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長角的熊

。在大廳的中央，放著一張一眼看不到邊際的，滿是台燈的巨大長桌，長桌上擺滿了美食，有烤雞、烤雞、烤雞，還有烤雞。每隔一步，都站著一名身穿雪白紗裙的姑娘，她們嘴巴長長的，鼻環閃閃亮，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兩頰緋紅。他走了過去，拿起了距離最近的烤雞，問站在那里的姑娘︰“香嗎？”

　“香。”

　“你比烤雞還香。”他淡淡地說著，渾厚的嗓音震動了整個大廳，那些姑娘們回過頭來，一起看著他，他竟然沒有臉紅。

　“凱恩大人，您也很香……”那侍女紅了臉。

　“美麗的小姐，有幸和您同吃一只烤雞嗎？”

　“好……好的，我的榮幸，凱恩大人……”美麗的侍女拉開了餐桌前的椅子，道︰“凱恩大人，我來服侍您……”然後，她坐在了他的腿上，軟軟的，好舒服。

　就在此時，天空響起了一個隆隆的聲音︰“小牛牛，這麼多東西，反正你也吃不了，我都帶走了，哇哈哈哈哈！”

　一道龍卷風，從天邊卷了過來，卷倒了吊燈、卷熄了壁爐，卷走了銀燭台和台燈，當然，最讓凱恩心痛的，是還卷走了那些烤雞。

　“不要卷走我的烤雞！”他站起來大呼，那聲音卻哈哈笑道︰“凱恩，你又偷我做的烤雞，你想吃就說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吃呢？你想吃嗎？你真的想吃嗎？”

　“嗚……我錯了……”他淚流滿面，眼看著整個大廳被滴落的鯨油和散亂的燭台點燃，成了一片火海，他忍不住大哭。

　“凱恩大人……不要害怕，至少有我陪著你……”溫柔的語聲還在耳邊，然後慢慢變了︰“醒來，小家伙，快醒來……”

　“不要搶我的烤雞，好熱……著火了……”凱恩大叫著驚醒過來，入眼是跳動的火焰，他大叫著跳起來︰“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

　“小家伙，看來你做了很不好的夢啊。”一個渾厚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是呀……所有的烤雞都被小妖搶走了，嗚……我不該偷他的烤雞，還擺了整個大廳……”凱恩這才發現，那並不是著火，而是一個篝火堆。

　“或許是很有意思的夢。”那聲音道，此時凱恩才听出來，那聲音很是蒼老，而且說的是牛頭人語，“我真該使用入夢術去看看。”

　“不要，一點意思也沒有……”凱恩轉頭看過去，他本以為在那里和他說話的，會是一位蒼老的牛頭人，就和自己的爺爺一樣，但是他看到的，卻是一雙巨大的眼楮。

　“熊？”凱恩覺得自己還是在做夢，他嚇得跳起來，轉身就要跑。

　“你跑什麼，孩子？”那熊卻笑了，“傻孩子，我不是熊。”

　“不是熊是什麼？”凱恩怒斥，“你和波利長得一模一樣！”

　雖然說人類的語言有些含混，但是小牛頭說牛頭語的時候，卻是又急又快，他凱恩在牛頭人里面，也是一名英俊瀟灑的才子。

　雖然，用姚言的話說，牛頭人語就是牛頭人一邊吃草一邊哞哞叫。

　“是一模一樣嗎？”那聲音哈哈笑起來，似乎很久沒有听過這樣的笑話了，“我猜，你說的波利，是你的同伴的動物伙伴吧，確實有很多人選擇熊當做自己的動物伙伴，不過……你再仔細看看。”

　凱恩跑出去了十多米遠，這才發現，他是在一座小森林里面，這里的樹木都有合抱粗，每一棵樹都生機勃勃，腳下是青嫩的小草，散發著誘人的香味，似乎比他最喜歡的烤雞還美味。

　他回頭看過去，發現似乎真的有些不同，那會說牛頭人的大熊長的比波利還大了好幾圈，而且頭上有一對油光發亮的長角。

　“你怎麼會長角？莫非你是……角熊？”

