依不饒的？”何謝皺著眉頭想道，走到趙學鵬身邊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嘿嘿，不是我找你！是季副市長找你！”趙學鵬調子猛地一高，讓所有的人都不由閉上了嘴，在一片沉默之中，趙學鵬開始了吐槽，“昨天你對芳芳做的事情，現在是時候受到懲罰了！你們院長已經做出決定，要把你從這里開除出去，至于要不要對你進行刑事責任的追究，那就看你在季副市長面前的認錯態度了！”

　……

　季副市長對自己女兒的愛護，顯然大大地過了劉院長的想象力。一大清早，這個一方大員為了表示自己的憤怒，竟然是在回絕掉市委書記請喝茶的邀請，帶著滿臉憂郁的季芳芳就鬧上門來。

　“劉院長，雖然我的愛人昨天剛剛在這里治愈了癌癥，可是這最多只能說明你們醫院的醫生水平夠高，可是你們不能拿技術來衡量人的道德水平！光有技術是不夠的，你們的學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我女兒要是在這種環境里工作，我作為家長，是一百個不放心啊！劉院長，我覺得你這次做得很好，那種學生，就應該開除！不開除不足以平民憤！”

　季副市長一進第三醫院院長辦公室的們，就從道義上將劉院長拉到了自己一邊。

　“媽的，你們家里這成分也好說是民憤？”劉院長干笑了兩聲心中暗想，也不知道是在辯解還是在求情，道︰“市長啊，其實我們的大部分學生都是好樣的。昨天給你愛人做手術的蔡主任就說了，你愛人的那個早期癌癥，就是她的跟台的學生現的！”

　季芳芳渾身不自在地坐在沙上，腦子里滿是昨天趙學鵬的那些甜言蜜語，但是忽然，何謝那張霸道的臉又莫名地代替了趙學鵬。小女人想起那跟流氓似的一吻，臉蛋霍然如燒般漲得通紅。

　“死流氓，你就等著餓死在寧州市里吧！”

　季芳芳惡狠狠地想著，門口終于響起了敲門聲。

　“季叔叔，何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