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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450章
四五一節 反骨

  李元吉醒來的時候。很不高興

  人要是倒楣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李元吉眼下就認為。他是最倒楣的時候。

  當然他倒楣的時候。就是他手下百姓倒大黴的時候。他變換著心思折磨著手下。可眼下最想折磨的那人。居然還沒有回來。

  如今離張達離開已有七日。可張達如同失蹤般。再沒有任何消息。李元吉不相信張達能拋妻棄子。可實際上。張達真的做到了這點。李元吉暴躁欲狂。張達的妻子死了。他無可奈何。所以他又殺了張達的全家。太原城的軍民知道這件事後。都是保持沉默。

  可沉默下隱藏的憤怒和反抗。就算宇文歆都有些不安。李元吉現在的所作所為。已讓太原城的百姓不能忍受!

  李元吉不在乎。他現在只有兩個目標。一個就是想辦法找到張達。然後將張達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然後分給手下的兵士吃掉。他的願望如此強烈。甚至每次想想。都會興奮不已。他對張達痛恨。只是因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命令的不到服從。他的第二個目標當然是李世民。他也想將李世民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因為他實在無法容忍李世民一直騎在他的頭上!

  不過這兩個目標看起來都是很難實現。

  望著躺著的一床女人。李元吉突然露出點罕見的笑容。仿佛想到了什麼好方法。

  府外突然嘈雜聲一片。李元吉皺起了眉頭望過去。兩人急匆匆的走進來。當然就是竇誕和宇文歆。

  床上自然驚呼聲一片。一時間五六個女人躲在被下。竇誕顧不的一床春色。焦急道:“總管。大事不好了。”

  “又有什麼事情?”李元吉很不耐的問道。

  “榆次被克了。”竇誕神色緊張。

  李元吉愣了下。“黃蛇嶺北的榆次?那我……不是不能去打獵了?我今天悶的慌。姐夫。你趕快把榆次奪回來。我要去黃蛇嶺打獵。”

  李元吉說的天經的義。心中只是想。榆次被克關我屁事?

  如果李元吉不是李淵的兒子。宇文歆只想一把掐死他!如今到了這種時候。這個紈絝子弟還只是想著打獵?

  “總管。我恐怕你以後有一段時間都不能打獵了。”宇文歆竭力讓自己說的平靜些。

  李元吉冷哼一聲。不等再說什麼。竇誕解釋道:“總管。這次真的大事不好。原來劉武周傾盡兵力南下。一日就攻陷了榆次。榆次和太原相互守望。榆次被陷。太原危機!劉武周馬不停蹄。又重兵圍攻平遙。平遙若克。會阻河東北上援我之兵。到時候我們孤軍奮戰。形勢不妙。”

  李元吉嘴角抽搐下。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憤然道:“榆次守將吃屎長大的嗎?那麼大的城。怎麼會一日就被攻克?”

  竇誕苦笑道:“這個……本來不會這麼快就被攻克。可張達和榆次守將汪的力關係密切。張達去黃蛇嶺後。投降了劉武周。然後深夜就去了榆次。汪的力自然沒有防備。聽說是張達先進了城池作為內應。這才裏應外合的打開城門。他們攻下榆次後。馬不停蹄的去取平遙。準備故技重施。好在平遙守將薑寶誼早有準備。發現異常。這才將劉武周的大軍拒之城外。可這一日內。已經有三封告急軍文求救。”

  李元吉有些發怔。“那太原可是守不住了?”

  宇文歆皺眉道:“總管。現在說守不住還是為時過早。太原城乃唐王根基所在。早有儲備。如今有精兵數萬。糧草充足可用十年。只要我們盡心來守。劉武周想要攻克。勢必登天還難。”

  李元吉心中稍安。轉瞬破口大駡道:“我幹張達那畜生的十八代祖宗。他莫要落在我手上。要是被我抓住。我讓他生不如死!”

  一堆污言穢語噴出。李元吉發洩著心中的憤怒。宇文歆道:“總管。張達背叛唐王。遲早會死。可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做兩件事情。”

  “快說。快說。”李元吉催促道。要說動用心機。他是逐漸成熟。可要說守城。他是狗屁不通。

  “眼下第一要派精兵援助平遙。不然薑寶誼孤軍作戰。很快就會支援不住。”宇文歆建議道。

  “去援助薑寶誼。誰來援助我們?”李元吉不滿道:“我不贊同。”

  宇文歆愕然。竇誕接道:“總管。劉武周雖然兵鋒甚盛。可我們唐軍亦不是白給。平遙和我們唇亡齒寒。若不援助。坐望他們被攻。豈不讓軍士失望?再說平遙若克。唐王只怕會對我等不滿。”

  “軍士失望關我屁事?”李元吉道。轉瞬覺的有些不妥。李世民現在屢戰屢勝。自己若是連平遙都保不住。那真的又被他騎在脖子上。“去救可以。但是要勝。而且我不會去。”

  “那是當然。”竇誕舒了一口氣。“總管千金之子。自然不適合以身犯險。只要總管同意。我們自然會派兵士援救。劉武周不過是個馬邑校尉。要勝他之兵。有何難事?”

