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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第606章
第131章 想高飛

 玫果喜歡看他著急,本想再逗他一逗,但實在沒什麼力氣和精神。

 一手扶了他肩膀,一手自行探入懷里內袋,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藥丸服下,“我不要緊,休息休息便會好。”

 離洛到這時才松了口氣,抱了她仍往客棧走,“剛才客棧發生了什麼事?”

 玫果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說著自己都覺得窩囊,在自己的地盤上,弄得象喪家之犬,還差點丟了性命,扁著嘴,“你的事辦完沒有?”

 離洛的臉冷得嚇人,眼里盡是殺氣,“辦完了。”

 “你想做什麼?”玫果心間微顫,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一顫。

 “那兩人留不得了。”離洛望向前面客棧,臉色陰寒。

 她心頭微驚,那兩人逼她落水,險送了性命,凡是弈園的人,都不可能再放過那兩人,她也沒打算要放過他們,但卻沒想過要他們死,“將他們送官,讓官府處理。”

 他臉如寒石,眸子里盡是恨意,“送官也是得判他們個死罪,這事,你不要再管。”

 “落水是我自己失足,倒不是他們,他們捉到我,可能也是讓我吃些苦頭,他們雖然有罪,但還不至于該死,不如讓官府判得重些,打上幾十板子,讓他們坐下十年八年的牢。”

 玫果見慣了他嬉笑打鬧的樣子,幾時見過他這樣的神色,有些心驚。

 他眉頭緊蹙,睨了她一眼,冷冷一笑,“夠了,你是什麼身份,傷你一根毫發都是死罪。”

 玫果以前電視沒少看,當然知道身為皇位繼承人的她,在別人看來是何等尊貴,但她終是進不了這個角色,總覺得這麼久殺兩個人,有些過了,大不了狠狠地打,狠狠地罰,“可是……”

 見他臉色更加難看,大有她再多嘴,他就丟她在這兒的模樣,閉了嘴不再惹他,見步行步。

 客棧掌櫃見離洛抱了玫果進店,二人均是全身濕透,明白是怎麼回事,忙迎了上來,滿含歉意的小聲道︰“客官,您這店不能再住了……”

 話沒完,離洛一腳踹出,掌櫃身子往後飛出,跌在櫃台角上,半天爬不起來,捂了胸口,驚魂未定,“你……你敢殺人不成?”

 離洛冷哼了一聲,“要殺你,剛才那腳,你還想有命在?”

 不再理會掌櫃,抱了玫果徑直上了樓。

 听見身後掌櫃叫道︰“快報官。”

 離洛冷笑了笑,上了樓,踹開客房房門,進了屋,將玫果輕輕放在床上。

 雌雄雙盜听到動靜,開門查看,見離洛正將玫果放下,雄盜抱了膀子躍到屋中間,冷笑,“居然還敢回來。”

 話沒落,見眼前人影一花,胸口上便是一痛,跌落地上時方見離洛正慢慢收回拳頭。

 動了動身子,卻爬不起來,一口鮮血噴出。

 雌盜見對方一招便傷了雄盜,肝膽俱裂,知道是遇上了高手,虛晃一招,轉身就逃。

 離洛且能容他逃走。

 急追兩步,扣了他的肩膀,往回一帶。

 雌盜慌亂中亂了招數,胡亂回了一招,腳下卻被一絆,頓時摔倒。

 離洛一腳已踏在他胸口,頓時踩斷他幾根肋骨。

 離洛功夫雖然不及冥紅,慕秋,但到了外面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雌雄二盜聯手也絕難在他手下過上十招。

 而他又搶先出手,讓二人全無招架之力,片刻間傷在他手下。

 他本欲就此了結二人,回頭看了看依坐在床上的玫果,握了拳的手慢慢收回,“罷了,依你,等官府的人來。”

 掌櫃受了那腳,傷得並不多重,帶著小二躲在門外偷看,見雌雄二盜轉眼間便傷在此處,又驚又怕,怕二盜記仇,以後找上客棧的麻煩,但剛吃過離洛的虧,左右不敢得罪,只巴巴的盼著官府快些來人。

 離洛掃了眼地上的飯菜,問玫果,“還吃得下些東西不?”

