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為了革命出賣色相

“什麼？！兩江省十大杰出青年候選人！？”

　季副市長在得到何謝獲得這種提名的消息後，不由驚得發了整整三分鐘的呆。

　一般情況下，這種名稱最多只授予以下幾種人︰第一，身家上億，錢多得沒地方花，只要花錢沒名聲的。第二，手握重權，卻一直不能再次升遷，無聊之下給自己隨手添加點政治資本的。第三，踩了狗屎運做了好事被愛管閑事的中央媒體記者變成故事，供全國學習的。

　而何謝，跟以上三條完全沾不上關系。說錢，光看那小子一身破爛裝就能知道他是個窮鬼。說權，雖然他的女朋友蔣玲的老爹是省里的高官，但是蔣玲她爹絕對不會無聊到這個程度，為了一個事實上沒有實際作用的頭餃，那個老小子是不屑出手的。說動人事跡，何謝昨天才剛剛救了人，中央台的記者同志們根本連消息都還不能確認，要全國向他學習就更加不可能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副市長自然猜不到，為了給何謝掩飾國家秘密工作人員的身份，中國特殊案件處理中心主任、三級警監王佔濤幾乎動用了自己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

　何謝，最終還是答應加入這個組織了。他之所以這麼做，事實上還是出于王佔濤那個***王八蛋的威脅。

　“何謝，我相信你不是妖怪，可是其他人未必相信你不是。你最好還是乖乖地當我的人，要不然的話，只要等你小子踫到我的碗，這鬼東西就發出聲音的消息一走漏，全世界24小時盯著你想要你的命的人絕對會超過三位數！妖怪獵人雖然沒你厲害，可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為了錢，那群變態可是什麼事情都敢做的！萬一哪天你和蔣玲在床上討論生理問題的時候有人闖進來切你的小**，不光是你自己，連蔣玲都會哭死的！”

　王佔濤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非常惡心。所以何謝不得不屈服了。

　話說何謝被選為兩江省十大杰出青年的消息一傳出，整個寧州市第三醫院就鬧騰成了一片，短短半個小時，醫院的大門就被幾十輛采訪車為了個水泄不通，原本就糟糕的醫院附近的路況更是只能用災難來形容。

　“我干他娘！那上面的標語掛的是什麼？熱烈祝賀我院副主任醫師何謝被入選兩江省十大杰出青年候選名單？”

　“什麼？何謝？副主任醫師？！啊！”

　一個被堵在堵上的出租車司機憤憤地讀出了這麼一行字後，車後面的乘客竟然猛地站了起來，然後很不幸地撞到了自己的腦袋。

　“我干！這家伙是不是把自己家的房子賣了拿去行賄啊！昨天才是實習生，今天就副主任了！？”何謝的同學魯仁甲夸張地叫著，恨不得直接沖出去撕爛上面的橫幅來維護社會的公義。

　既然連何謝同學都清楚的事情，醫院的頭頭腦腦門不可能不清楚。但是，劉院長卻力排眾議下達了這個任命。

　因為有一個官大得嚇死人的家伙在幾分鐘前打過電話給他，告訴他必須將何謝是一個醫生的消息弄得全世界都知道才行。而且，這個消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否則國安局肯定會找他全家喝茶。並且，那個高官還承諾，等到事情造成的影響一平息下來，就會馬上升他的職務，將他全家轉移到省會去，從比不在和寧州市有半毛錢關系。

　在大棒和蘿卜的雙重威力下，劉院長同樣選擇了听組織的話。

　只是，不明真相的群眾在看到一個學生這麼輕易被一塊從天而降的大蛋糕砸中的情況後，情緒難免是要激動的。

　“院長，你不能這樣！不能因為那個學生得了個不明不白的提名就給他一個副高的職稱！院長，那個學生可是連合同都沒跟我們簽過啊！”

