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變異的鼠疫桿菌

　　“轟隆隆聾……”

　　寧州市的晚上本來就不怎麼安靜，而這一茬接一茬的飛機編隊更是讓原本已經躺下睡覺的人都從床上重新爬了起來。

　　“我靠！還有完沒完了，老子明天還要上班啊！天哪……王老闆可是讓我約了何謝在店裡見面喲，要是被吵得明天睡過頭該怎麼辦哪……”阿德憤憤地看著天上那些搖擺著螺旋槳的東西，眼中充滿了嫉妒，“狗日的，你們在寧州市人民面前炫富是要遭報應的！”

　　此時像阿德這樣詛咒著天上那群飛行器的人絕對不在少數，然而這些罵娘罵得口乾的傢伙們卻完全不知道，這將會是今後好長時間裡寧州市最後一次熱鬧的機會了。

　　張書記急匆匆地來到寧州市的防疫站內，看著一個個神色凝重的工作人員，感受著那從未有過的壓抑氣氛，張守亮的身子竟然微微地有些發抖。這在他當官這麼久的歷史上，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張守亮從一個白丁升到現在的正廳級幹部，什麼風浪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的人，哪怕只有一點點背景，也足以升職到中央去。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類社會精英中的精英，此時竟然也會從內心深處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懼！

　　“各位，給我說一說具體的情況吧！”張守亮到場後，連坐都來不及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瞭解情況。

　　防疫站的站長示意地看了自己的副手一眼，道：“老張，給書記說說！”

　　老張點了點頭，沉聲道：“鼠疫，舊時國際上也叫黑死病。大約幾個世紀前，這種大規模的流行病曾經要了歐洲2500萬人的性命，在中國也曾經流行過，但是很快就消失了。這種疾病以前我們一概認定是由一種被稱為鼠疫桿菌的細菌引起的，這種細菌可以侵犯人體的淋巴組織，導致人體皮下大量滲血以及免疫力急速下降，最終致使生物體死亡。”

　　“這些我都知道，你說重點！”為了顯示自己的博學，張書記在來之前其實已經在車上用電腦瞭解過一些黑死病的知識，但是想不到防疫站的站長是個白痴，竟然沒領會到自己謙讓的意思，白白浪費了他在戰前動員大會中展現自己才華的機會。無奈之下，他只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爽。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中國很多地區學術的一種悲哀。一個需要業務素質的機構，第一把手往往只管行政，是個徹頭徹尾的官僚，絲毫起不到帶領同志們提高為人民服務水平的能力。而這個機構的最最最大的大老闆，更是只能通過百度和谷歌來瞭解自己系統知識的貨色。可見有的時候我們真的不能責怪氣象台，也不能埋怨磚家和叫獸，因為他們也是受領導的領導的。

　　“媽的！你知道不早說，害老子醞釀了大半天廢話專門為你做掃盲工作！”老張在心裡鄙夷地罵著，臉上卻是越發嚴肅道，“張書記，這種細菌通常情況下都是附著在老鼠身上的，可是近些年來隨著全世界衛生系統的完善，這種疾病幾乎已經在北半球滅絕了！尤其是在我們寧州市這種已經屬於全世界最發達地區的地界上，根本不可能出現鼠疫！所以我們相信，這種致病微生物可能已經發生了改變，而當我和我的同事連夜對標本進行了分析之後，我們果然有了新的發現！”

　　“什麼發現？”在老張繪聲繪色的解釋下，張書記終於展現出了自己敏而好學、學而不厭的那一面。

　　“張書記請看！”老張將一旁的投影機打開，折射在帆布上的，是一張張被放下的顯微鏡下圖片。

　　老張指著圖片解釋道：“這些細菌無論是在外觀上，還是在繁殖方式上，與以往的細菌都有了較大的不同。以往的細菌除了自身結構之外，頂多就只有莢膜和鞭毛兩種用於防禦和移動的附屬器官，而這種新發現的細菌，則多出了一種類似吸管的口器樣器官，根據我們的觀察，這種多出來的器官不但可以讓細菌直接穿透生物的外膜，而且還能加速他們吸收養分的能力。也就是說，這種細菌的傳播能力以及繁殖能力都是史上最強的！”

　　張守亮聽到這裡，脊背已經是微微發涼了，可是不能他抹掉手心上的汗珠，老張接下來的那句話就讓他直接跟掉進了冰窟窿裡一般。

　　“張書記，其實這還不是他最要命的地方。這東西最要命的地方在於，它在進入生物體體內後，只需要36小時就能爆發出來，利用他的天然口器，它可以任意地鑽入被入侵者的細胞中，這樣以來，抗生素對他根本就沒有作用！它跟病毒一樣頑固，可一般的病毒跟這東西性相比，簡直就是手榴彈和愛國者的區別！就是艾滋在它面前，也不過是個沒發育好的小孩！”

