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虎狼》第57章
第七節 鷹營

陸昱帆把闖營的要求一一記下。現在他心情很不錯,今天做成了好幾千兩銀子的買賣,純利超過四千兩,而且還談成一筆關於鋼犁的大買賣。在內地做生意,可不要指望農具也能有這樣高的利潤。聽許平問起火器後,陸昱帆詭秘地一笑,親自取出一個長長的布包。

打開外面一層層包裹著的布,一支長槍赫然出現在幾個闖營首腦的面前。許平把嶄新的火槍輕輕拾起,扳動機簧發出「卡」的一聲,然後熟練地把這桿槍端起,閉上一隻眼瞄準遠方,扣下扳機的同時在嘴裡輕輕叫一聲:「砰」。

陸昱帆吃驚地看著許平熟練的動作,而後者此時正低頭檢查用油紙包著的其他部件。最後,許平用膛條檢查過槍管,滿意地把槍放下:「好槍!只是刺刀在哪裡?」

許平上下翻動包裹著火槍的布包,沒能從中找到他要的東西:「還應該有一把配在槍上的刺刀,我沒有看見它。」

陸昱帆意識到自己碰上了一個內行。在此之前,每個第一次見到這把火槍的人都只會問火繩在哪裡,而不是問刺刀。陸昱凡驚訝地問道:「許首領見過這把火銃?」

「這不叫火銃,它叫燧發火槍。陸老闆,刺刀在哪裡?」

幾個月前,包括許平在內的新軍指揮官在一次秘密演習中見過這種新式武器。燧發火槍的擊發原理和新軍使用的手銃是一樣的,而燧發槍因為不使用明火,所以可以具有更快的裝填速度。許平記得,新軍教導隊內部測試的時候,軍官們認為它至少可以讓士兵的射擊速度增加一倍。而且燧發槍可以裝填更多的火藥,這樣在威力上也遠遠超過火繩槍。當參與測試的指揮官問起這種新式武器的裝備時間時,教導隊的一個軍官說,這種武器剛剛由福建的軍火商開始製造,怎麼也要到明年開春才能大量交付部隊。

黃石習慣於把武器的標準交給閩粵商人,然後由出價最低的幾個軍火商承包生產,如果出現質量問題就懲罰負責檢驗的軍官。這種習慣來自於黃石對大明工部根深蒂固的不信任。雖然軍火商在生產中獲得暴利,但即便如此,他們的產品仍然比大明工部生產出來的武器要物美價廉。比如新軍現在使用的火繩槍,收購價是二兩五錢銀,但質量卻比大明工部生產的十兩紋銀的鳥銃還要好。

「我想義軍不缺長矛和大刀,所以就沒帶刺刀來,」陸昱帆已經從驚奇中恢復過來,他注意到此次交易不同以往,在討論武器的時候,李自成和其他的幕僚根本不插嘴。顯然,面前這個年輕的闖軍將領有著絕對的發言權。見到許平對這把槍興趣濃厚,陸昱帆高興地說道:「這把槍是十五兩銀子,如果許首領一定要刺刀的話,那麼是二十兩銀子。」

許平吹了一聲口哨。作為新軍中少數知道內情的人,他立刻向陸昱帆指出:「陸老闆,閩商造一把槍連同刺刀也就花四百文上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新軍的購買價是三兩銀子。」

「四百文?真的嗎?」陸昱帆一愣,轉而哈哈笑道:「人們都說,為新軍做軍火最能賺錢,果真如此啊。」

他略作思索,隨即老練地對許平道:「不過,閩商也許是按三兩銀子賣給新軍,可是等我拿到手的時候就是九兩了,連刺刀一起要十一兩。這種槍可不比那些犁,就算不識貨的人,一看也知道這是火銃,不是農具,要打點的人很多啊。」陸昱帆接著又訴苦道:「許首領啊,這把槍賣您十五兩已經幾乎沒有多少可賺的了,您總得讓我掙些路費吧。」