　“哈哈哈哈……角熊？有這種動物嗎？你這小家伙，真有意思。”那熊哈哈笑道，“過來，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好久沒有在這里遇到過牛頭人了，小家伙，你告訴我，你來黎原荒野做什麼？”

　“我過去……你可不能吃我。”凱恩很是警醒。

　“放心，我已經老了，吃不動肉了。”那熊張開嘴巴，讓凱恩看他那幾乎掉光了的牙齒。

　這下子凱恩可放心了，他走回了火堆旁，開始眉飛色舞地講起來。

　“唔……唔……這可真有意思，還有呢？哈，你們兩個還真逗，嗯……現在黎原晶確實是很少了。哈哈，我今天真是太高興了……”那長角的巨熊，是一個非常好的听眾，讓小牛頭講的是口沫飛濺。

　“啊……我都渴了……”小牛頭講了半天，伸出舌頭，哈著氣。

　“來，吃點東西。”巨熊伸出巨大的前爪，前方一棵樹就彎下身來，把晶瑩的紅色果子送到了小牛頭的面前。

　那些果子酸酸澀澀的，卻是很好吃，入口生津，格外解渴。小牛頭一連吃了十幾個，也沒見樹上的果子減少。

　“老爺爺，你在這里做什麼？唔，好吃，你也吃。”凱恩大快朵頤。

　似乎是被小牛頭所感染，巨熊也伸出爪子，吃了幾顆，笑眯眯地看著小牛頭，道︰“我在這里是為了種樹。”

　“種樹？”凱恩抓抓腦袋，顯然不理解。

　“是呀……我年輕的時候，曾經有一個3G，就是把整個黎原荒野都種上樹，把黎原荒野變成黎原森林。”巨熊那麼說著，有些回味，有些苦澀。

　真正的故事，當然不會如此簡單，但是對這些少年，又何必去說呢？

　“這片樹林，就是老爺爺你種的樹嗎？好厲害，在黎原荒野上，竟然有這麼巨大的樹林！”小牛頭驚嘆著，四下看著，以他的目力，自然是看不到這片樹林的邊際的。

　“其實這也已經是極限了。”巨熊搖搖碩大的腦袋，“在黎原荒野上種樹，有著意想不到的困難，昨天那一陣颶風，差點毀了我辛苦的成果，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這片樹林保下來……這幾百年來，每隔幾十年，總會有人因為貪婪而引動颶風……唉……”

　“老爺爺，等我成了德魯伊，我就來幫您種樹。”凱恩拍著胸脯，很是認真地說道。

　“你這小家伙，真是乖孩子。”巨熊笑了，兩只眼楮幾乎都看不到了，他歪著腦袋，打量著小牛頭，點點頭，道︰“你剛才就說過，你打算當德魯伊？哦，是受了你那個叫小妖的朋友的影響吧。”

　“是呀……他說他喜歡當游俠，如果我當了德魯伊，他就不用辛苦地去找動物伙伴了。”小牛頭這樣回答著，那認真的樣子，讓巨熊心中都被觸動。

　好真誠的孩子，他的朋友，也好有趣。

　“不過……我到現在也沒有找到能夠教我成為德魯伊的人。”凱恩的情緒又低落下來，“我現在在練習戰士的戰斗技巧，奈斯特說，就算是成了德魯伊，戰斗技巧也很重要。”

　“是的，他說的沒錯，德魯伊也是需要進行近身戰斗的。”巨熊點點頭，道︰“孩子，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不如我教你如何成為一名德魯伊吧。”

　“你？老爺爺……你是德魯伊？”凱恩驚訝道。

　“傻孩子。”巨熊搖著頭，身上亮起了綠色的光芒，然後體型急劇縮小，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個手持藤杖，身材高大，毛發發白的老牛頭人。

　“哇……哇！”小牛頭驚訝地叫起來︰“你……你也是牛頭人！”

　“傻孩子啊……”老牛頭只能嘆息，這麼傻的孩子，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上天讓我遇到他，是為了提高我們牛頭人的平均智商啊……若是我不把他教導成德魯伊，還真是有負我的名聲啊，更愧對我的族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