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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第171章
第九節 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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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們不必把俘虜一概放回了,」對俘虜的鑒別工作還在進行,除去陣亡的明軍將領外,還有一些明軍將官被俘。不過這次許平下令把那些願意加入的新軍官兵吸收入自己的部隊,

這次是戰爭中第一次出現新軍的軍官帶領士兵主動停止抵抗向許平投降,粗略地估計一下,這些認為闖營更有前途的士兵數以千計:「我們的部隊傷亡很大,如果全部要由我們自己來訓練,又要消耗大量的火藥和不少時間。」

許平已經向李自成通報了自己的勝利,他計劃迅速回師拿下開封,然後就渡過黃河進攻北京,不給鎮東侯更多的時間來重建部隊。所以許平既需要快速地補充自己,也不擔心軍心問題——只要拿下了北京許平覺得就足以證明是天命所歸。

不願意投降的明軍戰俘仍然會被釋放,許平認為鎮東侯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來把這些俘虜重新編入新軍,這些投降過一次的官兵,在短時間內如果再次遇到闖營很可能會又一次向許平投降,甚至可能影響到其他新軍部隊。明軍陣亡將領的遺體也會交給他們一起帶走。鎮東侯的二兒子黃希文在帶領軍隊反擊時被打昏,這個俘虜很重要,於公,許平會把他一起釋放以免激起新軍普通官兵對自己的不信任;於私,他不打算殺害鎮東侯的兒子。

「黃小將軍何處受傷?」許平問道。

「沒有受傷,」陳哲撇撇嘴,醫生沒有發現黃希文有任何外傷,認為他就是在激烈戰鬥中昏過去了:「嚇的,哼,真給黃侯丟臉。」

「請小侯爺來我營中。」許平下令道。

黃希文被帶進來的時候仍昂首挺胸,許平交代過不要捆綁他所以傳令兵來之前已經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胸口和腹部還在劇烈地疼痛著,黃希文每走一步,都會感到這些剛才遭到重擊的部位有種撕心扯肺的痛楚感,不過他仍維持著平常的姿態,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異常,也沒有告訴闖營的軍醫他有什麼不適。

「黃小侯爺,」見到黃希文後,許平當著一營帳的心腹部下說道:「我與令尊,是公仇而非私恨……」

許平並無羞辱黃希文的願望,因此他打算說上兩句關於民不聊生的大道理,然後理所應當地將他釋放,他覺得這樣是比較穩妥的辦法,不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放過他是一種蔑視。

「呸!」黃希文截口打斷了許平的陳述:「你和我家算個屁的公仇?」

許平微微一愣,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認為某些私事是鎮東侯不會對家人說的,略一停頓後,許平又道:「黃小侯爺,這次我僥倖得勝……」

黃希文一聲不吭,許平告訴他自己不會為難被俘的新軍官兵,他們的屍體如果黃希文願意,也會交給他一起帶回去。

來的路上黃希文看到了還來不及清理的大量陣亡將士屍體,他早知道這次又有無數同僚戰死,從許平口中聽到吳忠的名字後,黃希文呆了一下,突然之間他忘記了兩人近年來那些不愉快,倒是幼年時的場面從眼前一幕幕閃過,他痛聲叫了一聲:「吳大哥!」

「許平!」黃希文一躍而起,朝著身前的許平衝過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敗類。」

不等黃希文靠近許平,他就被許平的衛士抓住,可黃希文兀自奮力掙扎,雙眼中仇恨的怒火噴薄欲出:「喪盡天良的無恥之徒,你從頭到尾都是僥倖得勝,全是靠偷我父親的兵書,還說什麼不是私仇,你為一個女人背叛朝廷,也算是男子漢麼?」

見黃希文已經神智不清,幾個知曉內情的人都皺起眉頭,這話落入許平耳中,讓他頓時臉色發白,可是臉上卻不敢露出什麼異常,勉強保持著神色不動,揮手就要喝令衛士把黃希文拉下去。