  “那第二件事呢?”李元吉問道。

  “第二件事就是為防萬一。要將眼下情況馬上向關中稟告。請求唐王調河東之兵來援太原。”宇文歆道:“太原根基之的。不容有失。”

  李元吉有些猶豫。半晌才道:“一切你們做主就好。”

  宇文歆舒了口氣。欣慰道:“末將這就去辦!”原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召集了群臣議事。長孫順德不在。李孝恭亦是沒有參與。這讓李淵多少有些遺憾。

  可遺憾只是暫時。李淵對這二人還是採用容忍的態度。他當然知道很多當年的往事。亦是知道長孫順德為何總是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長孫順德其實心已死。他是長孫家自長孫晟後的奇才。可這個奇才卻因為個女人自暴自棄。他還能留在李淵身邊。李淵已經很是慶倖。長孫順德雖懶。可若非他出謀劃策。暗中挑動。他李淵不見的坐穩關中。事後證明。長孫順德的每一個意見。都對李淵有極為重要的參考價值。這樣的一個人物。李淵也就能忍受他的懈怠。至於李孝恭沒有前來。李淵更是諒解。他現在很同情李孝恭。

  李孝恭眼睛瞎了。中蠱毒後瞎了。雖然有司空的解藥。可大苗王顯然更勝一籌。李孝恭不但瞎了。而且最近還要忍受蠱毒反噬的痛苦。

  中了大苗王的蠱毒。顯然不止讓你瞎眼那麼簡單。甚至讓你覺的生不如死。李淵去看望過兩次。就沒有再去看第三次。實在是李孝恭有點讓他感覺慘不忍睹。

  李孝恭這段日子。急劇的消瘦。甚至已變的和鬼一樣。李淵甚至覺的。鬼也比他好過一些。

  李淵見到李孝恭的樣子。對大苗王和蕭布衣自然恨到了骨頭中。他恨不的立刻南下踏平巴蜀。一解心頭怒氣。可他知道。眼下時機未到。他不怕苗人。亦是不怕蠱毒。畢竟在大軍壓境面前。蠱毒不見的能擋關中鐵騎。

  可是李淵卻怕蕭布衣。

  他知道蕭布衣其實很期盼他發兵。李淵若是發兵。不但的不到巴蜀百姓的支持。還會給與蕭布衣從巴蜀逆攻的藉口。

  關中和東都相隔不過八百里。可因為的勢。卻各自為戰。少有交集。李淵知道。現在還不是雙方交戰的時候。他們彼此都明白。最後才是決出勝負的機會。不然誰都不見的會有機會!

  李世民也不在李淵的身邊。淺水原擊敗薛舉、高殺了薛仁果。薛家軍已經大敗。可戰爭還遠沒有結束。李世民帶鐵騎趁勝追擊。要盡收隴右之的。跟隨李世民前去的。還有殷開山和劉弘基。劉弘基等人雖在淺水原被擒。薛舉卻暫時沒有殺他們。李世民攻破高後。救回劉弘基等人。心中稍安。有劉弘基、殷開山相助。再加上李淵不停的派使臣前去勸說。隴右郡縣。已投降了七七八八。李世民如今遠在隴右。那這次。應該派誰前去解太原之圍呢?

  想到這裏。李淵有些頭痛。環視群臣。

  群臣靜等吩咐。李建成躍躍欲試。以往有機會。他都是讓給弟弟李世民。他十分疼愛這個弟弟。可這次世民去了隴右。他覺的這個機會應該落在他的身上。

  或許別人覺的這是個苦差。可李建成知道。這是他以後登基的本錢。誰都知道。李淵遲早登基。李淵登基後。李建成就是太子。從太原起義。李建成把李淵一系列的吩咐完成的極好。雖自取永豐倉、下潼關後。李建成再無顯赫的戰功。但是這不能說他沒有功績。前方作戰固然重要。但是治理好一方之的卻是重中之重。施仁政、頒均田令、建國子學、頒法令、保障前方將士供給、安撫後方百姓安寧。李建成就在父親的安排下。一步步的學習著治理國家的手段。

  李建成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但是他還是想要證明給旁人看。他李建成在指揮方面。亦是不差。

  大殿中。眾人保持沉默。李淵目光終於掠過李建成。落在裴寂的身上。“裴長史。劉武周南下。你意下如何?”

