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第九章 職業馬甲與職業百曉生

「廢話，離我遠一點！你小子還要不要聽江湖傳聞了？」敖琝似是渾身被跳蚤咬到了一般，忙得努力狂抖著因紅鸞星而引起的一地雞皮疙瘩：「再碰我就翻臉了啊！真是出門不順流年不利，遇上了一個人妖……」

紅鸞星嘿嘿一笑，低聲回敬道：「彼此彼此嘿，人妖兄，咱們黑臉的罵焦炭面啊！」說著說著，又故意貼了上去，用她在現實中沒有的胸前巨獸朝著敖琝蹭啊擠的。

敖琝躲都沒法躲，連那把一位叫阿國的東洋女子贈送給他的油紙傘也被紅鸞星搶去扔在了一旁，失去護身傘罩的敖琝眼看就要忍不住抓狂起來了。

「嘖嘖嘖，又一個跟燕千均一樣的畜牲……」剛喝完好幾掛已經有些醉的奔雷至永，拉著清公子等一群桃花屠龍門豬哥眾剛好從旁邊的街道中搖擺著出來，看見了眼前這大街上美女倒貼的情形，心中甚是不忿，碎碎念道：「有著這麼魔鬼身段的美眉倒貼，閉著眼睛就上了，還在客氣什麼啊，除非這個女的長得非常愛國……嗯，說不定喔，看那女的在夜裡都不把頭紗摘下，可能是怕長得太愛國嚇壞一群人吧？老雞，有沒有意思去幫他分擔一下，那旁邊還有兩個美眉在等著人眷顧耶……」

「好啊……好啊……」雖然嘴巴一直說好啊，但已經醉到茫的雞哥哥根本看不清楚什麼姑娘在那裡的，一把抓住了旁邊的禽獸類道友波麗士大人就要親下去，嘴裡還不忘念著：「乳搖知馬力……日久變人妻……美女，人家說強姦是體力活兒……迷姦是技術活兒……通姦是腦力活兒……今天你男人把你晾在一旁就是不該……為了報復他的負心……我願意陪你『動動腦』一下……來吧，當我的人妻……」

話沒說完，雞哥哥已經被八哥皮（波麗士大人是八哥不是雞）疙瘩掉滿一地的波麗士大人一翅膀拍飛。

比較清醒一些的清公子雖然沒有說話，不過他還是認識琉璃火那兩個便宜姐妹與敖琝的，眼前這位罩紗姑娘竟能和這三位與燕千均有大關係的親近人士（敖琝的來歷，琉璃火沒有仔細交代，只說是自己人，而且絕對可靠……）玩成這樣，該不會是又一個跟燕千均有關係的姑娘吧？

那腰肢，那身段，那笑起來媚惑人心到極點的勾魂聲，那一身艷紅的勁裝，好熟悉啊……呃，該不會是燕千均的武當山代言人，那位「血染的風華」的正妹——紅鸞星吧？

是了是了，自己還曾在前一陣子和老雞等一堆同好臨時組成了一群浩浩蕩蕩的護花隊伍，保護人家逛街逛了一段時間，最後雖然因為桃花屠龍門的事情而臨時離開，但紅鸞星那一顰一笑可是深深的讓他難以忘懷著，沒想到事隔多時，竟然在悟虛鎮上又見到了這位與燕千均鎮上另幾位神秘女秘書如凌波靈、吉祥天、貂蟬等人並稱燕千均「四大小秘」的超級小秘，這真是令人太意外了。

紅鸞星被稱為燕千均超級小秘不是沒有原因的，一來她的本領高強，光榮事跡太多，淫賊與紅名更是殺了不知幾幾，幾乎到達淫賊榜上那些個傢伙聞風喪膽的地步，血染的風華外號一半由來就是指其手下超生的人命而言。二來作為武當山燕千均的代言人，她是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材有身材，常常一個挑逗動作便可以使雄性動物不自主發情噴血死到重生點去……譬如現在儲物戒中的冰帝奪，口水都已經把旁邊伺候著的高級地圖弄濕了。

乍見女神又憑空出現，清公子本來是十分高興的，不過見到現場似乎是名花有主的模樣，他也就放棄了「上前認親」的舉動，反是哈哈一笑，將本來要往紅鸞星等人走去的酒鬼們都拉了回來。

他指了不遠處一間閃亮亮的「伊玲大酒家」道：「算了算了，那種當街爭來搶去的低格調事兒不符合我們，還不如去那間伊玲大酒家吧，聽說裡頭清一色的都是清倌人，有著模特兒身材、選美小姐容貌與檳榔妹的價格……」說話間，已經將一群色鬼拉離了現場。