 玫果輕點了點頭。

 離洛迫著小二去廚房備些肉粥,小二不敢不應,小跑著去了。

 沒一會兒功夫,官府果然帶了人來,在門口問掌櫃,“出了什麼事?”

 掌櫃朝門里指了指,卻不說誰對誰錯,“里面有人打架。”

 “什麼人敢在平安郡主的地頭上鬧事?不想活了?”衙差拉著官架子邁了進來。

 一眼便看見倒在地上的雌雄二盜,愣了愣,面露喜色,“你們二位也有今天?”

 這雌雄二盜讓他們極為頭痛,極難二盜同時捉到,如果只捉到一個,那另一個定然上門行竊,直偷到他們招架不住,釋放另一個為止。

 雌雄二盜灰著臉不出聲,知道今天是難討得好,不過他們做的不過是偷偷摸摸的事,而且雖然偷東西威脅官府的人,但事後定然會盡數歸還。

 所以雖然官府對他們極為頭痛,但罪不至死,也不是十分擔心,大不了進去蹲上幾年。

 衙差叫人綁了二盜,至于誰傷了二盜,卻是不關心了,也不多問,轉身要走。

 離洛坐在床邊冷哼了一聲,“就這麼走?”

 衙差急著回去領功,听人叫喚,有些不喜,沉了臉轉過身,“我不追究你們斗毆之罪,你已該偷笑,還想怎麼著?”

 離洛聲音更冷,“你們打算這麼處置二盜?”

 衙差見他說話全無敬意,更是不悅,“這是衙門的事,你就不必多問了,想知道結果,明日自己到衙門听審。”

 離洛哼了一聲,“這二人迫我夫人落水,險些送了性命。我得要他們明日午時問斬,你這麼帶走了人,還這麼斬?你去通知縣令,為我們備車,這二人,我要帶走。”

 玫果在他身後,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他只是不理。

 衙差愣了愣,冷笑了笑,“這位好大的口氣,官府的事,且是你想怎麼就怎麼的。這斬人之事,可不是誰都能做主的。再說這二人是在逃的要犯,且能讓你帶走。再說我們縣老爺,怎麼能隨便為別人備車。”

 離洛眸光如刃,“你做不了主,我能,去叫你們縣令來見我。”

 衙差听到這地方,幾時見過有人對他這麼指手劃腳,正要發作,見一物飛來,忙伸手接住,低頭一看,手中是一塊玉佩,正面寫著‘平安’二字,背後是個‘離’字,手一抖,手中玉佩差點跌落,忙雙手接住,恭恭敬敬上前送回離洛手中,“小人不識離公子,請公子恕罪,小人這就去請縣令。”

 這時方想起他剛才所言,這雌雄二盜迫他夫人落水。離洛的夫人自是虞國的平安公主,普國的平安郡主。

 衙差看向他身邊玫果,只見她雖然身著村姑打扮,但容貌絕美,試問天下除了平安公主,還能有誰?

 唬得面色鐵青,跪地要拜。

 離洛臉色緩和了些,“縣令不請也罷,立刻為我們備車,如果出了什麼差錯,你們盡管提了自己的頭來見我。”

 玫果已有些不耐煩,再看離洛說出的話,已是不能更改,只得揚了揚手,“你們下去吧。”

 衙差帶了人一溜煙的走了。

 掌櫃在門外听得真切,忙進來給玫果和離洛二人賠罪。

 離洛寒著臉不願理會。

 倒是玫果覺得不便于過于生硬,道︰“我們的身份不便到處張揚,還望掌櫃的擔待些,為我們買兩身衣衫。”

 掌櫃一疊聲的應著下去了。

 衙差辦事果然迅速,玫果和離洛剛換過衣裳,粥食還沒吃完。

 他們已派了人送來馬車和囚車,將早嚇軟了的雌雄二盜綁上囚車。

 離洛等她吃完肉粥,才抱了她離了客棧,見馬車內鋪墊著厚厚的羊毛絨,臉色總算柔和下來,這衙差辦事倒也貼心。

 他為了照看玫果,也不騎馬,與她同車。

 玫果上了車,背上還痛,不能平躺,只能趴在車里,好不郁悶,待他在身邊坐下,捉了他手臂就咬。

 離洛竟難得的不避不讓,任她咬。

 玫果見他這樣,反而咬不下力,訕訕的松了口。

 平時和他打鬧習慣了,對這一本正經的他極是不習慣。

 等上了路,推了推他,“我死了,能得你幾滴眼淚,也是不錯。”