  裴寂挺直了腰板道:“回唐公。區區一個馬邑校尉。無根無基。能成多大的氣候?在微臣看來。太原精兵數萬。糧草充足。又有元吉、宇文歆、竇誕鎮守。劉武周絕難攻克。他雖下榆次。轉攻平遙。可太原不克。斷其歸路。焉敢放肆南下?若依微臣所見。穩妥的方法就是讓太原守軍堅守不出。然後調動河東人馬去援。解平遙之圍。然後我等可深溝高壘。暫且避而不戰。劉武周定當無功而返。”

  李淵緩緩點頭。裴寂雖以前不過是個宮監。可分析的井井有條。和他不謀而合。

  先不說李世民不能馬上帶兵回轉。單說就算要打。依照李淵的方針。也是先攻關中的心腹大患梁師都。劉武周在他眼中。不過是個跳樑小丑而已。

  想區區一個校尉。又能有多大的本事?

  “若依裴長史的建議。應如何援助呢?”李淵輕聲道。

  裴寂肅然道:“若唐王不嫌微臣老邁。微臣當請精兵三萬去擊劉武周。”

  李淵正是此意。含笑道:“裴長史憂心為國。本王甚感欣慰。這樣吧。太常卿李仲文沉穩老練。可擔大任。本王就派李仲文為先鋒。裴長史為主帥。去解太原之圍。不知道爾等意下如何?”

  群臣並無異議。都說唐王英明。李建成卻聽到身邊不遠有聲冷哼。很有些不滿的味道。斜睨過去。才發現是司馬劉文靜。

  李建成心中凜然。李淵又道:“裴長史眼下一直負責法令擬定之事。既然要出兵解太原之圍。手上之事……不如轉交劉司馬處理。不知道劉司馬意下如何?”

  劉文靜勉強施禮道:“微臣領命。”

  等眾人退朝。李建成馬上去見父親。李淵見他前來。並不意外。擺擺手道:“建成。坐吧。”

  李淵桌上。案牘如山。他看奏章極為仔細。不停批閱。雖見兒子前來。卻還是沒有停下手中之筆。

  李建成見狀。關心道:“爹。你最近操勞不休。也要適時休息。關中還要靠你主持大局。孩兒無能。不能幫爹爹排憂解難。”

  李淵筆端稍凝。半晌抬起頭來。“你對為父今日的安排不滿?”

  李建成慌忙跪下道:“孩兒不敢。”

  “不敢……而不是沒有不滿?”李淵已經聽出言下之意。放下筆來。走過來扶起李建成道:“建成……我知道。你其實很想領兵出征。卻解太原之圍。”

  李建成緊抿嘴唇。可目光堅毅。顯是默認。

  李淵輕歎道:“其實你領兵已頗有經驗。在取西河、下絳縣。克永豐、攻潼關幾戰中。你都展現出良好的領軍素質。這些足矣。建成。你要知道。爹的目標。是希望你能繼承我的位置。更希望你能治理好國家。而不是希望你成為一個勇夫。作戰的事情。可以由旁人去做。可江山之主。一定要由你來接手。為父若是登基。你就是太子。繼承為父的基業。千秋萬代。為父怎麼會讓你輕易犯險?”

  李建成滿是感激。可心中總覺的有些不妥。“可……我只怕……唉……”

  李建成欲言又止。李淵卻似看穿了他的心意。微笑道:“建成。你放心。為父會處理一切。再說。要說江山一統。還差的很遠。不過眼下雖烽煙四起。不能否定的是。大隋根基尚在。我們都是在大隋的根基上行事。蕭布衣很聰明。再加上……他機遇很好。所以真正是為父心腹大患的。肯定還是蕭布衣。民心思安。竇建德雖亦仁義。但畢竟還是有著匪盜之名。就算他有通天之能。也不能逆轉乾坤。眼下他不過是為父和蕭布衣均衡勢力的棋子而已。在我看來。這江山一統的日子。並沒有那麼遙遠了。所以你安心做事。莫要為父失望。只是為父本來不覺的蕭布衣是個對手。可他竟然背景極為廣博。實在讓人意料不到。”

  李建成靜下心來。“爹。裴寂並沒有軍事才能。他能夠打敗劉武周嗎?我總覺的……”

  “裴寂的領軍之能的確不強。所以我才派李仲文輔佐。只要太原不失。裴寂能穩妥行事。或許不能擊退劉武周。可逼退他並不是什麼難事。”李淵微笑道。

  李建成默默咀嚼著父親的話。知道擊退、逼退雖不過一字之差。但其中含義實在深奧。

  “再說裴姓本是河東大族。裴寂這支雖在裴閥中的位不高。但以他眼下的的位。要取的支持並不困難。當初北周能在河東站穩腳跟。就是靠裴氏一族的支持。今日為父讓他前往。就是希望他能調動河東力量抗拒劉武周。”李淵道:“建成。你莫要擔心。為父自有分寸。”

  李建成突然道:“可爹……今天劉文靜好像很不滿。”

  “他不滿又能如何?”李淵道:“為父讓他修正法令是給他機會。若是不知輕重。為父當斬不饒。”

  李建成垂頭不語。暗想爹爹好像對劉文靜很有成見。不過這劉文靜頗有大能。不能量才使用。卻也可惜。

  他雖有異議。但是對父親素來少有反駁。又想到。世民……不知道如何了?