「嗯，這傢伙還是不錯的嘛，有品喔！」一群酒鬼的叫囂聲早已讓紅鸞星發現了，尤其是一群自己很熟的聲音，她還正想著等這群傢伙過來要怎麼好好修理一下說，沒想到只見清公子一個微笑後就將全部人帶開了，真是令她大感意外，也對清公子這小子多了幾分認識。

不過，那兒發生的事關係不到這頭，淒淒煙雨實在看不下去這兩個人妖在大街上內鬥，先是瞪了一眼紅鸞星，揮手把正欲逼近敖琝伺機下手「偷雞」的紅鸞星直接趕開，然後又拉起敖琝一陣念，內容不外是希望他們兩口子家和萬事興一類的，別動不動就吵在一起，這樣會影響以後生活的。

中間，仙境紙鳶還探頭過來，故意補充了一句「性生活也會影響喔！」，卻被粉臉微紅的淒淒煙雨狠狠一瞪嚇走了。

鬧騰了半天，紅鸞星和敖琝都怕了淒淒煙雨這位大姐，當下紛紛舉起雙手投降，表示二人不會再怎麼的怎麼的小倆口吵架鬥嘴云云（二人其實心裡嘔死了），這才又回到快樂逛街時光，敖琝也很乾脆的補充說明了那一票第一人的由來。

「別變成了女人，腦筋就打結了，這都想不出來的話，是破壞我們女性智慧的大罪……行了，姐姐，我也就是這麼一說而已，沒有鬥嘴啊！」敖琝心中惋惜著，這回可以好好口頭修理琉璃火的機會就這麼沒了，不過瞧著淒淒煙雨擔心自己兩人婚事的表情，心中又是一陣暖意，語氣也鬆了下來。

就敖琝與仙境紙鳶這個有東方齊飛當男朋友的「小武林通」所說，風行烈、海羽翼雲與奔雷至永這三個第一人別稱的由來，其實都是早先從戰力榜上搶先排出來過了百級以上的第一屆高手，當時由好事者（或許是雲海的廣告部門人員）依照其所處地區，而給與他們相應地區第一人的別號，作為吸引大家努力升等爭取這殊榮的噱頭。

可是到了現在，他們本來的戰力榜位置早已經因為許多原因而上下換了好幾人在輪著坐，自然就多了滿街不同時期的第一人，但因為風行烈的桃花屠龍門有其特殊性，總體戰力極高不說，還在雲海中有超人氣的魅力，那是繼任之後的幾位第一人拍馬都趕不上的，所以人人都只記得這位東方第一人而忽略其他的繼任者，否則，如果依照所謂的「列榜總體實力」來說，風行烈他們早已和這第一人別稱拜拜了。

所謂「列榜總體實力」是指當要求列入榜單時，除了本人的戰力外，還加入了當時身上所裝備出來的武器、配件、護甲、戰衣、首飾、寵物等等，所有可增加戰力強度或是防禦強度的物品作為參考標準，並由系統自動評估後公佈。當初這三位第一人列榜時並沒有現在的成就，像風行烈的聖火長槍、楊家霸王槍法與跳跳龍，海羽翼雲的連雲長劍與回風落雁劍法，奔雷至永的龍淵劍與大岳三青峰劍法等等，那些都是後來才得手的，只是現在因為已經成名過了，風行烈等人也沒有想再曝露自己後來積蓄實力的念頭，所以大家都很有志一同的沒有再擺出最強戰鬥陣容要求入榜。

特別是在有緣見識過琉璃火這個不入榜卻嚇死人的高手與野心勃勃的漠北蒼狼等人之後，奔雷至永一行人早將什麼戰力榜當笑話在看了，還是一句話，這江湖夠深的，不努力提高自己的程度，哪天掛在路邊蹲著玩小狗的小女孩手中，死了也是活該。

戰力榜升降格是沒有一定的，像本來沒沒無名的無敵鐵金剛，自從得到金獅戰斧與狂風十八擊後，又常和程咬金、李逵、張飛這些大將高手過招，本身實力因此飛漲，早在前一陣子心血來潮跑到某城的戰力榜申請處再要求重新檢測時，便直接攀上了戰力榜前幾名，踢下了許多人，這種結果自然是讓無敵鐵金剛樂得哈哈大笑，雖然大家也心知肚明多半與神器威力有關，但還是大大刺激了戰力榜上的生態變化。