「你的部下,知道你是這樣的奸惡之徒麼?就算是在闖賊中,你敢對你的部下說明你這些齷齪之舉麼?」只聽黃希文又怒罵道:「要是這件事大白天下,看看還會有誰不恥笑你的為人。」

周圍的闖軍官兵一個個都聽得不明所以,臉上全是莫名其妙的神情。

余深河、沈雲沖見狀連忙從許平左右衝去,齊聲對著黃希文喝道:「黃小將軍慎言!」

黃希文盯著余深河看了一會兒,又轉頭看看沈雲沖,問道:「你們也曾在新軍中任職麼?」

余深河和沈雲沖默不作聲,黃希文咧咧嘴,滿臉都是悲憤和不可思議,質問道:「那你們為何要背叛朝廷,為何要背叛我父親,為何要幫著許賊殺新軍的弟兄?」

余深河和沈雲沖仍是不答,黃希文突然又是一陣大笑:「想起來了,你們幾個都是許平的親信,是不是你們和他都覬覦我父親的兵書,就鼓搗他這個小白臉去鑽營竊書。」

許平身旁聽到這話的陳哲等人都面露異色,李定國、遲樹得也向向許平看過來,臉上也都有不解之色。

「住口!」

余深河勃然大怒,揮拳就要往黃希文身上打去。

「住手。」許平在余深河背後喝令道。

余深河聞言回頭,急道:「大人。」

「旁人都先退下。」許平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再次下令,讓其他不知情的人都退出營帳外,見許平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周洞天連忙勸解道:「大人——」

許平抬手制止了周洞天的說辭:「顧夢留你去把門,別讓閒人靠近帳門,余深河、沈雲沖,你們放開他。」

余深河和沈雲沖鬆手的同時把黃希文向前一推,黃希文此時已經冷靜一些,他一個踉蹌站穩腳步,輕輕一聲冷笑,面無懼色地看著許平。

「這件事要是傳揚出去,難道對令尊、閣下的名聲會好聽麼?」許平低聲說道:「再說我和……和令妹清清白白。」

「確實是醜事,」黃希文好像哽咽了一下,他沉沉地說道:「但我不信幾十萬闖賊裡就全是毫無是非的人,若是早讓你這賊子的卑鄙行徑大白,說不定就不會死這麼多人了。」

「就是沒有你爹那本破書,」余深河覺得自己漸漸聽明白了緣由,他叫道:「難道我們就打不過你們了?」

「當然,」黃希文反駁道:「不然你們這些卑鄙無恥之徒怎麼會攛掇這小白臉去竊?」

「你這狗嘴!」余深河、周洞天幾個人都勃然大怒。

「黃小侯爺,」許平感到自己的手臂氣的哆嗦起來,他搖頭說道:「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但說出去誰都不好聽。」

黃希文直視著許平的眼睛,岔開兩腿、平舉雙臂,將身體擺成一個「大」字,微微昂起下巴,蔑視地說道:「你想殺人滅口,就動手吧,不然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許平凝視了黃希文片刻,感到手臂已經停止了抖動,冷冷說道:「我和令尊不同,我是絕對不殺俘的,黃小侯爺如此激將總歸是無用。」

說完許平就讓余深河把黃希文帶出去。

「等一等。」黃希文向許平叫道:「許將軍,末將想和你鬥劍。」

「敗軍之將,」余深河哼了一聲:「你也好意思說這個。」

「不是因為戰爭,而是為了我妹妹,」黃希文看著許平,嘴角流出一絲冷笑:「許將軍不敢吧?」

余深河等人都突然變得沉默下來,許平撇了黃希文一眼,轉身走回自己的桌子:「黃小侯爺,你出身將門,和我這種平民子弟鬥劍,那不是存心欺負人嗎?」

「就知道你是無膽鼠輩,是個沒種的小白臉,」黃希文冷笑一聲,用目光掃視著營帳李其他幾個人:「你們都曾是新軍的軍官,我向你們一起挑戰,你們儘管拿著劍一起上來,我赤手空拳,敢麼?」