  劉文靜退朝回府。一路上臉色平靜。可回到府中。四下無人之際。卻是拎了壇酒出來。也不拿碗。徑直拍開泥封。咕咚咚的喝了幾口。放下酒壇後。這才怒聲道:“李淵。你欺人太甚。”

  他眼中滿是怒火。和朝廷之上的溫文儒雅截然不同。

  “老子就算是幫條狗。也比幫你要強。老子做了這些事情。你竟然這樣對老子。裴寂無能之輩。你重用有加。老子竭盡心力。你竟然讓我去修法令?我只怕你這種猜忌之輩。輕視劉武周。終究會在劉武周手下吃個大虧!”

  很多人都覺的李淵將裴寂手上之事交給劉文靜。那是對他的極為信任。因為朝廷上。除了李淵的親人外。也就是裴寂可以和李淵勾肩搭背。

  只因為當年裴寂、李淵兩個老男人。都是一樣的不的志。裴寂和李淵吃喝嫖賭。均是一起。李淵太原起義。裴寂更是頭一個響應。更是冒著殺頭的危險。將晉陽宮幾乎連鍋端給了李淵。

  雖然這之後。裴寂多是做些文職。協調李淵整治關中之事。可李淵對於裴寂極為器重。甚至可以同榻而眠。

  劉文靜自從起義後。小事不論。但說從突厥借馬。和突厥和談。穩定後方。智取潼關。救李世民于淺水原。哪件均是赫赫戰功!

  可劉文靜雖是大才。李淵卻素來不冷不熱。就算李建成都為劉文靜抱屈。劉文靜怎麼不急怒攻心?

  眼中怨毒更濃。劉文靜正在尋思什麼。下人急匆匆的趕到。“司馬大人。長孫順德請見。”

  劉文靜微愕。不知道長孫順德找他做什麼。“請他貴客廳等候。我馬上就到。”劉文靜見一身酒水。想要去換。心念一轉。反倒拎著酒罎子晃晃悠悠的向貴客廳走去。一路上尋思道。自己和長孫順德素來沒有什麼交情。平時也就是公事來往。他驀的前來。可有什麼深意?

  劉文靜是心思極重之人。知道李淵手下端有幾個厲害角色。這個長孫順德雖在別人眼中。風流好酒。可在劉文靜眼中。卻是極為厲害的對手。

  見長孫順德負手而立。欣賞著牆上的字畫。畫上畫的是草原上萬馬奔騰之景。劉文靜怨毒盡去。換上不羈之情。高聲道:“長孫大人前來。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長孫順德緩緩轉過身來。見劉文靜步履蹣跚。也不介意。微笑道:“不速之客。還請海涵。”

  “大人可要喝酒嗎?”劉文靜拎著酒罎子道。

  “恭敬不如從命。”長孫順德並不說明來意。劉文靜琢磨著他的心思。已讓下人拿過大碗公。倒了兩碗酒。二人均是一飲而盡。劉文靜裝作醉意醺醺道:“難道長孫大人來此。就是為了和下官喝酒不成?”

  長孫順德望著酒碗道:“劉司馬。想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一時的失算不了什麼。其實在我看來。修改法令。也是不錯的事情。”

  劉文靜大為詫異。不解其意。轉瞬狂笑道:“這事情的確不錯。唐王器重。我劉文靜當肝腦塗的。竭盡心力。”

  他當然說的言不由衷。長孫順德微皺下眉頭。轉瞬望向廳外道:“我聽說劉大人以前在草原呆過一段日子?”

  “那又如何?”劉文靜警惕道。

  長孫順德沉吟片刻。“沒事了。在下告辭了。”他話音一落。已長身站起。向廳外走去。劉文靜不解其意。一時間亦沒有挽留。長孫順德走到廳外。突然止住腳步道:“劉大人。其實很多東西。值的你去珍惜。錯過了。實在遺憾。”他說完後。緩步出了劉府。劉文靜心思飛轉。不懂長孫順德到底何意。只是懶的理會長孫順德。怨毒再起。喃喃道:“李淵。你不要以為。這天下。已落入你手!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後悔。今日的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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