許平想了想,道:「如果我每把槍都要刺刀,你能給我多少?多少天能送來?」

「好吧,那就是二十兩。」陸昱帆滿臉都是按耐不住的喜色,搓搓手道:「我立刻就讓人去福建給您買槍,大概三個月後就能送來,嗯,五十把槍,一千兩銀子,我再送您十把手銃。」

「太少了。」許平搖搖頭:「五十把槍夠幹什麼用,我要兩千支槍,其中一千支我一個月內就要。」

「啊!」很少失態的陸昱帆驚叫起來,他勉強沉住氣,對許平一字一頓地說道:「許首領,這絕不可能!」

「為什麼?」

「前後有十家按照新軍的要求遞交了樣品,最後新軍向其中三家訂下了五千支槍,新軍催得很急,據我所知,他們正在拚命地給新軍趕這批槍吶。您這五十把裡有一半是落標商人不要了的樣品,其餘的我也要每一家拿一點,還得賄賂管事的和工匠。」陸昱帆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休說兩千支,一個月裡兩百支也拿不到。」

聽說新軍正急著要這批槍,一直在默默旁聽的李自成問道:「什麼時候向新軍交貨?」

「這我不太清楚,」陸昱帆琢磨著李自成的話,又搖搖頭:「就算這批貨交完,新軍肯定會立刻下新的訂單,新軍一向如此。那幾個做鎧甲的商人,一年到頭地做個不停。所以才說不可能,新軍下定金前對這三家的產力嚴格核查過,能月產多少心裡有數得很,我拿不到多少的;而落標商家不會投產就這幾桿樣品罷了。」

見李自成不說話,陸昱帆又勸說許平:「許首領,先買五十支吧,我以後時時留心,細水長流嘛。」

「我要的是兩千支,不是五十支,你要不賣我兩千支槍,我就一支也不要了。」許平看著陸昱帆的眼睛:「來河南的商隊不止陸老闆一家。」

「他們沒有門路的。」陸昱帆鄭重地告訴許平:「別人絕對連一支也拿不到。」

「要不就兩千支,要不就一支也不要,」許平不為所動:「錢能通神,我不信會沒有人動心。」

陸昱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此生從未做出過的重大決定。陸昱帆是精明的商人,他一年能掙上萬兩的銀子,他在閩商中有很多熟人,在福建布政司和湖廣佈政司裡也都有可靠的關係。在今天之前,他對自己這種生活已經很滿意。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總有一天,他可以擠入理事會的上層,雖然那可能需要很多年,但卻是一條看上去沒有太多荊棘的道路。

理事會的觸角,不斷地在商人中蔓延,十年前,大夥兒為了自己的利益——福建和廣東理事會鼓起勇氣把柳大人,傳說中和鎮東侯有著深厚交情的第一任理事長趕下了台,戰戰兢兢的理事會沒有被報復,而是得到鎮東侯代言人傳達的理解表態,來自官場上的支持也一如既往。此後,它的權威就擴大得更快了。這是空前的商人組織,其中的佼佼者可以得到功名,躋身士人之列。今天,陸昱凡必須決定,不僅僅為他自己,也包括他的合作者們——福建理事會是不是會贊同自己的行為,同意下面的商人背著鎮東侯做一些更加出格的事?如果他們不同意的話,既然理事會可以為自己的利益背著鎮東侯做些事,那麼憑什麼陸昱凡還有他的合作者不能背著理事會做對自己有利的事呢?