 離洛瞪了她一眼,臉上微微發燙,“你就不能消停片刻,看來打得還輕了些。”

 “輕?你趴著,讓我打打試試。”玫果想著剛才的痛,豎了眉,隨即想著他那時的真情流露,眉毛又落了下來,痛一痛,能知道他的心意,值得。

 拍拍身邊,“躺下來,你坐那麼高,我仰著頭跟你說話,累得慌。”

 離洛猶豫了片刻,終是在她身邊躺下,“你想說什麼。”

 玫果側了身,望進他轉過來的深眸,“你還沒回答我,你真的想飛嗎?”

 離洛睫毛顫了顫,沒答,轉開臉。

 玫果拉了他的手臂,枕在頭下當枕頭,“過些日子就要遷都,我們全部都要去新都,到時三國均有軍隊駐扎新都,陸上各軍自有弈風督管制約,而水上,卻沒有合適的人選,你肯去嗎?”

 如說對各路水道,以及水性,只怕沒有比他更加熟悉的,如果他肯,那個位置再沒有人比他更適合。

 那日末凡和弈風便為這事提及過離洛,但一來那日虞瑤沒答應遷都一事,二來離洛是玫果的夫侍,他們無權擅做主張,便暫且將此事押後。

 玫果那時為末凡之事心不在焉,也沒留意,這時才慢慢想起。

 離洛雙眸一亮,重新轉頭看她,“弈園也要搬過去?”

 玫果點了點頭,“我們都要過去,你如果肯任那職,白日里自是忙公務,晚上仍是回弈園,無需另安排府第,你認為如何?”

 “此事末凡和弈風如何看待?”離洛深知這事涉及三國之間,玫果代表虞國,而另外兩國尚得末凡和弈風同意。

 “這事本是他們提及的。”玫果折騰了這許久,有些困乏,用手掩了嘴,打了個哈欠。

 離洛雙眼忽明忽暗,過了好一會才問,“你是否會認為我是貪圖權勢之人?”

 玫果又打了哈欠,慢慢合了眼,“能者居上,男兒有志是好事,我的夫君有能耐,我高興還來不及,做什麼要認為是貪圖權勢?”

 離洛暗松了口氣,心下確是歡喜,如果能拿下那職,做出一番事業來,倒也可以配上他了。

 而且既然弈園同搬倒也不必擔憂與他難見一面。

 側臉看著他已慢慢熟睡的小臉泛著微紅,眼角斜飛,勾出笑意,拉了一旁薄被給他蓋上。

 雖然他在外辦事,每每提起玫果,都以我的夫人相稱。

 過去覺得只不過是一個稱謂,並沒有什麼意義。

 最近說起總會生出別樣情懷,欣喜中又有些苦澀。

 但剛才她說他是她的夫君,問他,弈園搬遷,他是否肯同去。

 這個女人平日極為霸道,原來心里如此遷就尊重別人的意見。

 怪不得那幾位對她百般寵愛,這樣的女人讓他們如何能不寵,如何能不愛。

 彎了手臂將他攏的近些,見他不醒又再像她靠近些,直到將她慢慢攏進懷里,才愜意的也合了眼,小睡。

 這段路車程,只需半個時辰,便到弈園。

 他叫人暫時關押了雌雄二盜,一面派了人前去通知官府過來押人,一面叫人去喚瑾睿。

 雖然玫果說他背上的傷沒什麼事,但他終是不放心。

 安排妥當才將仍熟睡不醒的玫果抱下車,送回她的寢院。

 玫果溜出弈園,早急壞了坐守弈園的瑾睿,這時听說他受傷而歸,丟下手中事務,提了藥箱,直奔玫果寢院。

 恰好見離洛將一動不動的她小心翼翼的放上床,陡然一驚,大步奔到床邊,把上她的脈搏,發現她居然是睡著了,不禁啞然失笑。

 離洛將他溺水,以及他對她施救,傷了她後背之事說了一遍。

 瑾睿掀起她背上的衣衫,仔細檢查,對離洛道︰“不妨事,也頂多痛兩日。”

