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南北的烽火(二)
另一邊,西門暗紅色的鮮血混合著滴滴答答的雨水,侵染著城牆上的石板,每一個動作,都會帶起血雨飛濺,幾乎每個士兵都仿佛是剛剛從血泊之中爬起來的屍體一般,腥紅的駭然之極。
城牆上燕軍萬餘將士現如今只剩下了千餘人仍在悍不畏死的奮戰著,越來越多的西涼精銳步兵,已然攀了上來,幾乎都是數名西涼士兵在圍攻一名燕軍士兵,要不是燕軍士兵依靠著戰陣死死抵擋,恐怕早已被瘋狂甚至癲狂的西涼士兵,砍下大好的頭顱。
“殺~~!”
高順狀若猛獸,一隻陷入極度瘋狂的嗜血猛獸,雙目赤紅,熊熊的烈火,已然燃燒到了極致,仿佛下一刻便會熄滅,但是倔強的高順每每在烈火即將熄滅的時候,便是一聲暴吼,狠命的揮動手中的鋼刀,鮮血噴濺中,敵人的鮮血澆淋了烈火。再一次爆了灼熱的冷焰。
“殺殺~~~”
“啊啊啊~~~”
如潮的喊殺聲與淒厲的慘嚎聲交織成一片,殘肢斷臂和著鮮血狂飛,霎時間染紅了昏暗的天穹。
淒涼至極!!!
城牆下,數十步之處。李傕與郭汜跨馬傲然而立,神色狂傲至極。
“郭兄,今夜我們便不用在睡那冰冷的營帳了,到時好好找幾個美豔的娘們暖暖床,哈哈哈~~~”李傕看著安邑城,倡狂的大笑道。
“是啊!哈哈~~”郭汜也大笑道,“該死的高順,竟然堵住了城門,否則現在我們早就暖身去了。這些日子真是憋壞了老子了,弟兄們說,是不是啊!!!”
“對!對!郭帥說的對,老子也早就憋壞了!”
“哈哈,老子一定要一次幹個夠!”
“對,老子要兩個”
“去你/娘/的,老子要五個,哈哈!~~”
“哈哈~~~”
李傕、郭汜身後的西涼軍將領肆無忌待地出野獸般的怪笑。
“殺進城去,老子一人賞你們兩個美妞!”郭汜笑著朗聲道。
眾將領聞言,都露出了難以遏制的興奮之色,仿佛看見了女人誘人的雪白胴體,等待著自己卸甲,寬衣,肆意的鞭/撻。眸子裡一片灼熱,紛紛振臂,像野狼一般嚎叫起來。
正在這時,一片喊殺聲突兀的響起,越來越近,在李傕、郭汜還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卻只見已經攀上牆頭的西涼士兵不時的哀嚎著栽跌下來。頓時,斷胳膊斷腿的躺在地上翻滾痛嚎,但大多數士兵卻是腦袋著地,哀嚎聲戛然而止中,腦袋像西瓜一樣爆碎開來,腦漿迸濺,慘不忍睹。
前一刻還在大笑著的西涼眾將領,嘴巴依舊保持著大笑張開。只是兩鄂已經塌陷。仿佛吞食了數不盡蒼蠅,表情難看至極。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李傕淒厲的吼叫聲,霎時響徹夜空。
想要借機獻媚的一個校尉趕忙屁顛屁顛的跑到最近的一個栽跌下來的西涼士兵跟前,猛的搖著士兵的肩膀,邊詢問者。
本就由於做了高空自由落體運動的士兵受到劇烈震盪,胸中內臟、血液翻騰,那還經得起如此折騰,只吐出了一個‘援’字,便已經七竅溢血,雙眼死死的凸出,顯然死的是多麼的不甘。
校尉琢磨了一下,跑回李傕馬前,回道,“李帥,敵軍的援軍殺進城了。”
“什麼援軍?燕賊的援軍到了?我們的騎兵!!”李傕驚怒,抽出佩劍,‘噗’的一聲,寒光掠過,鮮血激濺,校尉的頭顱便拋飛而起,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李傕根本沒有在乎馬下仍在抽搐的無頭屍體,瞥了郭汜一眼,舉劍直指城牆,怒喝道,“殺!!不惜代價的殺入城去!”
但是,由於城門被堵,而且多日來的損耗,雲梯的數量也並不是很多,所以西涼士兵雖然奉命想要殺入城池,但是終究不能一擁而上。直到燕風的大軍殺到城牆的時候,西涼軍營救騎兵的希望便全被破滅。
城牆上,看的龐德率領著援軍及時抵達,高順再也支持不住,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眼中的怒焰隨即熄滅,一片死灰。
“高順,高順!!”龐德怒嘯這劈開身前的西涼士兵,揮舞著手中的眉尖刀,殺奔高順而去。
…
城中的廝殺似乎異常的順利。
早已憋了許久**的西涼騎兵,仿佛根本就沒有料到會有援軍,更沒有料到,會有燕軍士兵殺進城中,早已等耐不急,近乎粗暴的扯著一個驚叫廝打的女人就地泄起他們的獸/欲。
亭廊中,廳堂中,廂房中,甚至血泊中,到處是他們慘無人道的獸/行。天地震怒。
“哢嚓嚓~~~”
“轟隆隆~~~~”
電閃雷鳴,閃亮天穹,震懾蒼宇。
這一刻,雨,更大了!!!