「如果許首領一定要兩千支的話,」陸昱帆終於下了決心,他慢吞吞地說道:「那麼一支槍就不能賣二十兩了。」

「你要多少?」

「五十兩。」

「五十兩!」牛金星叫道:「五十兩一支火銃?!」

陸昱帆垂下頭在心裡又算了算,抬起頭來道「而且我要先拿到一成的定金。」

陸昱帆盯著許平緩緩地說道:「是不是一個月內能送來一千支我無法保證,什麼時候能送來也不能保證,只能說我會盡力,現在是不可能給諸位首領一個准信的。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那就另請高明吧,這槍我不賣了。」

牛金星和宋獻策都把目光投向李自成,而李自成則看著許平:「許兄弟,這火銃真的值十萬兩銀子麼?」

「有這批槍的話,就有機會打敗新軍。」

李自成看著陸昱帆,沉聲吩咐道:「取一萬兩銀子與他。」

「我這就快馬加鞭去福建。」陸昱帆臨走前衝著牛金星歉然一笑:「首領,剛才咱們說的犁和土豆,您就得去找其他人了。」

……

隨著新年將近,其他順軍將領都準備好好娛樂一番,慶祝洛陽這場空前的勝利,只有許平每日都忙於部署軍務。大炮還是一門能用的都沒有,許平想要的是能夠跟隨部隊作戰的野戰炮,但是重量合格的大炮質量沒有過關的,而質量過關的重量統統不合格,闖營其他部隊也有需要。但經過許平連淘帶修,楞是折騰出三百餘支火繩槍來,這幾天許平正忙著第五編洛陽全城大搜,指望再找到些漏網的火器。

新軍的規矩是「對命令不服儘管大聲說,但最後還是得喊那聲遵命。」,許平覺得不夠,他採用各種獎勵辦法鼓勵部下質疑他倉促制定出來——準確地說就是抄襲自新軍的軍規條例。因為許平根本沒有足夠的人手,更沒有充裕的時間去思考每一條反對意見的合理性,所以假如質疑的人達到一定數量而自己並沒有對這個條例有什麼深刻理解的話,許平就會將這個條例暫停執行。許平的手下多是些老實人,雖然有各種獎勵措施,但許平相信如果一個條例不是太讓他們感到難以適應,還是不會鼓起勇氣來提意見的。

「上哪裡去找一些,精通軍務,而且敢於給我提意見的人呢?」許平對此非常頭疼,他沒有分身之術,無法洞察全軍,可手下這批人不到忍無可忍的地步,是絕對不會小心翼翼地指出錯誤的,現在,許平開始有些理解鎮東侯為何重視反對者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這天,許平收到了他訂做的軍旗,這讓他很滿意,總算趕在新年前拿到了。

又在忙著測試火銃的時候,有衛兵跑來報告,說是有幾個自稱許平舊部的人——也就是前新軍軍官求見。

見到進來的兩個人後,許平不禁動容:「余兄弟,周兄弟,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許將軍!」余深河的一聲呼喚,喚起許平很多回憶:「卑職決心追隨將軍,向金家父子討還血債。」

許平曲指成拳,但臉上卻不動聲色:「什麼血債?」

「許將軍你不用再裝了!」余深河向周洞天叫道:「把信拿給許將軍看。」

原來,新軍山東一仗潰敗之後,余深河、周洞天等僥倖逃得活命,他們回到後方整理張承業的遺物時,從一個公文袋裡看到幾封信。張承業當時匆匆率軍出發,一些沒寫完的東西尚未來得及派人送出。

周洞天繃著臉走上前來,把一隻新軍的公文袋遞到許平面前。許平接過它,默默凝視著那熟識的顏色、花紋、紙質,但也就是一瞬間而已。他隨即飛快地打開袋子,看到裡面有兩封信。第一封信剛掃過兩行,許平的手就劇烈地抖動起來,似乎有一團火燒得他臉頰上肌肉抽搐。他粗暴地把第一封翻過,看起第二封信來。

這一封信是張承業生前寫給黃石的。一開頭,張承業寫道,他擔心有些話可能會讓黃石不快,所以才要寫一封信而不是當面說,希望黃石能夠耐心地把信看完。張承業首先介紹了第一封信的來歷,也就是他如何發現這封黃子君寫給許平的情書的經過,他希望貴為侯爵的黃石仍能一如既往地不重門第,給許平這個出身貧寒的年輕人一個機會。