　“劉院長，我在醫院里呆了整整十年了，到現在我還只是個主治醫師，那個學生再怎麼厲害，他的臨床經驗畢竟就只有半年不到，你怎麼能讓他坐到那個位置上？”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劉澤凱，你個老糊涂！你這完全是用政治手段來侮辱我們的技術水平，難道得了個提名就能代表一個人的業務水平高嗎？我發了那麼多的文章，你怎麼都沒看見！？瞎了你的狗眼，你是不是收受賄賂了！？”

　面對群情激憤的人們，有口難言的劉院長只能拉下臉來耍起官威。

　“吵什麼吵！？你們知不知道昨天何謝做了些什麼事情！？這些事情，你們當中很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辦到！老子難道是那種亂來的人嗎？老子做事是有分寸的！你們當中感覺不滿意，不痛快，眼紅的可以馬上向我遞交辭職信，我劉澤凱絕對不會挽留！”

　劉院長一陣咆哮終于使得場面安靜了下來。

　這下，劉院長才終于理了理思路，開始為何謝的連升三級找起理由來。不得不說，梅運起一大早送來的錦旗可真是派上了大用處。

　眾人只見劉院長無比得瑟地抖了抖警察局送來的破布，朗聲說道︰“何謝昨天，一共做了兩件事情，第一，他光憑對病人病理的分析和在手術台上的觀察，就揪出了一個超級早期的癌變病灶！”

　“哦……”院長辦公室內的老江湖們聞言，頓時響起了一片議論聲，可是他們還來不及將這個討論深入下去，劉院長的下一句話就使得眾人立馬就安靜了。

　“要是說第一件事情證明了何謝醫生精湛的理論水平和細致的觀察能力及臨床直覺的話，第二件事情就只能說明他的技術高超了！昨天晚上，何謝醫生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獨自一人搶救回來了12名在跟凶徒搏斗時受傷的警員！”

　為了不暴露齊老二的消息，梅運起早就準備好了證人以及12張受傷證明，所以不明真相的劉院長說起這句話來的時候完全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此話一處，辦公室瞬間不再有半句聒噪的聲音。

　一人空手救活十幾人，一些自認沒這個本事的外科大夫低下頭走出了辦公室，而剩下的內科大夫們見外科的人都走了，自然也沒臉在死乞白賴下去。

　看著重新空蕩下來的辦公室，劉院長總算是松了口氣，嘆道︰“我的親大爺的啊，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經替你辦了，你可千萬不要食言啊……學生當副主任，笑話啊……”

　當晚，寧州市的一則新聞引爆了整個中國的醫學界，不少有識之士認為，這可能是中國職稱等級正式走向正規化的標志。

　“劉院長認為，何謝雖然目前剛剛從學校畢業，可是他已經具備了相當高的專業水平，為了鼓勵醫療系統人才刻苦學習，將技術做到精益求精，劉院長特意將何謝列為典型，破格提拔為副主任醫師。這個做法，在我國尚屬首次。不已資歷論英雄，寧州市敢為天下先的精神，在醫療方面也得到了證實。另外，何謝已經入選兩江省十大杰出青年的候選名單。我們有理由相信，技術和道德兩方面都過硬的何謝，日後定然會成為中國醫學界一顆璀璨的明星……”

　最後，根據劉院長的指示，何謝暫時留在了婦科，正式成為了廣大婦女同志的好朋友。

　雖然蔣玲知情後極力反對，可是木已成舟。

　寧州市最強最猛婦科大夫的名號早就隨著這則新聞不脛而走，何謝的學生生涯，就此結束了，迎接他的將是一條嶄新的道路。

　“好！這個身份隱藏得簡直太漂亮了！為了革命，哥願意出賣自己的色相！”

　當晚，何謝帶著甜甜的笑容進入了夢鄉。而睡不著覺的人，也因此多出了許多。

　比方說，在夜店里買醉的趙學鵬，以及不甘心何謝出大運的魯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