知道黃希文存心取死,其他幾個人都不應聲,余深河走上前就要把他推出去。

「果然都是一群見不得人的鼠輩。」黃希文又罵了一句。

「余深河,把你的劍給他。」說話間許平解開繫著的斗篷,把它隨手扔在自己的桌子上,接著又取下氈帽和斗篷放在一起,轉身面向黃希文,右手輕輕一提,把佩劍拔出握在手中。

余深河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許平:「大人?」

許平提著劍,站在距離黃希文幾步外一動不動,後者皺眉看著他。

「大人?」余深河又發出一聲探詢,許平重重地點點頭,余深河楞了楞,終於抽出佩劍,擲到黃希文的腳前。

黃希文敞開雙臂保持著那副受死的姿態,低頭看看腳前的劍,又抬起頭看向許平:「這是何意?」

「你不是要和我鬥劍嗎?」許平平心靜氣地說道:「你不敢打麼?」

「你!?」黃希文哼了一聲,完全沒有去撿劍的意思:「你連女人都打不過,還在我面前裝什麼好漢?」

「一個連女人都打不過的人,你也不敢動手麼?」許平冷冷地問道:「還是你明知我不會殺俘,所以才敢肆無忌憚地侮辱我?侮辱我的部下?」

聽到許平的話,黃希文臉上的嘲諷笑容漸漸斂去,眼中又噴出怒火,他收起雙臂,向四下環視,看見余深河等人都已經遠遠退到帳邊,毫無出手干涉的意思。黃希文抿著嘴,俯身摸到劍柄,將它緊握在手,輕聲說道:「我妹妹,是天下最善良的姑娘,她最不幸的就是遇到你。」

說完黃希文輕輕躍起,退開兩步,和許平遙遙相望,兩人對視片刻,黃希文縱身向前,揮劍向刺去,許平提劍架開這一擊,然後後退半步上下遮擋,把黃希文疾風暴雨般的連續刺擊先後撥開。一連擋了五、六刺後,許平抓住對手的一個破綻,跨上一步猛刺出一劍。

黃希文來不及招架,身體一個旋轉側身讓開,許平的劍從他腰間劃過,黃希文又向後急躍了一步才躲開,連揮兩劍逼退追擊的許平。等兩個人拉出距離後,黃希文先警戒地盯住許平,抽空飛快地低頭看了一眼腹間,只見軍服已經被劃開一個大豁口,如果不是剛才躲避及時這劍就算不橫切開他的腹部也會讓自己重傷。

「好,好!」黃希文驚怒交加,一揮劍又撲上去搶攻,他收起方纔的輕視之心,全神貫注地盯著對方的身影步伐,尋找著克敵制勝的機會。兩柄劍來回穿刺,不時在空中碰撞發出交擊之聲。

許平的部下們個個背靠著帳篷,人人臉色凝重,屏住呼吸看著兩個人的生死搏鬥。

黃希文找到一個機會,利用許平來不及收劍的瞬間猛刺他難以防守的腋窩,不過這一擊被對手閃開了些,只劃破了對手的臂膀。同時許平反擊的劍直刺黃希文的肋下,黃希文扭腰險險避開這一劍,本能般地一劍揮下,擦過對手的正急忙回縮的小臂,差一點就把它砍下。