張承業的信許平沒有能夠看完,僅僅讀到一半他就心痛如攪,許平閉上眼,緩緩地輕聲問道:「都有誰知道這件事?」

「沒有人知道,除了長青營的幾個參謀。」余深河答道:「這封信是周參謀在整理故張將軍遺物的時候發現的。當天晚上周參謀做了一個推演,是關於我們在山東慘敗的復盤,嗯,是從金求德的角度推演。」

余深河的眼光裡射出熊熊的怒火:「金求德顯而易見是故意的,他是在陷害許將軍您。」

「我知道。」

「我義弟……」余深河的聲音哽咽起來:「我義弟是我父母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孩子啊。」

「還有那麼多同袍……」周洞天的聲音。

許平慢慢問道:「你們向上峰報告了麼?」

「報告了。」余深河擦去眼角的淚花,轉頭指著周洞天:「周參謀遭到吳忠的痛斥,還揚言要把他交給軍法官處置。符天俊他們幾個都跟著吳忠一起誣陷過許將軍,吳忠不許任何人把這件事說出去。」

「只有長青營參謀隊知道麼?」

「還有幾個人也知道了。」

周洞天說完就退後幾步,撩開許平的帳門,一群人魚貫而入。許平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其中兩個人是許平指揮東森營時的舊部,被許平保舉進入教導隊受訓升為軍官,也是後來許平在長青營時的部下,一人名叫沈雲沖,是步兵把總,還有那個名叫顧留夢的炮兵把總,三個人是長青營的參謀。其他幾個雖然不是德州舊識,卻也都是張承業的親信、許平曾經帶過的人,許平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多人投奔自己。

沈雲沖抱拳道:「許將軍,卑職不能與陷害張大人、還有同袍的人共事。」

顧留夢大聲道:「我也不能。」

「我們也不能。」周洞天和另外三個參謀、還有其他人同聲叫道。

「周參謀發現這封信的時候,許將軍已經反出京師了。」與周洞天等三個參謀不同,余深河和另外幾個軍官都是之前長青營嘩變軍官中的一員,被楊致遠好言安撫下去之時,他們還幻想著許平有朝一日能平反昭雪道:「沒過幾天德州那邊的消息傳來,我們幾個一合計,連夜反出新軍,來這裡找許將軍。」

「金求德,乃是鎮東侯的左膀右臂,我選擇了一條凶多吉少的道路。」許平道。

余深河立刻答道:「復仇的路上本來就是艱難困苦,我不怕。」

許平的目光又一次從其他人臉上掃過,沈雲沖首先叫起來:「許將軍既是肯來闖營主持,那必是胸有成竹,張大人和那麼多兄弟和血債,我們一定要向金家父子討還。」

所有的人都肅然點頭。

許平垂首把信收回信函中,把兩封信一起放在火上點燃,丟在地上看著它們燒成一團灰燼。許平抬起頭,挺直胸膛對面前的這群人道:「諸君,請助我許平一臂之力。」

「卑職遵命,大人!」面前的人齊聲大喊道。

許平把桌面上嶄新的旗幟慢慢舉起,展示給他的部下們看,上面的徽標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銀鷹:「我們的第一個營叫近衛營,明天,會是它的生日。」

……

濟南,

厚厚的大雪,給山東大地披上銀裝,黑衣黑甲的騎士,騎著馬從同樣身著漆黑軍服的幾萬大軍前駛過,這都是他忠心耿耿的部下,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危難都不離不棄。

身體的另一側,是一片金黃色的海洋,無數寫著「齊」字的明黃大旗在空中舞動,一位與黑衣將領身材相彷彿、披著金色戰袍的年輕統帥此刻也在檢閱軍隊,那位統帥向部下們揮手致意的同時,北風將他們鋪天蓋地的歡呼聲送來:「王太子千歲!」

