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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第263章
正文 第十六節 主人

 此次出兵黃石讓趙慢熊隨行,出之前還對他說過:這支軍隊無論名義上還是實際上趙慢熊才是統帥,這許多年來黃石從未讓趙慢熊帶兵出征過,這第一是讓趙慢熊得以如願,第二也是因為趙慢熊在黃石身邊忙叨幾十年,每次黃石領兵出征趙慢熊就在家裡負責大營,他雖然沒有領兵進攻過敵人,但是軍務雜事還是相當熟悉的。黃石還交代過,這次黃乃明作為趙慢熊的副手,讓他多幹幹雜事,體會一下帶兵的辛苦和麻煩,就好比當年把黃希文派去楊致遠手下熟悉軍務一般。

 不過趙慢熊嘴上答應得雖好,心裡卻暗自定位為:「這次出兵名義上統帥是我,實際統帥卻是少主,這這個大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卻萬萬不能搞錯了。」

 至於軍中亂七八糟的雜事,如何駐紮、如何安排探馬、如何修繕廁所、如何排遣糾紛,趙慢熊那裡肯讓黃乃明受累,統統大包大攬一概操持在手。如果黃乃明對某事有興趣,趙慢熊就會扔下手中一切要事親自講解,如果對方沒興趣,趙慢熊一句廢話也不多說,每天晚上還寫信給福建,把自己的工作挑選一番算在黃乃明頭上向鎮東侯報喜。到了杭州後宋建軍帶著教導隊、新軍營官們帶著幾千騎兵先後來投,趙慢熊整頓建制、訓練士兵、選拔軍官,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眼前金星直冒,而無事一身輕的黃乃明還能有閒暇在杭州遊玩、與名士結交泛舟西湖。

 聽說黃乃明打算在杭州迎戰順軍,趙慢熊清點完庫存的火藥後急急忙忙地趕來詢問:「少侯爺打算與許平一戰?」

 「是啊,我軍裝備精良、這麼多日子以來一直在杭州這裡養精蓄銳,而他手下有不少新降的兵馬,忠誠可疑,而且還千里迢迢地趕來進攻我們,沒有充分休息過,我們的軍力得是他的幾倍吧,趙叔叔覺得我說的對嗎?」

 「少侯爺聰明,說的對極啦。」自從離開福建到了浙江,黃乃明越來越像一軍之主,而趙慢熊則徹底退化成副手狀態,他本人對此極為適應習慣,而其他將領也把黃乃明視為理所應當的軍中第一人:「不過我記得侯爺說過,此番我們到浙江,如果順軍來的急我們最好不要與他交戰,而是撤到沿海去。」

 黃石給趙慢熊和黃乃明的交代是,他們固然要在杭州震懾順軍,爭取嚇阻對方贏取時間,但如果順軍輕易攻破南京後士氣高漲立刻南下不給福寧軍拖延到冬天的機會,那福寧軍最好退到沿海地區,說服浙江理事會把工廠、人員搬遷到福建去。黃石認為這中間也會有不少鍛煉的機會,軍務、雜事會很多——趙慢熊確實是這麼感覺的,他感到自己累得是上氣不接下氣,但打定主意絕不強行分派任務給黃乃明。

 「是啊,不過我想,家嚴說這話是在好幾個月前了,他大概也沒想到教導隊和新軍回來與我們回師吧。」黃乃明和趙慢熊已經向福建報告過這些情況,而黃石的給黃乃明的回信上只是讓他相機處理,而給趙慢熊的信上要這個在一線的主帥自己權衡,如果黃乃明的人事、軍事決定沒有大害可以讓他鍛煉一番:「何況杭州縉紳百姓,皆全力周濟我軍,我軍若是一仗不打就放棄杭州,怎麼對浙江的父老交代,豈不是讓浙江的王公縉紳失望。」

 「少侯爺真是宅心仁厚,和侯爺年輕的時候真是一模一樣啊。」趙慢熊恭維道。

 「趙叔叔過獎了,」每次聽別人說自己像父親,黃乃明就會情不自禁地高興:「我常聽人說,家嚴就是義之所在、雖死不避,平生待人以誠,故仁者無敵。」這些天杭州從潞王府到文武百官到縉紳士人,沒少給黃乃明灌**湯,此外這些英雄形象本來就是黃乃明引為榜樣的。