你不想出名，不代表別人不想，許多巴不得出名的人可是爭先恐後的搶要上榜，這讓連閉著眼睛也要找神器與超級武學傳承的人是越來越多，故意賣消息說自己和燕千均一樣是不入榜高手的也不少，江湖中愛給人家戴帽子吹噓名號的人自然是更不欠人了，最後還發展出了一種職業叫作「職業馬甲」，說穿了，就是誰想紅的話，就先給這種組織下訂金，然後該組織會在其要求範圍如「鄉」、「鎮」或「縣」、「州」內作出相應的吹捧及無中生有的戰績，如果成功的話，自然而然的在各茶樓的資訊型NPC們口中聽到相關八卦，這時僱主再對該組織付出尾款即可，該馬甲組織也自然會把剩下的工作收尾，完成達到皆大歡喜的程度，你洗到人氣，我也收到錢了，嗯，都爽。

這麼惡搞下來，自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榜換舊榜，莫名其妙的出了一堆用馬甲砸出來的名不符實型高手。

不過，除了沒有良心的職業馬甲以外，當然也有與之對抗的清流，那是由一些為了公理與公平而自動組成的玩家型「職業百曉生」，這些人當中，有些是曾在戰力榜前幾十名的高手，有些還真的是類似琉璃火一般不願進入戰力榜被評鑒的高手，他們會對於所謂的突然冒出頭的武林新人們進行正確而嚴格的審核評定，考驗方式通常是以友情型PK來進行，不過在這種審核考核下，是沒有幾個馬甲型新人能通過的。

像之前有一位被吹捧到有如天上少地上僅見的天地盟盟主「弄玉蕭史郎」的，在完全來不及閃開職業百曉生之前，就在自己家天地盟門口被人家堵到要進行考驗，他本來是打死都不上場PK的，但剛好那天是盟內大會，所有的盟眾與慕名而來的弟子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盟主能技驚武林揚名天下，搞到最後，他還是只得硬著頭皮的上場了。

不得不說，三招被打下台的高手實在不多，曝露出這麼沒實力一面的弄玉蕭史郎當下羞得直接下線，盟會也這麼在歎息臭罵聲中直接散光了。

像弄玉蕭史郎這種在雲海中極需等待核實的「高手」可是還有不少，馬甲團體雖然造就出了不少人人追捧的類似新秀，但有些已被固定稱號的名銜是很難更改的，除了已知的風行烈與燕千均(武當山大概只有張三豐與其首代弟子們可以超過他自稱武當第一人了……)之外，像是擁有華山與南方各大正派作後盾、本身又有強大本錢的奔雷至永，或是擁有超死忠幫員的北方第一大幫東玉門、本身戰力極為強悍的海羽翼雲這兩人，也都屬於短期內不可能會被換下第一人稱號的特殊存在。

這就像不管喬丹有沒有穿著二十三號上場打球，公牛隊都沒人敢再用二十三號當背號是同樣的意思，即使依現在看來，風行烈、海羽翼雲、奔雷至永這三個人雖都排在戰力榜很後頭的部份，但誰敢打包票說論起單挑這一項，新頂替他們位置的高手們能有辦法勝過他們？

不過有人就有江湖，「變通」這兩個字很好用，在沒打贏風行烈這「東方第一人」之前，東方第一人五個字就是不能用是嗎？那我總可以給人家取個東南偏東或是東北偏東的第一人吧，只要人家有本錢，在戰力榜上排到那位置，又通過了職業百曉生考核，那給人家沒用過的名號有什麼不行？於是，一堆的確有些實力的第一人應運而生了。

經過敖琝與仙境紙鳶這麼一說，紅鸞星才明白原來還有這麼多阿哩阿扎的事是她沒聽過的啊？真的是如同敖琝所說的，自己還真落伍了，紅鸞星當下暗動念頭，等悟虛鎮升級一事全部搞定後，自己一定要再好好逛逛這個武俠新世界，不然終日忙任務打打殺殺什麼的，也太無趣了些。

不過，關於所謂的武林新秀部份，敖琝還不清楚自己這位不太知道該怎麼收斂的小白臉本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他在悟虛鎮上好幾次的出手可是透過許多觀光客的嘴傳了出去，不少想吸收新血的幫會都曾聞名而來，在近期內對敖琝進行了招賢動作，都給敖琝以「美人太多，忙不過來」的殺千刀理由拒絕了，但敖琝這位粉侯蘭陵王的名聲卻也因近期駐守悟虛鎮而提高了不少知名度，尤其那頂在巡街時才會戴上的薨炸刑場魔王安全帽更是讓許多人紅了眼，若不是他與燕千均這個名字似乎有著相當大的牽連，本身又未在戰力榜上評定過等級，造成了讓人不知深淺的假象，只怕野心份子們早想找上門來了。