在寂靜無聲的黑衣軍一面,沒有人向他們的統帥發出歡呼只是默默無言,沒有人揮舞旗幟只是任由它們在風中搖曳,有的只是他們堅定熱切的信任目光。一面又一面漆黑的旗幟,一個又一個的營,每一個士兵都向他們的統帥行著注目禮。

頭頂上,懸停著充滿敵意的龐大飛艇,黑衣將領承認自己永遠不能理解南方那些忽而唯利是圖、忽而忠貞不二的商人,雖然他也認識那個理事會中的很多大人物,其中一些還有著蠻不錯的交情;黑衣將領更不能理解為何對手出於何種心態竟會對這些反覆難測之人如此縱容,就比如這個兩天來一直在頭上監視自己的飛艇吧:在這個緊張的時刻,在當然應該一絲不苟的軍中,在這種重要的武器之上,拉出了一張巨大的條幅:廣東馮氏皮革行,北伐軍指定軍靴製造商,祝王太子千歲旗開得勝。

裝甲營、神射營,劈山營……這些繼承著同志理想的部隊,每次見到它們旗幟時黑衣將領都能感覺戰友們灑下的熱血並沒有被遺留在戰場上——而是還在自己的血管內奔流湧動,賦予他更多的力量。隨著第一面鷹旗出現在身側,黑衣的將領來到了給他最多回憶的一群部下中間,他永遠不會忘記多年前的同一天,他第一次檢閱這個營時的場面。當時,每一面旗幟都是一樣的、乏善可陳的,而現在,這營中每一面隊旗都飽含著故事。曾經的插汗王旗,如今也繪上鷹徽,緊握在黑衣將領剛剛經過的那一隊的掌旗官手中。

每當這時,黑衣將領除了滿腔的豪情,胸中更有一股溫柔,就好像是與情人靜靜廝守時的那種溫柔:「這就是我的兄弟們,奮戰於中原大地,揚威於塞外大漠,逐胡虜於北地遼東,讓百姓安居樂享太平,使藩屬得以重塑衣冠……那些以人血肉為食的野獸,不管是躲在高牆之後、萬軍之中、還是藏身異域之外,他們都會直搗狼巢虎穴,讓這些禽獸血債血償。」江南,那是太遙遠的地方,那裡的人民是黑衣將領不熟悉的另一種,但在北方大地,孩子們可以被父母撫養長大,夫妻不必擔心突如其來的別離,而老人,也可以在兒孫的環繞中,躺在床上嚥下最後一口氣……至少,大部分人可以做到吧。

突然間,黑衣騎士拉住戰馬,他駐足於一個旗手之前,盯著他看了兩眼就跳下馬來,走到這個旗手的面前。黑衣將領沒有說話,目光順著旗手的肩膀滑到他的右臂處——那裡的袖子空蕩蕩的,在風中不停地搖擺著。

「殿下。」那個旗手左手緊緊攬住旗幟,緩緩地點了一下頭,輕聲向他的統帥致意問好。

「兄弟啊,我說過……」黑衣將領對這個獨臂旗手很熟悉,認識他已經很多年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他的寡嫂和侄兒,黑衣將領都是知道的。幾天前,黑衣將領已經下令將所有的殘疾老兵、傷兵撤退,所有沒有男性親屬,但還有親人需要照顧的老兵也必須一起離營。

「大將軍……大人……」不等黑衣將領說完,那個旗手就不客氣地打斷了他話,對他的稱呼也換回多年前的。

「無論是面對昏君的爪牙,還是塞外的胡馬,卑職從來沒有讓大人失望過,卑職——」那個殘疾的旗手胸膛挺得筆直:「大人,今天——今天是我們營的生日,」那個旗手的胸膛劇烈地起伏幾下,黑衣將領聽到的聲音透著堅定和決絕:「請大人一定不要在今天趕我走。」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