 「少侯爺說的不錯。」

 趙慢熊嘴上應承,在心裡暗暗自言自語道:「從在林子裡打鳥的時候我就認識你爹了,他那叫一個狡計百出,在廣寧的時候,一個小兵就敢在巡撫、參將乃至建酋之間周旋,還把他們玩的團團轉。還沒有到長生島就開始在毛大帥和王經略之間耍兩面派撈好處,最後兩邊好處都拿到了還沒得罪人;王經略還在風頭上的時候就投了孫閣老,然後在魏公公和孫閣老之間騎牆騎得那才真叫高……唯一要說雖死不避的就是躍馬遼陽,不過雖然這事大人守口如瓶,自稱誠實無欺,但我一直覺得其中有詐。」

 當然,在兒子面前罵人家爹不好的事趙慢熊是絕對不會做的:「不過以我之見,這幫縉紳嘴上說得好聽,那是因為我們的大軍在這兒,萬一戰事不利,這幫人肯定立刻翻臉。」

 「這不至於吧,」黃乃明不以為然地笑道:「趙叔叔多慮了,小侄覺得他們不至於如此。」

 雖然心裡有很多話,但趙慢熊沒有繼續反駁,在黃石面前的時候趙慢熊很敢說話提建議,那是因為兩人是幾十年的兄弟,互相極其瞭解,趙慢熊有絕對的把握相信對方不會因為自己說話尖刻就記恨在心、打擊報復。不過面對黃乃明就不同了,這個年輕人趙慢熊稱不上很熟,他小時候見面次數還多一些,但十四歲之後常年不在京師,已經生疏很多了。

 可是無論如何,如果黃石事成,趙慢熊知道面前這個年輕人都會是他未來的主人——掌握著對自己還有自己子孫家族生殺予奪的大權。

 「嗯,既然如此,那我來指揮這仗吧,少侯爺就呆在杭州靜候佳音。」趙慢熊打算親自領兵迎戰,雖然他同樣一仗沒有打過,不過在長生島和福建當留守那麼多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趙慢熊覺得萬一局面不利自己溜走絕對沒有問題,而且如果戰敗那會是少主一生的恥辱,自己搶先把這個責任扛下來可以提前給將來那個會高踞在寶座上、動一動念頭就能給自己和家族帶來禍福的人留下好印象。

 「趙叔叔不要這樣,」黃乃明也知道趙慢熊從來都是留守,論上戰場的次數還不如自己,而且一個年輕人哪能讓半百的長輩去冒險:「還是趙叔叔留在杭州吧,這輜重糧草之事我也不是很懂,要是我留後肯定會拖趙叔叔後腿……再說,要是趙叔叔有個閃失差錯,我怎麼和家嚴交代啊。」

 見黃乃明無論如何都不同意由自己帶兵,趙慢熊也是無可奈何,對方說的也不完全沒有道理,這後勤大營的事情出兵以來就一直是自己親歷親為,對方確實是什麼也不清楚,但黃乃明最後一句話讓趙慢熊哭笑不得,他在心裡說道:「要是少主你有個閃失,我才是沒法交代,只有提著腦袋回去見侯爺了。」

 又爭辯了幾句,黃乃明顯出統帥的威風:「就這麼定了,小侄帥前鋒去迎戰順軍,趙叔叔坐鎮杭州,若是前戰不利,趙叔叔就是小侄的後勁嘛。好了,趙叔叔不要再說了,就這樣定下了。」

 趙慢熊確實沒再繼續爭下去,他把赤灼營的營官找來,這個接替魏武的傢伙曾在趙慢熊的手下做過事,要不是黃石解散長生島的家丁此人還差點就姓了趙。

 「屬下真是被豬油蒙了心……」這段日子以來,每次見到趙慢熊這傢伙都是以這句話開頭,本來初在新軍中任職他也是忠心耿耿想為鎮東侯建功立業的,可是慢慢地看到周圍的同僚都富起來了,他也心思越來越活絡,不過作為營副官再怎麼折騰也沒法和各位正營官比……只能跟在主官後面揀些殘渣剩飯,看著正營官金山銀山地往自家裡搬白白眼紅心熱——當年一個桶裡伸馬勺的,誰也不比誰強,這憑什麼啊?

