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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524章
江山美色 第五二五節 多情總被無情傷

 一紙軍文,放在李淵的案頭。

 李淵雙眉緊鎖,沉默無言。西京、東都,相隔八百餘裏,可他已經感覺到那面沛然的壓力,雖然他早知道對決不可避免。

 他現在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做的決定,是否正確。

 當然他的這個決定,少有人知道。

 如果再重來一次,每次李淵想到這裏的時候,其實和竇紅線沒有什麼區別。他多半還會選擇這條路,這條路是他的選擇,他一定要走下去,別無選擇。他和竇建德、蕭布衣一樣,都沒有回頭路,他們三個人,註定只能活一個!

 他們雖是帝王之像,可存活的幾率,甚至比百姓還要低。

 他不能先喪士氣,因為鹿死誰手,還不得而知。他已調動了天底下,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準備和蕭布衣決一死戰。

 這些年的暗中謀算,終於要到了揮作用的時候。

 竇建德又敗了,不出乎他的意料。因為伊始的時候,他就沒有想到竇建德會勝。竇建德畢竟還是個泥腿子,在他和蕭布衣的擠壓下,所有弱點、缺點全部爆。

 竇建德看似從容,其實並無大志,李淵每次想到這裏的時候,眼中都有譏誚。

 這個跡象早有先兆,誰都認為竇建德和薛世雄的一仗不可能贏,其實就算竇建德自己,都沒有想到贏。可世事往往如此好笑,結果是竇建德贏了。竇建德一仗不但贏了隋軍,還贏得了河北,甚至贏得了爭奪天下的資格。

 但竇建德並沒有準備好。他太優柔寡斷。太胸無大志。他得到了河北。就像暴戶驀地繼承了萬貫家財。卻不知道如何使用。相對他李淵早早地瞄準了太原。志在關中以取霸王之業。相對蕭布衣早早地取下了襄陽。圖謀東都江南而言。竇建德在爭奪天下地過程中。顯得十分地幼稚。

 一子不慎。可招致滿盤皆輸。竇建德儘是錯招。不輸才怪。

 李淵想到這裏地時候。微有鬱悶。他不是鬱悶竇建德地輸。而是苦悶裴矩、楊善會也一股腦地輸了出去。

 裴矩實在讓他失望。李淵握緊拳頭。砸在桌案之上。神色嚴峻。

 太平道到如今。其實也損失慘重。李淵只期冀裴矩能殺死蕭布衣。那他對陣河北軍。就算對裴矩也不會如此吃力。但人算不如天算。蕭布衣銳不可擋。又逃過一劫。最終看起來還是要他和蕭布衣決出勝負。

 水一戰。河北軍損失慘重。竇建德兵士雖還有。可良將近乎損失殆盡。竇建德退守牛口。期冀楊善會出奇制勝。竇建德當然還不知道裴矩也參與其中。不然他對楊善會也不會如斯信任。

 楊善會分析入理,果然等到蕭布衣入彀,可卻被蕭布衣趁機反布殺局,斬了裴矩的一臂,反擊殺楊善會數百精英。竇建德知翻身無望,惶惶退卻。可還是放心不下楊善會,於是命令劉雅、楊善會共同斷後,自己親自領軍退守黎陽。沒想到蕭布衣竟然猜到他們要跑,在飛龍渡、鬼見愁布下埋伏。結果楊善會果然非同凡響,所率兵士安然回轉,劉雅卻是被秦叔寶擊敗,數千手下喪盡,只餘十幾騎逃到黎陽。