……
清晨,撥雲見日。亮紅色的日頭照亮了天地,照亮了安邑。
城中,成千上萬的燕軍士兵正在踏著亮紅的血色水窪,清理著滿城的殘肢斷臂,還好昨夜下了一場雨,否則在這炎炎的夏日曝射下,很可能爆一場天災瘟疫。
安邑城終於還是守住了,李傕、郭汜在損失了上萬西涼步兵精銳之後,只能黯然收兵。
這一戰,可以說是雙方都是損失慘重,燕風這邊,原本守城的士兵光是陣亡的就過了兩萬,重傷一萬,輕傷的不計其數,幾乎人人都帶著或多或少的傷。整整八萬大軍,可戰之兵現在也堪堪不足五萬。不過卻平白的了數千西涼駿馬,倒是讓燕風暗自高興的一把。
而西涼軍一方,陣亡近四萬(七千‘冤死’的騎兵),重傷輕傷者數之不盡。現在與燕風軍隊大體相當。
只不過…
…
安逸城中,議事廳。
看著急急而來的龐德,燕風急聲問道,“子忠和仲業的傷勢如何?”
龐德想燕風行了一禮道,“主公,文聘的傷勢並無大礙,只需靜養數日便可,不過,高順的傷勢…”
“子忠的傷勢如何?”燕風急不可耐道,心中隱隱怪罪自己,為何自己如此疏忽安邑的情況,連自己曾經辦的事情都會忘記?為何要將高順留在河東?他本就不適合守城。該死,如果高順因此陣亡的話,自己不僅少了一員練兵大將,而且也少了一員忠心耿耿的心腹愛將…
“高順的傷勢較重,仍有生命危險”龐德有些黯然道。見自己昔日的袍澤現如今重傷昏迷不醒,任是誰也心中悲切。
“告訴郎中,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治好子忠,否則我就砍了他們的狗頭”燕風臉色頓時黑沉下來,厲聲下令道。
“是!”龐德鏘然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主公,雖然高順將軍身受重傷,主公因此悲切不已,但是現在…”法正這時說道。
燕風猛然抬起頭,冷眼盯著法正的眼睛,眸子裡殺機乍現。後者則淩然不懼與燕風對視,半晌,燕風移開眼睛,說道,“本將軍明白!”
“將軍!”蒯良見法正向自己使眼色,於是開口說道。
話剛開口,燕風便霍然轉頭,盯向蒯良,眼中殺機毫不掩飾的暴射而出。整個議事廳中的溫度陡然下降。
正當蒯良心悸燕風為何事牽扯自己,甚至動了殺機時,燕風冰冷的聲音驟然間在廳中響起。
“子柔難道仍舊不肯真心歸順我嗎?”淩厲的眼神,頓時刺穿蒯良的心房,冰涼的殺意將蒯良團團罩住,仿佛,蒯良膽敢否定,便會頃刻間身異處。
蒯良心中一凜,燕風這是讓他表態啊,自己心中雖然有意,但是…不過,如果自己不答應,恐怕只有死路一條,雖然自己不懼生死,但是正如燕風所說,自己不甘心中所學就此隨自己長埋地下。而且,即使不死,甚至日後再投效,恐怕也難以收到重用。
打定主意,蒯良出列性質燕風身前,深深的一躬道,“蒯良參見主公。”
其實,他只是需要一個不得不的理由,一個不得不的動機而已。燕風正好給了他。
而其實,燕風也只不過是借著時機的一次試探收復而已,即使蒯良不同意,也不會怎麼樣他,並且還會深鞠道歉,甚至不惜思賢若渴的痛哭流涕…不過,這一切,都不在重要了…
不為人察覺處,法正為不可察的輕輕頷,卻無從得知為何…
……
城外,西涼軍營,大帳。
李傕、郭汜二人摒退了眾人,正在密謀商討這什麼。一次次的蹙眉,一次次的小聲嘀咕,顯然這是個十分棘手的問題。
他們需要為這次的損兵折將尋找藉口,一個讓董卓信得過的藉口,因為只是那七千西涼鐵騎的全軍覆沒,絕對會是董卓怒氣衝天,勃然大怒中將他二人陣斬。
…
“李兄,這不大好吧!”郭汜有些心悸的說道。
“怎麼不好?那廝如今還未歸,指不定被燕賊打敗後,臨陣脫逃。正好用來頂罪!”
“可是…”郭汜仍然猶豫,呂布的怒火可不是隨便可以承受的,萬一…
“怕什麼!呂布只不過是相國身邊的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而已,一沒兵權,二沒威望。空有匹夫之勇,我們都是掌握數萬大軍的大將,何必要怕他。”李傕不屑道,看著郭汜眼中的一絲掙扎,繼續恐嚇道,“呂布雖然令人生畏,但是難郭兄,難道就不怕相國大人的雷霆之怒嗎?”
郭汜聞言,一個激靈,是啊,相比于董卓的怒火來說,呂布的簡直是小兒科。呂布雖武力絕世,但是想取他們的性命那是難於登天,但是如果董相國想取的話…幾乎不費吹灰之力。除非…想到這裡,郭汜心中猛的一顫,猛然搖頭,道,“就依李兄說的辦,不過我們還需細細商量商量。”
“那是自然!”李傕見郭汜同意,笑著點頭道。呂布,哼哼,不死也讓你脫成皮…
然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正由於這次的陷害,一件驚天大事,便開始醞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