 離洛懸著的心才算完全落下,轉身出了玫果寢室。

 瑾睿望著睡睡的玫果微斂了劍眉,這小女人片刻都難安分,吩咐丫頭打來熱水,退下丫頭,親自為她擦拭身子。

 玫果睡的正舒服,被他折騰醒來,皺眉頭睜開眼正要發脾氣,鼻息間是她所熟悉的淡淡青竹香,心虛的忙閉上眼,裝睡。

 瑾睿將惹毛巾敷在她背後傷處,看著她輕顫的長睫,冷清清的道︰“沒本事收拾人家,便不要招惹事端。”

 玫果睫毛顫了顫,忍著不出聲,又听瑾睿道︰“出去吃些苦頭也很不錯。”再也忍不住,驀然睜眼,翻身坐起,“見我難受,你這麼幸災樂禍,到底有沒有良心。”

 瑾睿淺淺睨視了她一眼,面上冰蕭蕭的沒有表情,“你這麼招呼不打一個,擅自溜出去,害人擔心,可有良心?”

 玫果自知理虧,“呃”了一聲,向他靠近些,拾了跌在床上的熱巾,賠了笑,“你們都忙,沒人理我,真的悶得慌。”

 瑾睿嘆了口氣,接了熱巾,“今日不是離洛發現及時,後果不堪設想,你不為我們想,也該為孩子想想。”

 玫果打了個寒戰,自己死了,曈曈  

 又悔又急,大眼里慢慢蓄了淚,垂了頭。

 他見他服了軟,才摟了她,柔聲道“以後不要如此,可好?”

 玫果咬著唇,輕輕點了點頭。

 他輕撫她面頰,“我以後會多抽些時間陪你。”

 她靠近他懷里,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心安了。

 玫果听說雌雄雙盜被斬之事後,總覺得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便不再到處亂跑,安安分分呆在弈園。

 暮秋和佩衿,離洛仍為暗哨的在外忙碌,幾乎連回來的時間都沒有了。

 而瑾睿外出采藥,這兩日也不得回。

 院子里有不少下人,但仍顯得冷清清的。

 去玉娘處看著曈曈睡了,才獨自慢慢踱回自己寢院。

 進了屋掩了房門,才意外的發現離洛竟然坐在桌邊,捧著個茶杯,不知想著什麼。

 見他回來,身子微微僵了僵,慢慢站起身,靜看著她。

 玫果稀奇的望著他,晃到里間,點燃香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離洛臉上有些不自然,跟在他身後,輕咳了一聲,“佩衿讓我來的,你的背還痛嗎?”

 “不疼了。”玫果挺了挺背,有瑾睿的良藥,後背的傷早沒事了,回頭看他,長發並沒像往日一般束起,只是松松的綁了發梢,發尾濕潤,身上沒穿外出的袍服,只穿了家中所穿的便袍,松松的露著鎖骨,顯然才沐過浴。

 打趣道︰“你穿成這樣過我這里,又是才洗干淨,叫人家看到,還以為你是來給我侍寢的。”

 她這幾天閑的無聊便翻出以前學過,但沒用過的催眠術溫習,白日剛拿了兩個小丫頭試驗,竟有些效果,這時見了離洛又起了玩心,提了穿了細繩的小球在他面前晃蕩。

 離洛听了她的話,難得的沒反駁,臉上卻是一紅,以前被她沒少捉弄,見他手上又提了個古怪東西,頓時緊張,緊盯著那個球,“你要做什麼?”

 “這是我給曈曈做的新玩意,你看看有沒有意思?”玫果將那球像他眼前提的近些。

 離洛信以為真,當真仔細去看那球。

 不想,看得兩看,頭竟有些暈眩。

 玫果忙扶了他在床邊坐下,接著晃那球,吸引他注意力,問道︰“你今天為什麼來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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