 竇建德帶兵東進,過運河,到酸棗縣的時候,又和突然殺來的程咬金打了場惡戰。河北軍急於歸轉,又讓程咬金勝了一場。

 等到竇建德退到黎陽的時候,八萬餘的兵馬,又折損了一兩萬,士氣低落。

 竇建德敗的沒有脾氣,讓王伏寶、劉黑棄東平,過黃河到北岸,扼守臨河、武陽兩縣,和張鎮周暫且隔河相對。

 羅士信雖極力反對,說如此一來,幾乎算是放棄了才得到的山東全境,更會加速徐圓朗的投降。但畢竟竇建德為大,羅士信已失信竇建德,反對無效。

 李淵其實也瞭解竇建德想法,眼下西梁軍氣勢如虹,開始全力反擊。竇建德只怕實力再次受損,索性放棄佔領之地,龜縮河北,要和蕭布衣僵持一戰。

 西梁軍眼下分三路出兵,一路由河內通守孟善誼領兵,取回新鄉,進逼衛縣,直面黎陽。另外一路卻是由蕭布衣親自指揮,秦叔寶任行軍總管,從陽出兵,奪回濟陰、東郡,和黎陽隔河相望。另外一路卻是張鎮周領軍,因王伏寶退守黃河以北,張鎮周從東平出兵,進攻魯郡,兵圍任城,徐圓朗已陷絕境!

 這對徐圓朗來說,無疑是很殘忍的事情,因為他曾經有過希望。還有什麼比希望才起,又被打破還要殘忍?

 蕭布衣的意圖已很明顯,對抗河北,先滅徐圓朗後,然後盡取山東之地!

 竇建德猶猶豫豫,屢喪時機,蕭布衣的作戰意圖卻是堅定無比,穩紮穩打。

 李淵每次想到這裏的時候,心口都是忍不住的抽搐。望著桌案上的軍文,他甚至忘記了眼下的大戰。

 裴寂、唐儉、殷開山和長孫順德均在李淵身側,見李淵臉色不渝,只好沉默。

 李淵望著這四位大臣,終於開口道:“蕭布衣氣勢正鋒,不知道諸愛卿有何建議?”

 裴寂建議道:“眼下聖上和劉武周交鋒正在關鍵時候,宋金剛不得軍心,已屢次吃了敗仗,軍心浮動。尉遲敬德和太子僵持不下,以太子之謀,倒不愁此人。只要秦王能一舉擊潰宋金剛的主力,平劉武周可說是指日可待。”

 李淵皺眉道:“我是在說東都之事。”

 裴寂慌忙道:“擊敗宋金剛,平了劉武周,河東穩定,到時候聖上自然可出兵東進,可圖東都。”

 李淵扭頭望向唐儉和殷開山,詢問道:“你等意下如何?”

 兩臣均道:“裴僕射說的極是。”

 李淵沉默起來,良久無語。原來劉文靜反叛後,一直消失再沒有消息。李淵暗自惱怒,差點因此斬了史萬寶。他當然知道劉文靜詭計多端,跑了後,以後不知道要給他添多少麻煩。不過史萬寶、劉文靜都算是李世民的親信,李世民聽劉文靜反叛,大惑不解,可已來不及分辨,只能救下史萬寶。李淵顧及李世民的面子,饒了史萬寶一命。可自此以後,更加寵信裴寂,封裴寂為尚書僕射。大隋三省六部,最高職位就是尚書令一職,李唐繼承大隋官職,可忌諱尚書令職權過大,一直空置。尚書令下

 尚書僕射,李淵封裴寂此職,可說對他極為器重。

 裴寂可說是深知李淵之心,又極會察言觀色,才能得此高位。但裴寂才能有限,領兵更是稀鬆尋常,李淵每次問計,只覺得裴寂這方面還是稍差一些,不能說中他的心思。

 若是劉文靜在……想到這裏,李淵搖搖頭,驅逐了這個念頭。

 他寧可用聽話無能的手下,也不會用狂放天才的反骨。

 目光落在長孫順德身上,李淵若有期冀問,“長孫先生,不知你有何計扼住蕭布衣的步伐?”

 “其實裴僕射所言不差。”長孫順德謹慎道:“眼下最大的敵人還是劉武周,不可分心二用。只要最快的擊敗劉武周,就已算拖住蕭布衣的步伐。”

 他說的簡單明瞭,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要擊敗對手,不能指望敵人止步不前,而要比敵人更快一籌!