趁著許平跳開兩步的機會,黃希文也調整了一下步伐,剛才為了躲避那一劍他身體失去了平衡,踉蹌了一下幾乎摔倒。

除了和兄長等同輩親友比劍外,黃希文曾幾次在戰場上和敵人搏鬥,他吃驚地發現這次遇到的敵手是其中劍術最精的——原來許平如此深藏不露。

「很厲害,不過他不是我的對手。」黃希文看到對面的人飛快地擺出了架子,握著劍輕輕一躍又衝過去。

這時在營帳邊旁觀戰局的幾個人,臉上都染上了越來越重的憂色,周洞天等人手按劍柄,沈雲從更是把佩劍拔出了雪亮的一截,余深河則一邊繼續關注比試,一邊把目光在四周遊走,尋找合適的武器。

一劍又是一劍,黃希文又是連續兩劍刺空,對面的人急速後退,越退越快,讓他第三劍即使伸直手臂也沒能夠到對方的衣角。

黃希文正要趁勝追擊,卻突然腳下一滑,一下在單膝跪倒在地,他急忙手一撐地面,同時揮出一劍防止對方搶攻。很幸運,退得太遠的對手沒能及時衝過來攻擊,但黃希文這一撐竟然沒能站起身來,他吃驚之餘,又猛地一撐,但還是沒有站起身,右腿好像突然失去了感覺,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地上歪去,黃希文握劍的手也按在地上才沒讓身體恢復平衡。

對手還是沒有搶攻,而是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連對手手中的劍都開始指向地面,剛才黃希文有一段沒有感到胸腹間的痛苦,但現在這種感覺卻排山倒海般地湧來。胸口一陣陣地收縮,黃希文感到自己已經開始窒息,接著頭一垂,就是一口熱血噴到了地上。

隨著這口鮮血吐出,黃希文才感到胸口的窒息感稍稍瀉去點,好像有一絲涼氣隨即透進來。

劍已經被擲在地上,眼前陣陣發黑,腦袋也是一片眩暈,好半天黃希文才感到自己又能開始呼吸,只是仍趴在地上說不出話。

「原來,黃小侯爺你傷得這麼重。」

許平走到黃希文身邊,手中的劍已經垂向了地面。

「原來……原來……你也是劍術高手……」黃希文趴在地上,掙扎著說出這句話。

圍觀的人不再靜立,余深河快速向前兩步,俯下身,從黃希文的身邊取回自己的劍。

「扶黃小侯爺出去,交給軍醫好生照看。」許平注意到身邊幾個人臉上的表情,但他沒有解釋而是收劍入鞘,扯開自己的軍服,觀察自己的幾處傷口。

沈雲沖走到許平身旁,看到血不停地從按著傷口的手指縫間滲出,高聲叫道:「來人啊,叫軍醫。」

喊完之後,沈雲沖輕聲問道:「大人,有必要麼?」

許平知道沈雲沖問的不只是這場決鬥,兩年來,許平每天只要得閒,就苦練劍術、馬術,在開封圍城無事期間,他一練就是一天,從起床開始,到睡覺結束,風雨無阻。沈雲沖等人已經不止一次地問過這個問題,之前在教導隊的時候,許平更曾不止一次地對他的同學們講:一個將官完全沒有必要練習這些。

「或許有一天,我會和金神通狹路相逢。戰場上也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或許我們就會面對面,身邊都沒有幾個衛士。」

這是許平對自己為什麼要練劍的解釋,他記得黃子君曾經評價過,金神通的馬術、劍術,在新軍中無人可及,在她見過的人裡只有她大哥稍勝一籌,而黃子君還說過,她的二哥劍術同樣非常優異,與金神通稱得上是相差無幾。

「大人,黃小將軍他練的是童子功,」現在余深河想起剛才鬥劍過程中許平幾次遇險的情形,仍然有些後怕,黃希文是從幼年開始就勤練不輟,而許平再努力也是半路出家:「大人您太冒險了!」

「我本以為,我勤學苦練便能追上。」許平用力地握著自己的傷處,剛才幾次都稱得上是險象環生,稍一疏忽就會斷肢折臂。

「大人,他是童子功,是當世第一流的劍客。」余深河連聲慶幸:「幸好他有傷在身,還好、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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