就在敖琝與紅鸞星四人邊聊邊走的同時，一票外來的不明人士也趁著悟虛鎮舉鎮歡慶的時光悄悄潛入了悟虛鎮。

　　※※※※

奧蘿拉很不高興。

在琉璃火的暗示下，伊弗利特將鎮上數一數二新近落成的豪宅「東坡居」（超級菜市房名……）撥給了竇娥母女居住，不過，本來就以勤儉成性又是聖女出身的竇娥能受得了這種小鎮生活，卻不代表過慣了錦衣玉食宮廷生活的奧蘿拉也能接受。

這房子，在法法峉委來說只能算是個驛站類別的普通居所吧，奧蘿拉自認她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公主，怎麼可以叫一位身份高貴的公主屈駕在這種地方呢？這個異國的領主難道不懂得什麼叫國際通用的紳士禮儀，這時候為了表示他的紳士風度，不是更應該把自己的居所讓出來給擁有皇家血統的公主居住嗎？

這些蠻族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啊？

雖然看在自己母親溫妮佛烈德夫人（竇娥）的面子上，奧蘿拉不好在這初來乍到的第一天發作出來，但是她臉上的濃濃不滿之意，連受吉祥天吩咐僱傭而來的幾個下人都看得出來，光是弄幾道點心給她吃，那臉色就臭到連蒼蠅都不願意黏上去，還對著這些悟虛鎮本地出身的在地女傭用著極鄙視的眼光瞄了好幾眼，彷彿跟她們接觸過久就會得到SARS或是新流感一樣，最後連一口都沒吃就憤憤然離開了。

竇娥自然知道她這個沒受過什麼苦的女兒心裡在想什麼，不過事情走到這一步，國家滅了，自己也在魔化後受困於此上百年餘，當年殘存的保皇勢力更都已化成一杯黃土隨風而去，現在的她什麼也不圖了，只想和女兒安心的生活下去，這樣就好了。

這個悟虛鎮雖然困了她上百年，但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原來的鎮民都是些純樸的人，負責管事的一票雲海人也很盡職，在經過最近一陣開發後，也沒有開放一些心懷叵測的人非人進來居住，這為竇娥提供了一個很適合居住的地方，儘管新鎮長燕千均看起來就是一副古古怪怪莫測高深的樣子，但對自己還是不錯的，除了沒有對外公佈自己就是造成雪災的主角之外，還設身處地的替她著想，讓伊弗利特弄了一副高雅的西方墨鏡給她戴著（在法法峉委時的逛街戰利品之一），免除了其他居民或是人非人對她的異樣眼光，更在悟虛鎮的鎮長手冊上為她造籍落戶，免費的送給了她一間豪宅。

雖說自己的女兒奧蘿拉嫌這個房子嫌的要死，但竇娥卻是很喜歡這個地方的，在被封印了百年之後，她又重新擁有了自己的家，還歷經了千辛萬苦救回了自己的女兒，這份禮有多大竇娥還是知道的，只不過在自己想從夏娃的守護之中取出一些昔日皇家珍藏送給這個鎮長作為報酬時，他卻露出了一副小頭銳面的商人臉向自己討要好處，氣得竇娥索性連獎勵都不給的直接走人。

不過回頭想想，這個燕千均鎮長當初並沒有倚仗他手下強大的仙寵實力來消滅自己，而是老老實實的替自己救女兒作為城鎮升級的代價，光這一點就著實讓竇娥覺得感動。自己可是人見人厭的魔啊！當年那位不戒老禿驢可是人稱佛心大師的老好人，自己入魔前也聽說這人生性仗義慈悲為懷，可是在發現自己入魔之後，還不是連個解釋也不聽就狂下殺手打算消滅自己？

但是這個燕千均卻不然，除了說話有些不三不四之外，本身聽說是一個可以解決掉身具巫王之體的飛龍騎士的超級高手，這些日子，竇娥還在這些鎮民的口中知道了他曾獨力戰勝中土狂人六指琴魔得到了神器天魔琴，還有不少的豐功偉業都集於一身，連這個鎮都是皇帝賞賜給他的，這不由得讓竇娥私下開始對這個說話有些粗鄙的人非人鎮長重新打量著。

不說別的，光是他手下的人寵就夠嚇死人了。據這幾天和自己走得頗近的精靈魔神伊弗利特大人（想到他時，竇娥就不覺臉紅了一下……）所說，身為精靈魔神的他本身還不是燕千均手下最強的高手，當日和自己交手的三名男性（伊弗利特、克羅那斯與呂布）也並非燕千均的所有手下人寵，除了那個冰封悟虛鎮初期時首先遇上的天女吉祥天也是他的人寵之外，竟然還有一位連伊弗利特都覺得是一直在扮豬吃老虎，能力其實為眾人之冠的仙女嫦娥。