 李淵眼前一亮,終於點頭道:“長孫先生所言極是,不過依你之見,世民出戰,可有把握?”

 “五日後可勝。”長孫順德沉聲道。

 群臣詫異,李淵精神一振,“長孫先生為何有如此的把握?”

 長孫順德道:“我們大半年的僵持已有成效,據可靠消息,宋金剛軍中糧草只夠五日。而他押運糧草的軍隊,三日後可到。”

 李淵裝作明白過來的樣子,“只要我們出奇兵一支燒其糧草,那宋金剛當然不戰自敗?”其實這些李淵早就知道,他現在說出來,不過是鼓舞群臣的信心。說話當然也要技巧,好消息放出更需要時機。

 長孫順德配合道:“正是如此。”

 果不其然,裴寂等人本憂心忡忡,聽到這裏,不由精神大振,紛紛問,“真的?”

 他們實在隱忍太久,這些日子來,聽蕭布衣征戰的消息,比聽自己作戰還要多,知道敗劉武周就在眼前,都是難掩振奮。

 李淵很滿意這種鼓舞士氣的結果,接下來就是選將出兵去襲宋金剛的糧道。這次勢在必得,當不會派裴寂等人前往,卻要和老將屈突通聯繫,挑選良將去做此事。

 現在的李淵,坐鎮蒲阪,和李世民離的極近,只怕兒子有什麼閃失。

 等群臣退下,只剩下長孫順德之時,李淵沉吟許久才道:“順德,草原一行……如何?”

 長孫順德有了那麼一刻惘然,“草原如昔,人難依舊。”

 “事情過了那麼多年,你還沒有忘記嗎?”李淵眼中竟出現少有的同情。

 長孫順德回過神來,“聖上,微臣一時忘情,還請恕罪。”

 李淵淡淡道:“你不是忘情,而是多情。這天底下誰都覺得你背叛了千金公主,可我知道,你不會!”

 長孫順德眼中掠過驚鴻掠水般的感謝,轉瞬只剩下淡淡的漣漪,“謝聖上。”

 “這次草原之行……”李淵欲言又止。

 長孫順德搖頭道:“草原之功,和微臣無關,微臣未盡綿薄之力,心中有愧。”

 李淵皺眉道:“順德,你好像對這次求助突厥,頗為不滿?”

 “微臣不敢。”長孫順德道。

 “是不敢?而非沒有抱怨?”李淵沉重的歎息,“順德,我其實也是迫不得已!你要知道……”欲言又止,李淵又換了個表情,“我雖重視信任裴寂,但那是念及故情。要知道當年在我落魄之際,他不但鼓勵我,還幫過我。可在我心中,你其實遠勝裴寂百倍。可我諸多封賞,你總是一力推辭……”

 “微臣其實早就心灰意懶,本來無非想芶活世上。”長孫順德喟歎道:“可得聖上器重厚愛,當求鞠躬盡瘁。只求天下大定後,再行隱退,心願已足!”

 “你覺得,這天下,到底誰能得了去?”李淵突然問道。

 長孫順德苦笑道:“微臣……不敢妄自猜測,以亂人意。可突厥人見利忘義,這次南下,我們和引狼入室無異,我只怕後患無窮,反倒比蕭布衣更加危險。

 ”

 李淵冷哼一聲,岔開話題,“順德,我知道你心傷千金公主之死,可往事如煙,徒亂人意。長孫家主若在,也不願看你如此頹唐!想長孫家門閥大族,正逢亂世,需你振興……”見長孫順德垂下頭去,也不回答,李淵有了幾分不滿,轉瞬堆上惋惜之色,“順德,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長孫順德起身施禮,緩步離去。

 李淵望著長孫順德的背影,重重一拍桌案,想要說什麼,終於止住。吩咐宮人道:“宣郡王見駕。”