 好不容易因為魏武殉職,自己扶正當上了營官,事業剛開始蒸蒸日上:地方豪俠也結交了、保護費也談妥了、還花了一大筆家產甚至借貸投資了商隊,家族子弟都摩拳擦掌要大幹一場之時,一夜之間黃侯突然就說要走人了……因此在賀寶刀的煽動和北京之變中,赤灼營一直裝聾作啞,甚至很希望賀寶刀能成功地兵諫成功把黃侯留下,山西一戰赤灼營也抱有相當的熱望,希望把這群來搶生意的賊打跑,可惜賊人的強悍乎想像,看上去不拼光老命加親朋子侄沒有取勝的希望……結果赤灼營就又來了南方,今天得知趙慢熊召見,他急急忙忙跑來,一見到老長官就又要趴在地上痛哭。

 「不要多說了,重新做人就是。」趙慢熊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把手一揮讓赤營營官起身:「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勸少主出兵了?」

 「副大人啊,這可不是屬下的錯,少主他自己心氣就高,大家誰敢拂了少主的意思啊?屬下這身上的罪還沒洗清呢,少主要是不喜歡屬下,皺皺眉頭就能有人落井下石害屬下。」赤營的營官連忙解釋道:「不過屬下並非不盡心盡力,戰棋啊、兵馬啊、犄角之勢啊什麼的,只要是屬下知道的,統統都講給少主聽了。」

 「好多東西都不牢靠,戰棋那東西有是侯爺心血來潮做的,並沒有完善,而且不經實戰怎麼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這個屬下也明白,可是誰敢說侯爺的壞話啊,屬下這身上的罪還沒洗清呢,」赤營營官試探地說道:「副大人您這三十年一直是侯爺的左膀右臂,屬下覺得要是副大人您出馬,少主一定會信……」

 「算了,」趙慢熊不想惹霉頭,但是更不想打敗仗,最不想的是黃乃明出事:「現在少主心氣這麼高,我看是打消不掉他這個念頭,不過事情有二,第一,若是贏了自然是少主乾綱獨斷,若是輸了……」

 「侯爺一定不會知道是少主的主意,副大人放心,屬下不是白癡,這絕不是少主和副大人的意思,全是我們惹的禍。」

 「嗯,第二!」

 「此次出兵勝敗事小,少主的安危要緊,」不等趙慢熊提醒,赤營營官就連忙率先講起來:「出兵之後屬下絕不貪功,帶著親銳不離少主左右,要是有事一定保得少主平安。副大人放心,屬下這一身的罪還沒洗乾淨呢,絕對不會讓少主有任何閃失。」

 趙慢熊點點頭,赤營營官又道:「副大人,所謂一將成名萬骨枯,除非像是侯爺那樣的天縱之才,否則哪有不把自己的兵死個成千上萬就能成為名將的呢?以屬下之見,萬一打敗也未必就是壞事,這兵是要多少有多少,死了就死了,只要少主平安無事,必能眼界大開,對行兵打仗有所體悟。」

 赤營營官離去後,趙慢熊急忙召集親信參謀,除了研究後勤問題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萬一打敗了如何保證黃乃明脫險。

 赤營營官也立刻去找長青營的新營官,後者聽到趙慢熊接見後,有些酸溜溜地說道:「副大人還是信任你啊。」

 「少主打定主意親征,副大人正在擔驚受怕,這次我們倆不要管我們的兵了,所有的騎兵都聚攏在身邊,萬一少主遇險我們馬上就去救駕。這救駕的功勞,是可遇不可求啊,要是這次咱哥倆露了臉,侯爺就算有不快也抹去了,將來少主對咱倆也得另眼相看。」這些營官現在都有一些兵權,不過相比主人的喜怒,手下的士兵的命顯然不值一提:「還有你那倆參謀手下,昨天話也說得太過了吧,要是少主真一板一眼地按著戰棋來,結果還輸了,怎麼好下台?」

 「又不是我教的,」長青營營官說道:「新軍幾次大敗,都是許平、賈明河不按推演辦的錯,這規矩本是金大人定的,大家早就說習慣了。」賀寶刀這次新軍內部也統一口徑還是按照前例來,把責任推給不能開口自辯的人:「再說,將來若是敗了,那就是宋建軍的錯,沒看他那天心懷狐疑麼?準是他心懷怨恨結果沒有好好教少主,到時候就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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