　　“嘶……”張書記使勁地往肺裡吸氣，剛要開口指示，又聽老張勸道，“張書記，我希望您最好改掉深呼吸的毛病，因為這東西一旦通過口腔進入到人體，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張書記氣吸到一半，聽老張一說又立馬停住。在半死不活的吸氣過程作用下，張守亮一滴口水不慎滴入氣管，搞得他一邊咳嗽一邊掉著淚花問道：“這位同志，你們現在有什麼好辦法嗎？”

　　老張搖了搖頭，嘆道：“辦法沒有，倒是有幾件事情必須現在就辦。第一，趁著寧州市的郊區還沒有受到波及，我們必須封鎖整個寧州市失去。凡是已經出去的人，在險情得到控制之前不准回來，已經進來的外地遊客和工人，一律留在這裡不准出去。第二，關係所有非必須的公共場所，全市只留下水電廠和食品廠等生活設施，所有人每天的外出時間不能超過2個小時，每個小區都要暫時隔離。第三，馬上著手安排組織一個技術攻堅團隊，盡快找到消滅細菌的方法。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剩下的請張書記您隨時補充吧……”

　　老張說完，張書記一張老臉已經垂下了。

　　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這麼殘忍，一個小小的防疫站站長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這麼完美的佈局，確實讓他這個書記感到非常慚愧。這一刻，張書記不由想起了自己大學裡老師的一句話：“同學們，不要以為只有你們這群專門學習政治的人可以當官，你們一定要記住，畢業已經千萬找一個可以學習手藝的工作先做，熟練了再調進機關。否則一旦事業，你們將會發現曾經叱咤風雲的自己竟然一無所長！你們要時刻銘記，你們能做的事情，修鞋工人也能做，但修鞋工人能做的事情，你們不見得可以做好！”

　　當時，張書記還認為老師是在嚇唬自己這群學生。可是現在看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如果這次事件擴大了，自己這頂烏紗帽不見得可以保住，而這位老張如果失業，就是去大學教書也不見得會沒人要。

　　想到這裡，張書記的眼神中瞬間就閃過了一絲堅定的光芒。正要開口，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

　　張守亮稍微歉意地看了眾人一眼，拿下接聽鍵道：“我是張守亮，什麼事情。”

　　電話那頭，一個極為緊張的聲音回答道：“張書記……您……您的夫人現在高熱不止，全身皮下出血……怕是……怕是要……”

　　張守亮聞言，頓時如被晴天霹靂劈中天靈蓋一樣，眼前一黑，竟然差點倒下。在被眾人匆忙扶住，緩過氣來後，張書記一記重拳猛地在桌子上一錘，大聲吼道：“封鎖！全程封鎖！讓醫院的醫生24小時等著！叫所有退休的主任醫師全部回來，我們寧州市人民不打敗病魔誓不罷休！”

　　“我勒個去……你當時打仗那！”老張的腦門上掛著黑線想著，開口問道：“那我們要不要馬上關掉寧州市正在營業的夜店？”

　　“關掉！全部關掉！”

　　隨著張書記的怒吼，整個寧州市立馬就被攪得天翻地覆。

　　成群結隊的警察和城管們聞風而動，像是蝗蟲一般迅速地掃蕩起各個飯店酒吧來。

　　正在緊張地看著鞏兔兒的趙學鵬只聽樓下吵吵鬧鬧的聲音，正想祭出自己的副科級身份，見來人竟是一個3級警督，立馬就蔫了下去。

　　倒是鞏兔兒此時表現得賢惠無比，她冷冷的雙手貼在趙學鵬的臉上，柔聲道：“學鵬，你遲早要騎在他們頭上去的，我相信你！”

　　最近正倒霉的趙學鵬聞言，立馬感動得眼淚留得稀里嘩啦道：“兔兒……我……我一定會對你負責一輩子的！”

　　相距張雪鵬和鞏兔兒耍言情劇外的3公里，何謝與蔣玲也正做著差不多的事情，只是方式明顯要直接多了。

　　“何謝……不要……等到我們結婚在……”

　　蔣玲看著鏡子裡被何謝脫guang上半身的自己，臉上通紅得幾乎跟發了燒一樣。可是忽然，她就感覺到了不對。

　　“何謝，你看看，我是不是發燒了？”

　　“嘿嘿……發sao啊……我看像啊！”何謝淫笑著回答道，卻聽蔣玲又提高了音調：“把胸罩還給我！我要去醫院！我真的發燒了！”

　　何謝聞言一愣，心中的慾火頓時全消。他溫柔地摸了摸蔣玲的額頭，只覺手上一燙，不由奇怪道：“我靠！發sao不至於這麼高溫啊，看來真是剛才坐直升機不關門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