 **

 長孫順德出了宮中,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他雖是聰明,卻總是如此頹廢,似乎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可吸引他的興趣。

 不等回到府中,就見到遠處有兩人在糾纏,長孫順德皺下眉頭,止住腳步。二人的爭辯聲隨風聲傳過來,頗為激烈。

 又是李采玉和柴紹,長孫順德搖搖頭,不想靠前。見到樹下依依的兩個身影,突然想起當年那張清麗高雅、薄怒輕顰的一張臉。

 風過後,留下淚痕傷痕,長孫順德揚起頭來,望著那潔白的雲,藍藍的天……

 “到底我如何做你才能滿意?”

 “柴紹,你不用讓我滿意。”李采玉冰冷的口氣,有如冷霜寒雪。

 “采玉,我這一輩子對你,就做錯了一件事。我真的很想……很想改正,可你為何,不給我一次機會?你難道忘記了,我們當初的承諾,你難道忘記了,當初也是在這綠樹下,我們……”

 “我只知道,現在就算我的家奴馬三寶,也比你強過太多!”李采玉面無表情道。

 柴紹踉蹌後退,陡然間爆出來,“又是馬三寶,你沒有一天不說那個馬三寶,你說,你是不是變了心,愛上了他?”

 李采玉柳眉豎起,“隨便你怎麼說!”她一怒,柴紹反倒軟了下來,“采玉,我不是故意的,請你諒解。”

 他軟語相求,李采玉口氣也終於軟下來,“柴紹,我和你說過很多次,我們……不適合!”

 “你撒謊!”柴紹怒聲道:“我們天作之合,再合適不過。”他狀似瘋狂,不顧滿街百姓相望。

 李采玉不再理會,轉身就走,柴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采玉,

 裏?”

 “你抓得住我一時,抓不住我一世。”李采玉拂袖,抖落積雪般,“我去見我爹,請爹解除你我的婚約。”

 柴紹怔住,失魂落魄的鬆開手來。不知過了多久,才覺李采玉早就不見。慌忙沿著長街奔過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絕對不能失去采玉。

 望著柴紹遠去的背影,長孫順德其實很想對他說一句,感情就像手中的沙,你抓的越緊,流失的反倒越多。可一直到背景消失在長街盡處的時候,他也沒有挪動一步。因為他覺得,他沒有資格這麼說!

 自從千金公主死後,他就再沒有感情,也再沒有評價別人感情的資格,因為……他不配!

 伸手撫摸身邊的樹,長孫順德眼中,只覺得天是灰的,雲是慘澹的,樹是憔悴的,就算那夏日狂躁悶熱、讓人狂的風兒,也是冰冷刺骨的。

 眼前的人影朦朦朧朧,長孫順德蹲下來,出了近乎呻吟的呼喚,“芳兒……”

 芳兒在天上、在雲中、在風中,可惟獨,就是不在他的身邊!

 **

 柴紹沿街狂跑的時候,李采玉已到了李淵的面前。李淵身邊坐著李孝恭,二人見到李采玉進來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止住了話題,滿是錯愕。

 李淵臉上有些惱怒,“采玉,這麼沒有規矩,我沒有叫你進來!”

 李孝恭緩緩的起身,“聖上,微臣先行告退。”

 李淵未做挽留,李孝恭在宮人的帶領下,躑躅前行,他走出宮殿的時候,聽到李采玉說了一句話,“爹,我請你解除我和柴紹的婚約!”

 李孝恭微怔,加快了步伐,沒想到宮殿前一人霍然沖過來。李孝恭被他撞到,仰天倒了下去,狼狽不堪。

 撞人的正是柴紹,見到李孝恭的狼狽,饒是心急,也忍不住俯下身來,扶起了李孝恭,迭聲道:“郡王,我一時慌亂,還請恕罪。”見到李孝恭的詭異,不知為何,柴紹背脊湧起一股寒意。可轉瞬被焦慮、傷心所充斥,抓住李孝恭的手,竟然牢牢不放。

 李孝恭突然一笑,“自從我變成現在的樣子,就再也沒有人像柴公子這樣親切的抓住我。”他口氣滿是感喟,嘲弄世態炎涼,人情似紙。可又像安慰開導柴紹,莫為情傷。

 柴紹自嘲的一笑,突然有種古怪的感覺,那就是可憐的是自己,而不是眼前的李孝恭!

 李淵聽到女兒的要求,眨眨眼睛,一時間不明所以,“你說什麼?”

 “我請爹爹解除我和柴紹的婚約。”李采玉一字字道。

 李淵擰起了眉毛,心中不悅,他覺得自己真的很衰。李世民才開始成器,李元吉又在後院放火,眼下大敵當前,自己一直信賴的女兒,竟然向自己提及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

 “回去!”李淵道。

 “什麼?”李采玉一時間倒是不明所以。

 “我說讓你回去。”李淵扳起臉道:“采玉,現在非常時期,你怎地如此不知輕重。當年你為了柴紹,不惜和為父翻臉,如今又是為了誰,要和柴紹決裂?你這樣的女兒,實在讓為父心寒!”

 他說的已經很嚴厲,可說完後,李淵臉色有些異樣。

 李采玉忿然道:“不是我為了誰,而是我的選擇。難道女兒在爹你的眼中,不過是個貨物?當初你們看到蕭布衣的好,所以千方百計想讓女兒嫁過去,不惜離間柴紹和我的關係!現在我如你們所願……”

 “采玉!”李淵的口氣已頗為淒厲,目光卻望向女兒的身後。

 李采玉激動之下,並沒有注意李淵的異常,大聲道:“現在柴紹果然如你們說的一樣,不成器,可你為何還要女兒嫁給他?難道只因為,他柴家是大閥士族,你希望得到他們的支持?”

 “夠了!”李淵一耳光煽了過去,臉現怒容。

 ‘啪’的一聲響,殿中一片靜寂,李采玉捂住臉,退後兩步,難以置信。李淵這才道:“柴紹,采玉無知,你……”

 李采玉霍然轉頭,才現不知何時,柴紹站在她的身後,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心中沒有不安,反倒如釋重負,李采玉道:“柴紹,你都聽到了?”

 李淵冷冷道:“聽到又能如何?我早想辦了這門婚事,可總是事務繁忙。如今大敵當先,擊敗宋金剛,柴紹,我來做主,將采玉許配給你。”

 李采玉忿然離去,再不回頭,柴紹不知過了多久,這才回過神來。感覺到身體不屬於自己,聲音也不屬於自己,可還是明確無誤的聽到自己說了一個字,“好!”

 柴紹不知道自己怎麼出了宮殿,不知道自己如何到了柏壁,也不知道李世民到底和自己說了些什麼。

 他的腦海中,只有著一個念頭,擊敗宋金剛,才能娶了采玉,才能不讓采玉離開自己。

 他不能離開採玉,離開了采玉,他寧願去死!

 男人癡情的時候,有時候比候館的少婦還要幽怨;男人癡情的時候,有時候比情的猛虎還要勇猛,男人癡情的時候,很多時候,根本已不知道自己做什麼。

 女人癡情只有哀怨,男人癡情卻燃鬥志。

 柴紹只見到一張張詫異的臉掠過,帶著各種表情,可他已無心去管。他不怨李世民,不怨李淵,他只想憑藉自己的一雙手,重新贏得屬於自己的愛情。

 至於愛情到底是否屬於自己,他並沒有考慮。

 宋金剛手下的兵士,那一刻變成了厭惡可憎的馬三寶,柴紹聽到鼓聲,一馬當先的已沖了過去。

 沒有愛,寧願死!

 他殺入敵陣的那一刻,並不知道,他為之奮鬥的李采玉正幽幽的對著身邊的一人道:“三寶,如果有一天,有一個女子,希望你帶她離開,去千山萬水,遠離這裏的一切恩怨,你肯陪她一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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